直到很久之后回忆起来，楚歌仍觉得那一天的顾羽漂亮得惊心动魄，甚至后来很多合作的女明星都比不上他。
但是当时，他只觉得又羞又恼，很是难为情……
最后重新拍了几条，导演才让过，戏一拍完，楚歌就看到顾羽双手提着水红色纱角，连忙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走去。
刚刚还是一副傲气逼人、美艳水灵的脸上，现在只有一种想要得到某人认可的渴望，少了几分娇美，多了几分英气与直率。
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尽管这样，可是在楚歌心里依旧特别。
唯一让他觉得有点在意的是，原本眼中只有自己的顾羽，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在那个中年男子身上，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好像，顾羽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中年男子而存在。
头上顶着金步摇，脸被涂了很多粉，身上穿着收腰的古装，顾羽其实到现在还不太习惯。
他急切地问着柴谨之的看法：“怎么样，怎么样？不做作吧？”
这几天，他有很努力地去揣摩角色，那样丢脸的动作他刚刚也硬着头皮做了出来，一回想，他就头皮发麻……
柴谨之没有立即回复。
一双深邃的眼睛只是从上往下扫视了他一圈，但是跟以往不一样，这一次，柴谨之的目光里除了审视之外，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探究。
半晌，柴谨之才淡淡开口：“你刚才为什么会那样演？”
顾羽挠挠脑袋，“不对吗？”
其实他是按照柴谨之那天的神情演的。
那时，柴谨之的模样就让人又爱又恨，明明知道高不可攀，却依旧让人迷恋到了极点，恨不得跪在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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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又想到当时的情景，顾羽脸上有点发热，幸好妆很浓，看不大出来“我觉得你那天那个样子……就很符合，只不过我的那个角色没你那么大的气场，他会稍微弱一些。”
跟合欢教的这种魅惑之术比起来，柴谨之当时可是一种手起刀落、在道上厮混过的黑暗气息……
“这样说来，你是在模仿我？在模仿我的基础上又改变了一些气质？”
顾羽嘿嘿笑了两声，“效果还不错吧？”
他可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每次一回想，柴谨之当时的模样，当时的眼神就会在他脑海里浮现，连半夜做梦都梦到过对方。
柴谨之又看了顾羽一眼。
效果何止不错。
刚才那一段戏，顾羽脸部表情富于变化，傲气与艳丽并存，眼神更是有种极大的吸引力。
整个人就像一个发光体，仿佛如在云端的初春桃花一样明艳动人，绽放的光彩将这个摄影棚全数点亮，抢镜十足，气势将楚歌压得一点不剩！几乎整个摄影棚的工作人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睛里面全是惊艳！
他想过顾羽会因此爆发，但是没有料想到他会爆发得如此彻底。
顾羽除了一张脸还可以外，很多方面都很差劲，唱歌、主持都不太行。
柴谨之虽然一开始想将顾羽定位在偶像型与实力型之间的演员上，为他所接的戏也是角色外表大于心理的，没有什么复杂的内心戏，但是刚刚那一场戏却差点让他有了改观，有了另外的想法。顾羽那时的表演流畅自然，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哪里像是一个刚刚演戏的青涩演员！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在模仿一个人的神情动作的同时，将那个人的气势也模仿出来了……
也许历练个几年，眼前这个少年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只可惜，他没有时间等。
顾羽表演得越来越顺，导演还有其他演员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有娱乐媒体过来采访，首先采访的就是品优娱乐的一线艺人褚风，按照角色的重要顺序，接下来应该是女主角和楚歌这样刚上位的新人。
没想到女记者惊鸿一瞥，看到顾羽的女装扮相后尖叫不已，马上就改变了策略，连忙要求访问顾羽！
等报纸出来后，顾羽男扮女装的照片版面丝毫不输给褚风，并且大受好评！
见读者不仅没有抵触，反而纷纷表示好看，柴谨之抓住时机、见机行事，立即联系熟悉记者和人手开始进行宣传。
几天之后，所有网络上都开始流传起顾羽的定妆照，很多女生热烈点击转载，网络媒体和杂志报纸也频频有顾羽的照片传出。
下面的评论更是汹涌：
“擦！太漂亮了吧！”
“一看就是一个傲娇小受。”
“呜呜呜，我对这个男人比女人还漂亮的世界绝、望、了……”
“……”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顾羽再次红透了整个网络。
尤其是当她们发现，顾羽就是大半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篮球少年时，所有的女粉丝更是哗然了！议论和搜索更是达到一个可观的程度！
这种情况就连电视剧的宣传方也奇怪，明明他们后来在官方网站上将所有人的剧照都放了上去，为什么其他艺人的转载只是几千，而顾羽的却是他们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这样的人气除了褚风之外，无人能及！
对于这一点，柴谨之才是真正的心里有数。
虽然现在娱乐圈的审美观越来越趋向于中性风，但是奇怪的是，这种风向要在圈子里生存却是非常之难。
广大的女粉丝喜欢美丽的男艺人，然而，一旦当他们过于柔美，又极其容易引人反感，要把握这种度非常不容易。
但是顾羽的情况有所不同，他最先是以清爽阳光的少年模样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已被大家所接受，现在陡然间男扮女装，在扮相是如此漂亮，本身的性格又是很不错的印象分叠加下，观众和粉丝们才会不但不反感，反而引发一种惊艳的潮流！
而这，也是柴谨之当时决定替顾羽接下这个角色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不像方子瑄那边的容文绮有足够背景和资金塑造出一个气质高贵的公众形象时，他选择了这种方式——为顾羽设计足够亲民、足够引起时下热点、足够引发话题性形象的同时又能进一步加深广大媒体和观众对顾羽这名艺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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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整整大半年之后，顾羽再次尝到了走红的滋味！
有些小粉丝集体探班，送他好吃的，送玩偶什么的，他在她们面前耍酷，故意骄横地轻哼、挑眉，迷得她们团团欣喜地大叫最后满意害羞而归。
而这边的顾羽一转身，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喜滋滋地将这些小礼物带到了柴谨之的房间。
“你尝尝这个，这个熊猫小团子好可爱。”
“不吃。”
“要不试试这个巧克力，费列罗很不错的。”
“拿走！”
“要不尝一下这个鱿鱼丝，似乎是那个粉丝的家乡特产？”
“……”
顾羽好说歹说，柴谨之就是不闻不问，最后顾羽一下子瘫在柴谨之的大床上，怀里抱着柴谨之的大枕头，一张俊脸埋在里面：
“好不容易又走红了，我只想、只想，把这份喜悦也分享给你嘛……”
声音低低的，像喃喃自语，又好像不好意思。
柴谨之挑了挑眉，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在他床上蹭来蹭去的少年。
“把我的被单蹭得一团乱……也是让我分享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