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腹(三)
作者:消遥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50

二青湘午虽然是质教中人,但来其恶不显,二来三人网洲傲送金镶,又在这烛龙腹内同生共死,三来刚才他力抗白莲妖人,尽显铮铮傲骨。林志见他逝去。不由也有几分伤心。他将青湘子尸身摆正,欲寻找一个安然的地方安放,却终见蛇腹内空空洞洞,并无一处可以埋骨。终于在一处低注之处,将他扔进沾液之中为是。

青湘子身躯溅起几处水花,渐渐地沉了下去。一时间四周空空落落,便似在缘大的空间内,只有林志一个活人一般。

他向水中拜了几拜。便又折回了郑茹霜身边。

那郑茹霜依旧在昏迷之中,似乎这么一会,青色又上行了些,连眼角眉稍都已经略显黑色。林志知道,一旦这毒气上攻入脑,一切便都已经完了。大漠中所遇毒蛇乃是这烛龙的徒子徒孙,毒性尚且厉害非常,那张成义被它们咬了一口。当即便即送命。目前郑茹霜之所以暂时未毒身亡,幸运的便是毒液乃是从口鼻中进入,并未直接见血,否则,便有大罗金丹也是难治了。

林志双腿盘坐,将那郑茹霜的头捧起放在腿上,单掌运起真力向内送去,却感觉她的真力已经不再流转,虽然用尽全力,但仍然送不进一步。眼见她呼吸越来越弱,心跳声音也越来越低,慢慢竟似出的气多入得气少了。不由得更加紧张彷徨。真力送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黄龙果,黄龙果可以解此毒。只是黄龙果在自己体内心房之处,如何才送进她的体内?林志所坐之处便是那烛龙肠胃深处,粉红色的肌肉便如一个巨大的肉垫一般。他苦苦思索中一抬头,便见那肉垫下面,竟似有水流一般,影影绰绰地从地下流过。

他心内一惊,当即明白过来。这大概便是那蛇的动脉血管了。人与动物都是一样。血内带有各种能量营养,在心脏的压迫之下,源源不断地向周身各处送去。

他心内一明,一点模模糊糊的光茫在心头一闪而过。对了,血。

黄龙果在他心房之内,自然也是通过血管将能量送到周身各地。如今黄龙果并未吸收完,那血内自然是还有黄龙果元素。

他亮出手腕便要向上割下。只是,他又停了下来。

林志身内负有黄龙果能量,并且尚未吸收完毕。此是何等惊人的秘密,一旦被外人所知。他便成了一个大补丸,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不施救,那郑茹霜便要香消玉损,眼睁睁地死于这剧毒之下。

要说这烛龙腹内宽广无比,又兼力大无穷,剧毒无比,进来也不一定能出得去口此地无粮无水。就算是此时救得郑茹霜一时,也难免不是芶延残喘几天,便一命呜呼。若不去救她,自己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

他低下头,注视着这张羞花闭月的脸。虽然已经昏迷,便仍然掩盖不住天香国色。他注视着她半晌。忽然现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似乎便要醒来,自己这样未免有点暧昧。赶忙将她放下,又立起身来。却见她睫毛不再眨动,眼见又晕过去了。

他向后一退,便触到了那张铁琴。霎时间百感交集。二人在青龙峰后山谷中的一幕一幕,迅在心头翻过。她白衣飘飘,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二人又同好音乐,合奏《玄天霓裳曲》。那种默契、那种浪漫,那种若有若无绕梁三日的天簌之音。每每夜静无人之时,总挂他的心头荡漾。

那为什么?她对他始终是若即若离,那次合奏之后,她哭泣着跑远了的身影,总在他的心头浮现。莫非,她是觉得他本领不高、才华不著,名声不显?

他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叫着自己的名字道:“林志啊林志,想不到你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了。怎么能这样呢?见死不救,岂是侠义辈所为?做事便要斤斤计较,前思后想计算回报,与市绘有什么两样?何况,这还是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他又把目光投回到郑茹霜身上,心道:“救便救吧,就算贴上自己的性命也罢。反正在这蛇腹中能活几天也是听天由命,她若死了一个人更寂寞。罢罢罢。就当是做好事吧。她若是醒来出去还是要嫁那成建南。也由她便是。”

话虽这样说,但想到郑茹霜与那成建南巧笑焉然的样子,心中便如受重撞。一时都觉得眼前黑。他收扰心情。又来到郑茹霜旁。四顾无剑,又更无碗杯餐具”二咬,仍旧将郑茹霜的头搬放在腿卜,便低下头…

这可就要将那郑茹霜的面纱摘去了。他伸出右手,轻轻触到她那光洁的耳垂,不由地心又砰砰乱跳起来,想起人们传说中的“谁摘下她的再纱。她便要嫁给谁”一时间意乱情迷。手指无力,竟似连个薄纱也摘不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定神,伸手便将郑茹霜面纱摘去。

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无可挑别的脸。樱桃小口,尖尖的下巴,白白净净的脸上,连一点瑕疵都无。只是由于长年不见天日,又由于受伤,脸上显得异乎寻常的白。

她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一动也不动。便如睡着了一般。林志望着她,不由地又是一阵战栗,一种对神圣美好的事物的敬拜,充斥了他的身心。

他不再犹豫,眼见手边并无铁器,低下头,将牙一咬便将左手腕咬破,现出几个鲜红的牙印,殷殷鲜血溢出。又用右手将郑茹霜小嘴掰开,将手腕凑近她的嘴边,一滴一滴地向她嘴内滴去。

初时流得甚快,惭惭又流得慢了下来。林志心**伤情,几次扩大伤口,直到再也流不出来,眼见郑茹霜腹部高高隆起,便似十月怀胎一般,足足喝了一大碗血,这才筋疲力尽将她放下,网将那面纱重新蒙好,浑身再也无力,一咕噜滚倒在地,霎时晕了过去。

这一睡便不知多久,他在通天洞中已经与魔教众人屡战几日。已经累极。此时失血过多,更是一点力气也无。蛇腹中无日无夜,到也香甜。朦胧间只觉得有人轻轻将自己扶起,又将一物放到嘴边喂自己喝水。

喝了几口只觉得腥味难耐,怎耐口渴难耐,饥不择食便喝了个干净,欲张开眼睛说些什么,眼睛却怎么也张不开,霎时间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朦脑中仿佛又在那通天河畔。无穷无尽地独目黑蛇涌来,红舌抖动,竟欲择人而噬一般。他挥着碧玉屏箫拼命厮杀,却是怎么样也杀不退。眼看那蛇便扑了上来,只得大叫道:“茹霜,茹霜快走。”他忽地醒来,才知是南柯一梦,浑身已经被冷汗浇透。方才长出了一口气,睁眼向郑茹霜躺的地方望去,却见空空荡荡全无一人。不由大惊出声,叫道:“郑师姐,郑师姐,你哪里去了?”

这蛇腹内甚黑,然则时间呆长了也逐渐适应了许多。林志站起来,伸手向那地方摸去,确实是没有人。他不由地又叫起来,道:“郑师姐,郑师姐。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有响动,林志当即转过头来,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前面一闪,跟着又是白光闪亮,一个窈窈窕窕的女子出现在面前,眼中似喜似嗔,轻声责怪道:“我见你老不醒,特意到其它地方去探探路,大惊小怪地作什么?。

那不是郑茹霜还有谁?林志大惊大喜之下,早已经支持不住,又觉腿软腰酸便栽了下去

郑茹霜抢过步来,伸手便将他扶起,慢慢倚着红壁靠到了地上。她一手持着白色越女剑,一手扶着林志。目光闪动,似有无限深情在内。再上却已经戴上了白纱。

林志喘息不断,道:“你刚刚解了毒,干嘛四处乱跑。也不叫醒我,万一又有个凶险,你叫我怎么办?”

郑茹霜脸上青气早已经退得干干净净。闻言脸上一红,道:“我哪是这么娇嫩的,这不什么事也没有么?”

林志一低头,却见左手伤口已经被包了,也不知郑茹霜从何处找来的纱布,严严整整地包了一圈。他一时感**,低头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布,反正也不流了,何必?。

那郑茹霜双手扶着他,道:“你为我都甘愿舍身伺蛇,自赴死地,进了蛇腹又割腕献血,我这命都是你救的,为你做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声音清澈,如同清泉一般叮咚清脆,说不出的好听。

林志心中激动,不由往上一窜,却被郑茹霜按住了,一时间心中无比激动。侧身望去,见她在夜里一双明眸也是闪闪亮,显然也是无比兴奋无比。她一生矜礼自持,此番连遇大变,生死线上走了不止一遭,却又在这异常空间之内,一时不顾礼节。这才吐露心声,二人四目相时,只觉畅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