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 柳院君骂营
作者:戴小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15

女菩萨一出马,顿时便不一样了,一来保罗爷此刻所谓亢龙的确消退了不少,二来么,白玛日赞那是八法成就的金刚女,密教明妃修炼法自然烂熟于胸,她一坐到保罗爷身上便是四肢环抱的明妃姿势,手指还按着保罗背上中脉明点,顿时保罗爷体内真气如潮水一般宣泄……

白玛日赞明知旁边有十二雪女,帐篷外面许多人,甚至隔着一个布幔子还有个昏迷不醒的锦毛鼠,可那真气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洗刷得她浑身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同时还夹杂着下体剧痛,当真便是痛并快乐着,虽然知道不妥死死咬着双唇,可鼻腔内还是发出细微的呻吟……

密教的双修欢喜禅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龌龊,那是一种在男女大乐中体会菩提心的修炼方法,从而入三昧禅定即身成佛,不是上上根器看不能习之,尤其操作起来极为苛刻,既要爱,又要离与爱,正好契合眼下白玛日赞对保罗爷的心情,既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又有许多忌惮,也契合此刻新妇初破瓜的心态,叫做又痛又痒。

这一痛,忍不住要躲,再一痒,忍不住要挠……只见女菩萨满面绯红上下颠动不休,而保罗此刻脑门上氤氲的紫气愈发浓厚密集,慢慢把两人包裹进去,旁边十二雪女初失红丸浑身无力,看眼前异象,也忍不住抽气,顿时又怀疑,别是这吐蕃妖女要借主子爷做鼎炉罢?

当然,也不能怪她们这么想,毕竟白玛日赞是巴瓦却央的弟子,而密获欢喜禅确有些名声狼藉,不过木已成舟。只好祈祷了。

一轮红日从东方喷射而出。灿烂的金光洒落在草原上,葱绿的草叶带着露珠欢愉地享受阳光,而在帐篷里面,保罗爷浑身真气轰然大震,正是阴阳来复,无数菩提大泻,氤氲紫气顿时窜入两人肌肤中,白玛日赞睁大了眼睛。檀口咝咝吸着凉气,娇靥上渲染开两朵妇人红晕,仰着脖子发出一声腻人而又无力的娇呼。

亢龙有悔的境界一跃而过,保罗爷呼吸缓缓平缓,浑身真气在体内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平静地循环不休,顿时达到了天下十四杰的程度,连带着白玛日赞也得了无数好处,从此天下十四杰怕要改成天下十六杰了。

“莲花菩提,涅盘正果。婆娑世界,悉是吠陀。”

白玛日赞只觉得中脉七轮大震不休。耳中尽是楚文吟唱。顿时一跃进入圆融境界,可以说她此刻已经达到了乃师巴瓦却央的境界,真说起来,比保罗爷得的好处还多。

当然,由于教义规定女子不能成佛,她是不可能得到孔雀明王那般高度的崇敬和膜拜的,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她的确迈入了圣人境界,历史上也有类似情况,有一个比丘尼修习佛法。因为身为女子不能传教说法,便跑去结婚,生了两个儿子,便是佛教史上赫赫有名的无著菩萨和世亲菩萨。

外面母大虫听见里面一声腻人的呻吟,终于忍不住了,一咬牙,捡起铁根在手,黑着脸蛋到了帐篷前,“谁再不让开,休怪我铁棍不认人。”

那些龙卫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个个脸上神色古怪,杨金花更加是脸色大红缎子一般红到了脖颈,一个不愣神,被柳月娥铁棍一拨,趁机便窜进了帐篷。

甫一进去,她先是一楞,接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无耻……”

杨金花被她抢进去,怕出事,顿时也一掀帘子进来,瞧见里面酥胸玉腿白花花一片,羞得立刻捂住了眼睛,哪里还敢多看。

此刻保罗甫入武学至高境界,身体自然需要消化那蓬勃的真气,这时候你在他耳边敲锣也醒不了,而白玛日赞却因为占据主导,加之有密教明妃修炼法,倒是无事,此刻已经披上了白袍,十二雪女瞧见两人进来,虽然大家都是女性,毕竟下意识害羞,纷纷拿衣服遮档。

其实柳月娥瞧见保罗打坐的姿势,大略也晓得一点状况了,可妒忌之心怎能克制得住?当下指着她们大骂不休,“死不要脸的骚蹄子,饥渴了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么……”

她是什么人?扬州府出名的毋大虫啊!柳院君大名在扬州谁个不知谁个不晓?骂大街的本事恐怕在扬州自承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顿时好一番惊天动地的撒泼,怕是王母娘娘来了也要被骂得惭愧躲回昆仑山去,十二雪女被骂得脸色从打转青,从青转黑,又从黑慢慢变得惨白,偏偏柳月峨骂起人来连贯不休还带着节奏,别人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的声音越骂越高,早就惊动了外面无数宋兵,连折老粗都溜达过来了,到了帐蓬口后自然不敢进去,拉着一个龙卫军官便低声问:“怎么个什况?”

“扬州总捕柳大人和小杨将军进去了……”被问话的龙卫萧羽枫是个下级军官,想笑又不敢笑,脸上憋得实在苦楚,折老粗听见里面大骂,噗哧一下笑开了,“好嘛!少保终于也碰上个泼辣的了,啧啧!这位女英雄当真不凡,怪不得能发明离婚这个词,俺算是服气了,这少保房里面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啊!咦!对了,你说那景福殿使白玉堂不会是个雌儿罢!俺看少保对他紧张得很嘛!这里面开无遮大会,难不成?”

潇羽枫哪儿敢说话,折惟昌是陕西经略安抚使,怎么说都无所谓,他才什么身份,怎敢背后当他面说广陵侯的香艳?顿时脸色又青又红,“下官,下官……”

折惟昌摆了摆手,接着心里面嘀咕:若不是雌儿,难不成是兔子?也不像啊!难道少保愿意把姬妾给好朋友分享?不能,俺看他不像那么大方的。他奶奶的。这天下第一风月班头的路数俺当真猜不透,不过这个柳姑娘倒是好本事,打仗骂营是把好手,可惜她是少保的女人,若不然讨来军中,打仗的时候专门骂营也不错,怕没几个吃得消她骂,如果有这等人材。俺看谁他奶奶地还敢高挂免战牌,骂不死你才怪。

别人骂叫骂街,母大虫这番骂乃是在宋军大营,自然得叫骂营,她颠来倒去拐弯抹角一直上述到人家十八辈祖宗那儿,总之骚狐狸才能生得出骚蹄子,白玛日赞此际心境不同,却是脸色不变,慢慢起身整理清爽衣物,往前走了两步。

她现下武功高得吓人,气势自然不一样。柳月娥看他走来。被她气势一逼,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却又昂然不惧,你抢了我男人,我怕你作甚,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当真是捕食的母狮子一般恶狠狠瞧着白玛日赞。

“那摩阿弥达瓦,他有柳院君照顾,贯僧却是心安了。”

柳月娥和杨金花齐齐一楞。可从来没听这位自称过贫僧啊,什么意思?

白玛日赞一笑,灿若雪莲,转身看了保罗爷一眼,无数情爱恩怨纠葛浮上心头,只不过一弹指间,便挥动慧剑斩断情丝,心中喃喃道:你对我有点化之恩,下一世我定来偿还你……

心念到此,她双掌合十,迈步缓缓往外走去,脸上带着开悟后的菩提微笑,柳月娥下意识侧身让开,看她出去后却又懊恼,我怕她做什么?

外面折惟昌正在嘀咕,就看见昌珠菩萨走出来,先是一楞,想上去问话,看着眼都一脸微笑还赤着足的白袍少女,突然便生出自惭形秽的念头来,居然不敢过去说话,无数宋兵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白玛日赞赤着足,对着残灭的篝火旁小白虎微微一笑,往远处缓缓行去。

众人听到一阵吐蕃歌声,禅境伊然圆融,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心中却俱都一阵空明,这歌正是数日前保罗唱的那首“在那东方山顶,升起皎洁月亮,玛吉阿米面容,渐渐浮现心上。”小白虎呆呆坐着,听着那歌声,触景伤情,突然抱着膝盖低声哭泣起来。

白影越行越远,远处是巍峨的雪山,歌声寂寥,人影渐渐淡去,而在鲜水河对岸的吐蕃大营中正在打坐运功的巴瓦却央突然心神一震,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白玛日赞离开后隐入附近雪山再不问世事,二十年后,从康巴雪山中走出一位白袍少年,旋风一般在吐蕃崛起,创立噶举派,成为第一代大宝法王,因噶举派僧侣身穿白袍,又称白教,在吐藩盛极一时,压倒宁玛派执掌吐蕃政教大权数百年直至明朝末叶,尤其值得称道的是,白教执掌政教大权数百年间,一直和汉人政权保持良好的关系,从未大动干戈。

这时候十二雪女从白玛日赞那禅境俨然的歌声中醒觉,看看保罗爷打坐在那儿,她们虽然只是二流身手,可也能看出主子爷此刻分明已经到了天下十四杰的境界,完颜吉娜伊哈黑着脸蛋起身,看了一眼柳月娥,再看看自家姐妹,众人都从互相的眼神中体会出了姐妹们的意思。

“柳院君,别骂了,你的意思咱们姐妹清楚,小杨将军,能不能烦你给我纸笔。”

十二雪女留书一封,接着出帐上,旋风一般往远处疾驰而去,留下一众宋兵面面相觑,折惟昌挠了挠,“这是怎么搞的?下人被少奶奶骂可不也正常么?居然气跑了?”

两个时辰后,保罗爷醒转,睁眼一看,眼前似似而非,一切如如不动,可夜间十二雪女和白玛日赞跟自己的事情却记得清清楚楚,体内真气活泼泼循环不休,似乎有一种忍不住放声长啸的感觉。

“保罗大哥。”杨金花看他睁眼,涨红着脸蛋,大着胆子走过去把衣裳递给他,却不敢去看他赤裸的身体。

保罗一笑,按过衣衫,也不顾讳便那么站起来穿好,一边穿一边还问:“布赤她们呢?”

柳月娥瞧他先问那吐蕃妖女和那些下人,忍不住哼了一声,杨金花红着脸低声呐呐说:“都走了。”说着便把完颜吉娜伊哈写的信递给了他。

他楞了楞,展开一看,上面寥寥数语写到:

“主子爷,柳院君骂醒了奴婢们,我们再怎么做,始终都是蛮夷,请主子爷保重!我们回长白山了。”

下面一行显然是和保罗最相熟的金凤花姐姐完颜吉娜伊哈写的,因为只有她跟保罗说话口气不太忌惮:“主子爷,金凤花姐姐走了,你啊!对女人太好了,我们女真族的男人跟女人说话都要带着皮鞭的,可姐姐也喜欢你对我说话的温柔细语,当真矛盾得紧呢!很奇怪,我觉得一定会怀上你的孩子呢!如果生一个坚强的女真男孩的话,我会给他起名阿骨打,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果是个漂亮的女孩,我便叫她阿勒锦,还有,孩子会姓完颜,汉人太虚伪懦弱了,我敢肯定,你不会打老婆,别找我们,我们不会再进入汉人的土地。”

保罗脸色越来越黑,心中对先颜吉娜伊哈提起的阿骨打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眼熟的同时,看了一眼柳月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柳月娥倒是不惧,睁大了杏眼跟他对视。

良久,保罗叹了口气,“下不为例,我也不说你什么了,总之,以后跟槿儿多学学罢!四海馆可没骂大街的女人。”说着转首对杨金花说道:“玉堂醒了没?”杨金花红着脸摇头。

柳月娥紧紧咬着唇,话也无法反驳,难不成还去骂当朝长公主?一时间气苦,我什么都不顾了万里迢迢来,你便给我摆威风么!当下恨恨一跺脚,这时候才觉得口中有些腥咸,却是连嘴唇都咬破了。

保罗掀开帘子出帐,外面折惟昌看见他出来,哈哈大笑着过去使劲儿一个熊抱,接着松开手上下打量他,“怎么俺瞧你似乎……俺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你比昨儿精神。”接着又凑过去压低了嗓子说:“少保,给哥哥说说,昨儿夜里怎么回事?”

保罗淡淡笑笑,其实憋了一肚子的邪火,Shit,这叫什么事儿,说来说去,都要怪那吴昊和巴瓦却央,当下一捏拳,骨节咯咯作响,“折大哥,敢不敢跟我去寻吐蕃人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