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史上最大群架
作者:戴小楼      更新:2019-08-25 00:52      字数:7432

一时间,里里外外街头泼皮一般打起了群架,保罗看阿风来了,顿时一收软剑,捏着拳头便去教训那些教头禁军军官,好不快哉,铁牛两个独脚铜人砸椽子一般毫无花哨只一下下对着杨七猛砸,杨七原本带了一口腰刀,是一把净重十来斤削铁如泥的宝刀,可惜被铁牛这天生神力一砸,连刀鞘也没脱,只好双手拿刀侧面顶着,对方一下下砸来,手臂阵阵发麻,心里面一阵叫苦,日他娘,哪里来的蛮汉这般大力。

“直娘贼,砸死你。”铁牛撒发了性子,双臂抡起把杨七砸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他上千斤的石狮子都能抱着玩儿,这会儿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子一般,便有那嘴巴毒的闲汉在二楼阴阳怪气喊:“哟,敢情这千斤神力打遍半个东京城无敌手就是被人家大人欺负小孩一般玩儿啊?”

保罗带着一帮子徒弟在上百禁军中横冲直撞,这时候他平日调教四海门徒们苦练太祖长拳的威力便显露出来了,这太祖长拳本就是战场拳法,加上他的改进,肌肉学运动学力学等运用的彻底,而那些禁军向来号称老爷兵,这次杨七带来的一批虽说是镇威武馆出身的下级军官,可常年喝酒打架逛窑子,又不比保罗,好歹易筋经神功在身,哪儿抵得上四海武馆这些年轻小伙子肯吃苦,一时间被打得哭爹喊娘。

而阿风替下保罗后,铁掌南霸天高禾更加捞不到好处了,别忘记阿风自小跟父亲苦练,十几年下来,纯论剑法比保罗还厉害,便比起展昭白玉堂也只是差了些实战经验和火候罢了。

顿时,保罗这边便占了上风,那些客人闲汉在二楼大声叫好,这上百人打群架,平时也就是禁军之间争风吃醋能看见,何尝能看见白丁打禁军的,一时间纷纷叫好,四海的门徒们愈发来劲,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唯一跺脚大哭的也就鸾凤楼老鸨了。

“保罗爷,不好啦,又有禁军来了,起码两百人。”眼尖的小官小黄鱼一声大喊,外面街道上几百禁军在为首的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军官带领下杀气腾腾从东边相国寺桥方向快速过来了。

“shit,铁牛,把家伙收起来。”保罗大喝,好歹混战一团的都是肉搏,只铁牛和阿风拿武器,打群架本没什么大不了,东京禁军起码二十万以上,一盘散沙一般各自属于一方势力,互相打群架稀松平常,但聚众械斗可不妙。

“日你妈的瘟生,你拿着老娘的钱还胳膊肘子往外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鸨泼口大骂,探首趴在窗户口往外面看去,她眼力劲儿没小黄鱼好,刚看出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后台潘小公爷潘文章,顿时就使劲捏着沾满了眼泪鼻涕的手帕招摇大声喊叫:“小公爷呐,救苦救难的菩萨啊,您可来了……”

说话间,为首骑马的十几个已经冲到鸾凤楼门口,为首的年轻人胯下一头雪白的大宛良驹,头戴金丝冠身上紫锦袍,双眉飞起相貌堂堂,只鼻子有些鹰勾,看起来城府极深,后面骑马的个个都是满脸横肉的中级禁军军官,杀气腾腾。

“哪个王八蛋敢在本公爷的地盘闹事?”潘文章一拽马缰,大宛良驹一声长嘶,人立起来,原地踩着马蹄嘀哒嘀哒,鼻中喷气不已。

这潘文章是代国公潘仁美的嫡孙,潘仁美过世前一直手握兵权,潘文章的姑姑还是皇太妃的身份,实在是有权柄的外戚,听着鸾凤楼的人来报说有人闹事上百人打得鸡飞狗跳,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一帮忠心代国公府的禁军军官和一票手下匆匆杀来。

“开封府的人来啦,为首的是御猫展爷。”嗓门极大的小黄鱼再一次通风报信。

开封府便在西角楼大街上,离鸾凤楼只隔着四条街,原本应该来的极快才是,只是开封府对于以前禁军之间打群架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好几拨探子衙役来报说是打了一塌糊涂快要把鸾凤楼给拆掉了,还说为首闹事的是四海武馆的馆主陈保罗,展昭坐不住了,带着上百衙役匆匆赶来。

潘文章冷笑,一挥手上马鞭,“给本公爷打,是人都打。”他才不管什么开封府,包黑子难道还敢拿他怎么样么。

麦秸巷头老早就围上了起码上千人看戏,这闹哄哄的群架花钱也难看着,怎么不远远瞧着大饱眼福呢。

大伙儿都是有脑子的人,聚众械斗和打群架的区别还是知道的,潘文章一声喝,他手底下那些军官家丁一哄而上,见人就打,便只有拿家伙的也是代国公府上的家丁拿着水火棍子,一时间愈发混乱了,几百人在鸾凤楼大门前打成一团,铁塔一般站在大门口的铁牛最是惹眼,十停人倒有三停人冲着他去,铁牛一脚踢在早就没了力气被砸得瘫倒在地的杨七身上,杨七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压倒了五六个,他金钟罩在身,一个人往门口一站一夫当关,鸾凤楼里面的大多都躺在地上哼哼,外面冲来的来一个打一个,一时间好不快活。

“保罗,小心……”阿蛮和秋月早就跑到靠近街头这边的窗口,看着保罗直嚷嚷,一颗心拎到了嗓子眼。

那高禾自阿风收了剑,一双铁掌顿时发威,把阿风打得节节败退,冲上去几个四海门徒便也挡不住,保罗一看便冲过去挡在阿风身前,“阿风,散花掌。”两人顿时心意相通,同时脚下小碎步连进两步,收拳,出掌,迎着高禾一双铁掌而去。

唐宋以来许多极有才智的人士俱都研究佛法,天下几十万僧众,好比今日有本事的纷纷投身商界一般,少林实在聚集了不少才智之士,而上任方丈福居又是个极有魄力的和尚,一力邀请各路名家进少林传授武艺,渐渐编出少林七十二绝技,这散花掌本是一位武林侠女成名绝技,她苦恋某侠士不成,便在少室山后庵出家为尼,把散花掌传授开来,只是她虽然出家但心中依旧牵挂那人,这散花掌便多了一份柔情蜜意,论威力,跟大力金刚掌、般若掌之类实在不能比较,但双人合使却又多了许多奥妙,威力顿时成倍增加。

这散花掌的奥妙实在不是少林和尚们所能体会,掌谱冷藏在藏经阁落满灰尘,而保罗练功便大多时候和阿风一起,散花掌便是最先练的一种掌法,虎口余生事件突然双掌合璧,发现了其中奥妙,就成了两人的秘密了。

嘭一声闷响,四掌相交后高禾腾腾腾连接退了三步,而保罗阿风同时退一步后互相转了个位置,消去铁掌大力,同时进身,刷刷刷又是几掌,打得高禾毫无招架之力,心中暗暗叫苦。

这时候开封府衙役在展昭带领下到了鸾凤楼门口,展昭一声厉喝,“通通停手,开封府展昭在此。”

“此你老母。”几个被铁牛打退的小公爷潘文章手下的禁军军官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扑了过去,顿时打翻了几个衙役,这一府的同事被打,还有不帮忙的么,平日交情好的弟兄就冲了过去,这边一冲,那边自然又腾了一帮人来把他们卷了进去,拳拳到肉打的好不热闹,坐在马上的潘文章嘿嘿冷笑。

展昭气白了脸,还没说话,手底下衙役又冲进去一帮,你帮我我帮他,上百人全卷进战团。

杨七的一百多人,保罗的五六十人,潘文章的三四百人,加上上百开封府衙役,不提那些躺在地上哼哼再无战斗力的,足足超过五百人继续在麦秸巷头混战一团,围观者越来越多,业已达到上万人,已经把路堵到了州桥上,只听见乱七八糟叫骂,不时有人飞起后重重惯在地上,还有依旧骑在马上挥舞着皮鞭大声喊给本公爷打的潘文章的和楼上老鸨抢天呼地死了老娘一般的叫喊。

这时候保罗一掌逼退高禾,旁边阿风抢上,蝴蝶穿花一般飞起数掌,掌掌都是掌缘翘起对着高禾脉门,骇的高禾胆战心惊,铁掌最忌脉门受截,碰到功夫高的甚至有废功的危险,他虽然手上带着刀枪不入的手套,可却被保罗阿风联手给打怕了,何况内力消耗巨大,确实也到快支撑不住的时候。

连接退了几步的他身后一脚踩在一个倒在地上的禁军军官,下盘一晃差一点儿摔倒,保罗哪儿有放过如此良机的道理,从阿风身边闪出,“姓高的,再接一掌试试。”说着双掌连连拍向高禾胸前大穴,高禾抬掌便挡,却再也挡不住,易筋经的好处在这个时候便能看出来,虽然打了许久,保罗依然生龙活虎,后劲绵长,这一掌相击,高禾顿觉对方内力彭湃而出,顿时气血翻涌,业已强弩之末,好歹堂堂铁掌帮高手,武林中号称南霸天的有数好汉,硬生生把一口血居然便这么咽下肚去了。

冷不防这时候阿风窜出,身子一矮便一掌拍在高禾空门大开的胸前,一声低响,怕足足断了五六根肋骨,高禾便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你……你胜之不武……”

“神经病,我师叔要是出暗器你连一招的机会都没,还胜之不武……”阿风怒极,一脚踩了过去把他踢翻在地,堂堂江南顶尖高手南霸天被她一脚踢晕了。

保罗看着她,刚才一番散花掌联手,想起许多以前的故事,居然在这当口柔情蜜意起来,口花花玩起风流大少手段,伸手过去拉了她手,“阿风,平时我对你忽视了,真真是混帐透了,阿风,日后我便一定要对你好……”

小姑娘自小女伴男装,虽然暗恋师叔,可对于调情实在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何况这时候这么多人,脸上顿时一红,抽出手来说:“师叔……”

铁牛一声喊打断了两人,“直娘贼,老子砸死你们。”

他虽然执教四海不久,可罗汉堂出身的他却把罗汉阵给传授了出来,刚才人一多四海武馆的门徒们便个个收拢起来聚成一团结成了几个简单的罗汉阵,可一来欠缺练习,二来的确对手人多,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两个罗汉阵勉强支撑,这还是因为开封府衙役们分去不少对手的原因。

铁牛撒了性子,一把扯开身上衣服露出赤裸结实的上身,两个醋坛子一般的大拳头四处乱砸,他身怀金钟罩,在这等混战中最是占便宜不过了。

保罗阿风对视一眼,顿时会意,两人联手又冲进人群,看得不远处展昭脸色刷白嘴皮子直哆嗦,心说陈保罗啊陈保罗,你好歹已经是朝廷命官,居然当街领着人打群架,气得差一点儿吐血,他自恃身份又不能冲进去,拉也拉不开,这群架已经打成一锅粥了,怎么拉法?

就在这时候,只听见地下一阵沉闷的震动,彷佛千军万马杀了过来,有围观者外圈的大声呼喊,只是人太多不知道喊些什么,楼上阿蛮秋月看去,便只瞧见御街方向黑压压一片,分明是有军队过来。

机灵小官小黄鱼看着远处,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瞬间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双手在嘴边捂成喇叭状,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喊道:“龙卫军来啦龙卫军来啦……”

说时迟那时快,御街方向军队业已看得清楚,衣帜鲜明整齐,深黄色内衫外面鱼鳞甲,雪亮的长枪便如林一般竖着,个个黑色骏马,马蹄声便如踏在一众人心里面一般,这队人马怕不有上千,为首的一位少年将军,胯下四蹄踏雪乌椎马,手上一杆白色犀牛尾缨烂银枪,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头上翎毛紫金盔,胸前雪亮护心镜,腰间灿红系涤丝,脚下宝相织锦靴,好威风好杀气。

龙卫军为诸军之首,大内禁军,军中将领更可以见官不拜,在大宋朝威名显赫,围观的群众如潮水一般呼啦闪开,自动让出道路来,潘文章脸色一变,顿时往自己手下打了好几个眼色。

打群架的机灵的便早就住手,便还剩下那些个愣头青、夯货、打红了眼的家伙还在厮打,这时候那粉面小将放缓了胯下坐骑脚步,从后面泼刺刺又跑出一匹黑马来,上面坐着一位拎黑黝黝铁棍的女将,一声叱,手上铁棍舞了个棍花背在身后,银铃一般的嗓音,“还不通通住手,殿前龙卫校尉杨金花在此,儿郎们,围将起来。”

保罗目瞪口呆,那铁牛更是看直了眼,“这……不是那天跟俺比武的杨家小妹么。”

“都说老杨家一门忠烈,男女老少莫不在军中报国,瞧瞧,人家小姑娘怕只才十六七岁,便是一副将军架势……”

“这位怕就是殿前龙卫指挥使杨文广大人的妹妹了,都说杨家一门尽出美女,果然不假呢。”

一众围观者低声窃窃私语,那些龙卫军双腿一夹胯下马匹,杀气腾腾围过来大约几百人,一时间只听见马匹的喘气响鼻声,而龙卫军们个个脸色冷俊,手中长枪沉下指着一众人等,连身上鱼鳞甲摩擦声音便也没一点儿,果然是大宋朝最精锐的部队。

“潘文章,又是你。”杨金花俏脸上能剐下一层寒霜来,眼中仇恨神色,恨不得便立刻搂头一棍子砸死潘文章才甘心。潘杨两家从杨老令公和潘仁美开始便结下仇怨,潘仁美为监军时故意停滞大军不救,导致杨家七郎八虎血溅金沙滩,弄得堂堂天波府一门寡妇,实在是个死结。

“杨校尉,本公爷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这鸾凤楼闹事,前来制止,这些刁民才是聚众闹事主谋。”潘文章拎了一下马缰控制被龙卫军杀气惊得有些不安的坐骑,伸手一指铁牛,盖因铁牛块头大,最是吸引人的注意。

“直娘贼,便只会放屁,闹事的……”他原本准备指镇威武馆杨七高禾,却不想杨七被他自己打晕了,高禾被阿风踢晕了,哪儿还有人给他指,“咦,人哩?反正便是这拨人就是了。”他只好指了指那些被打得大部分躺在地上哼哼的镇威武馆出身的禁军军官。

潘文章冷哼,“你说他们闹事,本公爷来了便怎么又连本公爷手下的人也打。”他一声厉喝,用马鞭指着自己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东倒西歪的手下,“本公爷几百人来维持秩序,便是你这个蛮汉撒泼,带着一干刁民袭击本公爷。”

“你这乌龟公爷好不晓事,俺便只用了拳头,要袭击你你以为现在还有命在么?”说着一下把插在腰后的一对独脚铜人抽了出来,哈哈笑着说:“似你这般小鸡儿身子,像是个没尾巴的兔子,爷爷一下便把你砸成肉饼。”

铁牛虽然粗豪,骂人忒毒,把堂堂国公爷骂成阉割了供人玩弄后庭花的兔儿爷,潘文章气得脸色酱紫,嘴皮子直哆嗦,手上马鞭指着铁牛,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被气狠了。

潘文章手下还有一百多虽然鼻青脸肿却还能站着的,顿时一阵破口大骂,颇有再动干戈的意思,龙卫军一控马齐齐往前进了一步,顿时又把他们吓住了嘴。

这时候龙卫军领头粉面小将从州桥那边缓缓带马过来,一开口,声若黄莺,“潘文章,你是怎么办事的?带着禁军喝花酒逛窑子打群架本事不小啊,看来明儿我要在官家跟前好好说说。”

潘文章一看马上这位,顿时脸色变得刷白,滚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地,“臣,代国县公潘文章叩见硕华长公主殿下。”他身后呼啦拉半跪下黑压压一片,凡是能起身的莫不挣扎起来单膝跪倒在地。

保罗看着全身裹在盔甲内的赵槿,那表情便好像看见了超人在天上飞,这便是那温柔和蔼美丽的长公主么?阿风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在袍内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展昭……”赵槿故意不去瞧保罗,扭头便问展昭。

“臣在。”

“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槿纯是装模作样,事情的由来她还不清楚么,她先吩咐手下林若飞回去长公主府带侍卫前来,接着自己带着另外一个侍卫木若云前往鸾凤楼,只是到了鸾凤楼保罗已经跟人家打了起来,又看见鸾凤楼有人往西边(西城区是显贵、大臣们所居之地)匆匆去了,深知这鸾凤楼背后最大的东家是代国公府,那潘文章不是什么善主儿,何况禁军打群架在东京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几十万禁军驻扎在东京,没事不打打架反而怪了。

于是她扭头便走,回去拿了特旨的龙卫军虎符调来大内龙卫军,杨金花在龙卫军任校尉,本就和赵槿认识,正好看见赵槿调军,便自告奋勇带着手下儿郎,两人带着上千龙卫军便杀气腾腾而来了。

且先不说赵槿所做的事情是否承合朝廷制度,眼前的局面便是再笨的人也想得清楚,保罗有了赵槿这个护身牌,还有什么怕的呢?虽然他本来就不怕。

展昭把自己手下所得到的情报一一禀来,坐在马上的赵槿俏脸一板,拿手上雪亮烂银枪一指,“潘文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胆子是愈发大了,公然带禁军打群架不说,还连开封府执法衙役也打了,我明儿倒是要问问潘太妃,这东京城什么时候归你代国公府管了?”

潘文章额上便一滴滴往下滴着冷汗,背后衣裳早就被冷汗打湿了,赵槿句句诛心之言,分明是要他去牢狱里面吃老米饭啊。

“少保……”

保罗看她在马上好不威风,一个个被她训斥得话也不敢说,这时候在袖内轻拍了拍阿风的手,懒洋洋走过去,假惺惺弯腰行礼,“臣,特赐进士出身、直秘阁侍讲、武义郎、食邑二百戶、赐银魚袋陈保罗,见过长公主。”

杨金花看他走过来,眼光有些羞涩,心说保罗大哥还是那边懒洋洋什么都不在乎的帅气,赵槿心里面恨恨,这人,连这时候还不忘记出出风头,傲得尾巴上了天,忍不住便用俏目剐了他一眼。

后面围观者便有胆儿大的兴奋大叫,“瞧哩,本朝文曲星下凡,朝廷上公主给他磨墨,吓蛮书的大才子陈保罗……”顿时引起一片低声嗡嗡议论。

五楼楼上窗口心儿落下来的阿蛮看看旁边丫鬟秋月,两人一阵在心里面笑,保罗什么都是,可这大才子、文曲星下凡,真真是从何说起,别的不说,就那笔蚂蚁爬一般的字便要吓死人了。

潘文章心又一拎,这朝廷上吓蛮书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便是此人,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官家眼前的大红人,顿时便抢着开口申辩,“殿下,臣亦是被奸人蒙蔽,望长公主明察啊。”

那个在楼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鸨冲了下来,指着地上昏迷的杨七和高禾骂道:“杀千刀的瘟生啊,便是你们带人冲了我的鸾凤楼还浑水摸鱼……”

“闭嘴,长公主面前休得无礼。”潘文章嘴上呵斥老鸨,心里面却感激起来,心说这娘们果然有些手段,这句话一骂,便把所有责任推卸掉了。

可怜昏迷的杨七何尝知道,顿时所有罪过都成了他的,本来,拉禁军打群架司空寻常,东京城里面大凡有些权势的高官子弟怕都干过这事情,只是他运气不好,踢到了保罗这一块铁板,又碰上个不知道规矩的长公主。

所谓刑不上士大夫,贵族高官们如果逛窑子争风吃醋,根本不会找开封府解决,拉人打架看谁本事大才是正途,谁没几个朋友,几十万禁军驻扎在东京城便干吃军饷不成,那些中下级军官哪个没带着手下出去帮人打架打秋风的事情。

“这禁军里面一些军官是愈来愈胆大了。”赵槿拉长了脸,那机灵小官小黄鱼早就从楼上下来,灵机一动,便大着胆子往前走几步跪在地上,指着昏迷的杨七大声说道:“长公主千岁,草民知道此人,此人是镇威武馆的副馆主,这些禁军军爷都是镇威武馆出身……”

“在军中拉帮结派,视军法如无物,混帐透顶,都该砍了脑袋。”杨金花指着杨七带来的那些禁军军官怒骂,那些人本就剩下没多少能站着的,这时候被一吓,又吓晕过去几个。

这一句话,便断送了镇威武馆的活路。

“臣该死,受奸人蒙蔽,多亏长公主殿下慧眼,拨开乌云见着真相。”潘文章赶紧拍马屁。

“展昭,这善后事宜便由开封府来办,潘文章,你且自己领罚罢。”赵槿淡淡说道。

“臣谨遵纶旨。”

潘文章哭丧着脸,“臣甘愿受罚,臣自罚一年俸禄。”

赵槿这才转头,看着保罗说:“少保,你且跟本宫来,本宫有事要寻你去做。”旁边潘文章哪个怨啊,瞧瞧,长公主叫人家表字,多亲热,自己实在是亏大了,不由垂头丧气。

“殿下,臣还有一事。”保罗一指楼上阿蛮和秋月,想了想,又指了一下小黄鱼,“臣和鸾凤楼花魁阮阿蛮阮大家情投意合,便要给阿蛮和她的丫鬟秋月赎身,还有这小厮,一并也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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