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作者:完美主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60

我们结束站在大厅中央的谈话,各自回到座位上,徐节就急不可待的问道:“项将军刚才所讲的立法、执法与行政三权分立,郡主是由百姓自己选出来的,那岂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君主,而君主的权利又一分为三,那君主又有何威严可言,这真是骇人听闻的说法,但不知项将军为何有此想法?”

我先喝一杯香茗,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回答徐节的提问,也是对众人道:“徐大夫,君主是百姓选出来的是不假,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当选,只有得到大多数百姓信任的人,才会被百姓选上去,成为国家的君主,只要他使仁政,富民强国,就会得到国民的尊敬和爱戴,这样的君主会没有尊严吗?”

白圭接着问道:“项将军,你刚才才提出,君主的权力已是一分为三,君主又如何施政,下面的官员还会听他的吗?”

我看看正在凝神静听的嫣然,在她回我一个甜甜的笑容后,我才对白圭道:“白将军所问,正是此中的关键,君主是从百姓中选出来的,他下面的官员,也是从百姓之中层层选出来的,如果官员不称职,君主可有权解雇他,如果君主干得不好,让人们感到失望,众官员也可以弹劾他,直到罢免他,所以他们都是为百姓服务的,只要众人满意,他才可能继续干下去,如果他们不能让百姓满意,那他就会被赶下台,君主也不能例外。”

我的这番话,更是让厅内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在他们听来,这真是太不敢想象了,更让他们难以接受。

坐在信陵君身边的谭邦,开口说道:“项将军所说的这种政权,真是让人闻所未闻,谭某想问将军一句,如此随意的政权更迭,会不会带来天下大乱,那岂非百姓之福?”

我笑道:“谭先生所担心的,也不是不无道理,但军队和执法部门,都归国家最高部门管辖,就是君主,在没有得到最高部门的允许,他也无权调动军队,象现在这样天下割据的局面,是很难出现的。”

徐节又道:“项将军所说的这种治国之道,虽然新颖异常,确是惊世之论,但也只是空想,却无法推行实施,不知项将军以为然否?”

我早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和他们多说无益,于是我点头笑道:“徐大夫说的很对,我早说过,那只是我的胡言乱语,诸位不可当真。”

邹衍却看着我淡淡笑道:“少龙可否说一下,当今社会更适合何种治国之道呢?”

邹衍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听的一惊,以邹衍之才学,竟也向我动问,忙都竖耳倾听,看我如何对答。

嫣然更是满脸期待,美目中闪现着动人的光彩,期待着我能再说出一番,精彩绝伦的治国之道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苦搜肚肠,边想边说道:“邹先生之问,让少龙怎么敢答,这当今社会适合何种治国之道,少龙如何能知道,诸位都是当世之有识之士,何用小子在此胡言乱语。”

嫣然用热切期待的目光看着我,语带撒娇的道:“有什么想法,少龙只管讲来,嫣然也非常想听你讲呢?”

嫣然的一番话,更是让不知内情的众人,听的神情一呆,纷纷把目光投向我和嫣然身上,在探询嫣然为何突然改变了对我的称呼,并用如此的语气问我。

我看着嫣然的期待目光,听着嫣然那犹如撒娇的问话,那还顾的其他,目光盯在嫣然脸上,看着她的绝世容颜,我像是只说给她听一样,柔声说道:“既然嫣然想听,少龙就算没什么想法,现在也有想法了,嫣然却听我一一道来,我觉得吧,什么样的治国之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一定要以广大的人民的利益为主,让百姓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享受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只追求一种形式,只为了极少数人的利益,而置大众的利益于不顾,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结束这延续了数百年的战乱时代,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

听了我的这番话,大厅中众人的脸色表情,是各有不同,信陵君眼中射出无法压抑的目光,让他应是想到了三晋归一,这正是他的梦想,他可能把自己当成了新圣人,放眼天下,也只有他信陵君有此能力,先使三晋归一,再征伐消灭其他诸侯国,由他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那他就是天下之主了。

谭邦在抚髯垂目沉思,邹衍则捋须含笑,微微的点头,一派尽知天下事的大师风范,徐节和白圭则在聚首低语,嫣然因早听过的关系,倒也平静,只是美目中射出的光彩,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龙阳君则目光呆滞的望着我,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那冯志仰首望着空中一点,也在抚髯默思。

韩非已是转身朝着我这席,满脸激动的望着我,双目中更是流露出无比热切的目光,见我目光扫了一圈,眼光最后望向他时,好似下了很大决心般,右手一撑身边的几桌,站起身来,对我拱手道:“项…将军所讲的…的话,让韩非听的…兴奋不已,所…所以韩非也…也想问一…句,项将军所…讲建立的国…国家,是用法治还…还是德治呢?”

我始终面含微笑,鼓励他大胆讲出心中所想,耐心的听他讲完后,对他含笑点点头,才朗声道:“虽说乱世之后用重典,古往今来都是以重刑酷法维持社会的稳定。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毕竟一个人受环境的长期影响,所养成的生活习惯,不是在短期内就能改掉的,所以这需要一个缓冲期,让百姓去适应,所谓的法治和德治,都只不过是当权者管理国家的一种手段,只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维护自己的特权,所对百姓施行的两种严厉和宽松的施政手段而已。”

我少作停歇,喘了口气再接着道:“以我看来,这两种施政手段,都存在着各自的缺点,我们先来说说‘德治’,这是儒家所推崇的治国之道,如果一个国家内,只有循规蹈矩的文人学子,确实是一种行的通的施政手段,不过这样的国家会有吗?当然不会有,因为一个国家,什么样的人都有,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国家,没有一个统一的约束力,靠个人的自制力,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人的贪欲是无法满足的,在得到了利益后,他还想得到的更多,这就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造成了社会矛盾,长此以往,老实人吃亏,投机取巧,恃强凌弱的社会不正之风将会盛行,‘德治’只是一种理想化的施政手段,最后的结果将是不言而喻。”

我再次停住,略作停顿,众人知道我还有下文,都没有说话,静等我说出法治的缺点,我喝口香茗,润润喉咙接着道:“我只能简单的说一下,当前各诸侯国所实行刑法治国的一些缺点,现在各国实行的‘法治’,其时更是‘人治’,各国君主都是唯恐刑法不重,动不动就伤人肢体,草菅人命,就是当朝权贵们,谁不是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如果哪天在君主面前讲错了话,不仅自己小命不保,还有可能连累家族。虽说法不容情,但我们应让法律为民众服务,让我们做任何事都有法可依,而不是让法律成为悬在百姓头上的一把屠刀,成为统治者手中欺压和恐吓民众的有力武器,现在的法治不是不严,而是过严,所以韩兄的专以刑法治国,项某不敢苟同,但韩兄认为沿袭旧法便如守株待兔,所以不应墨守成规,而要针对每一时期的真实情况,采取相应措施的想法,实是进步了很多,少龙心直口快,望韩兄勿怪才好。”

韩非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当我说出最后这番话后,韩非并没有面现不快之色,反是面带微笑,两眼放光的对我道:“项…将军,有话请…请讲,韩非洗…洗耳恭听。”

我先拱手道过谢,才又说道:“周朝以来,各种酷刑名目繁多,达三百多种之众,何其众哉!只有依‘法治’重整社会秩序,以‘德治’维护社会秩序。法治只能是治国的利器,而非治世的最佳良方,只有把法治和德治有机的结合起来,才会优势互补,成为治世之良方,不知韩兄意下如何?”

韩非突然走出席来,来到我的面前,兜头深施一礼,语气恭敬的道:“多谢项…将军,能说…说出如此…精彩的道理,点…点醒韩非,请受韩…韩非一拜。”

我忙把他拉起来,口中忙道:“韩兄万勿如此,少龙放胆直言,韩兄不嫌少龙胡言乱语,就已让少龙高兴异常了。”

韩非紧紧回握住我的手,有点激动的道:“项将军,总…总能语出惊人,发人深…思,韩非受…受教了。”

看着韩非那真挚的眼神,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虽说结巴是被称为世界上“最奇怪、最复杂”的病症之一,是一种在说话过程中出现气流阻断现象而产生说不出话或说话不流畅的征状。造成结巴的病因尚未明确,发病机理也较为复杂,但发病原因多为心理有障碍,也可能是疾病引起的,造成语言器官有缺陷等众多原因,我决定用万试万灵的能量,帮韩非治好结巴。

于是我对韩非道:“韩兄可否让我为你把把脉,也许我能把韩兄的结巴治好,不知韩兄可愿让我一试?”

还没等韩非讲话,我身边的龙阳君已是惊讶万分的问道:“少龙你还懂得医术吗?这真是太出乎奴家的意料了!”

我对龙阳君点头笑道:“对于医术,少龙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只能医些小病,倒让君上见笑了。”

龙阳君目光如炬的望着我道:“少龙,你这人真是太神奇了,越和你接触,就更觉得你深不可测,改天少龙定要到奴家府上,奴家要和少龙好好谈谈,少龙定要答应奴家。”

龙阳君说完后,凤目闪着异彩,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盯的我心里有点发毛,但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既然君上有邀,少龙怎敢不答应,一切听从君上安排,到时只要君上通知少龙一声,少龙只要没有特殊的事,定会前往。”

龙阳君面现欣喜的笑道:“好,我们就这样讲定了,到时奴家会亲自去请少龙的。”

我忙表示只要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不必劳她大驾,但龙阳君执意不肯,我也只好由她。

我看韩非只是在看着我和龙阳君说话,还不知他能否答应我的请求,毕竟他不是普通人,是韩国的贵族,这次更是韩王的借粮特使,身份特别,而我只是和他初次见面,说过的话也仅了了几句,再者韩非长期缺乏与其他人的交流,心理有点不正常,如果回绝我,也在情理之中。

韩非见我和龙阳君讲完话,这才开口说道:“韩非与…项将军虽…虽是初次见面,但却如见知…知己,所以韩非愿…愿意一试,不管能否医好,韩非都…都铭记在心,感激不…不尽,项将军…请!”

这韩非是那种面冷心热之人,可能就是他的结巴,让他变得自卑,不愿意多讲话,只是埋头研究书写,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融入到他的著作中去了,所以他才有今日的冷漠外表,也可以说,是结巴改变了他的人生,而我正是要让他重拾信心,放弃那种冷酷的心态,改变他那专以刑法治天下的错误观念,能钻研出一套能真正适合将来大一统国家的法律,也算是为后世之民造福了。

我抓住韩非的手腕,装模作样的给他把脉,借此机会,我把能量由手指传入他的身体中,游走在他的全身,但韩非却毫无所觉。果如我所料,能量是无所不能,所到之处,无不病除,片刻功夫就给他治好了,但我还要做秀一番,以遮众人耳目。

我转到韩非背后,低声对他说道:“韩兄请放松,我只要在你背上轻拍一掌,就可以了,韩兄准备好后,请对我点点头。”

我在韩非点头后,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落掌无声,然后我收手后退回刚才的位置,含笑对还在不知所措的韩非道:“韩兄,感觉如何,我已为韩兄医治完了,韩兄可以试试,是否真的好了。”

众人都在等着韩非讲话,看我这轻描淡写的一掌,是否真的为韩非医好了他的结巴,而韩非在众人的注视下,心情过度紧张,一时竟不知该怎样试试,通红着脸,一句话也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