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作者:完美主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84

石素芳的美目中闪耀着动人的光彩,目光中自然流露出崇慕之色,红唇微动,以轻柔的声音道:“小女子环顾古今,尚未找到有人能有如庄周般的超卓明见,只有他才真的悟透人生,泯视生死、寿夭、成败、是非、毁誉的差别,超脱了世间一切欲好的束缚,一切喜怒哀乐的萦扰,视自己与天地万物为一体,再不有‘我’或‘非我’之分。但素芳刚听到一生中最动人的寓言,这个关于一滴蜜糖的寓言确是精采绝伦,素芳受教了。”

我当然早就知道她崇慕的是庄周,但我还是故作惊讶的道:“原来小姐心仪的是最善用诡奇譬喻解说玄妙道理的庄周,难怪这么爱说故事了。项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素芳奇道:“难得碰到项将军这样的知己,有话请讲。”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不会前功尽弃,但我还是不得不讲的道:“庄周一向不慕功名,无意于仕途,长期过着隐居生活,这在仕人往来熙攘,求官逐利这样的环境里是不多见的。庄周对一切抱无所谓态度,生不足喜,死不足悲,其妻死,竟‘鼓盆而歌’,这更不是正常人所能办到的。在庄周看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者乐生恶死,死者乐死恶生,所以生不足喜,死不足悲。世界上的其他事物,如大小、寿天、是非等也是如此,以此类推,世界上就没有是非、善恶之分了。”

我见石素芳张口欲言,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因为我不想做无谓的争论。我对着石素芳微笑着摇摇头道:“素芳小姐且听我把话讲完,在我看来,庄周淡泊名利,不想出仕为官,既是不愿求官逐利,但又何尝不是固步自封,独善其身,不能人尽其才,为国家效力,为民众谋福利。庄周虽然不求闻达于诸侯,隐居于山野,但他仍然不能免俗,著书立说,留美名于世间。庄周的思想有点消极,我见素芳小姐如此崇慕庄周,不得不点出此点,还望素芳小姐勿要见怪才好。”

石素芳面带着淡淡的神秘笑容,深深地望我一眼,然后眼光迷离的道:“项将军可曾听过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一条名叫濠水的河流的桥上。一天,庄周和惠子一起在此游览,庄周对惠子说:‘你看水里的鱼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这些鱼非常快乐。’惠子不太同意庄周的说法,就反问:‘你不是鱼,怎么能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庄周反驳:‘那你也不是我,怎么能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惠子抓住不放:‘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可你当然也不是鱼,所以,你也不知道鱼是不是快乐的,这个论证完全了。’庄周马上道:‘且慢,我们看一看事件是如何开始的。惠子你刚才说的:你怎么能知道鱼是快乐的呢?这句话就因为你已经知道我知道鱼是快乐的,所以才来问我。因此,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在濠水河的桥上知道鱼是快乐的。”

我当然听说过这个故事,这是庄周著名的“子非鱼,安之鱼之乐”--庄子的思辨。看来我是多此一举,杞人忧天了。

我望着石素芳笑道:“让素芳小姐见笑了,呵呵!我还是太小看素芳小姐了,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了,还望素芳小姐见谅。”

石素芳脸上挂着淡雅无波的笑容道:“项将军言重了,与项将军一席话,让素芳收益良多,特别是那一滴蜜糖的故事,更是让素芳生出诸多以前没有的感触。素芳多少能理解这个故事的含义,但还需细细的思考,项将军对素芳的关爱,让素芳没齿难忘。”

我尴尬的客套两句,就以为她介绍其她众女为借口,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谈话,我这半吊子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卖弄了,否则下不来台的就是我了,那是我可就前功尽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是在忙碌中渡过的,白天有众美环伺,身处众香国,香衣丽影,软语娇声,让我生出天上人间的幻觉。夜间更是温柔乡,软玉温香在抱,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生活。

其他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齐墨的墨者已经提前行动起来,分批在齐兵的保护下搬迁往东部沿海地区,其中更是招收了不少有用的工匠,也是携带家眷随队迁移。

赵政和焦旭率领的船队也终于安全抵达临淄城东的淄水码头,然后由赵政和焦旭分别率领着,住进两大姬团居住的“听兰别馆”和“听菊别馆”。

说来也巧,在赵政他们赶到的第二天,正好是齐国临淄稷下剑会。我忙里偷闲,带着灵儿及和灵儿一见投缘的小屏儿,田贞田凤这对姐妹花,还有停在灵儿肩头,能说会道的美女鸟羽白这队奇怪的组合,参加了这次稷下剑会。

每月初一,稷下学宫都举行骑射较技大会,让后起者得有显露身手的机会,而且还会邀请一些宾客参加。当然这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好听点就是找人来比试。

稷下剑会比武的地方是一片宽广的空地,唯一的建筑是一座宏伟的高台,这长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一十五丈,东西十许丈,高度则是二丈有余,在空广的地方,其磅礴之势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清晰地看到空地上的情景。此时高台上自是坐满了衣着华丽的达观贵人们。

高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现代的小型体育馆,呈M型。既可以坐着观看台内的比试,又可以移师观看空地上的比赛,古人的智慧真的是无穷的,竟能设计出这么有创意的建筑。南面建了一条数十级的登台石阶,高台中间是一个丈许的方形平台,高台由的花纹方砖堆砌而成,典雅贵气。

稷下剑会的开场也算是气势磅礴,五百多名稷下剑手表演开场的“礼剑”仪式。五百多名剑手动作划一整齐,漂亮好看。

临淄的达官贵人、公卿大臣全体出席,场面非常隆重。来趁热闹的武士和平民百姓,则密密麻麻围在广场四周,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礼剑”仪式完毕,鼓乐声中,太子田生意气飞扬的代表齐王宣读了训勉的话。由于身为稷下首席导师仲孙玄华的“意外受伤”,闵廷章在十多名导师级剑手簇拥下,落场考较剑手骑射各方面的技艺,颇为神气。

首先进行的是箭术的考查,箭术又分为步射和骑射,箭靶的距离有二百多步,倒也有不少的武士能命中红心,博得全场一阵喝彩声。

接下来就是稷下剑会的重头戏剑术较技,有单对单比剑的,也有两组多人间的对抗。但在我看来,就像小孩的把戏一般,让我丝毫提不起兴趣,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美女身上,左拥右抱着田氏姐妹,谈笑不忌,倒也是人生一乐事。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我刀败剑圣曹秋道后,没想到还有人敢继续找我挑战,但这次却不是一人,而是以闵廷章为首的七名稷下剑会导师级剑手,组成一组向我挑战。

还没等我答话,我身边的灵儿可是不高兴了,截住我的话头,领着小屏儿跑下看台,径直走到那七人面前。拔出我给她的长短双剑--日光月影双剑,把剑鞘交给小屏儿,一直停在她肩上的羽白,也飞到小屏儿肩上。

我只好站起身来,对着闵廷章大声道:“倒是让闵兄失望了,项某此次前来,完全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并没有准备出手,所以我可是连兵器都没带。不如这样好了,就让灵儿代我出战,让灵儿陪闵兄玩玩,不知闵兄意下如何?”

闵廷章看了看灵儿,对我高声答道:“既然项将军有此意,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由在下领教灵儿小姐的剑技吧!如果在下侥幸获胜,还望项将军能不吝赐教。”

闵廷章让其他的剑手退下,两人也不再多话,挥剑战在一处,在经过短短几招的试探后,两人都各展绝艺,杀的难解难分。令今天到场的众人大开眼界,情绪高涨,不断的为场内的两人高声喝彩,场面变的热烈异常。

闵廷章的剑法沉稳多变,时而轻巧似雁,时而凶猛如虎,时而凌厉,时而沉稳,且流畅顺逸。灵儿双剑如活蛇似地轻翔灵动,剑法轻盈,招式多变,每每以出奇制胜。双剑如风似电,双剑分则互补,合则攻势强劲暴涨。

闵廷章越打越惊骇,轻视之心尽去,不敢再有所保留,但他也隐隐知道,今天他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眼前的这位少女,只寄望于不要败的太凄惨。

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灵儿在占据优势后,突然跃出圈外,对着不明所以的闵廷章娇声道:“不打了,我要回去了,但你不能再去烦我项大哥,不然我还会和你再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