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海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422

经过一晚的休息,穆和文姬带着队伍从奇平镇回到团里。

由于雷德怀亚山区附近出现大量亚人族和魔兽的消息已经传开,所以越来越多冒险者和佣兵团来这附近接任务。

在生意竞争的情况下,委托晨星佣兵团的工作减少许多。

因为加兰特的理财手腕高明,所以晨星财务状况不错,对于那些酬劳相对于难度偏低或路程遥远的工作,大可以不接受委托。

留在团内等报酬更理想的委托才是上算,加兰特待价而沽的商业手段确实让团里的收入更理想,而工作也比较轻松。

向诺修报告完任务的经过以后,因为目前还没有适合的任务,所以诺修叫穆和文姬今天先休息,等有任务再通知他们。

其实穆一行人这么快回来是在诺修的意料之外的,他原本估计还要花上几天。

诺修会派战力不强的文姬小队参战,是认为穆应该会利用个个击破的方法将食人魔一一解决。

文姬他们的任务只是引开其它敌人,让穆可以单独对付一只食人魔。

没想到他说的减少伤亡的训练,竟可以发挥这么大的效果,让文姬的小队和他配合,一次就收拾了三个目标,而零伤亡更是让诺斯意外。

那天穆对文姬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不过诺修认为那是安定军心的说法,没人能保证上战场不会有伤亡的,没想到真的办到。

上一次的任务穆的表现已经很叫诺修意外了,接连有如此表现,显示他有极深厚的实力。

这样的人在自己的国家应该也会有相当成就的,为何会来西方呢?

思考各种可能性之后,看着穆离开的背影,诺修对他的来历已经有个底了

穆和文姬回到第四中队的营地后,遇见了另一位小队长比兹和他的副小队长波瓦森。

两人的小队也和文姬的小队一样刚回来,之前两人跟着第三中队的菲莉亚中队长出任务。

两人看见穆都很高兴,因为上次修可拉为他们这些小队长介绍穆时,穆曾和他们对练过,指点他们两人枪术。

而之后两人跟着第三中队的菲莉亚队长出任务,在实战中发现照着穆的指点去修正之后,枪术的威力果真有所提升。

因此两人迫不及待的希望穆能再指点他们枪术。

听到两人的请求,文姬也提出了相同的事。

“先去集合你们小队的队员,既然要做枪术的指导就让队员们也一起观摩,我也可以顺便加强队员的训练,这对以后的战斗比较有帮助。”

听到穆的说法三人点头称是,高兴的赶快下去集合自己的队员。

很快的文姬小队的十九人和比兹小队的十七人都到齐了。

指导工作先从三名正副小队长开始,穆先让三人轮流对练。

比兹的枪术劲道强、威力大,相较之下女性的文姬破坏力差上一截。

但在枪法的灵活精确和招式变化上,比兹就不如文姬了。

两人交手五五平分,谁也没占到上风。

波瓦森则略逊两人一筹,但差距有限。

比兹和波瓦森本以为自己上次得到指点,枪术精进不少,应可以压下文姬,后来才想到这两天文姬一直在副中队长身边,一定得到更多指点。

两人心中暗自盘算,以后一定要多跟着副中队长出任务,那样才有机会多向副中队长讨教枪术。

接着穆让他们三人连手和自己对战,虽然是以三敌一,但比兹他们却没什么信心,尤其是晓得穆将食人魔一击毙命的文姬。

就在这种怯战心理下,三人一开始就被穆的连续突刺压的喘不过气来。

穆的连续突刺速度极快,让一旁的队员们看得眼花撩乱,只看见条条枪影,就像有好几把长枪不停突刺般。

三人身上都中了数枪,虽然使用的是前端改成布套的练习用长枪,三人还是觉得中枪处疼痛不已,就连文姬也一样,穆没有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像暴风雨般的枪势乍然停止,穆开口斥责三人。

“你们把自己的枪术都忘的一乾二净了吗?和敌人交手时如果只有怯懦的想法,那就输定了,你们三个给我打起精神!认真点!”

三人受到责备之后,重新涌起斗志,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招式连手向前攻去。

这时穆闪过一丝赞许的眼光,挥出手中长枪,先把威力最强的比兹攻势拨开带偏,让失去准头的攻击变的毫无作用。

接着直取波瓦森的手腕,打落了他的长枪。

这时文姬的攻势已逼近,穆反手一刺,文姬被迫退开。

而比兹趁机接上攻势,但穆改刺为扫,荡开他的长枪,近身在胸前击了一掌,比兹受到冲击而摔倒。

这时文姬再度攻上来,却被穆闪过并反击,文姬已有一次经验,连忙后退。

但这次和上次不同,穆转动长枪,将刺击变为缠绞。

受旋转带动,文姬竟握不住枪柄,手中长枪被绞得脱手飞出。

当胜负分出后,许多看的紧张不已、屏住呼吸的队员才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你们三个刚刚的攻击配合的很好。”穆称赞道。

等他们稍作喘息后,穆开始解说刚才自己所用的招式和使用的方法。

枪术不是只有刺击,也有像他所用的拨、扫、绞等手法,另外也可以用像刚才的掌击一样,用拳脚来辅助枪术。

穆根据他们三人的特性教给他们不同的招式变化,另外告诉他们一些基本锻炼的要点。

在对三人的指导完毕以后,接下来是队员们的练习指导。

一开始先让两个小队的队员彼此对练,比试的结果多半是比兹的小队胜出。

看他们对打的情形,很明显的在基础训练上,文姬的部属比不上比兹的队员。

而在招式变化和应用上,虽然这两天有经过穆的加强训练,也只能勉强赶上比兹小队的水准。

不过穆倒不认为是文姬训练部下的能力太差。

问题应该出在队员组成问题上,除了两名分队长和文姬年纪相当外,其它都比文姬年轻得多。

如果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还好,但连像玛露西亚那样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都有四个。

这种年纪,别说是战斗经验和训练时间,就连身体肌肉都还没发育完全。

而比兹的队员多半是二十多岁以上的青壮男子,不论是体格发展和经验都已经相当成熟。

因此虽然人数较少,比兹小队的战斗力反而要比文姬小队来的高。

上战场不是扮家家酒,如果要从两支队伍中选择其中一个去作战,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比兹小队。

对于为何文姬的队员组成为何是这种现象,穆虽然有所怀疑,不过现在不是调查的适当时机,他必需把心神放在眼前的训练上。

小队的情况不同,不能用相同的训练方式,必需因材施教。

当个人对练结束后,穆要他们团体对练,用六个人一组的方式进行团体战。

这时刚在个人对练失利的女兵们显得很兴奋,而男子小队也信心十足的认为凭着平均素质的差异,以团体战更能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结果却是比兹小队让女孩们打的灰头土脸,队员们个个垂头丧气。

原因很简单,女孩们这几天接受枪阵的训练,可以借着阵形的掩护支持效果,发挥出比更大的战力。

这场团体战只是要让比兹小队体会到善用阵形、彼此配合的威力。

他们的体格、经验都已相当成熟,个人锻炼的成果这时进步会较慢,藉由阵形提升联合作战的战力才是最划算的投资。

相反的,文姬小队的队员在个人基础战力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因此训练的重点要摆在个人身上。

这种基础训练不能操之过急,过量的训练反而会造成伤害。

穆定下两个小队未来的训练方向,将训练方式和要点交代清楚之后,要大家好好依照方法锻练。

而且言明以后会考核锻炼的成果,再来决定是否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

这时也已经是黄昏时分,枪术指导就这样告一段落。

晚上,穆坐在自己营帐里的卧铺上,闭目打坐运气。

晨星的高级干部都有自己专属的营帐,这对习惯独处的他来说比较方便。

但今晚独处的宁静却被打破了,有客人前来造访他的营帐。

“东方人是用这种特殊姿势睡觉的吗?”

“不,这只是一种沉思冥想的方式。你不会是特地来为我盖毯子的吧?修可拉队长。”穆睁开眼睛说道。

“哈……哈……哈!你这年轻人真有意思,有没有空陪我这老头去喝一杯啊!”

“荣幸之至。”穆说完便起身穿鞋。

“队长是何时回来的?”

“今天晚上才回来啊!想好好喝两杯酒,消除这几天以来的疲劳,不过独自一个人喝太无聊,就来找你了。”

“只是喝酒吗?”穆眼光突然变锐利。

“你说呢?”修可拉面带笑意。

“好吧!我正好也有许多事想请教你。”

两人就这样相偕来到城里的一家小酒馆。

拣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没多久就有一名年轻侍女过来送上菜单。

“请问要点些什么?”

“一瓶红酒,再来点熏肉和香肠。穆你要什么?”

“一样的酒,还要一些坚果。”

女侍匆匆记下菜单离开。

“吃的这么少啊?”修可拉眯着眼问。

“东方的医生说吃太饱对身体有害。”

“哈……哈……哈……是这样吗?”

修可拉觉得和这位新同僚谈话还真有趣,不过他并不急着享受,等待,可以更增加美味。

不过他并没有等多久,女侍很快就将点的东西送上来了。

打开酒瓶,两人各为自己倒了一杯后,修可拉就开始切入正题了。

“最近的工作你干得相当漂亮啊!”

“那是部下们的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人的功劳。”

“喔!这么谦虚啊!能那么简单就把近百个大哥布尔消灭,毫发无伤的就宰了三个食人魔,那可不是光靠部下努力就可以办到的。”说完修可拉举杯啜了一口酒。

“事情我都听过波瓦森和文姬说过了,手法高明,我这个老头都要自叹不如,你说以前在东方曾参加军队,那时至少也是个高级军官吧?”

“嗯。”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你在指挥部下行动时,经常不说明原因,事后才对几个干部说明呢?”修可拉提出疑问。

“做一个领导者要保持神秘的权威才能让部属畏服,而要保持神秘就不能让他们事先知道你在想什么?当行动产生巨大的成效后,就会在他们心中树立权威。”

穆啜了口酒继续说“但是如果是有才能的部下,就要适当的抛出一部份机密,这样他会有受器重的感觉,而更加努力与忠诚。”

“怎么了?修可拉先生。”穆刚说完就发现修可拉张着嘴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修可拉说。“你该不会是东方某国的王族吧?你说的东西是帝王学吗?”

“没那种事,我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这些事我已经不太想再去回忆了。”

听到最后那句话,修可拉明白对方已经表明不想再说明,自己也不好再追问。

突然想到一件事,“刚刚你说的驾御部属的方法应该是个秘密吧!为何你会这么轻易的告诉我呢?”

“没关系,反正你还是我上司。”说完穆又喝起酒来。

“哈……哈……哈……哈……”修可拉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他感觉今天的下酒菜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味道啊。

“那么也该换我问问题了。”

“喔!你想知道什么?”修可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接下来的下酒菜是什么了。

“我想问文姬的事?”穆提出这个问题是用很冷静的表情问的。

但是年长的上司却露出暧昧的神情,眯着眼看他。

“年轻人,你看上他了啊?眼光不差啊!他可是个好女孩。不过你也年轻有为,两个人倒是满配的。”

说完,他又思索了一下,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是他们弄错了!”

听到队长的话,穆晓得他误解了,再不说清楚,误会只会加深的。

“你误会了,我会这样问是有原因的。”说完他将对文姬的队员组成情形的疑问提出说明。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种地方,难怪巴多拉他们俩都说你心思细密。”

修可拉闭目回想一阵之后才说“文姬是九年前入团的,那时他才十六岁。”接着便开始述说从前的事了。

九年前,晨星佣兵团最强的战士,是有“丽战士”美称的女枪士-普莉西拉。

当时修可拉是他的副手,那时多尼尔还只是个剑客等级的年轻战士。

有一回,普莉西拉和几名部属外出时,临时受人委托去救一名被人口贩子抓走的少女。

普利西拉很快就追上对方,对上这种拐带人口的恶徒,他下手毫不留情,连想逃走的没放过。

当战斗结束,检视人口贩子的车辆后,他才发现除了要救的人以外,还有十几个女孩也被抓来,而文姬也在当中。

对人口贩子来说,女孩的身体状况良好才能卖到更高的价钱,所以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包括文姬在内,有几个女孩已经离家乡很远了,普莉西拉没办法把他们送回去,又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于是只好把他们先带回佣兵团。

不过佣兵团不收留只会吃饭的人,普莉西拉就把他们编入自己的中队,打算等以后佣兵团经过他们家乡附近时再送他们回去。

当时普莉西拉就将所有女兵集中在一个小队,由他亲自训练,编制人数和战斗力远胜过其它小队。

文姬的天份不差,两年多的时间,他的枪术已经练得相当不错。

这时佣兵团才经过他的家乡附近,而其它和他一起被带来的女孩都早已经回家去了。

但回家去的文姬竟又回来,而且这次还多带了一个八岁小女孩。

文姬回家后才发现家乡的哥哥已经去世,侄女玛露西亚没有人照顾,为了以后的生活,他只好带着小孩回到佣兵团。

普莉西拉帮他把玛露西亚安排去帮忙煮饭,而文姬则继续留在普莉西拉的直属小队里。

文姬以勤练枪术的方式来回报普莉西亚的关照,不久之后,普莉西亚认为他枪术已相当不错,就将他升为分队长。

但就在六年前,有几个人来晨星佣兵团找普莉西拉。

这时团里的人才知道普莉西拉是北方斯堪地王国雷斯坦伯爵家的人。

这几个人是来找普莉西拉回去继承雷斯坦家的,原本的雷斯坦伯爵-他的哥哥已经病逝却又膝下无儿,于是普莉西拉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普莉西拉原本就没继承爵位的念头,只想以一己之力游历各地,因此离家远行,后来在诺修诚心邀请下才加入晨星。

使者劝说了数天,家族荣誉、国家大义、领民幸福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全搬出来了,才说动普莉西拉回去继承雷斯坦家。

而普莉西拉走时,只肯让跟他最久的三名女战士与他同行,修可拉推想应该是不想让佣兵团损失更多战力。

不过他刚走那几个月,诺修一直很消沉,当时团里的事大多变成加兰特和修可拉在负责。

修可拉知道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情愫,只是一直没有向对方表明。

而枪兵中队在他接任时,女枪兵小队的实力已经因为少了几名好手而遽减。

之后的小队长也因为要结婚而离开佣兵团,而由已经升为副小队长的文姬继任。

算起来文姬已经接任五年了,不过这五年间新加入的大多是些无依无靠的年轻女孩,也许是因为文姬对那些女孩的遭遇感同身受吧!

而玛露西亚也在去年从帮忙煮饭、洗衣的工作转到他队上当新兵。

文姬的小队战力虽不强,不过伤亡率却很低,这和他爱惜队员生命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相对的,他们的工作成效也跟着低落。

听完修可拉的回想,穆才晓得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不过,之前他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是他们弄错了吧!”倒是让穆有点在意。

(难道是还有什么传言吗?)

趁着修可拉话兴正浓,穆又再问起这件事。

当穆一问起,修可拉又笑起来了,穆只好耐心等他笑完再说。

“加兰特他之前跟我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呢!”

“和我有关吗?”

“当然!他说你应该是个女人才对!”

“他这么想是因为我没有胡须和喉结,对吗?”穆想都不想就说出来。

“没错,不过我倒不这么想。”修可拉回应道。

“为什么呢?一般人都会那样判断吧!”

“就我所知,东方人是不会让女人学兵法和武技的,更不会让女人带领军队。你的兵法和武技显然经过战场的磨练,以东方的情况来说,你不可能是女人。”

摸摸下巴,修可拉继续说“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何你会没有胡须和喉结。”

“没想到修可拉先生对东方的事还了解不少,不晓得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宦官的人。”

“有啊!听说是去了势,在皇宫中担任工作的男人。”说完这句话,修可拉大吃一惊。“什么!难道你………。”

“不是那样,你别急,听我说完好吗?”说完,穆慢条斯理的喝了杯酒。

看着修可拉瞪大着眼睛,迫不及待的想从他嘴里挖出话来的样子,穆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就像他们那些人一样,如果一个人身体某些部份发生状况,就会像他们一样在外表发生变化。”

听到这句话,修可拉绷紧的表情舒缓了一点。

“你今天是不是看到我坐在床上冥想,其实那是一种东方密术,可以改变体质,使身体更强壮。”

说完穆伸出双手,奇怪的是一只手掌发红,另一只却发青。

“你摸摸看我的手。”

察觉穆双手有异,他小心翼翼的各碰了一下,这才发现两手竟一只烫的惊人,另一只却冰的吓人。

“这个叫作气,有阴气和阳气两种。”

(这不是魔法。)修可拉这么多年来也见过不少魔法师,晓得这种情形不是使用魔法造成的。

“在我们来说,男人会长胡子和喉结是因为炽热的阳气充沛的影响,女人会有丰满的胸部则是寒凉的阴气充沛的影响。”

“是这样吗?咦!不对啊!你的两种气都这么明显,那你应该既长胡子和喉结,又有丰满的胸部才对啊。”修可拉提出了疑点。

“这就是这种密术特别的地方,为了有效修练气,所以我们平时会把气保存在小腹,不浪费在其它地方,没有了阳气和阴气的影响,所以其它部位就不会产生外表的变化。”

当穆说完之后,拿起一个核桃,双掌拍击之后,递给对方,示意他敲开。

修可拉撬开核桃壳后,才发现里面的核桃仁竟然已经碎掉了。

“真……真是神奇的密术啊!”对修可拉来说,这算是今天味道最浓的下酒菜了。

只不过他这时并不知道,这只是穆利用他之前看到的情形在胡诌。

而后来其它问起相同事情的人,都得到了不同的故事。

接着两人谈论起最近的一些传闻,当两人的酒瓶见底时,谈话也将近尾声了。

“不过你还真不简单呢!不要说是你的武艺和兵法,光是那种冷静的工夫就已经不得了了。”这时修可拉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那些队员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看见你动怒过,甚至还能露出微笑。对了啊!这是你说的管理部属显得高深莫测的方法吧!是不是啊!”

“呃!是啊”穆回答时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醉眼惺松的长者这时已经看不清了。

月落过往之一

“不许哭!”说完之后,老人手中的鞭子打在被吊着的孩子身上。

“有什么好哭的,你给我笑。”

“师父教你不要犯错,你要高兴,所以应该笑。”

“会笑才表示你真心忏悔接受处罚,师父才会打轻些。”

老人手中的鞭子不断落在孩子身上。

“二弟,你这样做没问题吗?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小孩,你这样不是太过份了吗?”

“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这是为他好。”

“你每次都把这孩子打遍体鳞伤,这样还说为他好,哪有这种道理?他虽然有犯些错,但也过不至此啊!”

“就是要这样才好,你可知我这样打法可是非比一般,每一下都蕴含真气,按照运行的顺序的打在他穴位上,如此一来可以帮他早点打通经脉。”

“不但如此,这样还可以训练他耐打耐痛的本领,这样打法的疼痛比寻常倍增,效力更显著。”

“而且我还特意训练他的反应,让他遭受疼痛时不会露出愤怒哀伤的感觉,反而还会笑,这样以后在对敌时,敌人会因此弄不清虚实而作出错误的行动。”

听完这些说明,被称做大哥的老人沉默不语。

他是个文人,对武学没有自己二弟了解,并不懂武学的锻练方法。

但是在老人心中,总觉得这种做法好像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九年之后,一名老人端坐灵堂一侧,而灵堂上祭拜的人正是他的二哥。

三兄弟只剩自己一人,想到自己两位兄长都已步离开人世,应该很快就轮到自己吧!

“三师父,你最近太劳累伤神,请用点蕅汤补气吧!”

端着蕅汤劝用的正是被他们兄弟三人自幼收养成人的徒儿。

浅呷了一口蕅汤,放下汤碗,老人爱怜的看着孝顺的徒儿,但看到徒儿那面无表情的脸孔,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青儿,我问你,你恨你二师父吗?”

听见这句话,徒儿连忙跪下道“徒儿不敢!”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露出笑容,丝毫没有一分“不敢”的样子。

老人却不以为意,因为他很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二师父以前动不动就处罚你还不许你哭,其实是用他的方式为你好。只是希望你成材,罚你还不许你哭反而要你笑也是有原因的。”

“二师父精于武学,他认为胜败不是完全取决于武功高下的,气势也是很重要的,当高手过招时焦躁不安会使自己气势减弱。而忿怒、痛苦和悲伤,除非是打算与敌俱亡,不然也是有害无利。”

“所以武者和人交手尽量使自己喜怒不形于色,达到不动心的境界。为此他自小训练你,除了让你不易显露情绪,更进一步让你做出相反的反应,感到悲、怒、苦时都会笑,好让你能在交手时欺敌、惑敌。”

听到这些徒儿仍是一脸笑容,老人内心觉得二哥的作法真是错了。

为了欺敌、惑敌而抛弃了正常的感觉和表情,面对敌人时是有利,但更多时候他要面对的是亲人朋友啊!

没有办法正确表达悲、怒、苦的他又要如何面对那些人。

为了得到这种成果,以前二哥只要徒儿稍有过失就重罚,若是哭泣或露出痛苦表情就罚的更重,只有他笑着受罚时候才会减轻处罚。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孩子的感觉和表情已经被扭曲了。

想到这老人竟然落泪了,而徒儿以为老师是想起兄弟而悲伤,连忙请老人节哀。

但是他的脸上仍是挂着那种不搭调的微笑,让他的安慰变得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