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隔空杀 以人杀人
作者:横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44

或许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眼前的东方云一方只有区区的三个人,又或许所有人都刻意地认为,自己站在人群之中大声疾呼,根本就不会让东方云注意到自己,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战斗的星火再一次在人群之中被悄悄点燃。

东方云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屑神情,他的目光穿越了人群的遮掩,直直地投注于巫使那因为大声呼喊而有些微泛红光的脸上:“你难道就真的只会这些伎俩么?难道噬魂巫族就只剩下你这些垃圾么?”

“东方云,你不要认为你一个人有多强悍,天念宗有数千弟子,就算是累也要累死你呀。”巫使看到四周天念宗弟子的情绪被自己调动起来,脸上惊惧尽去,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他不露痕迹地慢慢后退,一边又对着四周的天念宗门徒说道:“大家不要怕他,他们只有区区三个人而已,只要大家奋起反抗,就一定可以获得胜利的。到时候,我自会禀报巫主,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啊,甚至还有可能到巫谷之中去修习那无上功法呢。”

人之一世,莫过于名、利二字,凡利之所往,概莫能外,巫使之言,有意无意地击中了幻武诸人对于成就强者的渴望,一些人已开始重新朝着东方云围了上来,先前冯梦龙死亡时的惨状渐渐地被淡忘,他们甚至已然忘记了自己修为根本就不及东方云的可怕事实。

“带刀,你去收服他们,我去灭杀那阴险小人。”东方云心头有些微怒,他自交战以来,早慑服全场,没曾想到,巫使几句话,就又使刚才建立起来的威信完全丧失。

“只要天念宗的人敢于动手,你尽管放手去杀!”说完,东方云甚至还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对一直恭立于自己身后的哥舒逆血说道:“如果逆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可从一侧协助带刀,你只要知道,我此战并不是非得要完全收服这数千天念宗弟子,我需要什么,你应该十分的清楚。”

“老奴知道了。刀主尽管放手去做。”哥舒逆血抬起苍老的脸颊,那眼神之中的清澈无不显示出他对东方云心理的把握,“此战,我们重要立威,为以后攻战其它诸宗扫清徂来山的巫族势力作铺垫。”

“你知道就好。”东方云赞赏地点了点头,而一边的哥舒带刀则是神情微震,望着东方云的眼光有一丝诧异,他总觉得眼前的东方云似乎有某此地方起了变化,但是让他具体说出来,又似乎没有任何的头绪,只是用力地对东方云点了点头道:“刀主放心就是了,只要他们不反抗,顺利归服就好说,如若不然,带刀一定把他们尽数灭杀。”

就在此时,巫使看到东方云转过头去,似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神情一喜,身形已是一晃而出,夹杂在人群之中朝外闪电一般地逃去。

“你无我的允许,就想逃?!简直太天真了!”东方云未回头,笼罩全场的神识却是清楚无比地把握到天念宗所有门徒的一举一动,查知巫使借机逃去,一声轻哼,直直地响于巫使耳际。

“糟了,他竟发现我了!”东方云的冷哼声在巫使耳侧响起的刹那,巫使心头一跳,一时之间亡魂俱露,身一逃得更快了,几步之间,已是逃到了天念宗门人的最边缘。

东方云说着,身形电闪而出,眨眼之间已来到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天念宗弟子的身前,那人脸色剧变,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方云,那森然的面孔散发出来的寒意,只道东方云要立马斩杀于他,连忙止住前冲的步伐,果不其然,东方云陡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化掌为刀,一刀朝他胸口斩来。

“完了。”那天念宗弟子脑海之中突然又闪过冯梦龙被从中而开的惨象,一脸的苍白,神情悲拗地想道。

那刀气透体而入,带起一抹寒意,让他身形朝后不由自主地倒去,又撞在另一人的身上,那股刀气自背心处一穿而出,又自那人的胸口传至背心,那人又朝后退去,那刀气又再度传出。

瞬间,就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形成一条直线,扩散到人群的最外围,而此时,巫使已是掠出人群最外围百十丈远处的距离,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连串的闷哼声,匆忙之间回头朝东方云所立之地望来,只见得一个人影自人群的最外端突然飞起,带着破空之声朝自己压了过来,及近近前,已如遮天蔽云之势。

巫使心头一惊,连忙反手一拳,朝着那飞来的天念宗弟子击去。

“噗嗤。”自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道刀气破空之声,顿见无数刀气从那天念宗弟子体内一下子疯狂地倾泄而出,从那接触点没入巫使的体内。

“啊吼。”巫使脸色剧变,只觉得刀气入体,仿如万针穿胸一般,整个身形刹时痛得蜷缩成一团,借那劲力之助,又弹向半空,而那天念宗的弟子相反却一脸茫然,根本不相信自己依然活着一般,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在天空之中不断翻滚的巫使。

无数的血色长刀自那巫使的体内出现,刹那之间,他整个身形就好如一个插满刀刃的鸟人,不断地在空中翻滚,当刀气最盛之后,整个人又爆裂开来,化为一团血雾,微风一吹,空气中立时传来一股让人呕吐的腥味。

而刚才那呆立原地的天念宗弟子猛然醒悟过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不是没有见过杀人,只是没有见过这么纯粹地杀人刀法。

东方云这隔空斩杀之术融合了精奇巧狠的所有要素,立时再次震慑全场,而此时,东方云那淡然的声音又轻飘入他们的耳中:“臣服?抑或死亡?”

弱者的勇气是经受不起再三的打击的,那轻淡的话语,在所有人信心沦丧的情况之下,仿如一颗惊雷,让所有人都失去了颜色,人群之中,第一个人缓缓地跪了下去,紧接着,第二个人也跪也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在场绝大多数的天念宗弟子都尽数选择了臣服。

“你们为什么不跪?”东方云看着人群之中仅有的几个天念宗弟子淡然地问道。

“你杀了我天念宗的宗主,如今又要我等臣服,简直是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其中一男子神情悲愤地冲着东方云吼叫道。

那些臣服的天念宗弟子闻言神情羞愧,有几个人或许是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陡地由跪而起,和着那依然站立的几人对东方云怒目而视:“东方云,总有一天,巫族会帮我们报仇的,你们,还有你们,都最终都逃不过死亡一途。”其中一人伸出手纷纷怒斥跪伏于地的天念宗弟子。

哥舒带刀看着那依然站立的几个天念宗弟子,眼神之中已有些敬意,他望着东方云,眼神之中已有一些怜悯。

东方云看着这屹立于数千人当中的几个人影,刹那间,他似乎又想到了自己千年之前在九黎一族孤身一人面对噬魂巫族时的情景,他当然知道哥舒带刀那怜悯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心头的杀意本已平复下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神识之上又传来一股强烈的冰寒感触,一个声音仿若惊雷一般在脑海之中碾过:“杀了他们!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有杀了他们,你才可以慑服这些臣服的天念宗弟子,不然,就算是你让他们臣服了,他们也会认为反叛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也能保得性命,而你要报仇,要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巫族,就只有比别人心更狠更绝,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凡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杀鸡儆猴才是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神识是那么的突然,而又是那么的强大,以至东方云原本清明的神识一阵迷糊,他不自觉地随着那识海之中出现的神识举起了手,同时,嘴中一声轻哼道:“你们既不愿意臣服,那就唯有给我死吧!”

一道百丈长的刀气横掠当空,从臣服的天念宗众人的头顶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寒意,一下子切入到那依然站立的几个天念宗弟子腰腹之间,把这几人拦腰而断,倒于地上的上半身一时未有完全断气,还在不断地哀嚎。

臣服的天念宗弟子惊呆了,他们一脸土色地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胸前,不敢再看一眼那依然挣扎求死的同宗弟子,而哥舒带刀也是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东方云会毫无征兆地斩杀那站立的几人,整个神情微微一暗,眼神之中闪过片刻的不理解。

这场中,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未有动过声色,那么就只有一直恭立于东方云身后的哥舒逆血了,他甚至连衣衫也未动一下,神色平静地看着刚才东方云做出的一幕,不言也不语。

“还有人反抗么?”那头银发顺风而起,纷乱地在风中张扬起舞,东方云的声音如九幽恶魔般,让他些臣服跪下的天念宗弟子心头一颤,连忙高声叫道:“我等愿意臣服。”

“好!好!好!”东方云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昂起的脸上,分明有一丝狰狞与得意,“所有人尽数退回天念宗,你们即是我九黎一脉的子民,过些日子自有人来接收你们,当然,如果有人想逃跑,我自有手段让你们知道叛逃的后果,哼!”

“是!”众人答完这一句之后,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自地上一跳而起,带着无尽的惊骇之色,瞬间就消失在山间林里。

“恶魔……东方云……你这个该死的恶魔……”一个未完全断气的天念宗弟子声音沙哑地望着东方云用力地叫道,可是他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弱小,话音刚刚出口,就被微风吹散。

此时,东方云神识之中那股阴寒冰凉的感觉迅速敛去,他身躯微动,又恢复了先前的清明,就在刚才,他清晰的“看”到自己一刀斩杀了这数个临死依然抗挣自己的天念宗弟子,他本不想那么做的,但是当他听到巫族二字的时候,当他看到这数人当着数千人反抗自己的刚刚树立起来的权威的时候,心头那股压制的杀意在那莫名神识的驱使之下,毫不犹豫地当场腰斩这数人,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时的他就好象是一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世态的发展,似乎执行这一切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唉,你们安心地去吧。”东方云一声轻叹,信手一挥,一股巨大的潜力立时隔空震断了那苟延残喘的天念宗弟子。

“我是怎么了?!”东方云低吟着,回过头来望着一脸不解的东方云:“我是不是变了?刚才的我是不是很骇人??”

哥舒带刀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东方云会如此问自己,片刻之后才恭敬地对东方云回道:“刀主大哥所做,必有原因吧。”

“我想,我可能有些变了。就在刚才,我自己都显此认不出自己了啊。”东方云岂会没有看出哥舒带刀那眼神之中的疑惑与不解,“其实,我也不愿意当场斩杀他们几人的,可是,我又有些身不由主呀。”

哥舒带刀看到东方云那有些自责的神情,立时觉得东方云刚才带给他的那股陌生感又消失了,连忙微带歉意地对着东方云一笑道:“刀主不用自责,要重建九黎一族,流血是必然的事情,如果此时不树立威信,他日这些人反叛,必然要流更多的血啊。”

“带刀所言极是。”一边久未作声的哥舒逆血也开口表示赞同。

“可是,我还是觉得……”东方云脸上的忧色一现而过,微微背过身去叹息一声道:“只要你们理解就好。”他本想把刚才神识的异状讲解给二人听,又觉得太不可思议,终究话到嘴角又吞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