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肖锚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19

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过后,胖子突然发现老邢正在玩命地拆除屋顶的茅草。“长官,您这是……”

“一起动手!务必在鬼子赶到前,拆掉屋顶!”

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基于老邢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宋菲不由自主地将他看成了疯子。用后世的话说,也就是变态。

将妖孽拽到一旁,老邢指着屋顶仅余的一块茅草,低声吩咐:“一会儿,你就趴在这里,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干掉鬼子的联队长,其它的不要管。”

“那……鬼子要是搜查屋顶该怎么办?”

“屋顶已经漏成这样,你认为还有可能藏住人么?”

妖孽咬着手指,兀自犹豫不决。拍拍他肩膀,顺势轻轻一捏,老邢笑了笑,又道:“放心,我会保护你。如果小鬼子要对你不利,我会抢先干掉他。”

爬下屋顶,掸掸身上的草屑,抬眼望望夜空,又一道闪电横空掠过……

滚雷阵阵,身后传来子弹的试射声和爆炸声,看来渣滓们已经彻底封住马家老宅的其他通道,鬼子联队长想不走正门都不可能了。

“长官,得手后,咱们该咋撤?”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于占江鼓足勇气问道。

众人都在殷切地望着老邢。

“完成任务后。迅速向东转移。过沙河进入一战区防地。”邢维民瞧瞧众人地武器。基本上以中正式为主。连冲锋枪都没有。和上次偷袭鬼子炮兵阵地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过沙河?”众人吓了一跳。“那不是跑到小鬼子背后了么?”

“没错。”邢维民不以为然。“他们不可能抽调重兵追击我们。除非……他们打算放弃黄河渡口。”

小鬼子不可能为了十几个人放弃既得地利益。如果他们真这么做。那脑袋肯定是被门挤过。邢维民正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接下来地一招。又打在了对手地软肋。

该怎么破解那是小鬼子地事情。老邢现在考虑地。就是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如何溜之大吉地问题。

“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你们地腿够不够快。”这是老邢地心里话。所以他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众人都没有疑义,因为这也是他们的心声。渣滓们逃跑的技术含量之高,这一点就连小鬼子,私下里也不得不佩服。

“只要粮食管够,那就跑呗!呵呵!谁怕谁呀?”于占江挺乐观,用丁胖子的话说,就是“美得很”。可还没等他笑出声来,老邢的耳朵微微一动,随后在嘴边竖起了食指。

“嘘……”

老怪连滚带爬跑了过来,手脚并用是他的跑路特点,如今他使出了逃命的看家本领,那就说明一定是遇到了紧急情况。

“鬼……鬼子上来了!”老怪气喘吁吁地喊道。

“晚到了半个小时……”抬手看看表,老邢半开玩笑地说了句,“小鬼子这行军速度,嗯!还得练哪……”

众人立刻分散隐蔽,不过说起藏,老邢这思维也很有特点。别人喜欢进柴堆、地窖等阴暗的地方,而老邢则一头钻进了茅坑。不但他自己进了茅坑,而且还命令手下也都躲进茅坑。

“我不干!”宋菲气急败坏地喊道,“那么恶心的地方,亏你能想出来?”

“连你都觉得恶心,那小鬼子也好不到哪去,呵呵!有本事他就下茅坑盘查!我等着他!”正说着,老邢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看宋菲,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能说话?谁把你的嘴放开的?”

答案很简单:自然是有人受不了美女那可怜楚楚的眼神,一不小心吃里爬外了。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老邢抱起宋菲,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扑通”一声跳进了粪坑。

“哎呀!呕……呕……呜呜呜……你这混蛋!”干呕了几下,宋菲委屈得泪流满面,“简直是在谋杀……”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正如老邢所料,道路泥泞以及俘虏的拖累,大大延迟了日军的进攻速度。如果是一般俘虏,小鬼子肯定会刀劈枪挑一劳永逸,决不给自己找那麻烦。不过这次不同,被俘的都是女人,是中国的男人以牺牲女人的方式,间接打乱了鬼子的进攻节奏。

一句话,小鬼子舍不得杀这些女人。

日军的大部队足不停歇,直接穿镇而过,向黄河渡口步步紧逼。几千把雪亮的刺刀在眼皮底下悠悠晃晃,这滋味并不好受,房顶上的妖孽一紧张,尿了……

这泡尿撒得有滋有味,“哗啦啦”和雨声混在了一起。不过有幸躲过一劫的妖孽,并未因祸得福,反而由此落下个“尿床”的毛病。这个毛病很致命,在他今后的人生岁月中,不论他打仗如何勇猛,也不管他在自己媳妇面前有多威猛,总之,只要晚上一下雨他就尿床,而且是雨越大尿得越欢,哪怕是皓发白首儿孙绕膝,他也照尿不误,连个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将一枚子弹衔在口中,总算止住了上下牙床的剧烈磕击。妖孽徐徐吐出一口气,手指在扳机上轻轻一弹。耳边,女人那哭喊啜泣的声音,越来越近……

在正常情况下,军队的指挥部往往会设在队伍中间。可是日军川上联队,这次却反其道而行之了。联队长川上弘一为了快速抢占渡口巩固防线,把自己身后所有能看到的兵,都一股脑撵到了前面,就连从当地“征集”的驴车,都没放过。冲驴屁股狠狠踹一脚,他声嘶力竭喊了声:“为了大东亚共荣共存,前进!”

至于那些被俘虏的中国妇女,川上弘一认为她们就没必要前进了,最好都能守在自己身边,而且是越多越好。

“我要给支那人换换血统!”川上曾对部下毫不掩饰地说道,“在支那男人面前强*奸他们的妻女,是我生平最大的快事!”他这种变态扭曲的心理,得到了部下的附和,因为其部下心理的扭曲程度,也毫不逊色于他们的联队长。“我喜欢听支那女人在床上的尖叫!我喜欢骑着支那女人,看她们男人向我跪地求饶!我喜欢用支那女人的尖叫声,来激发她们男人那绝望、无助的眼神儿!我要将自己所有自私、野蛮和放荡的种子,种植在支那女人的身体里,一直流传下去,让后世的支那女人变得更加淫荡、无耻,可以随意任人采摘,并以此为乐!”

事后,当邢维民听到川上这些话时,他并不像渣滓们那样义愤填膺,而是选择了沉默。在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几千年来,我们同化了匈奴、同化了鲜卑、契丹、女真……这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文化,我们的文化足可以抵御一切野蛮和侵略。如果有一天,后人丢弃了这安身立命之本,那他们该拿什么去抵御敌人呢?到那时,我担心国人再也没有民族的凝聚力和自豪感,他们会以融入对方的文化为荣,以自己的血统为耻。甚至我们的女人,再也不用对手强迫,自己就会心甘情愿请敌人来更换血统。”

老邢这番话的涵义,其实说白了,就是中华文明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古埃及文明,只不过,古埃及文明比我们早走了一千多年,而我们又苟延残喘了一千多年。今天,我们在穷经皓首去研究人家失落的文明,那么一千年后,会不会有其他们民族在频频发出疑问:曾经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所谓文化侵略,远比刀枪棍棒来得更加可怕。

川上歇斯底里嚎叫的时候,妖孽仍在琢磨谁是小鬼子的联队长。此时,鬼子的警戒部队已经迅速占领了马家老宅,并大肆搜索一切可疑目标。

“长官一点都没说错,鬼子果然把精力都放在了宅子。”子弹被舌头轻轻搅动,妖孽的右眼贴在望远镜的目镜上。

一队日本兵行至民居前,随着小队长一摆手,几十个日本兵端起步枪,开始扩大搜索范围。事实证明,老邢的考虑并非没有道理,日本人不但挑开了所有的柴堆,就连水井和地窖,他们都向里投掷了手榴弹。

茅坑倒是有惊无险。小队长冲进茅房,四下看了看,一个不识趣的日本兵,顺手冲坑里开了一枪。

两个人紧紧贴在踏板下方的石壁上,子弹从宋菲耳畔划过,溅起一道火星。惊恐万状的宋菲刚一张嘴,便被老邢死死捂住。

眼睛越瞪越大,宋菲死死咬住老邢的手掌,胸前“砰动”不已,犹如捣蒜。

蘸起裤脚上的粘液,凑到鼻下闻了闻,小队长一咧嘴,叫了声“巴嘎”,劈手给了士兵一巴掌,然后揪住衣领将他拽到院子中,一阵拳打脚踢……

雪亮的刺刀从茅草下滑过,茅草上的妖孽,心脏涌到了嗓子眼儿。“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用不是祷告的祷告来欺骗自己,此时的妖孽,紧张得居然想不起任何一位神仙的名字。

小鬼子在说什么,妖孽是一句都听不懂。他的喉咙开始发干,舌头挤开子弹,不停舔拭着皲裂的嘴唇,视野中那不停摇曳的风灯,也逐渐模糊散大……

“噌!”

一把军刺突然擦过他太阳穴,雪亮的刀刃在暗夜中烁烁泛光……

眼角余光瞥瞥那刺刀,冰冷的刀身上,溢出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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