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人生处处是美梦
作者:叶忘神      更新:2020-03-25 03:24      字数:7070

林奇鼻尖一凉,寒气化作实质般的杀意,侵害着神经,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下雪了……

飞贼叫嚣着。

“来啊!——罗德克里克!不论几次!我林奇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嘶嘶————嘶嘶————

漫天冰花化作利刃!齐齐对准了林奇。

“我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大少!来打一架吧!”

冰花化作一口口高速旋转的锯刃!伴着混沌形态的邪念体手中那口战刀逐渐成型!

风声雷动!只在须臾之间便冲到了林奇面前!

寒风扑鼻而来,林奇两眼失焦的瞬间!是以本能做出了还击!

噗嗤——

冰刀将他的掌心捅了个对穿!星界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兔子魂体,一点点要盖过亚蒙的光辉!

武僧一记崩拳还以颜色,将那邪念体的身子轰出个大洞。

“咳——”林奇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肉身难以承受的毁灭性痛苦!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身后的锯刃刀片溯风而过,发出催命之声!

快点动起来!快!——林奇一次次对着肌肉下达指令,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踩进了泥潭,动作因为痛觉变形得厉害!

“光临——”

听见这声圣言诵唱时,林奇感觉时间都变慢了——他兀然发觉后背遭受雷霆一击,从胸口钻出来一道耀眼的光矢!眼前的混沌体叫这一击透体而出的雷枪打得魂飞魄散!

林奇回头看去,凯恩手中拿着一支大剑,剑身通体青翠鲜绿,而剑柄和剑刃挂着丧钟的钟摆钢丝,刚才那光临化形的雷枪,便是凯恩用这神器作成大弓射来的。

“老师!谢谢!”林奇回头喊出这句时,空气中的冰刀纷纷化作雪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别回头。”凯恩还没说完,禁区随着消散的圣言力一并闭合,声音又传不进来了。

林奇撕下衬衫的衣料,手掌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跟着独角兽继续往上爬!

不过十来阶——邪念体再度聚合为人形!这次的对手是——

【我嗅到了你的味道,凯恩……】

身形瘦弱,很高,身后漂浮着女体人形。

【闻起来肉香四溢——】

林奇掌心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溢出血来,捂都捂不住!

他感觉体力在光速下降,头晕目眩,漂浮在神庙阶梯上的暗影,邪念所化的“红皇后”已经扑了过来!

【在我们的世界,拼尽了全力奔跑,也只能保持原地不动。】

叮铃——

——风铃响动之时,兔子要先发制人!却叫红皇后反制一手,以那超绝的速度先林奇一步捅进了他的腰腹!

“嗬——”林奇喷出一口血来,死死抓住了红皇后的手臂,生生以换伤的惨烈战果,给红皇后盖上了一记神击圣格的印章!

“你在变慢……”林奇用神击圣格的退魔效力,在做着一场豪赌!

【母亲的双臂将我递向崭新的世界,我的灵肉于此合为一体。】

嘶嘶——嘶嘶——

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林奇听见了熟悉又危险的声响!

身后不知何时,叫凯恩光矢击散的邪念体又组成了洛的模样!漫天的冰花和陡然下降的气温要夺走林奇最后一点生命力!

嗖!——

嗖!嗖——

雷枪接二连三投射而来!将新生的邪念体死死钉在了阶梯上——凯恩大声喊:“别回头!”

“喵呜——”一记凄厉的猫叫声,小海螺的身体猛然膨胀变大,化作巨兽,它本来就是恶魔的低阶使魔,在星界中能自由活动,不过百步距离,它扑到那邪念体的身上,与数之不尽的冰花缠斗起来!

林奇失神的瞬间,眼前正主手心凝聚出汹汹烈焰,混沌火球弹零距离爆炸之下。将林奇轰得飞了出去!又让独角兽一个冲刺给接了回来!

一冲一顶,林奇稳稳地落回阶梯,同时大兔子凶悍地嘶吼着!——

猛然提速的瞬间!神官的肉身突破了音障!

轰——

冲拳将红皇后击得粉碎!

【回到天上,都会抛下凡胎的血,成为亚蒙的手足。】

再往上不过十余阶!这回出现的……

是剑鱼——是特柏勒先生!

笔直的站姿,居高临下的单手剑樁,标准的刺杀肢造,虽然看不见它的双眼,那团黑雾凝聚而成的人形透着凌冽的杀气!

“快没时间了!!!”凯恩大声吼道:“她在抗拒你!”

天地变得愈发黑暗,神庙上的大树落下叶子,在落地之前就变成枯黄凋败的模样。

“剑……”

林奇咳出了一滩稠血,身负重伤。

血污叫烈风卷起,一并化作粘稠的雾气,跟着那游鱼飘了过来!

“剑从光中生……”

叱——————

血红的剑光一闪而过!由林奇的血作为媒介,从茫茫星界中,他唤来了另一个太阳的神力!

“众敌皆胆寒!”

荒兵剑刃在瞬间化形,一柄笔直的血色十字剑紧握于手心。

由剑鱼起势,手中剑花错落无序,虚实之间刺出的剑招如孔雀开屏!千变万化!

【蘑菇头到底做错了什么?~绝育型剑士又做错了什么?~】

【三流剑士什么的——听听就好。】

金铁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

花火迸射,劲风四散!猛然刹停的节奏与剑鱼的快慢击——不论是剑击还是踢打拳击!都让林奇难受到了极点!

太诡异!太狡诈!

【请认真一点,不然。】

不行——这么下去!

他会要了我的命!

【会死的喔。】

林奇神色变了又变——身上的淤伤积血越来越多,伊丽莎白刺剑在他的肢体脏器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洞!

飞贼:“想想办法!”

噼————

兔子在那一刻炸了毛!两眼变得血红!

噼啪————

金色的神雷浮于林奇体表!

想象……想象光汇聚而成的“器”。

“光临!”

夺命刺剑袭来!林奇却单以一臂振打!要用肉身对抗钢铁!他疯了吗?!

呜————

雷霆在他的手臂上化形!铸造出一块光幕组成的圆盾!

刺剑叫这手盾击冲顶弹反,一招反制打得脱手飞出!

林奇的眼神闪烁着奇异的辉光——他感觉勇气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流淌出来!

那神官由下至上,双臂一气提剑,错步撩斩带过!

将邪念体一分为二!

继续向前!继续向前!

只差那二十来步!

只差十来步!

半空中的邪灵恶念纷纷涌来,林奇还没发觉,自己的灵体,那只兔子已经叫星界侵蚀了大半,洁白的毛发不知不觉染成了暗红色。

光神衣破破烂烂的——妻子给他做的衣裳要先一步离开他了。

“爱丽丝!——”

飞贼和林奇都在呼唤着这个名字。

身后传来一声声轰天悍雷的炸响,林奇知道,那是凯恩老师的阳光枪,还有小海螺越来越微弱的嘶鸣声,他看见那头橘猫的爪子断了两三根,身上全是血。

独角兽叼着他的袖子,要把他往前扯,往前带。

可眼前的敌人……

是——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形态由幽邃神秘的星界能量汇聚而成,宽大的衣袍随风飘动,它有头发,而且很长,像是随意用皮筋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

【从睁开双眼时,你就永远失去了那张柔软的床,也无法去憧憬未来的时光里,能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无法遇上看似萍水相逢,实然命中注定的那个姑娘,更无法将姑娘变成爱人,变成发妻。】

它的双手套着指套,两拳依有护臂相伴,坚实的铁块捶打在神庙阶梯上,发出摄人心魄的强音,它额前有个奇异的符号,透着圣光,形状如一把镰刀,带着一画“1”字符号,组成粗狂不羁风格独特的字符——

——“r”——

那姿态……

那身形……

【当你醒来时。】

【你会思考着另一个林奇的生平。】

【妄图从同名的年轻身躯中找到更多的相同之处。】

林奇几乎能看清爱丽丝的脸了!只在这阴影之后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他看见爱丽丝那流血的双眼时,心碎成了一万片……

它来了!

启动得毫无征兆!拳头如暴风骤雨!

要问它是什么?没人比林奇更熟悉那家伙!

它——

砰——

林奇两腿离地,疲惫的神经压根没法对它的突刺羚羊拳击做出反应!

他感觉下巴断了!

【飞贼:“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生在米特兰国都。”】

【林奇:“我是个普通的待业青年,和每个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学子一样。”】

它就是林奇本身——

——使着神击圣格的怪物神官。

在林奇尝到那凌厉的拳头瞬间!双腿离地的瞬间!他浑身的骨头都叫那邪念体好好松了一遍!

钢拳和林奇的肉身撞击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惨痛爆响!

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咚————

林奇一步站定,眼里透着凶光!开始与那邪念体进行惨烈的互殴!

一拳又一拳!

咚————

牙齿横飞!污血四溅!

咚————

断脊摧骨!指腕齐断!

待到那“四九大限”还没来之前!林奇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啦!本能唤出光临式化作雷枪垂死一击!叫那邪念手中的荒兵一剑破了个干净!

宫廷神官们留下的十二道圣言术尽数消散,让星界能量毁得一干二净。

【后来,养父唤我为林奇,意为“富有的,富足的。”】

飞贼:“另一个我。”

他听见了另一个自我的声音,额头的独角叫邪念体的拳头打得裂开,他神智开始恍惚,瘫在阶梯上,倒在血泊里,右手手臂叫那强敌打得反曲变形,彻底断开。

飞贼:“我是个贪心的家伙,从来不会理解父亲赐予我的名字有什么实际意义。”

富有?富足?

那些东西对飞贼来说遥不可及,不切实际。

【这不是我。】

凯恩睁大了双眼,手中的翠弓和光矢停下射击,神庙阶梯上,那两个凶悍的人形消散无踪,化作青烟。

“你要干什么……小东西……”

飞贼脱离了圣言的控制,强行夺走了林奇的身体。他用那只左手,唯一还能动弹的左手握上了额头的那支角。

飞贼:“也许我早就该死了,罪该万死。”

【我唯有一身铁匠手艺,但在求学路上就花光了养父给的学费,花钱骄淫奢侈又毫无节制,我很快就陷入了穷困潦倒的窘境,去当了飞贼。】

凯恩大喊道:“小东西!你还得回家!你得自己想着回家!我凯恩只能帮死人回家!”

【我最好的朋友是老鼠,最喜欢的宠物是猫,对我来说,宠物吃掉朋友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就像我扔下佣兵团那帮奴隶伙伴一样,这样我才能安稳地活下来。】

飞贼狠狠掰断了额前独角!朝那邪念体扔去!

其中凯恩当初所念的第一圣言——灵魂愈疗术的咒力尽数释放出来!

“来吧!放马过来吧!”飞贼猖狂地大笑着:“我逃过了冥河死海!”

【我从积尸如山的海洋中,从一座战争的血肉磨盘里,爬回了生者的堤岸。】

邪念体接触到骨头的瞬间,星界能量让阳光蒸发得一干二净。

飞贼:“逃过魔鬼的手心——”

【我遇见了黑侏儒,他向我抛出橄榄枝,让我献祭一个年轻女孩的灵魂。】

林奇感觉头晕目眩,灵魂承受着血肉分离的痛苦,大兔子抱着脑袋,嘶吼着,哀鸣着。

飞贼:“穿过流血的双眼——”

【我遇上了个奇怪的家伙,她让我流血,也让我流泪。我忘不了她如碧蓝天空一般深邃的双眼,她勾走了我的魂魄。】

飞贼单单以一条手臂的力气,浑身的骨头碎了个干净,一点点爬向爱丽丝……爬向那棵树前,低头释咒的老魔女。

【从前的林奇,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我……要抵押自己的身体!”

凯恩远远看着那个小家伙,满眼不可思议。

“他要……替换魔术触媒……”

斯通抱着脑袋惊恐地问道:“发生什么了!老爷爷!发生什么了!?”

凯恩抽出一条光鞭,将筋疲力尽的小海螺卷了回来。

“他在朝星界要人……他要用自己代替爱丽丝作为预言术的施法触媒,他要让预言生效,不过祭品不再是爱丽丝的不朽形态……而是那个小家伙的灵体。”

飞贼:“我……要抵押自己的身体!”

一路上,独角兽咬着林奇的破衣裳,提着他一路来到爱丽丝面前。

但爱丽丝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任何反应。

飞贼奄奄一息,他听见小林在灵魂深处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原本让凯恩的圣言融为一体的两个灵魂彻底裂开,飞贼要脱体而出!

兔子因为光神化本身,因为“器”无法保持完整形态,也重新变成了凡人应有的灵体形态,变成一片混沌。

声音越来越弱……

飞贼的声音,越来越弱……

数以万计的恶灵攀上了林奇的背脊,要将飞贼拉出来!

林奇红着眼:“滚开!离我远点儿!离我的朋友远点儿!——”

飞贼:“她说过……”

【女人是很容易就会出卖别人的家伙,男人则会为了义气而活下去。】

飞贼:“林,她在向我求救……向你求救……”

灵魂从身体剥离的感觉叫林奇疼得痛不欲生!

飞贼:“你我终于有了‘你我’之分。”

【贝克女士知道,知道它的名字。】

【叫“倔强”。】

【叫“孩子气”。】

【叫“仁义”。】

异变突生!

漫天的恶灵抢走了飞贼似乎还不死心!它们想将林奇也带走!

飞贼喊出了林奇喊过的话。

“不许对我的家人出手!——”

“不许对我的朋友出手!——”

在飞贼孱弱的灵魂用牙齿和拳头与恶灵们做着殊死搏斗时,林奇的魂火奄奄一息。

“呜————”

千钧一发之际,莫名响亮的野兽长嚎震得漫天邪灵散开!对那不速之客十分忌惮!

林奇看见凯恩身后,极远的地方……有头银狼正仰天长啸嚎着月亮,它低下头时,眼睛上有疤,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狼灵,踱步打转,不消一会就走了。

凯恩恍然失神:“那是……狼剑士奥斯因的座狼,范克里夫。”

林奇让独角兽顶得翻了个身,它叼着林奇到了神树前,血浸到树根里,翠翠这才从茂密的枝干中探出半个小脑袋。

“爸爸……妈妈……妈妈不要我们了……”

翠翠眼睛红红的,随时都能哭出来。

“我不许妈妈走……是爸爸惹妈妈生气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呀?是翠翠惹妈妈生气了吗?是翠翠太贪心了吗?长老说……翠翠只要跟着阳光,就能快快长大……翠翠很想长大……”

翠翠依靠着神树形态才阻止了爱丽丝完成预言术的进度。

林奇两眼无神,他因为失血过多,又陷入了暂时失明的状态。

他听见飞贼的声音,哪怕就那么一点。就那么一丁点……

“别让我失去更多的东西了……林奇。”

嗒——

血滴在魔女的额头,爱丽丝像是睡美人一样,遇上了“王子”,醒了过来。

飞贼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别让我失去更多东西了……林——”

声音戛然而止——

——爱丽丝看不见,却感觉得到是谁。

她体会着时光飞逝,不朽形态随着心念与信念的崩塌一并在朝她讨要着时光的“债务”,她一头金发时而变得苍白,皱纹爬上脸,她惊恐无比,生怕在爱人面前露出这副丑态,仓皇逃开。

林奇:“爱丽丝……”

她不敢出声,嘶哑颓老的声音会毁了那个“年轻貌美的爱丽丝”,她可不想在爱人面前变成一个老太婆……

飞贼彻底叫预言术带走,林奇内心有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不一会,时间禁区中的爱丽丝又化作十来岁的青葱少女模样,咒术改变着她的身体,却改变不了那颗心。

“我……”

她开口了。

“林……”

她茫然失措,两眼淌着血泪。

“我……”

她有一万句话藏在心里。

“爸爸……我撑不住了……”翠翠气力耗尽,重新化作人形态,没了神树镇压,预言术即将完成——

爱丽丝:“林!快逃!”

林奇想要抓住翠翠和爱人!可他能动的只有左臂!

他一臂死死抓住了爱丽丝的手,他叫唤着,撕心裂肺的叫唤着。

“爱丽丝!带上翠翠!”

小神官的手掌满是粘稠湿滑的血,一下子从爱人掌心溜了出去,在林奇失神瞬间!独角兽已经叼着他跑出去老远了!

凯恩大喊道:“没机会了!林奇!”

“不不不不不……放我下来!不不不!不!——”

他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

【在梦幻和现实间徘徊——】

爱丽丝跪在金字塔太阳神庙顶端,她在星界的核心处,感受到那一枚亚蒙的火种越来越远。

“我是在做梦吗?”

【茫然中意识若即若离——】

林奇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啊——爱丽丝?贝克!这是一场噩梦!”

【灵魂深处坚信着,会走回正途——】

【直视内心的浩瀚星辰——】

【看看组成身体的光——看看组成灵魂的光——】

“爸爸!——”翠翠失声痛哭,她跛着脚,跌跌撞撞跑到爱丽丝身边,抱着母亲的手臂,呼唤着林奇,看着林奇叫独角兽越带越远。

【——我们马上就要启程了。】

魔女最终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形态——那个二十一岁,风华正茂的年纪——星界的能量填充着她的不朽之驱,修补着她的双眼,她看清了那个浑身破破烂烂,如丧家之犬的林奇,那个奇怪的……来自星界的……要说娶她为妻的男人。

那根食指,直直指着她。

林奇:“喂!爱丽丝!——你给我听好了!”

【倾听着星辰所唱同一首圣歌——】

【万物造化中有如此美景——如此真实出现在眼前——】

【我冥冥中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

咚——

独角兽冲出城门,门扉叫凯恩死死拉上!

万事万物都暗了下来,变得一片死寂,翠翠的哭声渐弱,她依偎在母亲怀里,要睡过去。

死人国的预言剥夺了爱丽丝的味觉、嗅觉……即将……

轰——

林奇叫凯恩抓住了半个身子,几个小娃娃也勉力扯着这男人的衣裳,林奇几欲要冲进这片死人国度,重新回到爱人的身边,那男人的眼神透着难以言说的倔强!

禁区一点点剥夺着他的味觉、嗅觉......若是晚了一秒,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连嘴里的血都没了味道。

“你给我好好的!”

他嘶吼着。

“等着我!!!等着我啊!——”

“别说三百年!”

“三年!”

“三天!”

“三小时!”

“三分钟!三秒我都等不了!——”

咆哮着。

“我一定……”

“一定!——”

食指渐渐握紧!握成拳头!

“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它说——】

【人生处处都是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