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曲琵琶情路开

“半抱琵琶犹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

有人叫了一声，但韵味儿浓。念叨出一句白居易的诗来。谁不会这样卖弄啊？但第一个卖弄文才的马上引来了喝彩声：“好。”

卖弄者很得意地转了转脸，可发现谁都没有用眼看他。

谁看他啊？他还以为他是那个半抱琵琶犹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角儿。臭美。

感憾一句：“知音难觅啊。”

都是一丘之貉，谁怪谁？谁都恨不得多生出一双眼睛来看台上的角儿。

帐帷拉开。也弄个丑角串连串连啊？就这样独一人出来。

笼纱微扬，欲开未开，人影绰约，道是雾里看花。

铮铮铮，未见人动，已闻琴声。

几声琵琶，悠扬悠扬。

嘎然而止，人跃回座。

何处暗底弄倩影，斜角回风眉梢春。

熬煞眼目苦，登高欲呼蠢。

一曲琵琶情路开，道是无情却有情。

武家威也在这里。他到这里干什么？

武家威是男人。闲花赏曲，大凡男人都有这种喜好。

名为赏曲，实为赏花。

那半抱琵琶犹遮面的女子就是一朵娇艳的花。

花开花落，人生几何。

武家威懂得这个道理。

他的那声叫好犹为响亮。

“好。”声惊四座，侧目微怒。

武家威的刀依旧是那把判官刀，斜背横挎。

他有刀，怪不得叫好声比别人卖劲。收回眼的余光。这样的叫好声另类，由他叫。他叫得气味儿浓，也怪。有刀的人不好碰撞，同时心里莫明其妙地生出一点意味，捧死他，他也乐也。齐刷刷叫声：“大侠的叫声好。”

真是没词儿可找。武家威瞟了瞟余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侠请坐。”买票进来当然要有座位儿。

这家倩芳斋的伙计格外卖笑。可是他不知将武家威迎向那里坐。

很难请得动的角儿。武家威问：“角儿是谁？”

伙计答日：“倩芳斋新来的红角赛牡丹。”

名字是俗。但俗就是有人捧场。武家威也不理伙计，径自向前走去。

“我很想同她共抚一曲。”武家威胡儿很浓，旁若无人自言自语道。

把光线儿看斜了，所以有人答日：“你是谁？没有这样的先例。”

武家威道：“我付钱。”

话音未落，旁边一声儿蹿出：“喧宾夺主。你以为你是谁啊？”

二

剑，是白玉剑，花，是红梅花。

红梅的宝石嵌在白玉的剑柄上，伸到武家威跟前的这把剑很值钱。

一柄值钱的剑，想必这拿剑的人是有名的角色。

所以他说出的话更有点喧宾夺主。

武家威没有防到这一手。

武家威自知理亏：“我付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