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集
作者:嘿老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42

我原以为有一栋海滨别墅什么的安顿我,谁知我被带到郊外的一座油库之中。油库是依着一个平缓的山坡修建起来的,坡顶有一座三层楼的建筑,四四方方像个大水泥墩子,顶层就是我的“总统套房”。

杜伟简单地向我交代几句,诸如不要高声说话,不要试图撬门窗,大小便以后要用水冲等等,然后望着我:“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杜伟却犹犹豫豫不愿意离开,磨磨蹭蹭地对我说:“你……认识我?”

“不认识,”我客客气气地说:“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

“我不知道呀,”我显得很吃惊地样子:“是哪个告诉你我知道什么情况的?”

“……”

我晓得这么一来会令他对我更加琢磨不透,他对我的印象就会更深刻。我就是要让他见识见识陈英现任未婚夫的风采,免得将来被他瞧低了。

“我困了,”我打个哈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明天见吧。”

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我知道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脚步,的确像丰总所说的,我不能耍小聪明,因为对手太强大了,对付朱校长侯局长之流的法子在这儿是用不上的,我只有老老实实静观其变。好在丰总知道我没有恶意,想必不会怎么为难我。

有了对策我心方安,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木讷的中年人为我送来早餐,早餐很丰富,大概是按照中国足球队的标准做的。接着有人为我搬来了电脑和电视机,还搬来大约上百本图书,全部是清一色的少儿弱智读物。为了显示自己学识渊博我皱眉嚷道:“书太滥了太滥了真是太滥了!”

“你需要什么样的书?”

“来一本《反杜林论》,还有《尤利西斯》,《法国文学史》……另外,最新版的《张得春传》我也要一本……”

我真实的目的是想试验一下他们对我的态度到底如何。

过了一会儿那中年人气喘嘘嘘地赶来了:

“其他的书都有了,只是那本《张得春传》还没有出版,只找到一本《张春桥传》……”

“就它了,”我宽厚地说:“只要是俺们老张家的就成!”

我可以判断出丰总是这样吩咐他们的,只要我的要求不过分,不出格,他们都会尽可能满足我。至于丰总所能忍受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慢慢试探就可以看出来。

我考虑丰总既然不允许我打电话,恐怕上网也是不可能的,看来与外界的联系是关键的一环。

要想和外界联系上又不被注意,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放弃努力,定下心来吃喝玩乐。

我很快就和油库里边的几个人混熟悉了,他们分别是老东、老西和老北,我是根据我们开始打麻将时的位置给他们起的名字,他们对我很客气,一个劲地叫我“张总”,我寻思这儿也许来过不少欠债的或者是要债的,大多是“老总”级别的,他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一晚上我这个张总输了一大堆筹码,我身无分文自然不急,他们几个却赢得喜笑颜开,我问何故,老北暗示说丰总自会认账。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个又乐颠颠地来找我,没话找话地与我聊天,我知道他们的来意,笑吟吟地说:“怎么样,今天我们大战一天?”

他们立刻欢呼雀跃,我心想反正是慷他人之慨,乘机还可以和他们几个拉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我打麻将的技术简直差透了,以前大人打牌时我只是在一边看看,还没有正式上过场,在他们眼里,我肯定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羊子。

奇怪的是今天我手风特顺,想吃就吃,想碰就碰,想啥就来啥,不到两小时就赢光了他们所有的筹码,其中老北和老东把我借给他们的筹码又输还给了我。

下午再战,我看出他们三个在合伙对付我,反正我赢得够多,也就不在乎。偏偏我的赌运如山洪爆发不可阻挡,任凭他们联手作弊也压不住我,老西输得面色苍白一言不发,老北则满脸通红一个劲地骂娘,老东输得最多,惟独他神态平静,慢条斯理地打牌,落牌无声。我觉得此人可以结交。

散局时一算帐,老东输了六千,老西老北各输四千,三人不声不响从包里掏出钱来,放在桌子上怏怏而去。我没想到他们玩真格的,轻而易举地赢了一万多,我还真有穷人暴富的感觉。我把那厚厚的钞票反复把玩了许久,心中充满了喜悦,我想我现在这样肯定像个标准的守财奴,要是让别人看见非笑话我不可。

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屋内一定安装了监视设备,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要不然老北他们怎么会如此规矩地打牌呢!而且他们一个个出言谨慎,在打牌的时候只要我的话题一触及敏感内容,他们便咸口不语,分明忌惮得很。

我先为自己刚才的贪婪行为感到羞愧,随后又想到这样岂不是为我提供了一个表演的场地,正好发挥我的表演才能。我倒在床上假装睡觉,心里盘算如何恰如其分地演好一个对我最有利的角色。

我在半夜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先开始假装哭泣,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努力想一些悲伤的事情也没有用,我对自己说:“如果你哭不出来,就会在这关一辈子,再也见不着爸爸妈妈……”然而还是不顶事;我又说:“那就再也见不着陈英,见不着刘老师,也见不着张潇潇……”

想到这一层我真的流下泪来,气得我在心里直骂自己不是东西。我借着劲开始闹腾起来,把枕头和被褥全部扔到地下,又掀翻了桌子,砸坏了台灯和窗玻璃。

我一边发泄一边哭喊,惊醒了值夜班的老北,他慌忙打开门冲进来,可以看出这下把他吓得不轻,他手忙脚乱地扶我,一个劲地劝慰我,我乘机倒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老北苦劝了一阵子,只得作罢。他下楼以后我隐约听见他立刻给什么人打电话,我猜测他是在向丰总汇报,于是提醒自己戏还得演下去。

我索性躺在地上睡觉,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我被人猛烈地摇醒,立刻又打又咬连哭带闹。来人慌忙捂住我的嘴,低声喝道:

“闹什么闹,别装了!”

我心中一凛,连忙仔细端详他,身材削瘦,长发飘飘,原来是风中之神!我又惊又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风中之神不满地嘀咕道:“你发什么神经啊?害得我一宿没睡!”

我突然想起监视器的事情,连忙悄声提醒他:“当心,这房间里有监视装备,你爸爸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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