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现在就走。”唐甜听到父亲的话，急忙掀被要起床。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唐母把脸拉下来，硬把唐甜推回床上，看来在唐家，唐母是一把手。

唐甜趴在枕头上闹心地呻吟起来，这幸亏是自己的妈，要是换了别人，唐甜早和她拼命了。唐父也无奈了，谁让他气管炎呢！

正在唐家三口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突然病房门被推开，已经穿戴整齐只不过脸色仍虚弱苍白的卫慕容出现在门口。唐甜回过头，看到卫慕容不由地愣了一下。

“能开飞机了，砬子铺你去不去？”卫慕容只说了这一句，而且话意十分清晰明了。

“去！”唐甜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连病号服都没换，鞋都没穿，光着脚就冲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砬子铺山区的山路入口处。

那辆林成功的林肯车已经被拖到很远的路边，大量的工程机械正忙碌地工作着，一车又一车的泥土被运离这里。

为了尽快挖通这条山路，政府临时召集了一个施工队，一百多人日夜赶工，所有的机械力量都不准停止。当然并不是为了林成功自己，主要是山路里面还有整整一个合欢乡呢！北河市政府这次非常重视，还特意派来一个副市长二十四小时监工，就地处理问题。

不过工程进度还是很慢，泥石流可不是小灾难，这都两三天了，工程队也仅仅只是掘开一个入口而已。

这时天上传来一阵呜呜的轰鸣声，一架小型直升机凌空飞过，直奔砬子铺山区深处。

唐甜和卫慕容都在飞机上。两个女人也都是第一次乘坐直升飞机。只不过来不及体验这新鲜感。她们一个向左看。一个向右看。两只眼睛都像探照灯似地。居高临下搜索林成功地踪迹。

开飞机地当然就是燕轻眉大督察。她地驾驶动作很娴熟。而且神态很轻松。可见她不一定开过多少回这东西了。

“卫小姐。你找到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唉……”

“唐小姐。你找到了吗？”

“没有啊，你找到了？”

“没有，真是的……”

“哎，你找到了吗？”

“没，你呢？”

“喂喂喂！”燕轻眉终于受不了了，自从进入砬子铺山区，卫慕容和唐甜就不停地相互问。几乎一分钟就问一次，“你们两个看仔细点好吗？没找到就别乱问。”

卫慕容和唐甜这才闭上嘴，她们心情都很紧张。

“哇。我看到了！”突然唐甜惊喜地尖叫了一声。“什么？”卫慕容顿时扑到唐甜这边，也抻着头向下看，不过看来看去，除了一片黄泥的山林，她什么也没看到，“林成功在哪里？他在哪呢？”

“你看那个山尖……”唐甜很兴奋地指着窗外。

“山尖怎么了？”卫慕容一头雾水。

“天啊，卫小姐，有山尖就证明发生泥石流的时候，大少完全可以跑到山尖上。那他不就没事了嘛！”唐甜眨着眼睛，眼神里全是小星星。

“那林成功呢？”

“……还没看见……哎，卫小姐，但是有山尖耶，有山尖我相信大少一定没事，你……哎……卫小姐你怎么回去了？”

卫慕容已经无奈了，对唐甜她无话可说，根本就没看到林成功就大呼小叫的。前面开飞机地燕轻眉也神情木然，有一种想把唐甜揍一顿的冲动。

飞机又在山区上空盘旋了一会儿。这时卫慕容突然低声一呼。

“啊，我看到了。”

“什么，什么，在哪里？”唐甜闻言猛地就扑到卫慕容的娇躯上，还差点把卫慕容压得窒息，接着唐甜就冲着舷窗娇声大喊，“大少……大少……我是唐甜啊……大少……哦，大少在哪呢？”唐甜喊了半天，才发现下面还是一片黄泥。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你闪开啦！”卫慕容皱起眉。有点不高兴了，把唐甜推到一边。“我什么时候说我找到林成功了？”

“啊？那你刚才说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唐甜顿时一愣。

“我看到山里有很多被泥石流冲倒的大树，我想林成功应该能想到抱着那些树，不就安全了嘛！”

“切！”唐甜无聊地一挥手，认为卫慕容比自己还神经。

燕轻眉手上开着飞机，头上流着汗。她真佩服死林成功了，居然有这样两个女人绕着他转，没有一个好像神经正常一点的。

飞机又盘旋了很久，可仍然看不到山区里有人活着的迹像，卫慕容和唐甜也越来越焦虑，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啊，我想起来了！”突然，唐甜又惊叫起来。

不过这次卫慕容和燕轻眉都没理她，唐甜没好气地扁扁嘴，先暗暗地瞪了她们两个一眼。

“不要这样啦，我真得想起来了。卫小姐，我记得你说过，大少来砬子铺地目的是要去合欢乡对不对？”

“又怎么样？”卫慕容没精打彩地反问。

“你说大少能不能已经和三哥两个人到合欢乡了，然后才发生的泥石流？”唐甜试探着问。

飞机里突然陷入沉默，唐甜在等着卫慕容或者燕轻眉的反应，而卫慕容则好像是石头人，保持着转头向下看的姿势僵住了，连燕轻眉也一言不发。大概过了能有三五秒钟，卫慕容突然回过头，眼睛里好像燃烧着兴奋的火焰，万分激动地盯着唐甜。

“唐小姐，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连燕轻眉坐在前排也用力点头。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合欢乡吧！”唐甜的心也快速地跳动起来。

“好。燕督察，麻烦你把飞机开去合欢乡。”卫慕容急忙通知燕轻眉。

“可以！”燕轻眉先是点头，然后又沉吟半刻，“但是……我不熟悉合欢乡的位置，你们有知道地吗？”

唐甜也不熟悉，就用眼神询问卫慕容。卫慕容粉脸上升起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因为在爆炸事件发生前，她为了林成功遇险的事，也研究过这一带地地图，当然知道合欢在哪里。

“燕督察，你往这个方向飞。”卫慕容带着微笑，为燕轻眉指出一个方向。

“好的！”燕轻眉当即不再犹豫，按着卫慕容指示的方向，驾驶直升机遥遥飞去。

直升机就是快，汽车和它没法比，十几分钟的事，直升机就已经飞离了砬山铺山区，因为从舷窗往下看，山区里面已经没有黄泥了。卫慕容和唐甜的心情也愈发地激动，都想快点见到林成功，也好确实他还平安。

三分钟过去，飞机前面一片山林，视线望不到头。

五分钟过去，飞机的前面仍然是一望无际的山林，兴安岭的山区风貌别有一番滋味，只不过飞机上的三个人无心欣赏。

十分钟过去，飞机好像迷路了一样，四周都是木和树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燕轻眉忍不住回过头，只见卫慕容和唐甜也是粉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卫总裁，你确定这个方向没有错？”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合欢乡就在砬子铺山区地正东方向。”卫慕容的话很坚定，她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有信心。

燕轻眉闻言全身僵了一下，然后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卫总裁，可是你指的方向是正北，不是正东。”

“……啊？不可能，这边不是正东吗？”卫慕容迷糊了，重新伸手指向刚才的方向，然后转头望向唐甜。

唐甜木然地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在否定卫慕容，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哪是东哪是北。飞机刚才在砬子铺山区上空转了半天，唐甜早就被转迷糊了，什么方向感都没有了。

很明显，卫慕容也同样是被转迷糊的，因为飞机里有方向仪，这个是绝不会错的，卫慕容指的方向明明就是正北，现在飞机已经深入大兴安岭很远了。

林成功坐在合欢小学院里，好像如老佛入定，很久没有反应了。赵婶还在闹，还在满地打滚，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再坚持带走叶明珠，而是哭喊着说赵家要绝后了，儿子老六娶不到媳妇了。

很多人围在赵婶身边劝，可怎么劝也没用，中国有一些传统的思想是根深蒂固地。

就在这个时候，林成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人也霍然站起，把他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林成功诈尸了。

“你们听……”林成功做了一个侧耳的姿势，对身边的人说道。

叶雪三、柳青，叶明珠都留神倾听，又过了能有几十秒钟，他们果然也隐约间听到，西边的天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听着就像蚊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