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功不太熟悉地形。不过总算在天亮之前。开车重回博尔贾小镇。进入那条已经算熟悉的街道。林成功把车停在上次自己住过的那间旅馆下面。和赵先生双双下车。进入旅馆的一楼酒吧。
酒吧里还是很乱。人不少。抽烟抽酒自寻其乐。还有几伙人在打着扑克牌。
“你说的那个什么托亚就在这里？”赵先生站在门口四处观望。嘴里问着林成功。
“当然不是。”林成功径直走到酒吧的吧台前。勾手指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伏特加。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赵先生也跟过来了。他有点不太明白林成功的意思。
“先喝点酒。然后开间房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才好干活嘛！”林成功接过服务生的酒。将其中一杯推给赵先生。
“呵！”赵先生拿着酒杯不禁失笑。他看出林成功有点紧张。“林大少爷。那个托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啦。就是有几挺冲锋枪而已。”林成功故做轻松。还耸了耸肩膀。
赵先生闻言凝望向林成功。半晌后微微一笑。向林成功举起酒杯。
“放心吧。几挺冲锋枪小意思的。”
林成功眼珠转了好几圈。才喝下这口酒。他算是看出来这个赵先生绝非等闲之辈。刚才说“小意思”时的那种气度。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这也太可怕了。几挺冲锋枪还是小意思？那什么才是大意思？非得动火箭筒吗？
将酒杯放下来。赵先生轻松随意地向门口走去。看样子是马上就想去找托亚。林成功突然把他拉住了。神情和目光都很复杂。赵先生看看林成功。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相信我。几挺冲锋枪难不倒我的。”
“不……不是冲锋枪的事……”
“还有什么？”赵先生神情微变。
“我……身上没钱了。你得把酒钱付了。”林成功表情很可怜。就像夜里找不到家的小猫咪。
听到林成功的话。赵先生的脸色变得更严肃了。连咬合肌都略见隆起。几挺冲锋枪都不在乎的人。又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动容？
“林大少爷……我身上也没带钱！”
两个大男人目目相觑。眼神都是直勾勾地。没想到大风大浪都见过无数回。却在俄罗斯的小酒馆里要赖酒帐。
“咳。赵先生。你先喝着。我出去上个厕所。”林成功突然抬腿就走。
“哎哎。你等下。”赵先生急忙扯住林成功。他也是很聪明地人。“我也尿急。小弟。你得让我先去。”
“那大哥的话你是不是想不听啊？”
“他这二楼也有洗手间。我让大哥你去吧。我出去找。”
“别。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还是你去二楼。我出去找好了。”
林成功和赵先生互相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反正故意磨蹭到酒馆门口。接着就好像商量过的一样。同时推开酒馆。撒腿跑出去上了开来的车里。酒馆里的服务生已经被惊动了。用俄罗斯脏话狂骂。还追了出来。不过很可惜。林成功开车很快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街头。
那条垃圾小巷白天就很昏暗。在黎明前就更显得阴森。林成功踢开那个掩在外面的垃圾筐后。露出了通往托亚家的小铁门。赵先生站在林成功身后。觉得非常新鲜。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用垃圾来用伪装地。
“哎。等等！”林成功看到赵先生想推铁门。急忙拉住他。还把声音压得很低。“里面就是托亚的家。还有很多穿西装的男人。手里都有冲锋枪。”
“别说冲锋枪。坦克大炮飞机我都轰下来过。”赵先生淡白地瞥了林成功一眼。然后大大方方推开小铁门走了进去。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望着赵先生的背景。臭着脸嘀咕着骂了几句。
两个人走进托亚的院子里。看到那棵老桦树还静立在院子中央。只不过天还没亮。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看不见。赵先生站住脚步。望向托亚所住的小房子。他认为像托亚这样的人物。身边不可能没有保卫。
林成功也感觉事情不对头。前后左右上下不停地仔细观察。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赵先生伸出右手。向后把林成功稍微推开一些。然后从腰后悍然拔出自己地巨蟒左轮。银灿灿的枪身在暗夜里显得非常扎眼。
林成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经历。以前虽然也有过一些惊险遭遇。可是和现在比。当时那都只是一些小菜而已。赵先生这时候动了。他继续向前走。不过每一步都很沉重。走到托亚小房子的门口前。他侧过身。还做个手势示意让林成功也让开门前位置。他是怕里面如果有人突然开枪。子弹穿门而出。谁站前面谁倒霉。
林成功侧身站在门口的另一侧。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从他越境那一刻起。他的俄罗斯之行就特别不顺利。林成功也很恼火。有时候他真想一走了之。回北河过他的皇帝生活多好啊。比在这里担惊受怕好一万倍。倚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后。又从身上摸出一个易拉罐大小的东西。向对面的林成功指了下房门。示意让他把房门破开。林成功虽然不知道赵先生想干什么。但还是定了定神。猛地转过身。用尽最大的力气踹向小房子的木门。
“咕咚”一声巨响。木门被林成功整扇都踹了下来。林成功踢完门后立刻又迅速转身掩到门旁。而赵先生则随便把那个易拉罐大小地东西扔进了小房子里面。
顿时。小房子里涌出巨大的亮光。林成功瞠目结舌。他就算猜也能猜到刚才赵先生扔进去的是什么。那是一枚高效闪光弹。亮光很快消失。赵先生再无顾忌。大步走进小房子。林成功也跟着进来。两个男人意外地发现。小房子里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算托亚一家都在睡觉。可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都躲在被窝里装死吧？林成功来不及多想。擦过赵先生的身旁。快步走到托亚上次见自己的那个房间门口。用手轻轻一推房门。门就发出“吱呀”一声向后打开了。
赵先生还是很谨慎的。他怕林成功有危险。拉住他的胳膊。接着自己先走进房间。
房间里一切如旧。窗口下还放着托亚曾经坐过的那把木头椅子。可是仍然悄无声息。不见半个人影。林成功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只有托亚老人才可能知道老爸地去向。如果他跑了。林振邦踪迹也将彻底成迷。
林成功毅然转身跑出来。他把这栋小房子里所有的房间全翻了个遍。连耗子洞都没放过。可最后的结果表明。这栋小房子空的。别说人。任何会喘气的动物都没有。
“怎么回事？”赵先生追到林成功身后。沉声问道。
“不知道。昨天上午托亚还在这里。还有他那些枪手。怎么能不见了呢？”林成功眉头紧皱。
“会不会是猜到你会回来找他。所以逃跑了？”
“不会的。他昨天把我和卡娜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还威胁我们如果敢回来就把我们宰了。托亚不怕我的。”
“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他过他。你也看到了。这里很隐蔽。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托亚绝不会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林成功在紧要关头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先离开这里。我们回去想办法。”赵先生拉上林成功。快速离开托亚的家。然后乘上吉普车。驶出博尔贾小镇。
在回去的路上。林成功一句闲话都没说。他郁闷地坐在后排座位。百思不得其解。像托亚这种博尔贾的大人物。怎？正当林成功苦思答案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下了。林成功怔然抬起头。看到赵先生沉着脸下了车。他立刻也推车门跳了出去。
这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在吉普车的前面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伙穿西装的男人。这伙男人手持冲锋枪。一动都不动。好像一大排的雕像。托亚手持金灿灿的手杖。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后面。
看到林成功从车里下来。托亚老脸上皱纹推叠的肉才稍微扯动了一下。
“林。我好像警告过你。不可以再回到博尔贾。”
“嘿嘿。我老婆还警告过我不许泡妞玩女人呢！人嘛。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林成功嘻皮笑脸的。根本看不出有半分紧张的感觉。
“你老婆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托亚说着就一招手。那些冲锋枪手立刻把枪都端了起来。枪上的保险也都拉
“先等等。”林成功急忙摆手。让那些枪手先别急着杀自己。“托亚叔叔。现在才是凌晨。你特地跑到镇外就是为了等我？”
赵先生从下了车就始终不动声色。直到他听见林成功叫那些老人“托亚叔叔”。他才知道这通宵的行动总算是找到正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