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充斥着浓浓的悲戚氛围，只是，谁也不知的，这氛围是因何而起的，因此别说后到的凤允一行人了，就连一直在大厅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几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你是妈妈对不对…妈妈…”泪湿润了她的脸，亦浸湿了老妇的衣衫。

“啪叮~”不知何时拿了芷西尧匕首的老妇，刚欲推出匕首，刺杀芷西尧之时，却意外的听到了这么多年来，她做梦都想要听到的唤声，手一抖，匕首便掉至了一旁。

凤允怔怔的看着，一点也不明白，女皇所唤的那一声妈妈是什么意思，上前本欲扶起她，谁知却被女皇甩开。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全部都滚！”她谁也不要，只要有母亲在，一切就够了，现在，她绝不准任何人来打搅她们。

凤允失落的垂眸收回手，转身示意灭等人出去后，自己便率先踏出了大厅。

眼见灭将艳十三带出去后，傅傲雪也扶着傅子浩，偕同雷凝一同离去。

直至大厅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后，芷西尧才泪眼婆娑的离开母亲的怀抱，凝着她。“妈妈…你是小尧的妈妈吗？”

“小尧…你…是小尧？你真的是我的小尧吗？”那时，她离开小尧时，她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她长大了，大到她几乎都认不出了。

芷西尧奋力的点着头，“是，我是小尧，是妈妈的小尧！”

伸手，才刚碰到斗篷，芷西尧便惊跳的伸手按住。她不想让母亲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看到她变成这样，母亲一定会难过的。

“怎么了，小尧…让妈妈看看你，看你长大的样子，是不是和妈妈这么多年的幻想一样。”小尧为什么要将自己刻意掩盖起来，难道…

“不，妈妈…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你会到这个时空，当时，你不是已经…怎么会…”芷西尧冷硬转移话题，希望能够打消母亲看她模样的冲动。

心疼的看了眼女儿后，她才淡淡的道，“在那个时空的我，确实已经死了，只因想要守护在你身边的念头…太过强烈，我的灵魂无法进入地府转世，只得在…混沌空间中游荡，直到…有一天，有个神秘的声音告诉我，可以再…见到你，只要我在这个时空里等待，终有一日，会能再见到你的…后来，他还帮我把尸身弄来，让我在这个时空，还了阳。”

“怪不得，不管我怎么寻找，都找不着你的…妈妈，既然你的身体还是原来的，那你的样子怎么会…”即使变老了，变化也不该这么大才对啊。

“呵…咳咳…我带着…别人的脸…当然会…变化大了，小尧，帮我撕下了好吗？”她笑得淡然，就好像，下一刻便会遽然离开似的。

“好！”说完，芷西尧便由母亲耳后找到了皮痕，一点一点的将那张陌生的脸由母亲脸上撕下。

看着那张只加上了些抹岁月痕迹的熟悉面颜，芷西尧的笑容亦渐渐扩大。“妈妈，小尧…好想你！”

“妈妈也一样…很想小尧，小尧，让…妈妈看看你，好吗？妈妈知道，妈妈的时间已经不多…让妈妈再好好的看看你…看看妈妈的宝贝小尧…就看…一眼，好吗？”

“妈…”抽泣着吸了吸鼻子，芷西尧才缓缓脱去斗篷，在扯面巾时，虽然仍有着犹豫，但一触到母亲那渴盼的眼眸，她便也只得揭去。

揭开的一瞬，芷西尧便快速的用手挡住疤痕处，谁知掌间传来的再也不是粗糙感，而是腻滑。

脸上的伤，难道已经好了？背上呢…难怪这些天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那些磨人的锥心刺痛消失了。

喜悦瞬间充斥上心头，只是一看到母亲，容色又黯淡了下来。

“小尧，妈妈的小尧…长大了，大到已经不再需要…妈妈保护了…”在等待女儿出现的过程中，她不断的训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让自己不再像前世那样软弱，连保护女儿的能力也没有。

“不，小尧没长大，小尧永远都需要妈妈的保护，你已经离开小尧一次了，难道…你还要再让小尧伤心一次吗？妈妈，不要离开小尧，小尧不要自己一个人。”

抚了抚女儿的脸，像以前一样爱不释手的粘腻着，就是不想移开。“小尧…你还恨你爸吗？”

“那你呢？你恨吗？”

女儿有心结，在之前她戏言要代母调教她时，她便察觉到了，过往的一切，是女儿心中永远打不开的结，既然这结是她系的，那现在，就该由她来解开。

“以前恨，可是…在与你相认的一刻，那恨却消失了。小尧，放下会更快乐些，妈妈在这生活了三十多年…也恨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日快乐过，可现在，妈妈很快乐。”

“可是…”恨了这么久，突然让她不恨，她如何办得到，那些被恨填满的坑洞，她要拿什么来将之填补？

“既然…上天让你来到这里，就说明了…上天愿意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这样珍贵的机会，为什么…要让它在痛苦中度过呢？我的小尧…一点要比任何人都过得快乐，幸福，小尧…你说是吗？”

“嗯，妈妈的小尧，会永远都快乐，幸福…”点了点头，虽然此时她不能将恨全部放下，可是为了母亲，她愿意，愿意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牵握起女儿的手，淡淡的凝望着，“小尧…答应妈妈最后一个请求…好吗？”

那渐渐黯淡的目色，提醒着她，母亲正在逐渐离她远去…“你说…”紧紧回握着，希冀着她能感应到她的依恋。

“艳儿她…是妈妈一手带大的，你不在时…是她陪在妈妈身边，让妈妈不会感到那般伤痛，如果可以…妈妈希望你，放过她…”

说完，还没来得及听芷西尧的允诺，她便已无了知觉，永远的离开。

“我答应你，答应你…你不要走，不要…来人…快来人…救救我妈妈…快救救她…救命…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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