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宣传视频十五分钟后，陆迟自己搭建的“守序议会官网”收到了第一份内测资格申请书。

“这么快？”

他有些惊讶。

他借助系统的力量在视频末尾做了一些手脚，只有那些天生具备魔法元素感知能力的人才能看见留下的ip地址。

点开申请书。

“周青阳，男，二十五岁，现居天河市，执政署事务员，游戏经历……”

浏览完申请书上的个人信息，一番斟酌后，陆迟决定将周青阳招募为探索员。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没时间对探索员的履历作详细考察，凑合能用就行。

他伸手一抬，一卷古朴沧桑的羊皮纸凭空出现，漂浮在半空中，赫然是《探索员契约》，周青阳的名字已经签好。

陆迟以指代笔，在契约末尾“守序者”一栏后添上自己的名字，紧接着，羊皮纸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粒消散不见，某种连接在冥冥之中建立。

透过这份连接，他可以单方向感知到契约者的状态与位置，还可以传递信息或是物质。

事到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将“游戏头盔”交到周青阳手中。

陆迟进入服务器后台，给周青阳发了一个弹窗消息，通知他已获得内测资格。

两小时后，他利用契约连接向周青阳发送了“笃笃”的敲门声，以及一句话。

“您好，快递。”

做完这一切后，他开启周青阳的视野共享，在对方走到玄关，即将打开房门的刹那，将手边的游戏头盔通过契约连接传输到门外。

咔。

推开房门，周青阳探头出去，不见快递员的踪影，低头一看，一顶银白色的头盔安放在门口的地毯上。

“游戏头盔？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弯腰俯身将头盔捡起，一叠折起来的a4纸随之掉落。

一份说明书，密密麻麻写了四页，详细介绍了头盔的使用方法与注意事项。

最让周青阳在意的一条注意事项是：

“本设备采用意识投影技术复原真实世界，长时间游玩对大脑有一定负担，极端情况下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脑损伤乃至于脑死亡，请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犹疑只持续了片刻。

“怕毛，和通宵打游戏会猝死一个意思嘛。”

说完这句话，周青阳将说明书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抱着头盔回到卧室。

遵照说明书上写着的使用方法，他戴着游戏头盔平躺在床上，然后低声说了一句。

“进入游戏。”

城市另一端，持续关注着周青阳动向的陆迟同一时间开启了前往一号世界的通道。

不断旋转的金色旋涡凭空出现在卧室中，将一道淡灰色的透明人影从周青阳的身体中扯出，随即消散不见。

“探索员周青阳，已进入一号世界。”

听见系统的提示，陆迟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祝你探索愉快。”

……

在片刻的眩晕感和失重感后，周青阳睁开眼睛，一座阴森荒芜的墓园映入眼帘。

他呆愣在原地，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一阵生疼，说明不是在做梦。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嗅到浓重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腐臭味。

如此真实的感官，已经超出了所谓“全息模拟游戏”的范畴。

“真的，真的是百分百拟真度。”

他喃喃自语，瞳孔逐渐放大，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

周青阳心中仅存的怀疑和不确信彻底被扫清了。

在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激动，人生最大的夙愿得到满足，灵魂一下子升到云端。

“恐怕只有神，才能做出如此完美的游戏吧？”

周青阳对游戏制作者的崇拜之情已经上升到了极点，恨不得冲到那人面前纳头便拜。

“嗬啊……”

低沉粗哑的喘息声忽地自身后响起，打断了纷繁的思绪。

周青阳回过头一看，一颗干瘦腐烂的头颅从泥土中探出来，正不断喘息着，脱水干瘪的眼球挂在眼眶外，看上去格外骇人，两条尸臂不断掘着泥土，极力朝他所在的方位爬行。

“卧槽，僵尸！”

他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脚底抹油，朝着墓园大门拔腿就跑。

在这声呼喊之下，整座墓园仿佛活转过来一般，四处都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从各自的墓穴中爬出，四面八方向周青阳涌去。

在尸群的围追堵截之下，周青阳很快就跑到了墓园的边缘，一道三米多高的嶙峋石墙拦住了去路。

他没有减速，反倒拼尽力气将速度提到极致，在撞上围墙之前纵身一跃，极力伸出手，去触摸那逃出生天的一线希望。

可惜。

他只是一个缺乏锻炼的宅男，并非什么运动健将，手掌距离围墙顶端还有大半米时便停住了上升的势头，跌回地面时脚还扭了一下，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紧随其后的僵尸们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纷纷咆哮着冲了上去，大快朵颐。

“啊——！”

绝望的叫声只持续了数秒便戛然而止。

“卧槽！”

周青阳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顾不得摘下游戏头盔，双手在身体上摸来摸去。

胳膊还在、大腿还在……

“我没死？”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方才被尸群分食的痛苦仍在神经中回荡，肢体末端传来微微的刺痛。

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

不待细想，一股深沉的倦意袭来，周青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摘下头盔，倒头便睡。

……

“探索员周青阳已死亡。”

“正在结算探索奖励。”

【探索时间：<1天】

【财富：0（身无分文）】

【名望：0（默默无闻）】

【战绩：-1（逃跑可耻且没用）】

【世界探索度：+0.1％】

【当前探索度：0.1％】

【世界观破解：无】

【奖励：世界币*10】

【余额：10】

对于周青阳第一次探索的结果，陆迟并未感到惊讶或是失望，毕竟他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守序者，没必要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他更在意如何安排这10枚世界币，好在下一次探索中赚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