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百花听到山兮的讲述，欲言又止。
“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当那家伙创造出永恒誓约这门契约术后，才发现它对双方的需求是近乎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东西。”
山兮轻笑着讲述着，淡紫色的眼眸周流转着一抹惑人的魅力，只见她轻易挣脱了04296的手掌，姿势妖娆地坐在了04296的手臂上。
“以永恒誓约为基础而诞生的永恒之核，只需要魂体主观上没有抗拒的念头，就基本不会发生意外，并且哪怕真的出了事，承担风险的也只有魂体一方。”
“但永恒誓约则完全不一样，它对签订契约的双方彼此之间的信赖度的要求高到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实现的地步，甚至与主观意识无关，只要两边有任意一人的潜意识对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抗拒，都会立刻导致契约失败。”
“并且，和永恒之核不同，永恒誓约一旦签订失败，签订契约的双方都必死无疑。”
山兮说着，雪白的脚趾轻轻勾住04296的下巴，看着对方阴沉的脸色，笑吟吟地说道：
“不仅如此，想要成功签订永恒誓约，意志力必须远高于当前的灵魂强度才行，以签订灵魂契约所需的最低灵魂强度，也就是10点灵魂强度为例的话，意志力起码得有个30点才行吧？”
30点意志力？并且还只是10点灵魂强度时的要求？
听到山兮的说明，百花的脸色微微一变。
“那这门契约，岂不是根本……”
“是啊，根本就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先不说高阶契约者根本不可能满足意志力条件，光是扔在低阶契约者当中，能在灵魂强度还是10点的时候就拥有30点意志力的，几乎都是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的家伙，这一点你们应该都明白吧？”
山兮说着，若有若无地瞥了两人一眼，一颦一笑间尽显媚态。
“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个叫零余子的角色的意志力根本不符合需求才对！”
04296的声音响起，总算冲破山兮施加在他身上的控制效果的他向前一踏，一把将对方按在沙发上，怒斥道。
“噗～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男人啊～总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山兮听到04296的怒斥声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愧疚之色，反而噗地一声轻笑起来。
只见她轻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零余子，然后看向眼前的04296，白皙手臂悄无声息勾住04296的脖子，鲜红的朱唇来到04296耳边，吐着热气：
“我说～你真的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讲，亲眼见证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从地狱里面爬出来并打穿了整个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啊～只要是为了那个男人，哪怕是让她去地狱走一趟再出来，她都会心甘情愿地走过去。”
04296闻言，神色微变，猛地看向一旁的零余子，眼中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在他的视线中，零余子的属性面板上，意志力一栏后面的数字，每隔几秒钟就会跳动一下。
“在你们看来，她是不稳定的因素，但对我来讲，自始至终，影响永恒誓约成功与否的，就只有这个叫辛莱莱的小家伙的觉悟罢了。”
“你们啊～实在是太不懂得女人了呢～”
山兮语气妖娆地说道，松开双手，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只见她食指含在朱唇中，抬起白皙的小腿，脸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嘴角露出一个病态的微笑。
04296看到对方这副样子，猛地想起了什么，心中咯噔了一下。
一旁的百花见状，则是眼角微微一跳，抓起地上的辛莱莱和零余子，直接消失在原地。
“来～舔吧，人家可是痒得不行了呢～”
“对了，要跪着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
……
深夜。
当辛莱莱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模拟成星空外景的天花板。
发生了什么来着？
辛莱莱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虚假的星光，有些失神。
脑中的记忆迅速由模糊变得清晰。
会议室，交易……
永恒之核，山兮……
对了，零余子！
思维一点点地清醒过来，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的辛莱莱猛地坐起身来，四处环顾着。
然后，他看到，白发红瞳的少女正躺在他的身上，安静地休憩着。
零余子没事……
辛莱莱顿时松了一口气。
山兮那个疯子，到底那他俩干了什么？
记忆中，他记得自己在看到山兮把他和零余子的名字同时写在那张契约的核体和魂体上后，意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辛莱莱完全没有印象，但他的记忆告诉他，似乎发生了什么很恐怖等事情，甚至即使忘掉了，心中都残存着一丝恐惧。
罢了，至少他和零余子都活下来了。
辛莱莱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绝对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并且大概率是不会给零余子带来任何风险的那种。
只是……
辛莱莱扫了眼天花板上模拟出来的夜景，强烈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眼皮不受控制的开始打起架来。
好困…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在鬼灭世界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几乎就没闭过眼睛，完全靠通透世界的强制冷静和恶鬼体质在硬撑，再加上最后和执死者的逃杀战，更是直接把他的精神逼迫到了极限。
之后又发生了各种各样出乎意料的事情，导致他根本没时间休息，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机会好好睡上一觉。
微弱的鼾息声重叠在一起，只见辛莱莱轻搂着怀中的零余子，神色宁静地熟睡了过去。
这是时隔半月后他睡的最安心的一次。
……
翌日。
当辛莱莱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准备伸懒腰时，突然看到了躺在自己怀里的零余子，当即竭力抑制住了自己舒张四肢的冲动半抬的手掌也轻轻放下。
安静地欣赏起少女的睡颜来。
说起来，对方死后以灵魂状态跟随他的日子，似乎从没有睡过觉。
少女的发丝穿过他的衣物，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到床褥上，然后穿透过去。
现在的零余子仍是灵魂状态，只不过能被他的身体接触到了而已。
忽然，辛莱莱感觉怀中的少女身子动了动。
只见零余子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辛莱莱身上坐起来，眼皮半睁着看了看辛莱莱，然后伏下小脑袋，对着他的手臂，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
辛莱莱看着零余子的举动，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
这丫头，真就已经把这个习惯刻进灵魂里了？
辛莱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还没完全睡醒的零余子，轻轻摇了摇对方。
“零余子，醒醒，你现在是灵魂状态，做不了那种事的。”
零余子被他晃了好一阵后，睡意才完全消退，她看着辛莱莱，又看了看自己，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小脸顿时一红。
“那个，我……额，不是，我那个……”零余子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好丢人，因为太久没和莱莱做了所以没忍住。’
充满娇羞的语气忽然在辛莱莱脑中响起。
辛莱莱顿时一愣，他狐疑地看着零余子。
“那个，零余子，你刚刚有说什么吗？比如忍不住想和我做之类的？”
“啊？没有！绝对没有！”零余子顿时慌乱做一团，连忙摇着手否认到。
‘完蛋了！被莱莱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怎么办……’
辛莱莱脑中又响起带着哭腔的声音。
这一次，辛莱莱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只见他看着零余子，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
“零余子，我问一下，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体位？”
零余子听到辛莱莱的问题，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哦？居然更喜欢****位吗？之前和零余子你做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呢？”辛莱莱坏笑着说到。
“啊！为……为什么莱莱你会知道？”
零余子羞耻地叫了一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看着面红耳赤的零余子，辛莱莱觉得对方现在的这样子可爱极了。
要不要再逗她玩一下？
辛莱莱心中有些恶趣味地想到。
只见眼前的零余子的表情骤地呆了一下，羞红的面容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接着，零余子骤地问了一句：
“莱莱，你是不是因为能听到我在想什么刚才才故意那么问的”
零余子盯着辛莱莱，脸上浮现出一抹嗔怒。
辛莱莱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急忙辩解起来：
“那个，零余子，我……”
“啊呜！”
可惜零余子根本没打算给辛莱莱解释的机会，对着他的手腕就是啊呜一声，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辛莱莱疼的打了个激灵。
‘哼，叫你欺负我！’
零余子一边死死咬着辛莱莱的手腕不放，一边露出一个凶恶的眼神瞥了辛莱莱一眼。
‘那个，我认错！嘶~零余子你下口轻点，灵魂咬上去的痛苦比肉体强不少。’
辛莱莱也意识到零余子和他一样能听到对方的想法了，连忙在脑中向对方求饶。
‘真的？’
零余子狐疑地望了眼辛莱莱，悄悄松了几分力度，舔舐着辛莱莱的手腕。
‘真的，灵魂间的接触比肉体敏感不少。’辛莱莱连忙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靠着心灵沟通的能力，表面保持着沉默，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行了，还是先确认一下我们昨天到底折腾出了什么东西吧，我感觉咱俩好像捣鼓出了什么不一般的玩意了。”
辛莱莱停下和零余子的嬉闹，抱起对方轻轻放在自己大腿上，过了几秒后，辛莱莱两腿忽然一僵，零余子则是用赤红的眼眸看扫他两腿间一眼，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咳咳，灵魂之间的接触比较敏感，反馈到肉体上出现相应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辛莱莱缩了缩两腿，老脸一红，匆忙解释着，接着干脆开启通灵领域。
冰凉感从大脑深处扩散，辛莱莱的情绪瞬间冷静了下来。
“呼，这样就没问题了。”
进入明镜止水状态的辛莱莱看着自己安分下来的身体，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进化后的通灵领域还真是神奇啊。”
辛莱莱看着眼前突然就变得不同的世界，感慨着。
在通灵领域状态下，他眼前看到的景象变得极其怪异。
用比较学术话的语言来讲就是：根据学术教派的理论，他们生活的世界其实可以分为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世界层，第一层是物质界，各种物质存在的地方，第二层则是灵界，是灵魂能量和各种元素存在的地方。
像现世之所以几乎看不见超凡现象，就是因为现世只有物质层，不存在灵界层，再加上现世本身的位阶非常之高，导致任何超凡力量在现世都会的天然地受到巨大的压制。
并且正常来讲，三阶以下的契约者几乎都只能看到物质界的景象，部分感知力十分敏锐的契约者则勉强能看见游离的法力值和细胞能量这些性质介于物质界和灵界之间的产物。
哪怕真的有感知的到灵界层的契约者，通常也是封闭住物质层的感官后才敢去感知灵界层的景象。
但辛莱莱现在用通灵领域所看到的景象，确实直接同时观测到了物质层和灵界层两个世界层，并且这两个世界层还是完美重叠在一起的。
“这就是山兮那个变态口中的生命层次得到升华后的结果吗？”
虽然不是太清楚具体原理，但毫无疑问，辛莱莱确定自己和普通的人类的生命构成已经出现明显的差异了。
至少换正常一阶契约者来，敢像他这样同时观测两个世界层的话，基本要不了几秒就会因为大脑无法处理这种信息而变得头昏脑胀，承受能力差点的甚至会直接把自己变成白痴。
“不过，从这种视角看，乐园中的环境还真是优渥到有些离谱啊。”
之前没什么感觉，但当辛莱莱能清晰地看见法力和元素这些东西后才发现乐园内的环境对于法爷而言简直堪称天堂。
不但空气中游离的法力和元素以及灵魂能量浓郁到近乎塞满了整个视野的程度，并且这些法力和元素的状态还异常的稳定。
在这种环境下，无论是练习法术还是选择冥想恢复，效率都会得到极大幅度的提升。
“不仅如此，开启通灵领域后，我对法力的控制精度也大幅度提高了。”
辛莱莱随时凝聚了几片法术晶片，细心感受着凝聚过程中的微小差距，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如果把法力比喻成一根有厚度的丝线的话，先前辛莱莱对法力控制的精确度大概是1毫米厚的线，而现在他能控制住0.1毫米厚的法力丝线。
对一个法爷来讲，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质的飞跃，意味着他完全可以直接跨阶学习那些更高级的法术，使用现有的法术时也会更加精确和迅速。
“不知道现在的我如果去学火球术的话，能够控制到什么程度？”
辛莱莱莫名想到04296第一次给他展示法爷和法术系契约者区别的场景，对方当时将火球术控制到能用来熨衣服的景象给了他极其深刻的印象。
“以后有机会再专门测试好了，现在还是先把这东西搞清楚比较好。”
遐想了一会儿后，辛莱莱收了收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体内……或者说自己的灵魂内。
“这东西就是永恒魂核？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辛莱莱以上帝世界审视着自己的灵魂，将目光集中到自己灵魂的大脑位置，只见一个小小的光团正飘浮在自己脑中。
“而且，如果这东西就是魂核的话，为什么零余子脑中也有一个？”
辛莱莱疑惑的望向零余子，只见对方的脑中同样漂浮着一个和自己脑中差不多大小的光团。
难道把他们的名字同时写在核体和魂体上就会诞生出两个魂核？
‘莱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零余子的声音在辛莱莱脑中响起。
‘嗯，感觉有些比较奇怪的地方，我问问山兮那个变态。’
辛莱莱打开通讯频道，先前山兮和百花都给他发来了好友申请，现在他在乐园里可以直接私聊对方。
既然眼下的状况是山兮那个混账弄出来的那么直接问对方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突然响起的一大堆提示把辛莱莱吓了一大跳，而零余子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大堆淡蓝色文字，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
“莱莱，刚刚我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和我说了好多话，这是怎么回事？”
零余子一脸茫然地看向辛莱莱。
辛莱莱则是好一会才从乐园的提示中缓过神来。
“怎么说呢……咱俩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幸好结果还不错。”
辛莱莱有点后怕地说到。
tm山兮那个家伙到底整了什么操作！
辛莱莱在心中亲切地用各种方式问候了一遍山兮的亲属，心中刚刚对山兮好转了那么一点的印象瞬间降了回去。
他可是听04296提到过成为违规者的后果的，而且在乐园里面把自己变成违规者……
这么新奇的作死方如果真的出现了辛莱莱感觉自己可以上一回乐园头条。
标题他都已经想好了：
《震惊！某契约者竟明目张胆在乐园内部选择变成违规者后被乐园无情处决！你所不知道的新奇死法！》
幸好乐园公正廉洁诚信守法，没有给他判出啥冤枉案。
辛莱莱在心中默默赞扬了乐园一句。
然后辛莱莱看着零余子，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说到：
“零余子，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我还是从头开始和你说好了。”
零余子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安静倾听的样子。
‘不过莱莱，为什么要特意用说的啊？我感觉这样交流好像更快诶？’
零余子有些疑惑的声音在辛莱莱脑中响起。
“……”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怕因为心直口快说不清楚东西而觉得丢人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零余子恍然的声音响起。
辛莱莱眼角抽搐，大感尴尬。
靠，必须赶紧问山兮那个变态怎么主动控制心灵交流这种能力才行！
‘没错没错！不然莱莱你肯定会经常用这个能力来欺负我玩的！’零余子认同的声音跟着冒出来。
“……”
……
三个小时后，略微有些口干舌燥的辛莱莱喝了口茶。
零余子则是在一旁捣鼓着什么，眼里不时闪过好奇的目光。
他花了三个小时，将自己对乐园所知的东西全部告诉了零余子后，让早就安耐不住好奇心的零余子自己去研究乐园的系统和半数据化模板去了。
辛莱莱还顺带把零余子和他的情况给大致摸清楚了。
现在的他和零余子，身份比较诡异，说是两个人，但因为辛莱莱瞎折腾把两人的本源绑到一块去了的缘故，所以乐园让他们共用了一个烙印。
没错，辛莱莱已经确认过了，零余子和他共用的是同一个号，只不过这个号在乐园的操作下建立了两个角色而已。
辛莱莱看着淡蓝色的界面，只见个人信息和技能这两个大栏目此时发生了些许变化。
旁边多出了一个标注着‘零余子’选项出来。
至于装备，储物空间，任务，通讯名单之类的，则没有发生变化。
严格来讲，烙印服务的主体其实依旧可以算作辛莱莱他自己，只不过多出了一个和他享有相同权限的零余子而已。
辛莱莱也向乐园查询过了，之后的任务依旧是针对他个人进行发布，而不会将零余子算进去。
有一说一，现在这个结果，辛莱莱和零余子都挺满意的。
虽然似乎不清不楚地在鬼门关前莫名其妙走了好几趟，但就结果而言，现在的结果甚至比辛莱莱脑中最理想的情况还要完美几分。
“这样倒也挺不错。”
辛莱莱看着正好奇地研究着烙印功能的零余子，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意，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一种莫名的安心与舒畅感从辛莱莱心中升起，就仿佛久蔽的阴霾突然消散了一样，思绪变得空灵而平静，整个人都仿佛变得轻盈了起来一样。
然后……
强烈的坠落感骤地传来，甚至不等辛莱莱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就突兀地变成一团五彩斑斓的混乱画布。
“我艹，啥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