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节 绝不屈服
作者:染血的羽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18

队长一马当先,直接将一个举刀要砍的匈奴兵一枪刺破喉咙,枪身一转,那个匈奴兵的喉咙间,就是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在空中爆开以一片绚烂妖艳的血花。他连续几枪,将围上来的几个匈奴人全部杀死。那边,守护公子和雨迟的怒焰玫瑰骑兵已经开始出现阵亡。

而雨迟看到鲜血,被吓的抱紧身前的扶苏,扶苏虽然也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心惊,但是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雨迟妹妹,此时可不是他害怕的时候,他拉着雨迟的手,在雨迟的耳边轻声的说着不要怕,一会我会保护你的。

周围的骑兵奋勇拼杀,以命守护着里面的公子和雨迟,奈何外面围上来的匈奴人已经越来越多,虽然他们是骑兵,但是此时因为中间守护的公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一旦他们围成的圆形防御阵型散开,公子和雨迟就会暴露在匈奴人的屠刀之下。但是面对越来越多的匈奴人,这些骑兵也知道,他们守不住多久了,一但他们伤亡太多,这个圆形防御阵型也就维持不住了。但是依然没有一个骑兵退缩半分,面对着鲜血和牺牲,他们有的只是坚持和守护。

一个骑兵的肩膀被对方的长枪插中,整个右面的肩膀完全被洞穿,鲜血瞬间糊满了他的肩头,向着他的手臂流下。他只是默默的将长枪换到左手,在那一刻,他的战马没有退后半分,而他的左手长枪已经将那个刺到他的匈奴人半个脑袋挑上半空,那个匈奴人瞬间惨死,没有抽出他刺出的长枪,那个怒焰玫瑰的战士用左手再次刺出几枪,逼退试图趁着他重伤,攻破他这边防御的几个匈奴兵。然后他将枪换到右手,左手瞬间抽出佩剑,把插进他身体里的那支长枪枪杆砍断,此时,他的整条右臂已经被血糊满。鲜血落在坐下的马背上,在那里晕染出一片绚烂的红色,像是怒焰玫瑰的血色战旗一般。

而在他的旁边,那个怒焰玫瑰的战士已经身中数刀,坐下的战马都被对方的长枪刺穿杀死,他却依然屹立在那里,如同一尊血色雕塑一般,拼命的用手中的长枪刺向试图从他这里强行进入的匈奴骑兵,直到他的胸口连中数枪,他才倒在了那里。

防御的圈子越来越小,不断的有怒焰玫瑰的骑兵伤势过重或者受到致命的伤害倒在地上,短短的时间之内,二十几名骑兵已经有一半倒在了地上,而战马已经大部分战死,除了公子和他身边紧紧守护的两个骑兵以外,周围的怒焰玫瑰骑兵此时都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步兵。而且这些‘步兵’全身浴血,已经找不到一个没有受伤的人了。

而能够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那边的匈奴人要活捉这两个孩子,不然,他们早就已经使用弓箭了。

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刻,小队长已经赶到这里,只是冲到这里的时候,他身后跟随的十几个骑兵已经只剩下三个。

在那一刻,小队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让周围的士兵散开防御,呈一个半圆形挡住匈奴的骑兵,而让身边的几骑护着公子从他身后杀出的血路冲出。

十几人面对这种明显是有死无生的决定,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神情冷静果决的按照队长的命令,用自己的身体在公子的身后筑成一道阻拦追兵的堤坝。而那四骑已经带着公子和雨迟,向着身后的血路杀了过去。身后是一片血色斑斓,那片血色里有匈奴人的,也有怒焰玫瑰骑兵的。但是那道堤坝矗立在匈奴兵的前面,巍然不动,如同千年耸立的海岸一般。

怒焰玫瑰剩下的骑兵此时都在拼命守护着那条通路,那是唯一可以让公子冲出去的道路,一个个的骑兵倒了下去,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那里如同早春的花朵一般泫然绽开,然后下一刻,他们跌落泥土,永远的沉睡在秦国的北方。他们是怒焰玫瑰,曾经公子一手创建的怒焰玫瑰。守护公子是他们一生的誓言。即使战死,即使成为大地上的一具尸骨,他们也不会改变当初的诺言。

那四骑在身后同伴用生命守护的道路上飞奔而出,在将公子带出匈奴骑兵阵列的时候,那四骑已经有两人战死。而他们的身后,刚才用生命守卫那条道路的骑兵此时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们迅速的组成一条阵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匈奴骑兵的冲击,而那里,两骑已经带着公子向着黎明那一刻的光明冲去。

只是,他们冲出了数千米以后,却发现,就在那里,匈奴的一队骑兵在等着他们,那里,在黎明的第一线光亮里面,整整两排的匈奴骑兵,大概有四十余骑此时就在他们的前方,已经向着他们冲了过来,铁蹄践踏,刀光闪亮。黎明的微弱光线里,匈奴人凶悍的嘴脸已经映在眼中。

“公子,你赶紧向南面跑,我们断后。”在那一刻,那两个骑兵已经知道,自己的战马经过刚才的大战,此时绝对不是对面养精蓄锐的匈奴骑兵的对手,他们的战马此时根本就跑不过匈奴的战马,而公子的战马则是营地里最好的几匹马里的一匹。他们跟着公子,只会影响公子的速度。

那个骑兵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伙伴,在那一刻,只是一束目光,两个骑兵奋起手中的马鞭,两骑就在黎明的微光里冲向了对面的匈奴军阵。

那一刻,公子的眼中已经湿润,他一手带出的怒焰玫瑰此时用生命守护着他,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拯救他手下的骑兵们。他看了看身后的雨迟,那一刻,他策动战马,已经转身南去。

在他的身后,匈奴的骑兵阵列里,十几支长箭射了出来,在空中弥漫出一片小型的箭雨,箭雨瞬间淹没了那两个怒焰玫瑰的骑兵。

一个貌似这些人头领的匈奴人已经将弓拉满,向着扶苏的战马射来。战马嘶鸣一声,明显已经受伤,但是这匹战马所受的伤绝不致命,因为那个匈奴头领也怕战马倒毙,伤了这两个孩子,他要抓活的。

扶苏拼命的催动坐下的战马,但是战马已经受伤,在奔出数千米以后,战马无力的倒在地上,扶苏拉着雨迟的手向着南方跑去。但是孩子怎么可能跑过身后的匈奴骑兵呢!

那些匈奴骑兵狂叫着,在刹那已经追上了狂跑中的扶苏,几个骑兵冲到公子的前面,长枪的枪锋指着扶苏。

在那一刻,雨迟的手已经将扶苏的手捏的很紧,甚至,因为雨迟的手太过用力,扶苏都已经感觉到疼痛,但是此时绝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扶苏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件东西,这还是在蒙恬北去北庭守护边疆的时候送给扶苏的,一同送的还有一支蒙恬做的毛笔。

一个匈奴兵已经策马走到了这位大秦小公子的身前,他不会说南话,就用枪指着扶苏,然后向着北面指了一下。那意思是不要反抗,跟着他们走。

就在那刻,公子的手中中指动了一下,隐在手中的小小机弩发出一声破弦的声响,那个匈奴骑兵已经应声倒了下去。

“我们大秦的人可以战死,可以倒下,但不可以向你们这些匈奴蛮子屈服。”扶苏对着那些看到同伴死去,已经上前的匈奴兵喊道。

他喊着的时候已经从地上将那个死去匈奴兵用的长枪捡了起来。蒙恬给他的那个小机弩里面只能装一根弩箭,此时,那根弩箭已经射出。扶苏捡起地上的长枪。那一刻,公子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死,也要战死,也要站着死。他绝不是那种屈服于对方武力的人,更不是那种辱没秦国国体的人。

但是那刻,公子同样把小雨迟护在身后,尽管他此时只有六岁,尽管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学过任何的武功,甚至,他此时拿着那根长枪都有些吃力。雨迟甚至可以看到身前的扶苏拿枪的手都在抖动,那不是害怕,不是畏惧,而是公子此时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持久承受一根长枪的重量。要知道,此时的公子才仅仅只有六岁,还是一个小孩子。若是别人家这么小的孩子,恐怕还成天躲在妈妈的怀里,屁颠屁颠的跟在妈妈的身后。但是,此时的公子已经学会保护身后的人。

那一刻,扶苏没有看到的是,在远处,一匹白马的上面,白衣的女子眼睛红润。那个在秦国除了秦王之外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女子,那个在秦国有着国母之称的女子,那个任何时候都会默默为儿子做好一切事情的女子。她此时看着扶苏,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那么弱小的身体拿着那根粗长的长枪,守护着身后的小雨迟的样子。

不知道是心酸还是欣慰,但是那一刻,风中飘过一颗泪水,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水晶一般。

而扶苏身后的雨迟在那一刻也看着身前的扶苏,那一刻,公子弱小的身体挡在她的前面,那一刻,风吹过,公子身上黑色的蟒袍和长长黑发起舞飘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