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王庭颜见成延顺接了酒杯，严厉的神情，“哪见过领导叫工作员喝酒，工作员不喝就不喝的，得懂规矩，喝下去！”

成延顺被王庭颜喝得再哆嗦身子，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屏气，一口把那杯酒喝进嘴里吞下肚子。

成延顺喝下酒后，感觉口腔麻木，几乎没有知觉，大约二十来秒时间，口腔感觉像针戳一样的剌痛，喉咙全是火辣辣的烧灼感，肚子给着火了似的折腾，眼前物体晃动，眼睛有如蒙上了一层白纸，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见成延顺竟然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一大杯酒，王庭颜看着成延顺，笑嘻嘻问：“怎么样，舒服？”

成延顺听到问话，他没有回答王庭颜，感觉自己的头动了动，也不知是在摇头还是点头，是表示舒服还是难受，亦或只不过他在作听到别人说话后的本能反应。成延顺是不知道啊，他的大脑已经给自己做不了主了！

王庭颜看着成延顺：“再喝一杯，人就舒服了。”

成延顺听到王庭颜的话，感觉张建华给他斟了一杯酒，把酒杯端到他的嘴巴前，他觉得自己没有伸手去接酒杯，而是不由自主张开了嘴巴，张建华把那杯酒灌进他嘴里，他把酒吞了下去。

成延顺喝了那杯酒后，人再也睁不开眼睛，不过他的头脑是清醒的，也许就是人们说的“酒醉心明白”。

成延顺想抬起头，可是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他想支撑起身体，可是怎么也支撑不起身体。成延顺把手搭在桌子上，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旁人看来，完全是醉了的样子。

成延顺看似醉了睡了，其实王庭颜、张建华喝酒说话，比如说这个当官的怎么样，那个女人怎么样，这件事情摆没有摆平，那帮小子服没有服气，他听得明白清楚，只是动不得身体而已。

其间妖娆女人走进屋子，说话声和笑声十分夸张，成延顺知道妖娆女人在和王庭颜、张建华打情骂俏。妖娆女人敬王庭颜、张建华的酒，碰杯干杯！妖娆女人用手拍成延顺的背，说，兄弟，怎么就醉了，我还没敬你的酒呢！你第一次来我这儿，喝没有喝醉都得给我喝一杯！

“醒醒！”张建华拍拍成延顺的头，说：“装啥子装，你丈母娘叫喝酒，把头抬起来，丈母娘的酒不喝，她姑娘不给你呢！”

成延顺感觉自己抬起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抬头是要喝酒，还是要表示下不能喝酒了的意思。成延顺感觉酒倒进他嘴里，他觉得一点儿酒味也没有，不过，他感觉到酒没有吞下肚子，全从嘴里流出来了。成延顺还听到王庭颜说，听说给他姑娘就抬起头，贱东西，不过也是的，长了二十几岁，还没开过荤呢！

成延顺听到院坝有小车喇叭声，女人说人来了，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女人嘻嘻哈哈声音领着几个女人走进屋子，成延顺感觉到其中一个女人紧挨着他的身体坐下来，他感觉女人身体好似块磁铁，他软绵绵身体被女人身体吸了过去。成延顺觉得，他和女人的身体好似两块煎饼紧贴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女人身体的柔软和温热，嗅到了女人逼真的体香味，感觉到了女人虚无飘渺的舒适。

王庭颜、张建华和女人们喝酒，把屋子弄得挺火爆挺热闹的。

成延顺无法支撑身体参与火爆热闹的场景，人飘飘然然起来，好像置身云里雾里，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坠，浑身火热，胯下那里也许嗅到了未曾领略的气味、发现了值得关注的东西，突然间兴奋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延顺听王庭颜对身边女人说，带他去睡觉，记住，他是处男，今晚把他给我废了。

女人嘻嘻哈哈说，你们男人，那地方还没长懂事就晓得找地方安逸，他是处男，我还是处女呢！

王庭颜说，你以为他像你，哪里有张床就干事，他被人管得紧，二十几年还没出过门呢，哪来破处的机会！

女人说，一个酒都经不起几杯的男人，破他处，怎么谢我呢！

王庭颜惊奇的声音，破他处，给你便宜占，还要谢？

女人说，看他滩烂泥样子，那里准是无用东西！

王庭颜呵呵一笑，记住，破不了他处不给小费，出来混啥都得看个人本事！

成延顺感觉两个女人一边一个提着他胳膊把他弄进房间，打开电灯，撂他床上。走一个女人走后，留下女人嘴里嘟噜道，叫我破处，我到要看，你是怎么处的？女人边说边扒拉下成延顺的衣服裤子，把他平放在床铺里。

成延顺心里清楚得很，他这个时候如果坐起身体推开女人，还有那个力气；或者睁开眼睛喝声女人滚，也有那个理智。不过成延顺醉了，睡了，既然这样，那就什么也不知情了。成延顺身体长了二十几年，身体早成熟的东西正蓄势待发，他内心筑起的那道堤坝，已经被一具鲜活的摧枯拉朽般击溃。成延顺仰躺床铺，显摆着赤身，感觉那里硕大而坚挺无比。

女人站在床边惊奇的神色看着成延顺那个部位，她伸出手逮着那里自言自语，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宝贝，出来混这些年真没看到过这样长大的东西，难找的欢喜佛哦！女人自个嘻笑一回，逮着那里的手松开，骂道，坏东西！成延顺那里犟着身子向着女人，晃了晃，恶狠狠的样子。女人看着那里笑骂道，还说你是处男，谁相信，人都醉成了烂泥，你到有精神，处什么处啊，分明是挺着杆子到处戳的坏东西！

女人边说话边脱光自己，爬上床面对面扑向成延顺身体。

成延顺表面不动声色，他体内却鼓足了有生以来的全部力气迎接女人，并把浑身的阳刚之气贯注到那里，让那里挺进面向他扑来的女人。

女人“哦噢”大叫一声，突然间在成延顺的身体上面变得欲生欲死，紧接着女人高唱低吟，身体疯狂得给匹野马似的。

成延顺攥足浑身力气搏击野马似的女人，他身体聚积了二十多年的力气，多么的需要野马女人！女人啊女人，成延顺活了二十多年，此刻终于感觉到，女人是生，女人是死，女人是天堂，女人是地狱！约莫两分钟，成延顺头脑轰然晕眩，身体豁然溃堤。

女人舍不得成延顺那里，可那里渐渐变成喝酒醉了的样子，女人不得已滚下成延顺身体时意犹未尽声音骂道，还说是处男，不耐用的东西！

女人下床跑去卫生间洗，回来爬上床身体贴着成延顺身体，睡得鼾是鼾屁是屁，好像她身旁睡着的就是她自家男人，没有顾忌，没有羞涩，没有怕惧，仿佛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没有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睡在陌路人身旁也可以放心。

成延顺身体溃堤后，内心慢慢滋生出懊悔情绪，他觉得长了二十几年的身体，竟然让一个买淫女把他当着二手货破了身，他心中不由生出种被人强奸了的羞耻。不过，成延顺明显感觉到，即便自己被强奸，也只能忍着，不能把自己的遭遇说出去。

成延顺睡不着，人清醒得很，卖淫女动了他的身子，不知怎的，他联想到他父亲曾经历过的那件刻骨铭心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那个年代，那是老百姓政治生活中的事情，可就是政治生活中的事情，足以让一个家庭的人阴云笼罩终生。

改革开放初期，公社改为乡，大队改叫村，村委主任不再上面任命，由乡党委提名村委会主任候选人，交给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村民选举。

那年，成延顺家的村选村主任，乡党委派工作组到村上来召集村民开会，学习，宣传乡党委决定参选的唯一候选人，然后组织村民选举。

选举那天，发了票，投了票，唱票毕，乡党委决定参选的唯一候选人，少总票数的四票当选村主任。如果拿现在的选举结果看，得票率已经很高了，可是负责选举工作的乡党委副书记不满意，他在总结会上真诚实意检讨说，这次选举最大的失误是，没有能把村民的思想完全统一，出现这种情况为我们今后的选举工作敲响了警钟，值得我们提高警惕，于是，乡党委副书记决定审查选举的全过程。审查来审查去，不知咋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成延顺的父亲，乡党委副书记便和村支书、新当选的村主任上家找成延顺父亲。

乡党委副书记一行到成延顺家后，先问成延顺父亲地里庄稼长得怎么样，还有没有挖药材打猎换钱，儿子成延顺在学校是不是期期三好生，成延顺父亲一一据实回答，神形毕恭毕敬。

乡党委副书记和成延顺父亲说着话，脸色忽的一变，他手指成延顺父亲鼻尖，正气凛然样子厉声喝道：“成善德，群众一致选举乡党委决定的村主任候选人，你反对，是何居心？”

成延顺父亲被乡党委副书记喝得一愣怔，张嘴说不出话来。

乡党委副书记眼睛盯着成延顺父亲，继续喝道：“你今天下山卖药材，明天进城卖野鸡，手里比别人多捏着两个钱，是不是听到外面有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也想学那些人标榜自己是精英！”

成延顺的父亲看见乡党委副书记脸色严肃，说话的份量也不轻，人早吓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说：“我拥护新村长，拥护村支部，拥护乡党委！”

“拥护？拥护要拿出实际行动来，不要只凭嘴巴说得好听！”乡党委副书记严厉斥责道。

“天地良心，我是在名字下面画了圈圈的！”成延顺父亲掏心挖肝样子申辩。

“我问你！”乡党委副书记步步紧逼，“你画圈圈时谁人看到了，哪个站出来给你作证！”

成延顺父亲听了乡党委副书记的话，人一下子傻了眼，他在候选人名字下面画圈圈时，的确没有人看见，他也找不到人作证。成延顺父亲哑巴了，他站在乡党委副书记一行人的面前，模样酷似革命样榜京戏《智取威虎山》里的弈平，他原本那个獐头鼠目样子此刻更是贼头贼脑，好像真的干了、反人民、反社会主义见不得人的坏事！

乡党委副书记的样子就大不相同了，他体型魁梧身着中山装，一看就具有杨子荣、李玉和、许云峰等英雄形象的气质。关键是，乡党委副书记嘴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成延顺父亲就是有千张嘴巴也辩不脱，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