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海深仇自此始
作者:千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329

有官兵欲上前来拖我,被我怒喝道:“你们滚开!”旁边有个佩着金刀的大胡子首领,看起来像是个将军,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先行了一礼,然后向他质问道:“你们抄家归抄家,我父兄究竟犯了何罪?为何押走他们?”将领撇了撇嘴:“吕相有令,犯官上官明安自被先帝削职以后,心生怨恨,疑买通宫人投毒害死先帝,其罪不可恕,即刻起押至刑部,听候发落。其子连罪,一并押解!”

我咬着牙道:“吕相的话莫非已成圣旨?”

“……根据大周律法,皇帝驾崩,新君尚未登基,丞相便可暂代君职,履行朝廷日常事务。”

“日常事务包括陷害无辜?!”我上前了两步,语气变得冰冷:“如若我父兄涉嫌弑君,那么敢问罪证何在?!”

“如今……如今只是审案阶段,罪证怎可随便示人?”

“既无证物,凭什么带走?——难道,你们的吕相想来个屈打成招?”

“你……你不要胡搅蛮缠!”大胡子被逼问得准备拔刀,“上官玉!你不要以为有太子殿下护着你,我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实话告诉你,不带走你是经吕相特意吩咐过,否则,你看我手中这把刀长不长眼?!”

“是吗?”我横眼望着他,“你既知道有太子殿下护着我,又哪来的狗胆带走我父兄?!莫非,堂堂一个即将登基的太子,其权威还不如一个才上任不足三月的区区臣子?!我竟不知,如今这大周国,究竟是君大还是臣大了?!”

大胡子显然被我的话给震住,回头看了看别的将领,一时也拿来我无可奈何。我回头扫了扫堵在门口的人群,忽然发现吕新棠本人就藏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向内张望,本欲追上去,又恐这里失了阵脚,便又停住了步。

“押走!”

我闻声慌乱地回头一看,那大胡子居然趁着我分神的当口,命士兵抢得了先机,正押着上官明安等三人往门口走去!在他们的推搡下,上官明安踉跄地拖着步子,清宇和清扬则满脸的愤恨,不停用胳膊对抗着凶狠的士兵!

“爹!哥哥!……”我慌了神。急忙举步跟了上去:“爹!爹!……”我几个大踏步追上了队伍。拖住上官明安地衣角。死死不肯放开。一个不慎。我被裙摆绊倒在地。我扶着他身上地枷锁站了起来。他流泪看着我道:“玉儿……你一个人……要当心啊……”

我一见他落下地眼泪。顿时拼命地摇起了头。也将蓄了满眼地泪水挥洒在空中:“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

“玉儿!回去吧……”清宇在后头看见这样子。也哽咽了。我望了望他。放开上官明安。含泪走了过去:“哥哥……”清宇撇开脸。仍是道:“回屋去吧!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会有事地……”

旁边地将士又上来拦阻。我收住哭声。转而怒声喝道:“你们再要阻拦。我今日便偏不让开!”先前地大胡子上前来了。朝我抱了抱拳道:“上官小姐。在下等也是有命在身。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小姐谅解。此番带上官老爷及二位公子回去也是做做例行调查。录录供词。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自然会还老爷和公子地清白。并将恭敬恭敬送他们回府……”

我不由冷笑:“有这么简单?”双手仍是抓得铁紧。大胡子声音陡地大了些:“小姐能配合些当然是最好。如若不配合……”

“不配合又怎样?!”我怒目而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伸手就将我推倒在地,径直跨过我身前,亲手拖着清宇的胳膊领着队伍大步出了门口!

“爹!哥哥!”

我失声尖叫,才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后面赶上来的人群给再次撞翻!我咬着牙,指甲深深抠进了地面,拥挤的人群下方,充斥着我满含悲愤的声音!

——他们已经远去了,他们已经上囚车了……

“爹……”我绝望地趴在地上痛哭,身后的仆人涌上来将我扶起,我甩开他们追着已上了大街的押解队伍,一路哭喊。而才出了大门,却又被余下的士兵拖住,我不顾大街两旁已聚集了海量的围观百姓,回身对着士兵们就是一阵痛踢,几近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士兵们唤来了流烟,流烟抱住我,泣不成声地道:“小姐……咱们回去吧……”我悲伤地望着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才一停手,瘫软的身子就无力地倒向她的怀中。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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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是晚上。

流烟守着在床头,仍在低声垂泣。我很快恢复了意识,支起身子道:“外头怎么样了?”流烟抬头一愣,见状起身:“小姐醒了?”我焦急地抓住她的胳膊:“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流烟又哭道:“刚才刑部差官送了判书来,说老爷和少爷都已经被打入了刑部大牢……至于如何处置,还得由姓吕的决定。”

我颓败地靠在枕上,半晌未曾言语。流烟劝道:“小姐一日都未曾进食,萝逸熬了米粥,且用些吧!”我一把推开:“不要。”流烟知我性子,见我推辞,便不再多话。“府里的家仆呢?”我问道。流烟指着外头:“都在外头候着呢!如今府里只剩小姐了,所以还请小姐一定要保重身子,不然大家可都、可都……没法活了……”说着,她又低泣起来。

我叹了口气,吩咐道:“让大家都散了吧。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去。”

流烟依言起身,开门走了出去。我呆望着帐顶,脑中如同浆糊一片。萝逸推门进来,端了碗汤在我身旁坐下,“小姐,也许过两日太子一回京,老爷就被放回来了……”我缓缓闭上眼睛,没有答话。萝逸又道:“太子对小姐的情意,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若知道此事,必不会放任姓吕的如此作为!”我叹息了一声,仍是不语。

萝逸不再做声。流烟推门进来,神色怪怪地道:“小姐,十四公主来了。”

——李婉仪?她怎么来了?

我叹息道:“请她进来吧。”

流烟把李婉仪引了进来,李婉仪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回避。

“十四公主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呀!”我淡淡说道。李婉仪面无表情,径直在床头坐下。“我来看看,以往大周国的第一千金小姐,今时今日竟成了什么样子了?”我扬了扬唇,说道:“如今这样子,可还曾入眼?”

她微哼道:“倒还从容如常,竟比我想像中要好得多。”“哦?那公主想像中,我又该是什么样子呢?”“丧家之犬的样子!”她毫不客气地道。我却仍一派淡然:“多谢,上官玉如今虽然落魄,但所幸陋舍尚存。”“那是人家吕新棠手下留情!”她冷眼望了望我,很大方地继续打击道。我仍不介意:“是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公主大驾前来,上官家仍有粗椅一张,供公主落座。”

李婉仪横了我一眼,竖眉说道:“早知道你这把嘴还这么利,我可就不来了!”我朝天呵呵笑了一声,道:“那么公主所为何事?”她呷了口茶,道:“你可知道你们家今日为何会遭此一劫?”我抬了抬眼皮:“为何?”

她从怀中掏出一物来:“你可认得这个?”我定睛一看,却是件寻常的玉佩。“这有什么稀奇?”她冷笑一声,嗔道:“我料你也不知道!——这块玉佩,是吕新棠的近侍所用之物,却是我从雪妃房中发现的!”

我轻蹙了眉:“你怎么知道?”她扬起下巴来:“吕新棠的这名近侍周明,与我宫中的侍卫周毅是兄弟,他来我宫中找周毅的时候,我曾在他腰间见到过。”“那又如何?”我不以为然地,“这种玉佩满街都是,不一定就是他所有。”“说你不懂就是不懂!”她没好气地道:“这上头的络子是用宫中的锦丝打编而成,跟周明身上用的一模一样,而且自从我去雪妃处串门,在她卧房门槛下捡到了这枚玉佩之后,周明的身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它!你说,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别的解释么?”我将蹙紧了些:“你是说雪妃与吕新棠的侍卫有染?”她瞪着我道:“我是说除了有染之外,只怕还有别的内幕!”“——比如?”“比如……你父亲下马的事。”

她顿了顿,又道:“想你父亲为相二十年,深得我父皇的宠信,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因吕新棠的一番指控落下马来,势必还有别的人进了谗言才得以至此。可是你想想,那阵子除了夜夜专宠的雪妃,还有谁能有这本事呢?所以我想,雪妃定是考虑到自己出身低贱,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才看中了吕新棠的势力,跟他们搞到了一起。——而且我猜测,”说到这里,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她跟吕新棠之间,只怕也已做下了那苟且之事!”

我怔怔地望着她,半晌不能言语。她又回头朝我哼道:“别怪我没告诉你,上回你从雪妃那里出来,在宫门口被吕新棠截住的事,其实也是雪妃暗中派人去送信的。”“……可她明明是被我爹赎回来的!”“这天下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么?”她一脸鄙夷地道:“尤其是那宫里头,永远有着你所想像不到的阴谋与丑恶!”

“可是,吕新棠为何要将上官家逼上绝路?”我一直不解。“那就不清楚了!只怕从前你爹为官时得罪了他不少,所以他如今挟私报复。”“不对!我爹不是那种人,就算曾跟他作过对,但也不会长期针对他!”

她听完,语带嘲弄地看着我:“你爹只会贪赃敛财是吧?”

我皱眉回瞪她,明知她蓄意但也无话可说,于是再问道:“那先帝的死呢?究竟有眉目没有?”她脸上立时涌上一股哀伤,语气低沉地道:“凶手抓到了,只是承乾宫一名新进的小宫女。那宫女一口咬定是你父亲携恨所为,所以吕新棠才借机抄了你的家。”我眼神忽地闪了闪,问道:“那宫女现在何处?”“也在刑部大牢。”

“哦……”我不经意地点着头,回头看了看她,又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她冷冷说道:“你怕我害你?”“不,”我抬头看着她,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我是感激你。”

“我可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的!”她翘起下巴,转过头道:“我也是因恨着那狐媚女人品行不端,作乱宫闱,才赶来告诉你。你可别拿我当什么好人!”

我微微一笑,坦然道:“不论怎样,我都要感谢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自当效力。”

“你能效什么力?”她冷哼一声,然后骄傲地跨出了房门。

我复靠在枕上,看着门外微微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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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李骄阳一大早进来的时候,我张口便问。昨夜李婉仪走了以后,她也来了,既然有着当刑部尚书的爹,我便嘱她替我密切关注上官明安和清宇清扬的一切动向。

李骄阳一听我问这个,脸色刷地变白了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流烟。流烟也避着我的目光。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追问道:“到底怎么样,你们快点说!”见她们都不动,我朝李骄阳扬了扬下巴:“——你来告诉我。”李骄阳嗫嚅着站起来,半天也没有挤出来一个字。我又对着流烟道:“你说!”

流烟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说:“小姐……老爷他……老爷他……被狱卒绞死在狱中了……”

——被、绞、死?

“小姐?!……”

我顿时眼前一阵眩晕,脑中“轰”地一声如遭雷击!跟着心头一阵热潮上涌,张口就喷出一大口滚热粘稠的液体来……鲜血将我的衣衫和地面染得一片通红,那血,看上去是那么触目惊心!

“玉儿!玉儿……”

李骄阳哭了。我透过眼帘的模糊,隐约见到她紧搂了我,慌乱得不知所措。而流烟在大喊着叫大夫,萝逸在匆忙地奔跑,但是我,脑子好空洞好空洞,我的目光找不到焦点,躯体也感觉不到冷暖……我已被悲伤撞击得无法呼吸,我的灵魂……败给了心头的巨痛!

我只知道,上官明安死了……他死了!!

“爹……爹……”我低沉又微弱地呼唤着,就像在呼唤着一个未见的灵魂……萝逸跪在我脚下,似乎哀痛欲绝:“小姐,您要保重啊……”我极力克制住胸口的又一阵热潮,低头望了望她,无力地问道:“少爷们呢?”

“少爷……少爷……今日一早,已经被发配往边关了……”我定定地望着她好半晌,满眼俱是一片模糊!李骄阳试试唤了唤我,我忽然古怪地扭曲着脸庞,然后蓦地将她推开,朝天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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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千麦病了,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呀,太子挺厚道,一听说大人病了,立马唤来了太医。

太医说,此病乃日积月累之致,想要根治,非得开以下这个方子不可:取海量“收藏”、“推荐”,“粉红票票”作引,以“点击”为水,以温火煎之,每日按时服用。

这些药材可少见呀!太子急了,忙问:“上哪儿找这些药去呀?”太医拈着须说:“这个嘛。。。民间大把大把的有,就看殿下的诚意了!”

玉儿在旁边一听,顿时噘起了小嘴,推搡着太子道:“九哥哥!你快点去找药吧!大人要是病得起不了床,咱们也没戏了呀!”

太子一听,撩起袍角就跑了出去,跪倒在前门大街:

“各位父老相亲!为了我和上官小姐的将来,求求你们把‘收藏’‘推荐’‘粉红票’当砖头一样尽情砸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