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十二)
车依然停在夜总会的门口，强子忙着去倒车。
我和王彪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强子拿着那个黑色的公文包走了进来。
“强子，放回去吧，这里怕出事啊。”我冲他小声的说。
怕什么，这东西卖不出去，上那去弄钱。
依旧是打扮耀眼的女人上来迎接我们。
突然间感觉这里似乎已经没了什么新意了。我不再对这里充满什么恐惧。
心中所存储的那一点点对于依梦的内疚，也已转变为对现实无奈的享受。
“哟，强子，好几天没来了。”女人拦着强子的腰问。
“那可不是怎么的？”
“今天包间，还是在大厅啊。”女人说。
“大厅吧，这里亮堂好说话。”
“那请这边请。”
我和王彪跟着走了过去，王彪开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自己放嘴上一颗，然后颤颤的又从里面取出一颗，示意我们。
“抽不？”我和王彪摇头。
“大哥。要吗？”几个女的围了过来，胸脯盖住我正在喝酒的脸。
“去，去去。”强子一本严肃的推开她们。
“你他吗的起开听见了没有。”强子指着其中的一个依然搂着王彪胳膊，屁股向王彪的裤裆上凑。
“草，凶什么凶？”女人一副淫荡的模样全无，冲我们白了一眼，走开了。
王彪手里端着酒杯，凑近我的耳朵说道，
“草，这女的还真有两下子，几下把我的下面弄的挺挺的。”说完冲我坏笑着用眼光舔舔那些丰满女人的屁股。
“你懂什么，那是你刚才虚火上身，你最好悠着点，**这东西，女人是美容，男人是伤神。”我提醒他。
“你他妈的竟在这里胡扯，我杂没看见你悠着点呢。刚才比谁搞的都多。我还看见那女的咬你的JB呢？”
“草，喝酒，不说这话。”
“呵呵。”身后的两个卖酒的小姑娘细细的笑了起来。
王彪回过头和他们说起了话。
“嘿，嘿。”卖酒的小姑娘并不理他。
“嘿什么嘿。”小姑娘白了他一眼。甜甜的酒窝若隐若现。
“你别说，真漂亮还？”我冲着王彪使个眼色。
小姑娘依旧不理我们。
“喂，给开瓶香槟。”我冲她说，她走过来，站在不远的台子后面。
“给。”小姑娘说。
“给倒上。”王彪说道。
“自己倒。”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王彪的声音有些高了。
小姑娘走过来，给他倒酒。他有转了个好脸色看着她。
王强依然从吧台的一个偏僻角落上，不知道弄着什么。
一点点的把白色的浆液用酒搅匀了，涂抹在烟的开口上。
“强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走过去，问他。
“大哥，你嚷嚷什么？”我看见他的手并不怎么熟练，时不时的颤抖着，额头的汗水流了下来。
“咋样？”强子冲我示意那个卖酒的小姑娘说。
“什么咋样？”我有些意外。
“噢，那不王彪看人家小姑娘长的挺好看的，正给人家聊天呢吗？看样子人家还不怎么乐意呢？”我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
“那是老板的女儿。”
“老板？”“什么老板？”我问他。
“这里，老板的女儿。”
“靠，怪不得说话那么哼呢？”我回过头，重新看了一眼她俊俏的脸。
“给。”强子把他手里的那只烟递给我说，
“让她去验验货色。那家伙是个行家。”强子冲我指指刚才说笑的小姑娘。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停在那里。
“傻愣什么啊。咱今天就是来卖货的，那女孩是他们前台的掌柜的。”
我并不理会他的，坐在了转椅上，看着噪杂的人群时不时的嗡嗡的充斥了自己的耳朵，只是看见强子不停的冲我说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嘴唇不停的抖动。
“怎么了。”强子见我的模样，拍拍我的肩膀问我。
“只是有些意外。”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这念头什么事情，什么女人没有。”强子冲我解释，喝完酒杯里的酒向女孩走过去，嘱我看好吧台上的皮包。
我依然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心想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愿以为那么单纯的女孩子竟然理现实那么的接近。
“咳。”
一个女人冲我打找话，我抬起头。是她，那个怀了我孩子的女人。
王彪和王强冲我这边看看，打量了一边这个女人，重新和那个女孩谈论了起来。
“哦，你坐，坐吧。”我不知道我对于她为什么这么的关心，是因为这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我从心底就应该关心她，还是人性本身都是善良的，我无从解释。
女人坐了下来，衣服宽大，看不清楚会是怀孕的样子。
女人盯着我看，眼光并不离开，我有些局促。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问她。
“你不该穿高跟鞋的，对胎儿不好。”说完我喝了自己酒杯理的酒，像是寻找一种心情上的慰藉。
“你是个好人。”她依然盯着我，冲我说。
“呵呵，或许是吧。”
我看着她。长长的拉直了的头发扎在脑后。脸上似乎因为有了孩子变的成熟了许多。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依然认为她是漂亮的，干净的脸上，并没有以前那么浓淡的装容。即便她坐在我的办公桌上骂着我的名字，与一个泼妇险些没有两样，但我依然并不拒绝她的美丽。她是个被生活催逼中的女人，在这个孤独城市里，以自己认为合理的方式活着，面对那些所谓的规则，那些所谓的道德，似乎全不及一个活字。
生存，没有饭吃，没有人再喜欢刻意的伪装起那些虚伪的东西。
那个吧台上的样子单纯女孩子怎样，那些出卖性的女人又怎样。这就是游戏，一人一个圈，跳不出那个框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转过身自己重新向酒杯里倒了一杯白酒。
“哎，你别喝那么多。”她看着我，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但又局促的收了回去。
“呵呵。”我冲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笑笑。
“没事，习惯了。”我说。
“上次谢谢你。”她低下头，对我说。
“这又什么好谢的。再说他们也本没打算对你怎样。”我说。
“或许吧。有些事你还不怎么清楚。”她的话让我感觉有些神秘。
“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我找你要钱，那么帮你，那天你还替我说话。”她依然局促的说。
“你是不是被他们两个吓到了。”我问她，指指远处正在商量着生意的王彪和王强。
“嗯。”女人点点头。“他们是坤爷的人。”她冲我小声的说了一句，样子有些古怪和小心。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提醒着我什么？
我转过头，重新看了一眼那两张突然对我有些陌生的脸。提醒自己，我似乎并不了解他们。正如他们也不曾深刻的了解我一样。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重新问她。
“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女人重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睛。
“呵呵，好吧。”她从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只笔，然后颤颤的递给我，摊开自己的手说，
“你写在这上边吧。”
“135＃＃＃＃＃＃＃＃”我嘴里念叨着，然后听见她回答说，
“我的真名叫柳燕。我十五岁就来这里打工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她，笔滑过她的皮肤，留下一行黑色的字迹。
“我爸爸是个赌徒，没钱还债，就把我也押在这里了。”我听见这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似乎对与这些话，她不该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说出来，渐渐淡淡的几个字，包含着怎样的辛酸故事。
我抬起头没在问她，说道，
“好了，这就是我的电话。”
“嗯。”她冲我笑笑，嘴唇哈哈刚才湿漉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