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北战南谋

“曹指挥，这活得由您亲自干，这事您脱不了干系，我们这些手下可是担不了这干系。．”丁文曲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朝曹瑛喊道。

“哈哈”问题是曹锳却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乐得笑嘻嘻的，伸出的手也不住的轻拍丁文曲的肩膀。

“这事，好吧，要电话，我下命令。”‘难为’曹锳的事情就是要他亲自下令对长辛店的奉军阵地发动攻势…

“轰轰…轰轰…”鲁北的重炮开始轰鸣，目标却是奉军这些天对直军威胁杀伤最大的炮兵阵地，射程的差距使得原本在直军原有炮兵火力射程之外的奉军炮兵阵地瞬间被摧毁。

“轰轰”鲁北的75野炮也随即加入对奉军阵地的轰击。

“杀….杀”独立第一旅的一个团的山东兵随即开始冲锋….

“轰隆隆….轰隆隆”坦克轰鸣着在鲁北骑兵步兵的掩护下冲向丰台奉军守军的阵地…..

“曹指挥，好消息，你指挥的直鲁联军已经攻克长辛店奉军阵地，请您前往攻占的奉军阵地察看敌情部署下一步的作战，慰问我部官兵。”丁文曲凑了过来。

“好啊好哦，弟兄们辛苦了，参战的弟兄每人赏两块大洋，酸秀才打了四五天没打下来，反而是损兵折将，牛逼呼呼的，也没有啥本事。”

曹锳是直系中最亲近张作霖的大员，即便是没有陈键锋为之搭建的鲁北商贸平台中从东北获取的利益，之前与张作霖已经建立很密切的交往，更由于吴佩孚对曹家两弟兄的不待见，与吴佩孚关系更是紧张。

这次曹锟做出了“要部下，不要亲戚”的选择，决定对奉军开战，就在第一时间将主和派曹瑛的二十六师师长职务解除，将其部队交由吴佩孚指挥，曹瑛心里的怒火可想而之，当然是不针对自家三哥，而是酸秀才。

锦上添花人人会做，但是雪中送炭之举就不是随便能为的，而陈键锋却成为雪中送炭之人，鲁北山东联军加上曹瑛的卫队连合编为直鲁联军，由曹瑛出任总指挥，驻军高阳，见机行事。

此时直奉之战的焦点在长辛店，直军猛攻，奉军坚守；或是奉军猛攻，直军坚守，双方拉锯，战况惨烈。

这里的消息直接由人汇报到高阳的丁文曲那里，再传到重庆羊角沟，电波在三地间穿梭，陈键锋在等最佳的时机动用直鲁联军。

5月3日，长辛店奉军遭遇直军的反击和伏击，损失巨大，但随即发起反攻，直军抵挡不住纷纷后撤，又是吴佩孚亲帅卫队才压住阵脚。

此时，直鲁联军已经到达保定火车站，随即拦截火车准备车皮，重装备和车辆以及人员陆续开始装车发运，保定却是曹锟的大本营，曹瑛在这里如鱼得水，不管是车辆的调派还是后勤的供应都是安排的妥妥帖贴。

4日凌晨，直鲁联军抵达长辛店，随即展开部队，进入阵地，在曹锟吴佩孚的命令下准备对奉军攻击。

丁文曲作为直鲁联军的参谋长尽职本分的履行了其职务，但凡战事都是谋划安排妥当，再交由曹瑛拍板，曹瑛也是妙人，战事上不乱参与指挥，仅仅发布命令，再就是筹措后勤。

山东兵在炮火的掩护下迅速突入奉军的防线，此时鲁北的快速部队已经突入丰台奉军的防线，造成那里的奉军恐慌，其指挥张景慧仓促下令奉军退守卢沟桥。

山东部队和后面鲁北步兵团随即突入长辛店，一幕和直皖大战相同的情况出现了，奉军第十六师放弃战斗，这又是被张作霖收编的冯国璋的嫡系部队，又被作为杂牌部队放在第一线做炮灰。又在关键时刻倒戈。

长辛店丰台的战事就这样没有任何悬念的以直军的大胜而告一段落，而这次大胜的总指挥却是被吴佩孚设法免职的曹瑛………..

“老七，怎么不打了？”曹锟对自己的七弟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只是直鲁联军进占丰台，驱逐卢沟桥的奉军之后，就停了下来，吴佩孚不能直接问询，但是却向曹锟转达了自己对于曹锳不听调遣的不满。

“三哥，不是不想打，打不下去了，打是可以，弹药油料那得给我们补给，三哥，这次的开拔费还是我和妹夫自个垫的。”说着，曹锳把一打账簿交由曹锟。

“这么多？老七，那些玩意这样费钱”

只是一天多点，四辆坦克，拖曳重炮运输弹药的拖拉机汽车的汽油润滑油等耗费就是三万多大洋。120重炮的炮弹一发就是300大洋，一天的耗费光是炮弹就用去了十万大洋，马料和人的吃喝拉撒又是一万大洋，这还不算子弹等的消耗。

问题的关键还不是钱，雷诺坦克和那些进口车辆的零配件出现了损坏，得修，可是京津前线找不到配件，那些俄制炮弹，打一发少一发，现在每门炮不足五发炮弹。

“三哥，这部队即便买得起也养不起，更用不起。”坦克的冲击力给吴佩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当曹锟和他解释曹锳不是不想打，而是受限于军费和补给，打不下去了。吴佩孚看看账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他也到过鲁北的重炮阵地，日俄战争期间，他受聘担任日军的特工人员，刺探俄军情报，所以他认识几个俄文字母，那些炮弹确实是俄国产的，他知道搜罗这些弹药不易，打一发少一发，但是还是没想到这些车辆养起来这么费钱。

坦克是费油的雷诺，这些怪模怪样的拖曳大炮的车辆却是进口美国的汽油动力履带拖拉机，美国一战结束后仅仅农业用的拖拉机就达到十万台，由此淘汰了近千万头农耕用的牲畜，这也是美国牲口便宜的原因，借着战后的危机，鲁北除了进口牲畜，也进口了不少旧拖拉机。

只是由于机械喷油还没有发明，采用空气喷油的柴油机笨重不能用于拖拉机等车辆的动力，所以这些拖拉机全是费油的汽油机。这次参战的雷诺坦克和拖拉机还都是挑选的装备的是橡胶履带，相比钢制履带还省油，但坦克百公里耗油量怎么也得一百五六十升。

前线的战事还在继续，只是直军遇到了麻烦，如同当年援鄂湘军击退直军却因为哄抢直军遗留枪械物资而被直军趁机发起反冲锋，将其击退一样，直军的前线也出了乱子…

“妈的，老子打下来的，你们捡便宜么？”曹瑛的卫队端着刚换装不几天的冲锋枪对准同样也是卫队的直军，只是这个卫队却是吴佩孚的卫队。

“操，不是我们弟兄拼了好几天，那容得小老七捡现成，缴获归我们”吴佩孚的卫队端着驳壳枪步枪同样毫不示弱。

山东兵和第三师也为收编收缴第十六师人员装备以及奉军俘虏和遗留的物资，争执不停…

第三师也确实不高兴，费了这些天的功夫，，死伤了那么多的弟兄，最后却让这些山东兵摘了桃子，但与曹锳卫队和吴佩孚卫队的剑拔弩张，枪口互相指着的局面相比，还算是和谐，士兵们偶尔会推推搡搡，但大多时候还是各忙各的，长官们在一旁交涉，一些大宗的物资他们也不敢做主。

最安稳的却是鲁北占据的阵地，奉军的炮兵阵地已经被炸的七零八散，二十多门75山野炮大多被损毁，有两门甚至成为零件状态，没有人惦记，但是这些零件铁件，弯曲的炮管都被鲁北的后勤人员一一收好归类。

但这些损毁却大部是由鲁北的炮击造成的，不是引爆的奉军的弹药，如果奉军炮兵阵地的弹药引爆的话，不会这样“完好”，打了几天，奉军的弹药也是所剩无几了，军阀之战的难以持续作战的后勤不足的问题又是一个实例。

其他阵地上零散的枪支零件，各种缴获的枪支，不管是日式三八，俄制的水连珠，捷克造的7.9毛瑟，还是汉阳造或是更老旧的老套筒，全部都不放过。自己生产得花钱，缴获是白捡，管它什么制式口径，正规军不用，还有民军，鲁北的不用，还有鄂西四川，要学会过日子。

即便是现在曹锳卫队和山东兵占据的阵地，也是由鲁北军队先划拉一遍才交由他们，只是鲁北对枪械的喜爱远远甚于那些包括俘虏财物在内的钱粮物资。所以，山东兵他们的油水依旧很足，也更乐意，枪要上交，大洋却是踹在自己口袋的，尽管一支枪就是近百大洋。

鲁北占据的阵地开始也有人窥伺，但是鲁北军队早就架好了机枪，坦克也早就堵在那里，而且拖曳重炮的拖拉机也不停的来回巡查。吓阻了窥伺的其他部队的直军，但却吸引了他们和一些胆大的民众的好奇，纷纷驻足或近或远的观察这些车辆。

“砰砰…”吴曹两人卫队对峙的地方传来枪声，好在不是双方卫队互相开火，而是吴佩孚曹锟亲自前往那里弹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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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与匪，犹如皮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现在吴佩孚就是朝廷，我们是官兵，张作霖孙中山唐继尧卢永祥乃至张永生就是土匪，不仅我们是官兵，可能齐夔元冯玉祥都是官兵。

所以张作霖等人就是我们赖以安稳，不受吴佩孚等的惦记或者是无能为力对我们的依仗，我已经命令陆明，鲁北开始准备接济老张。

即便是朝廷也不是铁板一块，其后必将成为曹直和吴直之争。而且在吴曹之争中，我们肯定要站在曹帅一边，除了曹帅最初对我们的扶持和我两的亲戚关系，最关键的是曹帅居于下风，相对弱势，越弱才越发显示我们的重要性。

但官兵剿匪却是天经地义，朝廷有令也不能不从，我们就得专捡软柿子捏，老唐那边稍微缓缓，留下他作为我们得以存在的最大‘靠山’，贵州羸弱贫瘠，历年来不能自给，即便是军队都不足以维持其所需，都是靠劫掠邻省维持，这个烂地方咱们要了它没人理会

西北同样贫瘠，由其是陕甘，遭遇同治光绪年间的回祸之后，一直没能恢复元气，特别是甘肃，当年人口一千多万，经过三十多年的恢复现在还不足五百万，陕西也刚过一千万。这些地方苦穷之地，都是安置落魄失意官员之地。

陕西自督军冯玉祥和原靖**改编的胡景翼旅出陕驻军河南，现在只有现省长刘镇华土匪改编的镇嵩军和吴启田的部队，还有靖**驻守陕北。其后估计会是刘镇华掌管军务。

吴启田和闫相文被王占元挤出湖北前往陕西，闫相文自杀，吴启田去年9月任职陕南镇守使，我们去年年底今年年初会同刘存厚替他解决了退入川境的陈树藩和张宝麟，使其抢占汉中安康之后不再顾及南面的威胁，与他也算是有了香火缘。

陇南镇守使孔繁锦与前任甘肃督军张广键为亲兄弟，算是皖系余孽，再加上刘存厚，这三人组成了川陕甘边三角，我们要设法图之，这是北边的战事了结之后，我们应该分赃邀赏的底线，如果运作得当，陕西全境纳入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地方加上川黔，此外再加上鲁北鄂西，除了鲁北和川中算是富庶，都是贫瘠之地，而除了鲁北又偏居一隅，不太惹人瞩目，可是这个地盘太大了，一下子吃下来，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吴佩孚，曹大帅作如何心思？

我们是不是太冒尖？

当年最大的地方官曹帅不过是四省的巡阅使，现在的张大帅不过是东三省加上西北，咱们现在零零碎碎几个省？川边是等同于省一级的‘地方’，川黔滇康陕甘鄂鲁就是八省，尽管现在我们没有占据一个完整的省份，但是若是按照这个设想，今年底，至少能触及川黔康陕甘鄂鲁这七省？

怎么办？”

陈键锋实在按捺不下自己的野心，太诱惑人了，除了云南，其他的这些地盘扩张成本超低，像是陕甘，甚至只要中央下个政令，自己就可以接收，不用耗费一枪一弹。但是这些穷地方的地盘太大了，太出头了。

“司令，云贵川巡阅使能不能变为川陕甘或者川陕黔，司令的意图是看上了陕甘特别是陕西，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囊括其中，咱们先放弃现在还不在我们和中央控制的滇黔，换陕甘，这是其一。

再一点就要在‘边’字上做文章了，司令可以兼任云贵川鄂边军务督办吗？这个边除了湖北省的地盘防区确定，四川南部西部西南现在还有残存川军势力，滇黔更是由倾向广州的势力控制，边在那里，我们说在那里就是哪里，我们打到那里就是那里。这是其二。

有您在，老二现在不可能再升官了，正红，文曲，平武等人也可封疆一省吗？文曲现在和七爷打得可是火热，我们不会撺弄七爷出头，安徽浙江福建江西这些省份我们也可以让七爷插上一脚，文曲怎么也能弄个帮办一职，运作好弄个督军也不在话下，等于我们又多了一省或半省之地，这些地方可是富庶之地。这是其三。

如此以来，等上个几年，到时？哼….”

韩钟鸣不愧是老奸巨猾，短短片刻就为陈键锋出了几个点子，而且切中要害，最后一个“哼”字，将陈键锋的野心和他对陈键锋的信心表露无遗。

“好，就这样”陈键锋沉思片刻，缓缓说出“三年，就只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