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孽种
作者:江南符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07

山风微微吹拂着,远处隐约还传来细碎的鸟声。.

一灰色长袍老者负手而立,身后巍峨的绵延不绝的群山延向远方。苍山如翠,薄云闲游。清风微撩着灰色长袍,突然灰袍老者转身淡淡道:“海格,武技练得怎样了?”

叫海格的健壮少年向前大跨几步,躬身道:“回老爷,最近小有长进。”言毕,海格拎住一柄大斧,深吸一口气,暴喝一声将巨斧从岩石中拔了出来。这斧头不下六七十斤,但海格捏手中却轻如一根枯木,挥使自如。砍,劈,削,整**作舞得有板有眼虎虎生风而不喘半口粗气。灰袍老人捋着稀疏的长须,微微颔首。

海格头露青筋,将全身力量汇聚在手上。“锵”,一声巨响,大斧竟没入一旁的黑色巨石之中。海格拨出大斧,望着灰袍老翁,咧开大嘴挠挠头,傻笑一声退在一旁。灰袍老者点头赞许道:“不错,你的资质不错仅仅四年就修炼到三级水平。不过……”灰袍老者略顿了顿,“以东方傲龙大陆和西方魔幻大陆的标准,三级战士还是初级战士。海格,你还得刻苦修炼,不可因一点小小成绩而沾沾自喜怠慢了修炼。”

灰袍老者又转过头,朝身后站着的中年壮汉一望。后者会意,来到空地中央。运转斗气,一股炙热的斗志从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迅速蔓延开,浓郁的紫色斗气瞬间萦绕在壮汉周围。“呼”的一声,剑飞出腰际,瞬时紫色斗气光芒大绽,中年壮汉轻拿着剑,虚步上剑,弓步点刺,动作毫不花俏一招招快若闪电让人眼花缭乱,一刺一架收发自如。海格睁大着眼傻愣愣的望着壮汉,一脸艳羡。“锵锵”,半人高的以坚硬称著的黑石竟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惊呆了!

海格睁大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被劈成两半的黑石,脸部肌肉微微搐动。一身健壮让村民羡慕得吐血的肌肉曾是海格引以为傲的资本。本想凭一身蛮力和愈来愈精湛的武技来博得老者更高的赞赏,不料中年壮汉仅仅一击,海格这几年对垒的自信心霎时就土崩瓦解了。

灰袍老者瞭望东方,轻轻的叹息一声。半晌才缓缓掉过头来,冷声道:“罗斯,该你了!”

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罗斯一阵哆嗦,紧咬着嘴唇,硬着头皮来到空地中央。拨剑……

“孽种!混账东西!”灰袍老者额头青筋暴起,喝叱道:“练剑不练斗气,到老一场空。你——你——”灰袍老者气的浑身发抖,拔出腰际的一柄剑欲劈向罗斯。罗斯慌慌张张躲到中年壮汉的身后,惊恐的望着灰袍老者手中的剑。中年壮汉含笑的劝阻道:“老爷,这也不能全怪罗斯。罗斯从小体弱多病,即使刻苦修炼了四年紫金斗气,身上也豪无半丝斗气……”

这话仿佛戳中了灰袍老者痛处,老者挥挥手,中年壮汉识趣的打住话。老者望着东方长叹一声:“四年,修炼四年竟无一丝斗气。空有一堆花架子招式却无斗气。笑话,天大的笑话,苍天啊,笑话啊!”灰袍老者越说越激动,全身微微颤抖,一滴清泪悄悄的挂在老者瘦削的脸颊。老者平时很少有失控时,几人都低头默默不语。罗斯心里更如刀绞般疼痛,窝囊,太窝囊了,四年昼夜苦修却毫无进展。

“不能学武技,不能练紫金斗气倒罢,当年想让他去学魔法,一测风,土,水,火系,谁知竟无一系魔法属性。苍天啊……”灰袍老者继续喃喃自语,临风而立脱俗的身躯此时分外憔悴。罗斯微微抬头偷偷一看,爷爷头发间竟掺杂着几根白发。触目惊心的白发。

灰袍老者渐渐稳定下情绪,眼眸中噙满着泪水瞭望着东方,良久不语。

三人都垂头不吭一声。山下,低矮的茅屋稀疏的排布在峡谷间。少数妇女跑出茅屋惊愕的瞧着这山顶,刚才中年汉子劈开黑石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山谷间的猎人。少数猎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谈论着山谷间唯一的外姓,神秘的家庭。少言,慷慨的老者。冷漠却极其强悍的中年汉子。当然,谈论最多的是一身虬结肌肉彪悍的海格,和常常咳嗽一脸苍白的罗斯。二者鲜明的对比,让各猎人迷惑不已。纯朴,彪悍的山民的疑问到此止步,再没去刨根问底来解决心底的疑团。各山民或多或少得到这家的恩泽,少是少许粮食,弓箭,多则十几个银币。受人之恩,山民常把山上打来的狍子,野羊送来作为回报。二者都和睦的相处着,偶尔灰袍老者也来山民家喝酒闲聊。山民都倾倒于知识渊博的老者,更让其惊奇的是老者对森林各植物的了解如数家珍,连与森林打一辈子交道的老一辈山民都自叹弗如。

“罗斯,跟我来!”灰袍老者语气柔和了不少,但罗斯仍浑身微微颤抖着,忐忑不安的小步跟上老者。

半山腰上坐落着几间简朴的茅屋。仿若几只大鸟安静的俯瞰着山谷。一条狭窄盘旋而上的蛇道便是这几间茅屋与外界唯一的通道。山谷里,溪水汩汩流淌着,发出欢快的流水声。令山民疑惑不解的是山谷里多有空闲地,这家却执拗的把房屋建在半山腰,山腰上一年四季山风呼啸,而且取水困难。

推开小门,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罗斯憋住呼吸,刚欲开口,瞥了一眼灰袍老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房子里堆了少许山民很少见到的陶瓷瓶瓶罐罐,除此之外,只有几张粗制木质家具,简朴而不失寒酸。

“喝药!快喝药!”灰袍老者指着陶瓷罐子里的药皱眉说道。

罗斯可怜兮兮的望着罐子里粘稠的药,哭丧着脸道:“爷爷!又要吃药,我宁愿去练功,去挑水劈柴,也不……”

灰袍老者犀利的眼神一扫,罗斯赶紧识趣的闭嘴。老者叹了口气道:“这药还是我和你贝鲁格叔叔翻山越岭好不容易采集来的,喝吧!你这病怪异的很,不知何时能康复!”怨归怨,老者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刚才凌厉的眼神此时变柔和了几分。

罗斯捂嘴咳嗽几声,怀着敢死队上前线的决心无奈的端起药罐,脖子一仰,黏稠的药液咕噜噜下肚。是药三分毒,罗斯从小就是从药罐泡大的,灰袍老者每次下料都不敢太猛。

“啊——!”一声尖叫,罗斯痛苦的扯着头发脸色惨白,双目向外凸出而猩红,全身早渗出密密麻麻黄豆般大的汗珠。海格和贝鲁斯慌忙破门而入,紧张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老者大吼一声,“赶快去拿银针过来啊!”

海格这才如大梦初醒,匆匆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