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其实你问我，不如去问他。”王欣怡学着Leon的调调，自我解嘲道：“如果能问他，干嘛还问你。”

居然这样回答我，她带着不满离去，一个人伫立在明与暗交界的地带，再次失去了目的性。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无依，连Leon都不能理解自己，幻想的依赖只是短暂易逝的烟云，自己只不过是一片不起眼的绿叶，到处都是，渺小卑微。

不知不觉中，王欣怡居然来到了熟悉的楼舍，一楼的灯光还明亮着，他还没有睡。或许，他在看书；或许是研究病人的病情；再或许，会不会他在想我，只是偶尔想一下我？

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距离？我是女生，应该矜持；如果他真的动了心，为什么不主动点，向我表明？

甜蜜又心酸的猜疑在她心里翻来覆去永不停息。去问他？Leon是不是提醒我，让我主动点？对，去问他。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恐怖组织，到底喜不喜欢我？到底……

王欣怡鼓足勇气，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他的住处。手停留在半空，她在犹豫要不要敲下去。

细微的说话声强烈地撞击着她的耳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他的一切，她都特别关心和敏感。这是谁的声音？难道他房里还有别人？他们在干什么？

声音断断续续，转眼间消失殆尽，四周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我是不是太神经质？听错了？

王欣怡在犹豫时，门突然开了。明亮的光亮伴随着李诚出现在她面前，使她心花怒放，站在原地不知无何是好。

“你……你找我？进来吧！”李医生说起话来，十分僵硬，显然没料到她会在这里出现。

“我，我在这里其实想问你几个问题？”灯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王欣怡仿佛从光亮中获得一丝勇气，她感觉其实自己可以与他走得更近，只要她努力。

“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看样子我真是听错了，不知为什么，我这几天变得特别敏感，神经过敏了都……”王欣怡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其实她想说自己出这样的状况，全是因为你。

“我房里怎么可能有别人呢？哦，你刚才听到的一定是收音机的声音。我无聊时就靠听它解闷。”李医生指着桌上的半导体收音机，笑得十分勉强。

“原来是这样。我听Leon说病院里不宁静，潜伏着一个专门非好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王欣怡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试图通过他听到后的反应来判断他是否知情。

“啊，有这种事？”李医生显得很吃惊，继续说道：“你是说病人跳楼自杀全是我们医生诱导的？这都是Leon告诉你的吧，病院里决不容许发生这种事。他有证据吗？其实……其实我早已经提醒过你，Leon脑子有问题，不想让你和他靠得太近，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他的不良思想完全影响到你了。这里是精神病院，住在这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特别是Leon，你不要信他。我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你不要信……”

李医生说到激动处，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蛮横过激，与刚才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王欣怡感觉眼前的他，是如此的陌生……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李医生摇摇头，把王欣怡送到了门口。

他？是一个陌生的字眼。

王欣怡眼睁睁地看他关上门，却没有任何不让他这么做的理由。一个人再次无可救药地融入寂寞的夜色里……

在李诚明亮的房间里，地板开始松动，没多久，一块四方形的地块被人推用力托起，一个脑袋从黑色缺口探出。

“我早就对你说过，王欣怡知道得太多，你还不相信。她与那个Leon走得那么近，一定有问题。这次是她亲口说的，你总该信了吧。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我……我……我不想再害人了，我想退出。”

“退出？说得容易。你别忘了，你的老爸还等着你回去喂腐肉呢？那个蠢货自觉地跳楼自杀，也有你的功劳。你的催眠术可是一流的，那跳楼的没十个八个，至少有四、五个是拜你所赐……你想退出，别忘了王医生的下场，你已经坐上了我们的船，就要和我们一起沉亡。何况，现在风平浪静，钱途光明，只是出现了像Leon这样不知死活的人。”

“我，你们真的要那个她？她现在只是个学生。”李医生的质问显得有气无力。

“阻碍我们发财的都是我们的跘脚石。对了，还有那个毕云涛，小郭在取他器官时居然失手，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丫头了？”

“没有，我，我会……这件事，院长知不知道？”

“知道，就是他让我跟踪王欣怡。小李，钱途要紧，有钱还愁没有女人吗？你要竟快想办法搞定她，这是院长特意安排的，是组织对你的一次考验。院长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看着陈主任钻进地道，四周恢复平静后，李医生脑里一片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