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场 指责
作者:岳东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71

幽静禅院沐浴在轻柔月光之下弥漫出一种空明舒适感。一个小和尚轻轻扣响木门。待里面有人应声后道:“常庄主,住持请你过去一下。”

韩相忆走出禅房,随着小和尚来到方丈室。小和尚轻轻悄门道:“住持,常庄主来了。”

禅房内传出一个老而雄浑的声音道:“恩,你回去歇息。”小和尚走后住持接着道:“常庄主,请进。”

韩相忆推门走进去,关好门,坐到住持对面。他尊敬看着住持,等他说话。

“常庄主,实不相瞒。本寺确实有口老钟。不过很久前突然就没了。”

“没了”,相忆大惊失色。

住持点点头,叹息道:“想必你已知道度生钟对于我们整个武林乃至这一片神州大陆的重要性。一场浩劫为期不远了。也许只有常门主可扭转乾坤。”

韩相忆讪笑道:“我?在那个魔宗面前,我连动动的机会也没有。”

住持爽朗笑笑也不说话。起身去床边摸索一番,拿出一本陈旧书籍道:“这是当年寒留下的。你袖里的刀正是神兵寒。”

韩相忆怔一站了起来。他喃喃道:“什么?可是鬼伯说神兵都会发光的。”

住持笑道:“他说的没错。但神兵只有感受到神诀后才会发光”,住持说完,走向相忆将那本小书递给他。

相忆感到一丝欣喜。迫不及待地翻开,可是书上不是他所熟悉的文字,而是一些奇怪的简单图案。相忆看着住持疑惑道:“这……”

住持总是一张温和笑脸。他慈祥道:“书中内容至今没人能参透。既然寒已被你所用,你便是有缘人。一切就看你造化了。”

弘德大师,你为什么把它交给我。

“常庄主,老衲虽老,但眼睛还好。将来的浩劫,只有你才可以了结。只是……”

相忆见弘德大师面露愁容没有再说下去。他道:“只是什么?”

住持哦了一声然后温和笑起来。他道:“没什么。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本黄色小册递给相忆道,这是我寺静心法。你好好保留。切记每日要潜心修炼。以后会有大用。时候不早了,常庄主请回吧。”

韩相忆对住持所说所为大惑不解。心知他不愿再多说就不再问。拜礼走出方丈室。

第二日清晨时分。韩相忆刚刚醒来,听见寺院中洪钟敲响不停。然后脚步声又集又紊乱。韩相忆整理好衣裳出门。花老大他们正向他走近。

小蝶看着奔跑匆匆的和尚们道:“他们都干嘛啊。吃早饭也不用这么抢吧。”

午红笑笑道:“今天的包子里放了肉。所以呢他们不拼命不行啊。”

暮紫哦了一下道:“难怪昨夜一直没有看到午红。原来是跑到厨房做肉包子了。”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啊午红”,秋夕指着她继续道:“我昨晚半夜出来方便,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飘过。原来是你偷偷地去厨房坑害和尚。”

“你”,午公瞪着秋夕。秋夕得意撇过头去。午红更气,使劲踩他一脚。秋夕早料到,轻易躲过。一张脸更是得意。

午红叹口气道:“这狗不但会咬人而且更会躲。今天总算看到了。”

韩相忆见派去查看的朝白回来了。他对吵嘴的午红们道:“你们等下在继续。我们听朝白说下发生了什么事?”

朝白淡淡道:“庄主,弘德大师死了。我看了,像是被杀。全身没有伤口,但大师表情惊愕。”

“什么?”相忆一时间无法接受。

老头子突然出现在朝白跟前。可以看出他明显一脸忧伤。他颤声问:“他,现在在哪?”

“大雄宝殿。”

老头子立即向大雄宝殿跑去。小蝶在后面奇怪喊:“师父。”看见师父都没影了。她纳闷道:“他这是怎么了。”

花老大对相忆道:“庄主,我们怎么办?”

相忆想起了昨夜那个温和老方丈。不由一脸感伤。他低沉道:“留下来,看看能帮上什么。”

“常庄主还是请回吧。”一个胖和尚走了出来。

韩相忆认识他:“在那个客栈他露了手不俗功夫。”

小蝶走到胖和尚跟前指着他道:“你个臭和尚,我们好心留下来帮你。你却赶我们走。”

胖和尚笑了笑道:“姑娘误会了,我是为大家着想。”

小蝶听到他说姑娘红了脸。她轻轻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胖和尚道:“唐施主易容术举世无双。不过胖和尚知道常庄主不喜欢与武林来往。这次带这么多人一起自然是暮茂珏的人了。而江湖人都知道暮茂珏多是美丽女子。”

听到胖和尚夸奖自己,小蝶乐道:“你瞒聪明的嘛。“

胖和尚笑而不答。对相忆道:“常庄主,中原和边境武林这次联合一起正朝本寺赶来,是为了向贵庄寻仇的,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不然会有更多是非的。”

相忆冷冷道:“他们这又是寻什么仇,是上次那事吗。”

“不是,是杜宇门满门被杀之事。”

“杜宇门满门被杀?”常相不解说完后缓缓看向暮紫。

暮紫在韩相忆的注视下低下了头。以前总是如此,任何事情要来或者要办,暮紫都会提前给出充分的相关资料。这次突然毫无防备,他习惯性看向暮紫。

暮紫缓缓抬起头,一脸歉意看着韩相忆道,我麻雀屋的人在上次打斗中都牺牲了,没有了耳目……对不起庄主,以后暮紫帮不上什么忙了。

花老大上前拉着暮紫的双手轻笑道,“看你,说什么话呢。一家人不分彼此。”

芳菲看着看着不由低下了头。暮紫的感受她最能明白。自东暖春楼的生意没了后,她发现自己在庄里什么也帮不上忙。倒成了累赘。庄主如此待自己,自己却不能帮他做点什么,不能替暮茂珏这个家做点什么。心里总觉的发虚,难以安心。

韩相忆顿时暗自责怪自己粗心,竟然没注意到这点。那芳菲是不是也会有同暮紫一样的想法?韩相忆向芳菲看去,见她面露迷惘之色,相忆心知她也已然如是。他皱皱眉头来到芳菲身前,温情看着她。芳菲的柔情双眸与之呼应。紧咬的双唇渐渐送开。相忆轻笑道,“芳菲。不错,我当初找你们是我看重你们的才能而选择的。但是如今不同往日,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无所谓谁付出多谁贡献少。再则,你们要相信自己,有你存在的地方,你必可以体现你的价值,时局变了,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罢了。芳菲,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恩”,芳菲点点头,脸上含笑。

相忆走到暮紫身前,自嘲笑了笑道,“你与我接触最多,我却一点都没有发现你的异样。”

暮紫宽慰道,“庄主事务繁忙罢了。”

“你呀,总是为我着想。”韩相忆转身看看众人,一会儿后道,“你们呀,都只为我着想。你们都记住,暮茂珏不是常氏的暮茂珏。是大家的,你们不要只牺牲自己而不成全我自己。”

韩相忆一席话把大家推入了沉默的夜里。胖和尚也受这脉脉温情感然,说不出话来。君子之交淡如水。可突然想到那些人要来了,或许师父之死都可能被赖到他头上。到时就遭了。

韩相忆淡淡道:“多谢大师好意。不过他们既然千里迢迢地来,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走,我们出寺等他们。他们进来,就扰了这里的清静。”

胖和尚自知无法阻拦唯有叹口气让开。韩相忆带着众人意气风发,走出万佛寺。

那些人正好赶到,有些是上次见过的面孔。他们见到韩相忆立即如斗牛一番按捺不住。

峨嵋掌门清华失态指着韩相忆义愤填膺道:“好个毒心肠。将杜宇门满门杀尽。先是杀那些进入你山庄的人,然后还不解恨,你竟然赶至杜宇门血洗。”

韩相忆淡淡道:“常某并没有杀杜宇门的人。信不信由你,要打便打,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暮紫的麻雀屋,小至堡里的人,我庄的人全被你们杀了,今天就来个了结。”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丐帮帮主宋玉冷冷道:“就是她杀了杜宇门的人。”

韩相忆顺着他指向看去,是姑姑。

诡医冷哼道:“我杀他们是他们该死。萧清风杀了我家族主常靖云。连结拜兄弟都害,这种畜生不应该活着。他们既然不说出那个畜生的下落只有死喽。不过,从山庄逃走的人不是我杀的,幸亏他们跑得快。”

“你……妖婆,不要认为没有人看见你杀了回杜宇门的人,你就可以抵赖。韩相忆你还有何话要说。”

“杀了他们,为江湖除害……”宋玉刚说完,武林人气愤喊道。

韩相忆看了看诡医。是父亲之死才使得她那样大开杀戒。所有后果,自己理应承担。他淡淡道:“是我派她去的。现在就算两清,你们走吧。”

诡忆久久看着相忆。眼里满是温情,不在于他替自己揽下这一切,而在于他毫不犹豫中替自己着想,不顾生死也要给自己挡出一片安全地。这是常靖云从未做过的。他比他好,他比他好。不过自己不能连累他,这些人还没必要放在眼里。

此时万佛寺泓远大师带着一些和尚来到寺外。他对众人道,各位有何事还请借步说话,我泓德师兄遭人暗算。还请大家给他留个清静之地。

普智失声道:“什么,泓德住持遭人暗算了。”

宋玉立即道:“肯定是韩相忆干的。”

泓远大师面容沉静道:“有可能。师兄是见了常门主后才死的。”

“你这个死秃驴,血口喷人”。午红,小蝶同时指着泓远骂道。

普智大师,凌虚道长,你们看看,暮茂珏都是这样蛮不讲理,不用对他们废话了。宋玉的打狗棒早已握得紧紧的。

“讲理?”韩相忆冷冷笑道,“我父亲被萧清风毒害,朝白父母被你们骗去与魅同归于尽,暮紫和芳菲被叔伯暗算,残雪,夏木父母无缘无故遭人杀害,秋夕一直被唐门的人坑蒙。这该向谁讲道理?我从不说,因为这就是江湖。装模作样者得势但最终会惨死。”

“年轻人,有黑就有白,你只是看到了黑的一面而不要认为这世道都是黑的”,凌虚道长好言相语。

“是,可关键是白的知道坐在舒适的屋里品茶,哪里去看看黑的有多恶臭。只等到那臭影响到他们品茶了就约到一起出来不分原因通杀。”

人群中又有人起哄:“不用废话,他们都成了异类,留下是祸害。”

朝白实在忍无可忍,他冷冷看着眼前无数人流道:“要杀就快点。婆婆妈妈到最后还不是要一战,不要浪费口舌。要不是庄主说,别人不犯我我不可犯人。你们这几个早躺下了。”

“好,让我来领教下你的功夫是不是像你的话那样狠”。宋玉说完,拔地而起,直刺朝白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