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作者:男施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13

“铃铃铃。。。。”

张小夺放下手中的瓷碗,拿起电话喂了一声边拿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

“什吗!?”

然后扔下电话带个帽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黑昌县县医院,燥乱的病房。

“怎么样了?!”

张小夺赶来的时候,邵亚已经躺在了床上打着点滴,头上包扎的要比自己的严密多了。身上的血迹还残留在上面。龚斌轻声道

“我赶过去的时候祥子正和那帮人正围着打呢,要是去玩了估计真打发了。刚才给缝了十几针,两道口子,一个口子上八针,一个六针。医生说没啥大问题,养几天线拆了就好了。”

龚斌看着床上不断呻吟的邵亚如同看一个死物,没什么大的反应。张小夺有些震惊了,心里暗道真***残忍,那头上的裂缝估计是用钢管的一头扎的,身上的脚印怎么说也有好几十个,爬满了全身。邵亚睁开眼睛道

“我就操了,十几个人围着我打,李威那小子也不过来帮一把。对了,这傻逼我估计跑了。哎呦。。。疼啊!”

张小夺看邵亚说话铿锵有力,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便伸手去摸邵亚头上的纱布,邵亚疼的直咧嘴。张小夺把手拿开嬉笑着说

“可以啊鸭子,你这脑袋比我的结实多了。看你这底气挺足啊!走走起来,咱俩喝点儿去。”

“你可行了吧你,我腿还肿着呢,那个叫祥子的用砖头砸的,没骨折算我运气好!”

说罢咬着牙狠狠的骂道

“别让我碰着她,不然非残了他。”

龚斌这下乐了,说道

“那小子走的时候跟你说的话一样一样的。”

张小夺轻声一笑,对龚斌道

“抽根烟去。”

县医院住院部外,花园边上。

张小夺蹲在花园边沿上叼着烟歪着脑袋问

“斌哥,那个祥子北关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龚斌谈了下烟灰掳了掳裤管,与张小夺并肩蹲在花园边上点了点头道

“嗯,北关的,跟大辉他们一块儿玩儿的,你不认识。”

“大辉?哪个大辉?搞大棚的那个?”

“嗯。”

黑昌县虽然不大,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统治四关,东西南北四关各有各的道道,就张小夺所知,东关的老猫,西关的皇上,难关的老黑,北关的大辉。这四个人都是在黑昌县有名的人物。学生根本是没有机会接触的。张小夺在五中是个学生王,可是在外面谁也不知道他是个谁。他也不想混的多么响亮。西关的回民比较多,就是少数民族,1998年的时候,回汉之间有一次大的民族战争,家里的土炮都推了出来,跟打仗也没什么区别了,再到后来市里面政府派军队出来镇压,才平稳了那次的事件。从那以后西关就像是独立一样,表面上过的去就行,骨子里面还是比较恨别的三关。北关是一个比较穷的一面,因为通往农村的汽车就要经过北关,北关与农村连在一起,仅仅沾个县城的边边。可想而知黑昌县到底有多么乱。北关的大辉家里是搞大棚菜的,接触过农村的朋友们可能知道,一般瓜果蔬菜放在大棚里面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并且熟的快。

张小夺的脑子里面把情况稳稳当当的过了一遍,扔掉手中的烟头盯着前面一辆“松花江”面包车的车轮,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管他哪的,我就不信他没有一个人出来的时候。”

龚斌一愣,随即明白了张小夺的意思。感情这家伙想阴人家。

“**,你先别想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医院的医药费怎么给?”

“多少钱?”

张小夺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他可没有钱。

“七百多,我有个朋友在这儿,所以能先把头给弄了。我可告诉你啊,钱你得给人家了。不然我脸往哪搁?”

张小夺顿时头大,七百多块钱啊,自己上哪弄去。在黑昌县没有钱就像看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你死在医院门口也不可能有人看你一眼。龚斌似乎看出来了张小夺的难处,张了张嘴巴,道

“看你那熊样也知道你没钱,操。钱我先给你垫上吧,有了赶紧给我。没钱打什么架?”

“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当时有多横,我只不过是逗乐他一下,谁知道上来就打,不干他干谁?”

张小夺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照你这个说法,穷人都得挨打不能还手是不?没钱不能打架?没钱怎么了?操。”

龚斌无奈的挥了挥手,

“滚一边子去,我说的什么意思都没闹明白冲动个什么劲儿。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打不起架知道不?你告诉我你能叫多少人?”

张小夺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脑袋耷拉了下来

“七八个吧。。。。差不多。”

龚斌嗤笑道

“七八个?还差不多?我就跟你说吧。像你这么大年龄在你们那初中能叫这些人敢出来打架是挺牛逼的,在外面根本就没有资本炫耀。你知道我打架能叫多少不?”

龚斌抽出一根烟递给张小夺说道。张小夺摇了摇头,点燃了香烟。龚斌五指摊开。

“五十?”

龚斌摇了摇头。

“五百?!”

张小夺瞪大了眼珠子。龚斌点了点头。张小夺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故意挪了挪地方离龚斌远了点

“吹牛逼的人真他娘的可耻,尤其是那些面不改色的。”

龚斌侧身踹了他一脚,轻声道

“小夺,打架可以。但是你要有两个资本,第一是有钱。在黑昌县,一条胳膊五千,一条腿一万。两万块钱一条人命。你要是有钱,我一叫一大堆敢给你出头的。第二你要有种敢玩儿命。有这么一句话,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祥子和大辉就是那不要命的人”

张小夺听了站起身来,大声道

“滚他妈蛋!我就不信什么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谁要是不要命了好办,那我就弄死他。就那祥子,我到底就看他有多么不要命!老子成全他!”

龚斌丢掉了手中的烟头拍拍屁股无奈的道

“走吧回去。”

张小夺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跟龚斌一起走了回去。夕阳的光辉把这两个少年影子拉的好长,像是沙漠中的两根仙人掌。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个过渡,爱冲动,但是冲动过后留下的全部是后悔和无奈。人们把这一段人生称作是年轻的冲动期。张小夺恰恰正在经历这一段的时候冲动而不后悔。为了自己的倔强和所谓的骨气,发誓绝不退缩。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想欺负他的人都要惩罚。对张小夺来讲,他最好的惩罚就是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