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建邺
作者:轻云拂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93

建邺,曾用名金陵、秣陵,建康,建业。秦时置县,名秣陵。三国吴,东晋,南朝宋、齐、梁、陈先后在此建都,为六朝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东汉建安十七年,孙权在此筑石头城,改称建业。西晋统一,仍名秣陵。太康三年,分秣陵北另置建邺县。后避愍帝司马邺讳更名建康。东晋南朝相承不改,开皇九年,隋灭陈,将建康所有宫苑城池夷为平地。建康城从此弃用。至唐,又重命名为建邺。

贞观十六年,天下太平,百姓休养生息,城中十分繁华,但见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当中又以秦淮河最为甚,两岸商业廛肆星罗棋布,既有百货俱全的大市,又有纱、谷、盐、花、草和牛马等诸般小市,更有青楼林立,酒肆无数。码头停泊数以万计的中外商船,至夜晚,但见华灯映水,画舫凌波,自有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既有文人才子流连其间,又有那有钱的冤大头千金买笑。

这一日酉时一刻时分,码头上苦力们忙了一天,从头领那领了钱,正准备去沽点劣酒,弄些花生,这是他们一天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更有攒了几个钱的心里痒痒,寻思晚上去哪家便宜的土窑子里发泻发泻。却见一艘小船驶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码头边上。

有几个勤快的便跟了上去,这些却是有家有小的,深知生活艰辛,盼着能再赚一份赏钱。却见舱门推开,先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左右一分,又有一个小厮钻了出来,只听他对着舱里说了几句甚么,却又出来一名少年,两位丫环,末了却是一位衣衫华贵的夫人。

苦力们自然有眼色,当下便散了开去。有一个不死心的前来询问,却吃左侧那壮汉一瞪,不敢做声,怏怏的退了回去。

“马奎,休得如此无礼。”那夫人喝叱道。

“夫人,这些凡人就象苍蝇一般,若不如此,他们哪里会离去?”那壮汉道。

“母亲大人不必为此生气,上次在江都若不是马奎他们,指不定会乱成哪样呢,我们又不便显露身份。”那少年劝解道。

“也罢,马元,你且留守此地看好船,我们先去寻间客栈住下。”那夫人道。

“是,夫人!”另一名大汉恭敬应道。

这些人自然便是李俞一行,且说李俞一行溯海而上,已有数日,李俞因见母亲神色郁郁,故而每到城市中便停下,陪母亲上岸散散心,李母虽是不愿,却不忍拂了他的这片心。又恐引起凡人惊慌,因教了李俞个粗浅法术,将头上犄角遮住。

李母口中的粗浅法术,却非真正粗浅之术也,乃是**玄功转化而来。因龙善变化,故所习甚速,可惜李俞气丹换金丹尚只进行十之一二,便如小儿舞铁锤一般,不是角只化掉一半,就是只剩下半个头,无计可施下,将表哥赠的那颗金丹吃了,方变化如意。

却说李俞一行行不一刻,便见一家客栈,牌匾上书四个大字:“云来客栈”,小二先迎上来:“客官里面请!”李母看了看摆设环境,有些满意,略一示意,紫馨便向柜台?了一锭银子,道:“三间上房,有甚酒菜先送将上来,走时一发结算。”

掌柜接过手,好家伙,怕不有十两重,眉开眼笑道,“好勒,三间上房。好酒好菜招呼勒。”小二见他们慷慨,忙抖擞精神领着上了楼,却是天字二号,三号,五号房,李母因选了面西朝东的二号,李俞选了附近的三号,马奎却是对面的五号房。

小二送来面汤,先洗了脸,又送来酒菜,李俞见他殷勤,打赏了些碎银子。看了看酒菜,却是嫩鸡肥鹅,鲜鱼熟牛肉,菜蔬果品,又有一壶桂花酒。李俞因不喝酒,只吃了些饭菜;马奎却因护送主母少爷,也只略略喝了点,倒是饭菜吃了个罄尽;李母早已辟谷,吃了一个果子便止住了;两丫环也只随便吃了两口,饭毕,送来茶漱口,又吩咐小二送来香汤,侍奉夫人沐浴,沐浴完毕,方才会合出门。

这里夜市却是颇为热闹,卖冰糖葫芦的,钗镯坠链的,胭脂水粉的,糕点零食的,山参野芝的,不一而足。虽比不上正宗老店,却胜在质量参差不一,若有耐心,即能淘到几文钱的劣质水粉,粗钗烂镯。亦能淘到数百两银子的美玉古董。因此倒颇有人气。

几人边走边看,李俞小心奉承,见母亲心情渐好,正路过一首饰珠宝摊,便向李母道:“母亲何不挑几件首饰,一来自用,二来也可送些与姨娘。”李母哪看得上这些庸钗俗镯,她是龙族公主,从小珠宝不知见了多少,正待拒绝,却见李俞目光恳切,又见两个丫环跃跃欲试,不欲扫兴,便笑道:“也好。”

那摊位却是一位中年妇人,乃精通眉眼之辈,因见这几人衣衫华贵,不敢怠慢,又知李母乃一行人中主事的,更是鼓起如簧之舌,奈何李母实在兴致缺缺,这妇人见此情形,一咬牙道:“这位夫人,既然这些粗劣首饰难入您法眼,妾身倒是另有一批珍宝,只是不在此处,可愿前去一观?”

李母却不接话,李俞见母亲神色,知她不愿去,他却一心要让母亲多逛逛散散心,便央道:“娘,我们便去看看又有何妨,真有宝物也未可知。”紫馨自是帮少爷,紫玉却是帮紫馨,至于马奎,虽名为护卫,他却深知主母法力,因此也不担心。

妇人便央人看住地摊,她却领着五人东拐西拐,约莫一刻钟,到了一处昏暗的小巷子,偶有几缕月光洒下来,走了数步到了一座小院子,却叩起门环,二长一短,却听得里面有人道:“谁?”妇人忙应道:“是我,宋欢。”吱的一声,门开了,妇人忙对五人道:“烦请稍等。”紧走一步,对着那人低低说说几句什么。

李俞筑基之后自然耳聪目明,却因那两人声音太低,只隐约听到那妇人对那鼠须汉子说“二当家”“那批货”“黄金”等几个词,那人不满的瞪了妇人一眼,又往外看了,才勉强点头,那妇人往回迎道:“有劳久候,请!”

李俞见这批人神神秘秘,心下有些不安,向母亲望去。却见母亲似笑非笑,好象发现了什么,他便放下心来,暗想:“是了,母亲法力高深,想必这两人商量之事已被母亲获知。”

进了客厅,借着昏黄的油灯一看,墙上挂了几幅画,却是松鹤延年,猛虎啸山,哪吒闹海。厅上布了梨木桌,胡凳等诸般物事。先请几人坐了,那汉子便叫人看茶,李母止之,道:“毋需多礼,且将珠宝首饰予妾身一观。”那汉子道:“既如此,烦请稍等。”便叫人来,如此这般吩咐了,又从身上取了钥匙与他。

那汉子又陪着李母叙话,旁敲侧击,欲套出李俞一行来历。李母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其所惑,寥寥数语,便轻描淡写遮掩过去。不多时,只见那手下捧着一个包裹,轻轻放在桌上,那汉子便道:“请过目”李母便轻轻打开包裹,那汉子又道:“稍等。”便把灯吹灭了。

李俞便觉眼前出现了一片星空,那冰轮是夜光珠,那繁星是珍珠,那汉子道:“如何?”李母道:“尚可入目,”那汉子又道:“点蜡烛。”李俞这才看清,里面诸般物事:一颗夜光珠,几串珍珠链,又有一块白色贝壳状东西,一串白色念珠,一尊白色如意观音像,又有环佩、玉镯、金银首饰若干。

那汉子又道:“这般如何?”李母道:“不错。这南海珍珠链虽是寻常,却难得粒粒一般大小;这夜光珠更是珍贵,堪称无价;这砗磲乃是佛教七宝之一,有增功德,锁心安神之用,可称灵宝,我平生也只见过几次;环?、玉镯虽是上品,较之前几样却是大大不如了;至于金银首饰,妾身虽无甚身家,却也不缺这些。”

那汉子敬佩道:“夫人好眼力,这些珍珠,我却一开始并不肯定,夫人却一眼看出是南海珍珠,实在佩服。”

两小婢忍俊不禁,李俞暗笑:“你却不知南海是我舅舅家呢。”

李母道:“妾身恰巧有几根珍珠链,是故略懂一二,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那汉子道:“夫人请讲。”

李母道:“据妾身所知,夜光珠乃是皇族专用之物,何以竟会流落民间?那砗磲原材虽然难得,倒也非无处可取,何以竟有成品观音像,念珠出现?”

那汉子道:“夫人太为难在下了,在下只不过一介跑腿,如何能得知如此机密之事,只是有人托卖而矣。”

李母道:“妾身虽是想买,却是囊中羞涩哩!”

那汉子笑道:“夫人太谦了,单你那根钗子,便可买下包裹中小半物品了。”

李母道:“你既如此说,我若不买,却显得小气了,紫馨紫玉你们自己来挑吧。”却忖道:“那夜光珠虽是稀奇,然王兄那便有,却无甚用处;那砗磲原材倒是可以买了,便是贼赃也无甚要紧;至于珍珠链,姐姐又不缺,却只好给两个小丫头了。”

那汉子见李母叫丫环挑首饰,却是有些意外,道:“夫人果然豪爽大方。”他却哪里知道这点东西对龙宫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矣。

紫玉选了根玉佩,又选了根银项链,却不再选;紫馨选了个玉镯,却叫李俞:“少爷,你也来选。”李母笑道:“你少爷选那做甚?”紫馨却道:“将来碰到喜欢的女儿家,就可送予她做定情信物!”说完大有深意的瞟了李俞一眼,李俞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敢接话。李母倒是笑着说:“你这丫头,口没遮拦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紫馨却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小婢服侍夫人一辈子!”却又瞟了李俞一眼,李俞只觉得她话中有话,心中十分焦躁:“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下吗?”又暗暗诅咒道:“谁爱拱白菜谁拱去,让你拱白菜,让你全家都拱白菜!”终是熬不过,选了根金项链,狠狠想道:“听说这东西最俗,我让你挤兑我,俗不死你!”

李母这才选了两根珍珠链,又把那砗磲念珠观音像选了,共计1万2千780两白银,因储物乾坤袋是仙家之物,不便当面从中取出来,那汉子却派了二个人送回客栈,李母会了钞不题。

“二哥,就这么放他们去了?”后门走出来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挽云髻,插白玉兰珠花,穿湖绿色百褶裙,上披白色轻纱,容貌妖冶。

“仔细!其余四人倒是好对付,那女子却已有人仙之境,你我联手也不是她对手。且又机警,因此我连失魂茶落魄烛也不敢用。反正那砗磲也是从老和尚那抢的,换些世俗金银,将来以利诱之,雇些清秀小厮美貌丫环,我们受用,却不甚美。”这却是那卖珠宝的汉子。

“仔细!仔细!你总这样说,上次你要不这样,大哥也不至于落得和那老和尚同归于尽。”那女子气道。

“三妹!莫发小孩脾气,大哥死了我也难过,只是上次饶上我们也无济于事,那和尚佛法正好克制我们。”汉子无奈道。

“哼,和尚有古怪,这次那几个还有古怪不成,那少年倒是俊秀,我去掳将来,吸了他元阳,却也受用一番”那女子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那汉子却不再劝阻,看着这女子跑出去的身影,嘴角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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