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成双对
作者:清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496

“再过阵子,我就要卷铺盖走人回老家讨媳妇了。无弹出广告小说 ”

陈怀远本有些心不在焉,听梁冬哥这么说,立时一阵激灵,将人摁在书架上,逼视着梁冬哥,一脸严肃:“是谁?”

梁冬哥笑笑,只是微微踮起脚,伸过脖子去,亲啄了一下陈怀远的额头。

陈怀远对梁冬哥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安道:“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梁冬哥软倒下来的身体。

“冬哥?冬哥?!”

……

梁冬哥觉得脑仁儿抽着疼,嗓子也哑得难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使不上劲,仿佛全身的零件都在罢工。

“醒了?”耳边传来陈怀远关切是声音,随即是“啪”的一声,床头的台灯被点亮了。

梁冬哥回过神,发现这是陈怀远新居的卧室。他扭头看到穿着睡袍躺在自己身边的陈怀远,不禁皱眉,哑着嗓子问:“军座,我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有发烧。”陈怀远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医生说了,你是精神压力太大,思虑过度。”

“思虑过度?”

陈怀远见梁冬哥皱眉,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听那些医生瞎忽悠。我以前也这样,打仗的时候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一打完仗放松下来,没过阵子就什么毛病都窜出来了。没事的,啊,听我的。安心睡上两觉,吃好喝好,马上就生龙活虎了。”

梁冬哥闻言,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便立时变得懒洋洋的,缩进陈怀远怀里,继续昏睡。

陈怀远见状,伸手想去关灯,却感觉胸口的衣料被梁冬哥像婴儿一样握成拳状攥在掌心里。

“别关。”

“好,好,不关。”陈怀远像哄小孩一样,把伸去关灯的手收回来,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梁冬哥的背。

台灯的光芒很柔和,落在梁冬哥的脸颊上,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在夜色的调和下,泛着玉一样的光泽。陈怀远小心翼翼地抱着梁冬哥,像捧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冬哥……”陈怀远有些犹豫。

“嗯?”怀里传来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陈怀远一听这声音就马上开始心疼,忙道:“没事,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快睡吧,这几天也别出勤值班了,正好房子弄好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我都陪着你。”

“嗯。”

陈怀远本还想问“讨媳妇”的事情,被这么一弄,自然是没法再问了。况且陈怀远也是被梁冬哥给吓到了,心想要他若是因为结婚的事,为了自己和家里为难得“思虑过度”了,也是自己对不住他。

陈怀远也不是傻子,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地觉察出来,梁冬哥虽然事事以他为重什么事都听他的,但梁冬哥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而那个世界不属于他……何止不属于,连想靠近都会被拒绝。每次梁冬哥跟他的那些同学好友说话,每次在报纸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消息,他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飞扬的神采,连神情都变得明媚起来。所以陈怀远对梁冬哥的那些“同学好友”总是醋意滔天——他知道自己跟梁冬哥差了几乎一辈人岁数,他知道自己融入不了那些青年学生的圈子,他知道自己跟梁冬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喜欢他迷恋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尽自己所能的宠着护着爱着。有什么不懂不了解的不能沟通的,没关系,咱可以慢慢学,五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就三十年,五十年,一辈子。这辈子要学不会懂不了,那也已经一辈子了。

陈怀远见梁冬哥呼吸渐渐平稳缓慢下来,知他已经熟睡,这才小心地拉了灯。

梁冬哥被陈怀远放了一礼拜的假,但到底年纪轻,静养了两日,马上又生龙活虎起来,这不,现在没事净往酒吧溜达了。

话说梁冬哥历来就没少逛酒吧,而且还出了名的“贪玩”。什么为歌女争风吃醋跟人打架啦,什么流连夜店不守纪律夜不归宿啦,什么跟长官去酒吧结果自己喝醉了被长官扛回来啦,“光辉”事迹多得很,都道是个风流爱玩的公子哥儿。陈怀远自然清楚梁冬哥在这方面的底细,可旁人哪里晓得?再说冬哥那长相,用吴骢的话说,一看你这长相就知道属桃花,生来就是招蜂引蝶的……这般种种,自然无人会对他流连各处酒吧有所怀疑。

于是那边陈怀远自己还没探到消息,梁冬哥这边先接到情报说陈怀远可能被调往东北了。同时,因为战局的关系,梁冬哥也被要求“苏醒”,在陈怀远身边展开活动。

至于他的婚姻大事,组织上经过研究,决定牵线他和吕梦娜。 首.发两人这才相互知道彼此竟是同一阵营。吕梦娜自是又惊又喜,可梁冬哥惊喜之余却满含愧疚,觉得自己既对不起吕梦娜,又对不起陈怀远。吕梦娜是个心思敏感的姑娘,她很快觉察出梁冬哥的情绪不对。

“冬哥,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虽然两人共事已久,但都是公事,加上男女避嫌,私底下少有接触。吕梦娜也是因为两人彼此坦白身份又有组织牵线做媒欲结为夫妇,才发觉情况和她想象的有所不同。

梁冬哥见吕梦娜眼波盈盈地看着他,心中不忍,但也只得点头承认。

春寒料峭风微冷,吹起少女的几束长发。

梁冬哥伸手,理了理她被吹乱的头发,不无怜惜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值得被更好的男人珍惜,而不是我。”

“可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了。”吕梦娜说着,忽然落下豆大的泪珠来。

梁冬哥被吕梦娜弄得不知所措:“梦娜,你别,唉,我不值得。真的,你看,我居然把你弄哭了,我真的不值得。别哭啊……”

吕梦娜抽噎着扑到梁冬哥怀里,梁冬哥心中歉疚,小心呵护地抱住人,轻柔地拍她的背。

不远处,陈怀远陪着胡东昌和鹿彚茗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老陈啊,这阵子风声紧,我想把小鹿送出去避一阵,偏偏这崽儿非说要来上海玩,所以就带来托你照顾一二了,等我处理完……哟,你家秘书谈恋爱了呀。”胡东昌说着扭头看向鹿彚茗,“小鹿啊,你看看人家,你也要抓紧了知道不?我要没记错,人梁秘书比你还小一岁呢。”

鹿彚茗好似没听见胡东昌说的话似的,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

五十多年后,吕梦娜病逝,鹿彚茗还同儿孙们讲起当年初遇自己妻子时的情景。

“你们奶奶年轻时候可漂亮了。皮肤雪白,一头乌黑的长发,烫着卷儿的那种,披到腰上。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的是米色的外套,里面是棕色的底裙,踩着黑色的高跟皮鞋,身段比画报上的模特都好看……美国第一夫人算什么,跟你们奶奶比起来,差远了呢!”

“爷爷爷爷,这个我知道,”一边的小孙子忙炫耀自己知道的八卦,“我听说梁伯伯就是为了奶奶才终身不娶的呢。”

“别瞎说!”鹿彚茗生气地瞪眼,“谁跟你嚼这个舌头的?你梁伯伯那是在解放前夕没了爱人!不过,你奶奶跟他从前是同事,一起潜伏在国民党部队里,两人感情好,差点被撮合成夫妻……当年我也还以为你奶奶跟他是一对儿呢。”

这个世界很大,有时候也很小。

梁冬哥这边整日里看鹿彚茗如何使尽浑身解数地追求吕梦娜,那边又收到兄长梁懋慎寄来的家书,说梁廷思最近跟戏班子里的一个叫宫惠欣的小花旦谈起了恋爱,气得何宝云没背过气去。

宫惠欣?

梁冬哥只觉得耳熟,火光电石间忽然想起鹿家当年走丢的那个小外甥女,便去问这几日正忙着追姑娘的鹿彚茗。鹿彚茗一听,马上发电报跟自己姐夫联系。一来二去的,没想还真找回了人。于是梁廷思和宫惠欣这对,也算皆大欢喜了。

陈怀远吃了半天飞醋,最终还是跟梁冬哥一起,加入到支持鹿彚茗追求吕梦娜的队伍中来。

在鹿彚茗追求吕梦娜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一段小插曲。

话说这日,陈怀秋正没事,穿了一身便装在街上逛着,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看花了眼,心里琢磨着买点什么寄给裴雅颂。正逛间,迎面碰上他团里的后勤处鲍处长。

那鲍处长唤了声“团副”后,便敬礼示意,正式得让没穿军装的陈怀秋也忍不住抬手回礼。

“哎哎哎,鲍处长,别这么正式,现在又不在部队。”陈怀秋打着哈哈,又对着他身边的白底碎花的旗袍女子道,“这是……鲍太太?”

鲍处长抱赧:“正是内人。”

鲍太太向陈怀秋笑着点头示意:“官长好,我跟小鲍正出来买点东西,正巧碰上了。”

“听口音,鲍太太是上海人?”陈怀秋因为听不懂上海话,倒没怎么跟本地市民打交道,只不过现下正无事悠哉,便跟属下套近乎地多嘴了一句。

鲍太太的眼睛不大,单眼皮儿,笑起来却别有风情,听陈怀秋这么问,抿了抿嘴,扯着鲍处长的袖子笑道:“官长,我们都是上海人。昨天我还跟小鲍说,你们部队打了一圈,终于回到老家了。”

原来八十五军的前身是国民政府中央陆军教导队和淞沪警备军,抗战全面爆发后建军。其下辖的三个师是**仅有的三个模范全德械师,号称是嫡系中的精锐,有王牌部队之称。只不过当年于抗战爆发之初便直面蓄势已久的日军锋锐,几场会战下来,被打得破破烂烂,后来就跟着宋颖全一路辗转,直到在滇西被陈怀远接手,才重新收拾起一点样子来。

这般说来,这个鲍处长还是八十五军的老人了。

陈怀秋原本对自己团里的这个后勤处处长不甚关心,不曾想人家竟是军里的前辈,便站着多聊了一会儿。正谈笑间,只听不远处传来带有南方口音的喊声,显然是冲着鲍处长来的

陈怀秋正好奇,以为那人喊的是鲍处长的字,想着“冬青”和“望春”倒也相配,却见那鲍处长一副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竟然从腰上掏了手枪出来……

梁冬哥接到到报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说是八十五军八十八师下面一个团的后勤处处长当街开枪,打伤了一个平民,便有围观的起哄,闹到了军部。这个团后勤处处长说来也是老人了,梁冬哥虽不认识此人,但熟知人事资料,知道此人是个工作认真的前辈,怎么没轻没重地当街闹事呢?他奉命调查此事,就找了当事人及其亲友问话,一问倒问出一堆闻所未闻的事情来。

那鲍望春处长看着脾性也直,约摸是气急了,拉着梁冬哥的袖子道:“军座是个什么态度我不管,我对这个阴魂不散的神经病已经忍无可忍了!梁秘书,你回去只管照实禀告,要杀要剐都随便,我只恨这次没一枪打死他!”

这人气归气,待梁冬哥问他缘由,他又不肯说,只说那人“太不要脸了”“无耻之极”之类。

梁冬哥无法,但看那样子好似有陈年旧怨不是一时之事,便去问他妻子白黛琳。正好这天他妻子的朋友花红艳也在,这人大方爽利,健谈得很,就跟梁冬哥谈说起来。

梁冬哥问她鲍望春的事,花红艳本还莫名其妙,但在一边白黛琳的小声提示下,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好看起来。

“鲍处长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花红艳闻言,顿时就噼里啪啦地炸了:“梁秘书,侬是司令部的人,这事,侬可要过来评评理!”

花红艳说着,拉过白黛琳的手,朝梁冬哥道:“也就这对小夫妻心地好,原都没真心去计较。换谁谁看得下去?小鲍和黛琳那是脸皮薄,讲不得这些肮三。当年那赤佬也不晓得是哪里冒出来的,跑来讲小鲍是什么蓝衣社。喔唷,蓝衣社,那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哦?”

梁冬哥忍俊不禁,安慰道:“鲍处长性格直,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人……”

花红艳不耐烦地打断:“性格直?伊是傻缺西!换了是老娘,早上去给那赤佬几把耳光甩到爪哇国去!吾同你讲,不只蓝衣社,伊还邪气刮三地讲小鲍是别人转世,跟伊前世是情人。”

这话把梁冬哥也听傻了。

“伊这些瞎七搭八的跟后来比,都是毛毛雨!”花红艳叹了口气,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小鲍是个后勤官,但也要跟着去打仗,梁秘书你是晓得的,小鲍才跟着你们从南边回来,这下可好,那赤佬又粘上来了!”

“就是这次的事情?”

“也不全是。你要晓得,小鲍好端端地被人讲是蓝衣社,又被讲是军统,别人背后里要怎样讲?那赤佬什么居心!阿弥陀佛,这么落佻的人阿拉是真真是没见过!伊还吹自己筹钱抗日,吹自己跟日本人有交情,吹自己使得枪用得剑,还讲自己这次来要带小鲍去美国什么远走高飞,当我们黛琳不存在啊?!喔唷,还有,伊还说黛琳是女特务,监控整个上海呢!侬说伊是不是没的药医了?”

“所以,鲍处长一怒之下开了枪?”

“个不没打死嘛!”花红艳不爽起来,“换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凭白遇上这么个瞎七搭八的老邦瓜,乱讲这些掉脑袋的事,还老讲你跟他前世有什么事,讲你现在这样性格不对、脑筋不好、憨头塌脑的没他心目中的那个情人有才华有气魄,讲你应该这样应该那样。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性呢别说是个人。小鲍有够文明了好伐!”

“那……”梁冬哥理了一下思路,问道,“那么鲍处长跟那位周先生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

“阿拉哪里晓得?小鲍讲是那个赤佬莫名其妙跑过来的。”花红艳把手一摊,“倒是赤佬自己讲,是小鲍扣了伊的走私船,伊才从广州跑来的。”

“走私?走私什么?”

“走私古董。伊怎样讲,吾就怎样听去,哪能全信?”

这个花红艳倒是个心急嘴快的人,问一句答十句,没问多久就把事情讲了个明白。梁冬哥对这事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心想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约有这么种人,平日里看着也是正常的,只有或主动或被动地跟这种人接触过来,才会发现其人总是下意识地沉浸在自己或他人编织出来的故事里,对别人照着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手画脚。

“事情怎么样了?”

“查倒是查清楚了,这个人叫周天赐,广州人,十年前就在上海纠缠过鲍处长,有多人可以作证。按照此人提供的身份信息,我也问过了,二十多年前广州那边确实有个广运船行,东家姓周。也确实有个叫周天赐的人,但是……”梁冬哥皱眉,“没有查到那家船行在上海的业务记录,而且那家人后来也都移民去英国了。”

陈怀远又问:“先不管这些,现在闹的那个人走私倒卖文物的事情是真是假?”

“十年前那些没法查了,但这次是板上定钉的,船也查封了,人证物证俱全,他本人也供认不讳。”

陈怀远板起脸:“感情他假扮别人的身份搞了十年的走私,还骚扰正常军务,要不是鲍望春发飙朝他开了枪,事情不闹到上面来,他还能发完国难财拍拍屁股跑出国去不成?”

“军座是说……”

陈怀远作风硬朗,当场一拍桌面:“拉去毙了!”

“军座,这是不是过界了?”梁冬哥对这人虽无好感,但还是提醒陈怀远,暗示这里是上海不是贵州,“毕竟我们只是负责卫戍的军队,不管当地行政。这姓周的不是军队的人,他性命我们做不了主。”

陈怀远对着冬哥循循善诱:“冬哥,你觉得这年头,谁才是走私文物的大头?”

梁冬哥一愣,若有所悟。

“所以,你觉得这人要交到警察局或者宪兵队手里,因着‘走私文物’的罪名,能判多大的刑?只要肯交点钱,还会被用典吗?”

陈怀远看梁冬哥恍然大悟的样子,心想这伢子还是太嫩了。他拍拍梁冬哥的肩膀:“所以,咱好人做到底,拉去毙了。”

这段插曲过后不久,梁冬哥便给闪电结婚的二人当了证婚人。

这世上因果缘分之事也是说不清的。吕梦娜遇上梁冬哥那年才23岁,如今都28了。原是来军队体验生活,可在梁冬哥身边一呆就呆了五年。她本是出身优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娇娇女,但这些年的经历,也让她成熟从容了不少。鹿彚茗最是被她这成熟的风韵倾倒,若是遇上五年前的她,未必有今日一见钟情的结果。

梁冬哥在机场送鹿彚茗和吕梦娜出国蜜月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祝福和羡慕:这才是佳偶天成啊。

一边的胡东昌,看新人甜蜜,也是满脸的欣慰和惆怅。不久,“蜜月”就成了“留学”,两人直到解放后才回国。胡东昌一直默默地为这小两口寄着生活费,直到鹿彚茗身份曝光……

多年后陈怀远起义,有一次,他遇到鹿彚茗,便问他:“小鹿啊,这么多年了,你身份曝光出来后,我一直有疑问。趁着冬哥不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胡东昌的?”

“陈司令,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就是问问。”

“胡东昌他,于我,是个好上司,于蒋,是个好下属,但于人民,不是是一个好将军。虽然他内心倾向抗日,但所得成就尽在剿`共,又热衷于迎合蒋的喜好捞取政治资本。最终成也是蒋,败也是蒋……我虽明知他对我的好,多是出于拉拢属下、树立标杆、经营部队的目的,却也感念他对我的恩惠。只是再如何,都绝不敢忘自己的信仰和志愿。”

“会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他?还是觉得他太蠢?”

“呵,陈司令说笑了,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何来背叛之说?情报战也是一种战争,过于贬低对手的能力,不同时也在贬低自己么?我多嘴问一句,陈司令,你是不是对冬哥有心结?”

“唉,我对冬哥倒是没有心结,但我是对自己有心结。我不知道我们这种人,在你们的眼里是什么样的。”

“什么我们你们的,陈司令,你想多了。我学不来冬哥,胡东昌也不是你,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这个问题与其没头没脑地找我探听,不如直接去问冬哥。”

我果然正经没多久又忍不住恢复吐糟本色了OTZ

以及,我觉得在**文里让女性遭遇不幸担当炮灰实在是件不厚道的事情,于是调整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