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嗤鬼之胖妞，你不要哭
钟馗...这个名字好耳熟啊，钟无艳是你妹吧？
“主人，你的灵感是很强的，灵感是什么，就是神灵、鬼灵冥冥中带给人的感觉。所以灵感也分好坏。就好像作家写书，好的灵感，就能带给人们梁山伯与祝英台，坏的灵感，带给我们自然是另一种感受---潘金莲与西门庆。同样是爱情，给力的程度却大相径庭。哪一种爱比较自然纯真，就不言而喻了...”
“潘金莲与西门庆是谁啊？”霍小五这一问，钟馗倒是扣扣鼻子，漫不经心：“你不知道？哦你不知道也好...”
“总之，我想说的是，灵感强的人更容易被鬼控制或者控制鬼。”钟馗道：“主人，你有我黄泉殿十殿阎罗做后台，大可不必怕那些恶鬼缠身，可以坦坦荡荡地斩妖除魔，可是你周围的人没有...”
“所以我要保护她们？”
“嗯，伟大说来是保护每一个人，你拯救了一个胖妞，实际上是拯救了千千万万少女的心，因为胖妞的胖，不是它的错，就好比她吃东西，纯粹也不是为了想吃，只是为了泄愤，和忘记某些苦痛，吃东西只是她寻求宣泄和暂时忘记苦痛的一种方式罢了，跟失业的男人喝酒没什么两样。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在带给她痛苦的那些人身上！主人，你应该敏锐地觉察到那些人身上的不良气息...”
“我要是狗，我就不用站着跟你说话了。气息？我要是能觉察气息，我还用得着让胖妞掉眼泪么？在她要哭的时候，早就将她对面的异常气息拖过来撕咬个粉碎了，你少来虚的，有没有直接了当让我见鬼的方法？”
“哼哼...看来孝敬主人，还是要用实货来表达的...”钟馗伸手进兜。
“那是。”霍小五自得一笑。
猛地，钟馗从兜里掏出一副黑色太阳镜，屋外顿时电闪雷鸣，好像降临了一股异常的氛围
“这是什么？”
“猛鬼探测器。如果你的嗅觉分辨不清真假了，它可以协助你作判断。”
“唉---”霍小五搔搔后脑勺，无奈道：“黄泉殿是不是最近都流行吹牛皮啊？怎么越吹还越响了？包青天那个黑胖子送我个电脑，就说是什么降魔板，你现在又拿个破眼镜谎称什么探测器，我可不是赌神的那个对手，带金丝眼镜就想征服全局。再说了，包黑子人家送我的电脑，好歹也是个高级货，你这眼镜，算什么小CASE啊...”
“呵呵。”钟馗响亮地拍了四下手，霍小五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已经在你身旁召了四只鬼了，你敢不敢带上探测器看看...”
“哈哈哈。”霍小五干笑了三声，毅然夺过眼镜，戴上，道：“有什么不敢。”
两秒钟后，霍小五又面无表情地卸下眼镜，握着钟馗的手道：“大哥，我看见了，叫他们走啊。”
钟馗又拍了四下手，一阵风吹过，四小鬼这才离去，霍小五突然跳起来眼镜一亮：“嘿！这家伙还真管用！”
“主人，我怎么可能骗你...”
“乖。”
霍小五道：“大叔，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跟着我了？”
“怎么可能啊主人，你知道我在地府的工作么？”钟馗用手比划着：“我每天要捉鬼、审鬼、打鬼，还要统计、预算、开会、整理，连黄泉殿的装修也是我带领小鬼们搞的。”
“既然这么辛苦，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干呢？”
“受人尊敬啊---”钟馗欢喜道：“你知道么？老百姓还真把我当神一样供奉着，因此我在地府的荣誉度逐渐攀升，坦白说，地府除了十殿阎罗，就是我最大了！逢年过节，只要老百姓给我烧香，我这一年的呼吸就会变得格外顺畅，神清气爽，比你们人间吸了大麻还过瘾...”
“你就这点出息...”霍小五道：“那么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也能享受了...”
钟馗立刻收回了情绪，严肃叩拜道：“主人，不不...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不来抢我的位子...我现在就过得挺好...主人你是读书人...不会夺人所爱的...”
“那么我要是被鬼欺负了，或者说，我人性大发，要动手捉鬼，遇见小喽啰还好办，要是遇见硬茬子，叫我怎么办？”霍小五问道。
“这---”
钟馗不经意间看着阎罗王赐予霍小五的电脑，不禁打开电脑，嘴角一扬，道：“那么，只有用红牙传导的功能，将我钟馗元魂分散于此，主人你随叫随到，就算我的力量封印给你了！从此，我在你的电脑上设立鬼键，鬼键一开，凶鬼恶鬼统统交给我来办。”
“鬼键...那么在这台电脑上，究竟要设置哪一个键呢？”霍小五问道。
“鬼键F5！只要屏幕一刷新，红牙钟馗随时听令。”钟馗道。
“你行不行啊，看你一把年纪了，不知道适不适合打打杀杀...”
“我只是早熟，其实我享年三十八，难道你没有听过三十八的男人一朵花？”钟馗一摸胡子。
“嗯，长得还挺像一朵花的，就是非洲的那种会吃苍蝇的花...而且...钟馗...这个名字好耳熟啊，钟无艳是你妹吧？”
“呃...不是。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聊了一晚上，第二天的结果就是---迟到。
“站出去！”
这句话似乎已经成了老师的口头禅，霍小五在楼道中坐着：“唧唧歪歪让我站出去，就好像和尚唧唧歪歪对我阿弥陀佛一样，我就不站，我就吃肉，凭什么要迎合你的唧唧歪歪。”
“胖妞一定恨死我了...”霍小五的脸埋在掌心，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胖妞妈妈的啜泣声：“小五啊...你...你是胖妞的哥哥吧...”
“阿姨，你怎么了？”
胖妞的妈妈在电话中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抽噎：“我女儿...自尊心强...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经常听她说起你...可是她现在...现在...”
当霍小五赶到胖妞家的时候，才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胖妞牵着妈妈的手，躺在床上，妈妈陪在身边，哭着说道：“她这两天吃得很多，我拦不住她...她不肯看医生，就要见你，我才找翻开了她的电话，找见了你...”
胖妞的手机电话本上，清晰地记着：小五哥哥。名字的旁边，还有一个桃心符号和一面笑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傻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她在学校究竟都过着怎样的生活...”胖妞的妈妈说道：“这孩子从小她的爸爸就不爱，因为体型偏胖，所以自尊心很强的她也会常常自卑...我做母亲的，能为她做什么呢？安慰她，开导她，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她会哭，可她从来都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个人伤心...我这个妈妈...每天还要上班...可我的女儿，是我时常牵挂的一块肉啊！她呆在学校的日子，比呆在家里的日子都多，我知道她在学校过得很不开心，好几次都不想让她读了。可最近...就在最近...她每天回来居然是笑着进门的，还要帮我做饭，整理杂物...没过多久，她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甚至吃得更多，性子也更加倔强...有好几次，我都不想让她读了，我想下班回来守着她...我想守着她...”
“阿姨，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试着唤醒她...”霍小五道，胖妞的妈妈捂着脸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呵呵...”霍小五痴痴一笑，用手心掠去胖妞前额上凌乱的留海。
窗外朝霞刚刚升起，悄悄映上来了一些辉光，霍小五面对着胖妞，面对着朝霞，轻轻说道：“从前，林子很小的时候，林中住着几个妖怪，大家只有蘑菇吃，虽然吃不饱，可是大家互相谦让，互相安慰，过得很快乐。下雨了，大家会欢呼，打雷了，大家会跳舞，阳光照射下来，每个人都能闻到花香。时过境迁，时间一长，林子变大了，大家也都不愁吃喝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所谓的事情了，于是大家渐渐忘了怎么去体会，怎么去感激，甚至怎么去快乐。眼见大家都在笑，可是在大家的心里，早已有了隔阂，有了戒备，有了各种各样的担忧。下雨了，大家会垂头丧气，打雷了，大家会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用茫然的眼神望着老天。即便是阳光普照的日子，大家也怕晒伤稚嫩的肌肤，甚至还有所谓美丽的人撑着伞，在大街上飘然走过，身上的香水，掩盖了花香，于是，大家渐渐遗忘了，那最纯真的颜色，就藏在我们当时，那憨厚的笑脸上。而现在，纤细的身躯，又能承载着什么呢？化妆品遮盖丑陋，紧身衣束缚身材，香水掩饰体臭，还有自以为是的聪明，污蔑人最淳朴的本真。胖妞...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恨自己，其实你很自然...就像握着竹子笑的大熊猫...”
胖妞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眼角划过一丝泪痕，朝霞披洒在她脸上，能隐约看见她渐渐微笑的嘴角。
霍小五说道：“每个爱吃的女生，心中都怀有一个温柔鬼，她会在不经意间喜欢上你，赖着你，因此，请你不要那么温柔，勇敢地对它说不。然后，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坚强地活下去，为自己，也为了你妈妈。你可以吃，但不要把温柔鬼喂得太饱，否则它在你的肚里造反，就会让你越来越贪婪。或者，你和温柔鬼断交，彻底做一个什么都不怕的女孩！呵呵，你办不到的...你是会怕的...因为你还想保留一些温柔，留给那些不在乎你吃多少的人...可能只有那些人，对于你来说，才是值得倾诉和依托的...”
“小五哥哥明白，也想让你记住，你永远都是你妈妈...和小五哥哥心中的一块宝，即使在别人看上去是那样没有价值。”
这个下午，胖妞含着泪，跳楼自尽了
也许，她不只是因为霍小五没有答应她为情而死，更多的，是别人怎么看她的目光，和看他俩的目光。妈妈哭得肝肠寸断，楼上楼下围观群众成海，谁都知道这个孩子跳楼了，谁都不会去想，她是多么在意别人的感受，多么为别人着想，才选择跳楼的一个女孩
霍小五得知消息之后，咬着牙，流着热泪打开电脑，启用鬼键
“她不会这么死的！这里面一定有鬼！我今天便要看清楚，在人际关系这一层脉脉温情的面纱背后，是哪个混蛋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