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内鬼之病院祈福
十万个为什么在脑中纠缠，就好像十万条头发缠在下水道，脑缺氧是在所难免的。
正午时分，奶奶从菜市场买菜回来，途经市一中校门口，不禁眯眯眼一笑：“小五一定又在争着拿冠军，呵呵...今天一定要弄些好菜...”
从学校里面出来的一辆救护车与她擦肩而过，她不禁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没在校门口驻足，就提着袋子回家了。那救护车中，担架上躺着的正是霍小五，他额头一片血迹，似乎都被楼台坍塌下的石块砸凹了进去，眼角膜也被砸出了血，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浑身数处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但毕竟最重的伤，在头部。
一中停课了，当救护车开出校门口不远，校门就关闭了。
晴朗的晌午，霍小五的家中，奶奶还在哼着歌曲做饭，微波炉里热了一整只烧鸡，电视中精彩广告不断，忽而又播出了午间新闻
“市一中教学楼意外坍塌事故，正在调查中...”
老人家在厨房拿着刨子，刨土豆之余，心想道：“小五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准又和谁出去逛了...”
听到了午间新闻的声音，老人原本也没有留意，正准备关了电视安心做菜，忽然，他在新闻调查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医生护士推过担架时，担架上的人。奶奶不愿意相信那是霍小五，可一种莫名的怀疑令她守在电视机旁久久不愿离去，而新闻的最终，也没有再播出医院的事情。
电话铃响了，老人提起电话，手中的刨子和土豆掉落在地
今天的医院里，来了许多学生，他们都凑到一间病房外面，撵都撵不走，医生咆哮了：“都出去！你们要是真的为病人着想，都出去！他需要安静！”
校主任单独叫来医生，问道：“他究竟受了什么伤？程度是怎么样的？会不会...”
“你是---”
“我是市一中的主任，这孩子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叫霍小五。”
“他暂时还处在昏迷状态，情况很不好！一身是伤...身体多处骨折，并且有淤血，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他的脑部受到强烈撞击，颅骨已经粉碎，我们需要对他进行开颅手术，刻不容缓！你速通知他的家人来签字。”
“开颅手术？医生，这我应该怎么理解？”主任问道。-=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
“他的右脑已经显露在外了，索性没有受创，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头部有多处需要弥补和清理碎渣，而且他的脑神经遭到破坏，以后如果要治好，恐怕也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不，他还有知觉。”
“呵---那就好。”主任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有可能会变成智力或者语言障碍者。”
“什么？什么智力障碍？语言障碍？”
“通俗的说法，就是傻子。”
医生的回答令主任如当头棒喝，正当此时，医院外面老远就听到一个老太婆的抽噎声
霍小五的奶奶，是被护士扶着进来的。
“你先稳住他家人的情绪，具体的情况你务必告知家人，我们要进行手术了，请让开。”
“小五！他怎么了！你们要...”老人“哇”地一下坐到地上就哭了，护士拉都拉不起来。主任凑到其耳边说道：“大妈...”
“啪！”老人扇了主任一个响亮的耳光，揪着他的领带，撕心裂肺地狂喝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我看了新闻！为什么！我就这一个孙子...你们学校难道是想让我们家断子绝孙么？为什么你们的学校的楼会出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小五栽到了你们这群人手里...”
主任收敛着眼泪和羞愧，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进去...运动会上，他还拿了奖...连奖都没有领，他就跑入教学楼中...恰恰...只有他一个...大妈...我对不住您...校长已经被革职查办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霍小五的医药费，由我们学校全全来承担...”
老人的头颤抖了一下，两泪纵横地乞怜道：“那小五呢...小五他...他伤得怎么样了...”
“他的头骨受到重创，能捡回来性命已经是万幸...当下就让我们一起祈福吧...”
“呜---”老太太坐在地上，蒙着脸就哭了：“我对不起我的儿啊...我没脸见我的媳妇儿啊...他们在外地赚钱，小五和我一起留在西安，好不容易这孩子上个中学，居然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偏偏选上了他...我的孙子啊...”
高二一班的同学们纷纷围上来，扶起老太太，念道：“奶奶...不要难过，小五一定会好起来的...小五的身子很强壮的...一切都是意外...我们不要难过，我们陪你一起等他，好不好？”
老人将脸从手心里拿出来，手心已经湿了，泪水将脸上的条条皱纹都填补得一闪一闪的，老人的脸，像一块没有被石头完全砸碎的玻璃，已经四分五裂。看着这一张张稚嫩而坚毅的面孔，老人的眼中充盈的血丝，也被眼圈中的泪水浮起来，像漂浮在池塘里的绿藻。
手术室的灯亮个不停。一点...两点...三点...六点
灯灭了，医生出门，卸下口罩，拭去一头冷汗，老人凑上去，问道：“怎么样？他没事吧？”
“您是---”
“我是他奶奶！我孙儿...他情况怎么样？”
只见医生连续摇头，老人的心一下就悬到了半空，捂着嘴，问道：“他...”
“我们已经尽力了，一切都看他的恢复了。这次手术表面上算是成功，可是病人的神经衰弱，具体的恢复要看病人自我生命力的强弱...不过你们不要抱期望太高，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意，今后他恢复到什么程度的智力...会不会失忆？或者后遗症的偏头痛？这都是未知数...总之，先期待他的恢复吧...”
看着霍小五躺在病床上，心率器发出“嘀---嘀---嘀---”的响声，高嫣然紧紧攥着他的手心，秦岚在一旁皱着眉，他不仅为霍小五的病情担忧，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
这样一个人，他为什么会那样神神秘秘？为什么好好的运动会要跑进教学楼去？为什么他运动会发挥得那样超常？为什么他总是说话说一半，给人有所隐瞒？十万个为什么在脑中纠缠，就好像十万条头发缠在下水道，脑缺氧是在所难免的。秦岚的头痛了
他不经意地问道：“咦？总感觉小五好像有什么东西没在身上...”
“什么啊...”众人纷纷问道。
“不是...平常的霍小五---都会带一个---对啊！电脑，他的笔记本电脑呢？”
“是啊，他总是带着他心爱的电脑的。”周围同学说道。
老太太此时惊异了：“他的电脑？不对吧...他可对我说那是他同学的，他是帮同学试用...”
正好今天霍小五的全班同学都在场。这下，所有的人都开始互相对质，问电脑是谁的，问了一圈，也没有人承认。老太太的疑心来了，秦岚对霍小五的神秘感，竟又增添了一重。而那台笔记本电脑，已经找不到了，因为在同一时间，已经有人出现在坍塌现场，那就是霍小五的死敌，也是这次坍塌的主要元凶---秦歌。
秦歌刨开砖块瓦砾，从废墟中像拾破烂一样，抽出了那台扑满灰尘的降魔板。
“哼哼...霍小五的鬼器，也许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东西会落在我的手上...”
秦歌打开自己的降魔板，视频联系到阿德老板，阿德背对着秦歌，在太子椅后斜端红酒杯，问道：“事情成功了么...”
“非常成功！”秦歌说道：“老板，请恕属下愚昧，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对付霍小五呢？以我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杀了他！”
阿德酒杯中的红酒摇动着，他轻声问道：“你杀了霍小五，是让他去见阎王爷么？”
秦歌豁然开朗，大叫道：“哈哈！老板果然神机妙算！这招真是绝了！我怎么不曾想到...”
阿德冷笑一声，道：“哼哼...只有让他在这种不死不活中煎熬，才是控制他的最好办法！如果他健康活着，一定是我们的大敌！如果他死了，又会有阎王爷为他撑腰。而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对我们来说最完美的么？哼哼...我已经算好了，霍小五即便是醒来，也一定是个废物，至少是脑残...从此，一个脑残，对我们能够造成的威胁，就是零。”
“呵呵...”秦歌也似乎有些投入在成就当中，憨笑着。
“秦歌...等霍小五醒了之后，你再慢慢放出厉鬼折磨他吧...呵呵，有情趣的猫，抓住老鼠一定不会吃的，而是将他玩弄在掌心，让他生不如死...呵呵呵呵...”
秦歌关闭了和阿德的对话，意气风发地起身，叹道：“果然...一直都是我最强的！我一直都是最强的！霍小五，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随即打开了霍小五破烂的降魔板，无形中，两道红气像粉尘一样，散着散着从霍小五的降魔板中飞身离去
这个夜空下，秦歌在废墟之中，将霍小五的降魔板用膝盖，一劈两段，丢弃在路旁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