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错了。”

在从金属狂潮回学校的路上，白启低沉着嗓音对陈恪羽说。

白启已经从方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恢复过来。想起刚刚的疯狂，他的身子还是有些情不自禁的颤抖。这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他在兴奋！就像一个第一次品尝毒品的瘾君子一样，用夹杂着好奇和恐惧的心理将毒品吸进肺里面，开始的时候会有强烈的不适应感，紧接着便飘飘欲仙，到最后清醒过来，回味悠长欲罢不能。白启突然发现，他对这个所谓的没有法律存在的世界不再抱有那么强烈的厌恶。起码，这个世界是实在的，它的规则很简单，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虽然残酷但却公平。

白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

“不管对错，既然都已经没有了改变的余地，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其实，当你在图书馆里作出决定的时候，你的未来便已不属于自己。可惜，你还没有这个觉悟。”陈恪羽的声音冷冽，带着一股嘲讽。

白启洒然一笑，说道，“人活一世为了什么？钱权美色，都是结果。我是一个追求过程的人，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通过与千千万个同类一模一样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或者凭借一腔热血双拳两腿去打拼出一个截然不同的天下，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似乎并不困难。”

“我对你说过，你不会后悔的。”

车箱陷入沉默之中。

等到了北大西门口，陈恪羽将车子稳稳停住，看着正要开门下车的白启，轻声说道，“送你四句话：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声音清冽，语气铮铮。

白启目送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消失于视线最远处，他的眼神之中再一次闪烁起炙热的光芒。

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陈恪羽来到公寓门前的时候，很反常的，大门口处或蹲或坐着五个身材壮实肌肉盘虬的男人，他们看见陈恪羽，互相对视一眼，尽皆都站了起来静静等着陈恪羽走近。

“小子，你是不是叫陈恪羽？”待陈恪羽来到门口，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男人出声问道。

陈恪羽沉默了三秒钟，而后微微一笑，掏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道，“既然找到了这里，那就进来吧。”说着，也不理会那五个大汉，自顾自走了进去，留着一扇打开的大门。

五人被陈恪羽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愣在原地，连事先想好的说辞都没有来得及讲出口。

那头领冷哼一声，道，“走，进去看看那个小白脸耍的什么花样。”

五人进到公寓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到离谱装饰奢华的客厅，而他们此行的目标陈恪羽，正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用白皙细长的右手举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在那晶莹剔透的杯子里，盛着暗红色的酒液。

那头领见状嗤笑道，“小子，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大难临头还如此不知所以然，你说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无知呢？”

“我知道你们今天来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说话。第二件事，打人。现在，我想问你，第一件事，你做完了没有？”陈恪羽举着酒杯摇晃的右手微微一顿，冲那领头之人问道。

那头领哈哈大笑道，“有意思，小子，我们是粗人，本就不喜欢说话。我们最喜欢的，还是第二件事。上！啊！！！”

头领话音刚落，陈恪羽便如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身前，闪电般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住头领的下巴，‘咔嚓’一声，便把他的下巴捏成了两瓣。那头领发出堪比鬼哭狼嚎的惨叫，让人闻之便毛骨悚然，但陈恪羽的残虐还没有结束。他又抓起那头领的右手，拉直、抬腿、下劈，一气呵成，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头领的右胳膊便从手肘处断成两节，接着是左胳膊，左腿，右腿，腰椎，颈椎。陈恪羽的速度太快，等其余四位从那不断闪烁的消瘦身影和让人背脊发凉的骨折声中回过神时，可怜的头领已经完全如一滩烂泥般看不出一点人形了，而且，他还没死。

“你们，还想做什么？”陈恪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回到沙发上，端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里面盛着的极品波尔多红酒，冲那四个被吓得手脚冰凉的大汉微笑道。

看着身前带着微笑的妖冶脸庞，那四位大汉只觉得头皮发麻汗毛竖起，脑袋里面嗡嗡作响。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无法抵挡无法消除甚至无法忘却，此时此刻，他们只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离开这个正冲着他们微笑的恶魔。

“等等，先别急着走。”陈恪羽出声叫住连一句话也没说便要离开的四人，道，“交代你们两件事。第一，把这个躺在地上的垃圾抬走。第二，回去之后告诉吴畅，想找我的麻烦，特种兵还远远不够资格。想玩，就玩大一点，那样才有趣。”

那四人闻言屁也不敢多放一个，手忙脚乱的抬起他们命运悲惨的头领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陈恪羽撇了撇嘴，暗道没劲。他忽然想起了和他不打不相识的柳烨。“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陈恪羽嘀嘀咕咕着。那天喝完酒，柳烨便挂上酒葫芦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柳烨告诉陈恪羽，他的兴趣，是挑战天下高手。他的心愿，是徒步走遍世界。他的梦想，是达到武道巅峰。

“呵呵，一个疯子。”陈恪羽正想着心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恪羽拿出手机，是紫月打来的电话。

“恪羽，你忙不忙？”紫月的声音有些着急有些不安有些忐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陈恪羽感觉到了紫月话语里的不对劲，语调不由高了几分。

“那个，我现在在学校附近的上岛咖啡厅里，有点突发意外，你还是过来吧。”紫月无奈的说道。

“我马上去你那里。”陈恪羽挂掉电话，出门发动黑色蝙蝠一路飞驰着往紫月说的咖啡厅开了过去。

到了上岛咖啡厅，陈恪羽下车小跑进咖啡厅里面，在左边角落里看见了紫月和正把紫月围在中间的苏蒻、杨蓉、宁若熙三女。

“怎么回事？”陈恪羽快步来到紫月身边，急忙出声问道。

“啊，陈大少爷小帅哥你来啦，原来你真的认识赵梦妍啊，我还以为当时说你们定过亲的消息只是谣言呢。但是，紫月不才是你的女朋友吗？”杨蓉听到陈恪羽的声音，忙回过头嚷嚷道，一句话便让陈恪羽眉头紧锁。

“陈恪羽，你和赵梦妍是什么关系啊？可不可以帮我要张签名？”宁若熙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满脸期待的对陈恪羽问道。

苏蒻看着神色苦恼的紫月，伸手拉了拉口无遮拦的宁若熙和杨蓉。

“小月，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恪羽没有理会杨蓉三人，坐到紫月身边轻声问道。

紫月递给陈恪羽一张专辑唱片，苦笑道，“这是大明星赵梦妍的新专辑，我刚刚才知道，咱们两现在也算是一夜成名了。”

陈恪羽闻言疑惑的看向手里拿着的名叫《爱情信仰》的专辑，待看到专辑封面时，不由怔住。

夕阳半沉，江水羞红，随风飞扬的发丝，还有，拥抱在一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