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恶人
作者:信 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912

国外的情感学家曾经在一份有关于爱情保质期的报告里面指出,一对处于热恋中的男女,从爱情的开始到结束,大概只能维持二十一天的时间。 首发--无弹出广告然后,缠绵悱恻的爱情便会逐渐转变成为一种互相依存的非血缘关系的亲情。陈恪羽并没有看过这份报告。当然,即使他看过,估计也只会很鄙视的骂那位专家一句白痴。

陈恪羽和紫月在一起的时间足足十年有余,他们之间的亲情,毋庸置疑。但两人的爱情,似乎也并没有半分减少,反而愈长久愈醇香浓烈。自从小时候紫月被陈恪羽这位陈家三少爷带回陈家起,她便得到了陈恪羽独此一份的无微不至的关怀。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恪羽和紫月的关系便慢慢的以一种不可违逆的姿态转变着。原本强势的陈恪羽对紫月越来越依恋,而紫月对陈恪羽也越来越宠溺。从两人的年龄来看,他们依恋和宠溺的对象都恰如其分,但若从各自的身份去讲,却又那么的不合情理。

陈恪羽曾对陈天凌说过,‘把紫月看成你自己的女儿。’这句话无疑是将紫月抬到一个令人侧目的高度。所有的陈家人都无法理解这个自家族诞生起直至现今最为优秀的后人为何会对一个以乞讨为生的孤儿这么重视,但两人之间醇厚的情感却有目共睹。即使,在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紫月,是陈恪羽的逆鳞。陈恪羽,同样是紫月的逆鳞。

所以,此时此刻的陈恪羽,已然暴怒。

今天,紫月和苏蒻三女去音乐剧社参加面试,左右无事的陈恪羽便带着白启和沈小天去了金属狂潮。他决定给他的二徒弟再好好上一课,让这个天赋与白启不相上下的大个子对自己的处境和未来有一个更为清晰的了解。

沈小天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去说服自己他白天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境。他不知道陈恪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更不知道如果真的听了陈恪羽的话,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是今天一大早的一通电话却让他不得不打消所有的疑虑和犹豫。电话是他母亲打过来的,这位面朝黄土背朝天大半辈子的农妇语气里面带着浓重的担心和挂念。她对沈小天说有一群开着小轿车的人来到家里告诉她要接他们二老去城里面生活,并且说这是他们刚刚步入大学的儿子的安排。二老生怕儿子在外面闯了什么祸端或是干了什么违法的勾当,这才大清早便急急忙忙的打电话过来。沈小天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半天才安抚下来心惊肉跳不知所措的双亲。挂掉电话,沈小天苦笑一声,长长的出了口大气。他知道他已经无从选择,因为陈恪羽的这份大礼,他实在是难以拒绝。

在金属狂潮的一间包厢里面,白启把那些应该让沈小天知道的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沈小天,然后很无耻的欣赏着沈小天与曾经的他如出一辙的愕然表情。

就在沈小天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白启幸灾乐祸的当口儿,疾电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少爷,外面有几号人点名道姓的要找你,而且,貌似面色不善。”疾电的语气颇为怪异,似乎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好笑还是应该觉得怜悯。

陈恪羽正摇晃着高脚杯的白皙右手微微一顿,旋即翘起嘴角笑道,“找我?刚好,这两天正闲的发慌呢,带他们过来。”

疾电点点头,坏笑着出了包厢。

白启沉吟道,“导师,可能是高行那个不知死活的苍蝇。他在北大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嗯,那种口碑极差的人物。”

陈恪羽抿了口红酒,笑道,“不管是谁来,有什么区别呢?”

白启闻言摸着脑袋嘿嘿傻笑。

沈小天瞪大眼睛看着白启和陈恪羽两人,实在想不通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北大金童白启对陈恪羽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的谦恭。

白启拉起沈小天坐到陈恪羽身边,神秘兮兮的说,“等会儿只管看着就行,别说话。”

说起来,他这也是第一次见识陈恪羽踩人的场面。虽然还没有开始踩,但凭他对陈恪羽和高行的了解,这两个都不算良善之辈的恶人肯定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拉家常。一旦起了冲突,被踩的必定是高行无疑,而且,这只不知死活的苍蝇绝对会被踩的很惨。

沈小天识趣的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包厢门便被再次推开,疾电领着五个斜着眼睛看人的大老爷们儿走了进来,被陈恪羽扇过一巴掌的高行果然就在其中,不过,却不是领头之人。五人中为首的家伙一身纯黑色范思哲西装,卖相还算上佳的脸庞上挂着优雅迷人的笑容。在高行身边的青年二十三岁左右年纪,眼窝深陷,面色青黄,眉目间满是高高在上的跋扈,三人身后还跟着两名狗仗人势的黑衣大汉,两人都是一副尾巴快翘上天的吊样。领头的青年大大方方坐到陈恪羽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微微扫过包厢里坐着的三个人,把目光定在了面容妖冶的陈恪羽身上。

“白启,你怎么在这里?”高行瞧见坐在陈恪羽身边的白启,不由讶然道。

白启在北大的名气的确很响亮,很少有不认识北大金童白启的北大学生。不过,高行对于白启这种成绩优异名声极佳的天之骄子总有着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如今见白启竟然就坐在对面,便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白启撇撇嘴,没出声。

那为首的青年皱着眉头看了高行一眼,高行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坐到青年身边,还不忘对敢于无视自己的白启送去一道狠毒的眼神。

白启依旧很干脆的无视了。

“你就是陈恪羽?”为首的青年看着陈恪羽,问道。

陈恪羽点点头,开门见山道,“你,是来给他出气的?”

那青年一愣,没想到陈恪羽会这么直接,笑道,“呵呵,你这人倒有趣的紧。我叫秦仕明,京城一不入流的二世祖。今儿来找你,的确是为了高行的事。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教训了高行一顿,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问问清楚原因不是?”

陈恪羽摇着头道,“原因想必他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想浪费时间。”

秦仕明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觉得我有些欣赏你了。”

“噗~~~”旁边的疾电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白启看着老神在在的秦仕明,也乐了。

沈小天很听话的没有出声,他在观察,观察陈恪羽。

陈恪羽靠在沙发上,婆娑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紫玉戒指,笑吟吟望着秦仕明。

秦仕明瞥了眼满脸好笑神色的疾电,心里一突,暗道莫非这陈恪羽还有什么背景不成。当下话头一转,笑道,“不知道陈兄弟是哪里人?”

陈恪羽盯着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秦仕明,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秦仕明闻言面色猛然一沉,眼神瞬间阴毒起来。那两个保镖也一齐站起身,恶狠狠看着出口不逊的陈恪羽。

秦仕明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太过嚣张了。在京城做人,还是要低调些才好。”

陈恪羽没做声。

秦仕明见陈恪羽软硬不吃,只是挺着一张扑克脸看着他,那张妖冶的脸颊上还带着极其明显的不屑,登时血气上涌,也不再顾忌许多,冷笑道,“很好,陈恪羽,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现在,让高行扇你两巴掌来表示你道歉的诚意,然后,把赵梦妍新专辑封面上的女人交出来,我想,我比你更适合她。”

包厢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气温急剧下降。

疾电看向秦仕明的目光充满了怜悯,他知道,现在,这个家伙的确已经成功的激起了陈恪羽的怒火。

少爷的怒火?

疾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启一直在注意陈恪羽的表情,此时见陈恪羽那阴沉的似乎要让人窒息的脸色,瞬间暴起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砍刀,冲到尚且浑然不觉的两个保镖身前,对着其中一个当头便挥了下去!

‘啊!!!’

惨叫声中鲜血飞溅,那保镖忽忽悠悠的倒了下去,从左边脖颈处直至右前胸,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触目惊心!

秦仕明三人和沈小天顿时愣住。

白启伸出舌头添了口粘在嘴边尚且温热的血液,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白刃刺入血肉之躯的感觉,又得势不饶人的向另一名骇然后退的保镖砍了过去。不得不说,经过这些天的适应,白启的进步无疑是非常巨大的,另一名保镖同样惨叫一声步了同伴的后尘。

“啊!!!”

终于回过神的高行和那面色青黄的纨绔惊声尖叫起来,那叫声真真高到足以让帕瓦罗蒂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秦仕明脸色惨白冷汗狂流,大脑完全陷入空白之中。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料想到,陈恪羽竟然敢在京城杀人!

沈小天张大嘴巴看着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白启,又看看那两个血肉模糊的保镖,忍不住转头哇哇狂吐起来。

“闭嘴!”宛如恶魔的白启挥着砍刀对兀自惊叫不止的两个纨绔吼道。高行和那面色青黄的家伙顿时被吓得没了声,瑟缩在沙发上呜呜抽噎。

秦仕明哆哆嗦嗦的说,“你...你敢杀人!?你...这是犯法!你...”

陈恪羽扯开唇角,露出森白的牙齿,用不带丝毫情感的冷冽语气对已经语无伦次的秦仕明道,“你,死不足惜。”

秦仕明色厉内荏的吼道,“不!你不能杀我!我爸爸是市委高官,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陈恪羽没有理会秦仕明的威胁,从沙发站起身,慢慢走到惊魂未定的高行和那面色青黄的青年身边,垂下头看着七魂失了六魄的高行,道,“本来,你可以继续你花天酒地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说着,用白皙的右手扣住了高行的脖颈。

“不...别...别杀我...求你...求求...”高行的眼神里面盛着浓浓的哀求,然后,那哀求被定格在他已经涣散的瞳孔里面。

“别杀我!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被他们叫过来喝酒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放过我!求你!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面色青黄的青年眼泪鼻涕齐流,跪在沙发上大声哀求陈恪羽。

“你,不应该来。”陈恪羽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片刻后,那青年便倒在沙发上,没了声息。

“你...你,你怎么敢!?”秦仕明看着陈恪羽,双目里布满了极度的恐惧。

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两条熟悉的灵魂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逝去。那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让秦仕明所有的理智和尊严都被一股无边无际的黑色给吞噬掉。而那一股黑色,名叫死亡。

“本来,你不用死,但现在,你不可能活。”陈恪羽站在秦仕明面前,俯视着面无人色的秦仕明,语气淡漠。

秦仕明突然跪了下来,跪在陈恪羽脚边,抱着陈恪羽的双腿叫道,“我...我错了,陈哥,陈爷,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请别杀我!”

陈恪羽微微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抚在秦仕明头顶上。

“我错了,陈爷,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秦仕明把脸贴在地毯上呜呜着泣不成声。

包厢门突然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不速之客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断出声阻止的服务生。

“他娘的,什么时候这酒吧街竟然归一个人管了,鸽子,今儿可得好好审问审问。”

“嘿嘿,我就喜欢审问别人。李闯,我说这酒吧街干脆咱两接管算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非常之划算。”

“嗯...貌似是个不错的,我日!!!这怎么回事!!!”

陈恪羽的右手微微一扭,秦仕明的颈椎立时发出一声脆响,跪倒在了陈恪羽脚旁。

回过身,看着门边目瞪口呆的李闯和司徒*华歌,陈恪羽微微一笑,道,“你们,想要审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