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愿你恶魂不散
作者:鱼千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96

想到自己最初见到此人时,那时的柴容是易容为翠缘居的老板,他却不识真人,几次三番的与其作对,只因柴容与谷谣关系颇近。后而意外中得见柴容真面目一次,却料想不到后来再见此人时,柴容竟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

他怕,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一切都是个迷,并且更让他不解的是,柴容明显是站在谷谣一方的,可是却偏偏身居高位,但又是与自己一个主子。他救了自己,可又不许谷谣有意外。

一切都是那么的矛盾,人之所以惧,并非全部都是因为强势,有一种深到骨子里的恐惧,那就是未知。

眼前这个柴容,这个自己多方查探用尽了所有人脉探子的人,却查不到分毫。

“你的命能担得起什么?”柴容冷哼了一声,背后的伤口疼痛欲裂却偏偏笑得勾魂摄魄:“难道你李延的命还能担得起什么有点价值的东西不成?你且把你的心放回去就是,你的小命不值这个钱”

谷谣奔入烧得犹如白昼的城中,到处都是残壁颓垣,满地都是身首异处的百姓。上到耄耋之年的老翁,下到待哺的婴儿。到处都是断梁破瓦,之前生机勃勃的蒲京城,转眼间便血流成河,冤魂冲天。

主军已经攻去皇宫,谷谣在所有起火的宅邸之间疯狂的奔跑寻找谷雁笙,可是整个城中竟然没有一个士兵的影子

若不是淘天的大火以及从百姓家中传来的哀哭之声,她简直怀疑自己眼前是一座被烧光抢过的城她的眼泪奔涌而出,再也感觉不到腰间的疼痛,寻到一匹战马,骑上飞速的在城中奔驰,所过之景无不让人悲怆。

直到所有失了大火的宅邸都寻过也找不到谷雁笙的影子时,她抹去泪水,撑着身体向鲁荨的府邸奔去。

可鲁荨的府邸却早已被火快要吞噬干净,当她到得门前时被震撼在当场。鲁荨,姣儿,德九他们呢?他们……

正要破门而入时,墙角一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他的腰间被砍的极深,血流如注,脸色苍白翻着白眼,却强撑着身体将谷谣拦下。

“姑娘,我家少爷和姣儿姑娘都平安无事,小的留在此处通知你,快回将军府”那小厮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两眼都来不及合上就已经撒手而去。

谷谣大叫着让他不要死,可是他再也醒不来了。

当她发疯一般的驰回自己的府邸一跃下马的时候,身后的马儿已经口吐白沫瘫软在地。府门前两盏灯被烧毁冒着青烟,府门大敞。

所过之处竟然无一人,无论死的还是活的都没有人影,谷谣奔向自己的园子,刚刚推门而入却被一把冰冷的长剑直指咽喉

一个旋身,扯动腰间的伤口,强撑着气息咬破了嘴唇才勉强闪过,跳到安全距离范围后,竟然看到澹妈妈一脸阴冷的笑着再次杀将而来

谷谣从不知道澹妈**底子竟然这么厉害,但她却毫不意外澹妈妈这个时候终于对她下了手,反而觉得自己高估了澹妈妈,为何没多派人手来此围剿她。

二人周旋缠打,谷谣带着腰际的刀伤竟然无法短时间内将澹妈妈制住,澹妈妈招招刁钻狠辣,式式夺命,两眼带着无比的自信与阴狠。

屋内匕首与长剑的撞击之声令人胆寒,澹妈**身姿灵活轻便,半点不像是一个老妇。而这时谷谣隐隐的竟然听到后院有缠打之声,脸色大惊,心忧张苔姣几人的安危,招式加快了速度与力度,逼的澹妈妈竟然处于弱势。

“谷谣,你的妹子和你的丫头幕僚正在后院哀号呢,你知道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是我的人,那可都是饿疯了的士兵,大半年都没碰过女人的主儿。见到这些个水灵的,那可是不要命的往上扑啊”澹妈妈被逼到角处,突然快速的冒出这些话来,谷谣眉心一紧,手下一抖,澹妈妈趁势而上,一刀挥下隔开二人的距离。

“啊救命——”

破天般的哀号声,谷谣大惊,立即转过头去,几乎是同时,澹妈**长剑立即架上了她的脖颈。

“她们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就算有仇,同为女子,澹妈妈何其忍心”谷谣心痛不已,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象着后方曹玉院子该是一副什么光景,她不敢去想,却偏偏由不得自己。

“不忍心。”出乎意料的,澹妈妈架着谷谣便出了内屋走到小院,这么一段距离下,谷谣的脖颈已隐现血痕,血珠细细的流下。澹妈妈冷哼了一声:“跪下。”

而到了小院,后院的声响就清晰无比,谷谣听见鲁荨的喝声偶有几声德九的痛呼,却独独听不到姣儿的,心中焦急又害怕,却不能不跪下。澹妈妈是个好手,如果能劝其先解决那些士兵,再来算账就好了。谷谣在心里悄悄的打着算盘,于是快速的跪了下去。

澹妈妈却站到了谷谣的身前,看着谷谣的眼神很是高深,笑道:“想让我去后院帮他们是吗?那就要看你谣大姑娘能不能让我今天高兴,把前尘一笔勾销了。”

见谷谣垂下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澹妈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长笑了几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觉得自己能扭转乾坤与命一搏吗?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些话若不是在眼下这个时候,澹妈妈不仅没有机会说出口,即使让她说出口了,以谷谣的性子,拼上一拼反制住她绝对不在话下,只是现在情况非同一般,后院有七八条人命,个个都是在谷谣心中顶顶重要的人,她低下头去,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半点不快低声道:“是我不自量力,任澹妈妈处置。”

“给我磕头。”

澹妈**声音极为平静,语气透着兴奋,谷谣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着,头额出了血疱也没有停下,当然,澹妈妈也没让她停。

“废物就是废物,没用就是没用。你就算成了蒲京第一女子又如何?你就算揽住天下学子又能如何?谷家要亡,岂是你说扭转就扭转的了?你以为你想帮谁就能让你帮?这个天下永远都不会是姓谷的说了算”澹妈妈对着频频磕头的谷谣一脚踹去,狠狠的踹向谷谣已经磕的眩晕的头,眼神隐现疯狂。

谷谣却两眼轻眯,猛的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澹妈妈抬起的脚,手腕快如闪电狠力无情的一旋,澹妈妈大惊失色,歪斜之中挥刀向谷谣砍去,谷谣就地一滚,将澹妈妈带的旋在地下,骨骼碎裂之声在夜里极其诡异。

澹妈妈痛呼一声,整个人瘫在地上,还未开口再骂,刚才那把抵在谷谣脖颈的长剑转瞬就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谷谣冷冷的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额际的鲜血顺而流下,划过眼睛,像一道闪电竟让澹妈妈惊的一愣。

“舒服吗?”谷谣持剑的手极为平稳,看着面无血色的澹妈妈,谷谣诡异的扯了一笑,脚下狠狠的用力辗在澹妈妈已经扭断的脚上,看到澹妈妈不敢呼声而面目扭曲的样子,谷谣又是冷哼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苏黛待你不薄,不指望你知恩图报,只愿你能在谷家大难的那天别落井下石。我现在真是后悔听了苏黛的话,将你这个老骨头留到今天”

谷谣提着剑绕着澹妈妈走了一圈,澹妈妈浑身颤抖,脚更疼,却不敢去碰,僵着身子轻颤着:“你别乱来,我们俩现在应该赶紧过去救姣儿……”

“你也配提姣儿的名讳?不需要你了”谷谣目光凶刹,从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样大的杀心:“你也配让姣儿称你一声‘澹妈妈’?若不是念在这么多年是你照拂她长大成人,你以为我会留你到今天?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是我谷谣没本事,扭转不了谷家的命运,还让你趁机夺了空子姣儿被你逼到如此伤心之地,心系谷雁笙,你不仅不规劝,反而推波助澜。还设计让姣儿与鲁荨的大婚成了全城人的笑柄,你真是好本事我现在真怀疑,你虽不是她生母,但也算半个养母,竟能狠得下心让姣儿爱上自己的亲哥哥无法自拔”

澹妈妈如置冰窖,不可置信的看向谷谣:“你,你竟然都知道?”但随后澹妈妈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谷谣能把这些全都当面摆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谷谣今日绝不会让自己活下去

“你太自大了,我但愿你的恶魂不散,滚到慈贵妃面前告诉她:只要我谷谣还活着喘一口气,就定要掀了她的老巢”长剑抡起,谷谣面无表情,眼神如草原之狼,紧紧的盯着澹妈妈,只为将这个早该横尸的老妇死前最后的表情记在心底。

“住手”

谷谣一顿,瞳仁涣散转过了头去,只见张苔姣站在后园口僵着身子指着她:“谷谣,你如果这刀挥下去,我张苔姣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痛心不已,想到自己刚才和众人在后院躲命心中还在牵系着谷谣的安全,而好不容易德九带着她偷潜到了前院竟然看到这般光景,她只恨自己没能早来一步

“姣儿……”谷谣大惊,手上的剑回到澹妈**脖颈,虽未挥下但也决不让澹妈妈失去自己的控制:“你知不知道,一切都是澹妈妈做的,她害的你以为是要和谷雁笙成亲,是她害的你。是她离间你我二人的感情”

张苔姣走近,目光却没看向她,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架在澹妈妈脖颈处的长剑,心中对谷谣已经失望到极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