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儿郎(十一)
作者:露丝玛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58

() 司徒慕欢的眼睛瞪到不能再大,他只顾着观看迷娘小口咬包子,连真大口吃包子,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负责替他送饭的家奴阿福,已经进入生童部第一组学堂,他所坐的座位旁边。

司徒慕欢贴身家奴阿贵帮助阿福麻麻利利地摆好饭菜,这才开口,唤主子用餐:“公子,可以吃饭了。”

水晶肘子,青菜碧绿汤,爆炒鸭舌,还有一碟盐炸花生,这样的菜式,在整个西院学堂都算是上等饮食。

连续唤了三次,司徒慕欢总算反应过来,一边拿起了筷子夹菜吃饭,一边开始嘲笑连真的寒酸。

连真始终充耳不闻,迷娘站在一边,鼻子里闻着司徒慕欢桌上的饭菜香味,却慢慢红了眼睛,忽然咬牙,冲着司徒慕欢含泪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你等着瞧!不用几天,迷娘就会学做这些菜了,我家公子也就不用老吃包子了!”

迷娘的声音很大,传进他耳朵里竟是有些嗡嗡地响,连真半只包子拿在手里顾不得吃,冷冷伸出另外一只拳头,往她额角敲了一记:“光耍嘴皮子,谁不会?!等你真正做到,想说什么大话都不迟。”

连真这一敲,没有留丝毫余力,敲得迷娘头皮发麻,旋即疼得撇了撇小嘴,越发眼泪汪汪道:“是。公子教训的是,迷娘知道错了。”

司徒慕欢怔怔望住迷娘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隐隐泪光中,似有火焰燃烧,心里忽然说不出的讨厌。

碍眼的家伙,他只盼着能够早日除掉的好。

无论是连真,还是迷娘,这一对共同插班进西院学习的主奴,都不是能够叫他心情舒畅,尽享尊荣的普通同窗。

司徒慕欢开始后悔,与迷娘所订的三个月比武之期。

三个月,太漫长,太难等待。

他有些等不及,恨不能现在,马上,就可以出手。

吃完包子,连真带迷娘出了学堂,往各处随意转悠。

西院学堂共分为四大区域。

其一为国学学堂,也就是学生们统一上课的地方。

其二为武艺练场,学生们集中修炼,比武的地方。

其三为战阵沙地,供斌童班学生学习操练战斗阵形之用。

除开国学学堂,沙地与武艺练场,占去学堂大半面积。

最后一个区域,则是学生们课后休息用餐的食铺。

生童部的武艺练场,就在学堂教室的背面,绕过一座花圃即到。

连真带迷娘穿进去的时候,很多学生都还在食铺里吃饭,四周摆满了兵器架,架中插满了各种兵器的武艺练场,略显几分空荡。

有十来个生童部的男孩子,正三三两两地进行投壶运动。

刚刚吃过饭,不易剧烈活动,从最基本的投壶开始热身,是西院的长年规矩。

投壶很简单,参加者取没有尖头的树枝箭杆四支,站在规定的距离外,依次向壶内投掷。四枝箭全部投完为一局,每次比赛进行三局,以投中多者为胜。

这种壶,通常是以青铜制成,且设计成口阔,肚大,脖子细长的酒壶形状。

天贝郡学院的投壶,都是统一采用这种青铜酒壶。

连真走到距离他最近的投壶场地,发现壶中已经装入4枝箭,地上掉了4枝,游戏似乎进行了一会,正轮到第三人。

看起来,这场投壶游戏明显比普通游戏增加了些难度,这第三个生童部男孩所站的距离,并非最基本的十步,而是二十步。

男孩子非常认真地朝着他手里的箭,低头哈了口气,然后用力抬高一只脚,再顿到地上,一只眼睛闭紧,一只眼睛瞄准,箭立时飞了出去,直入壶中,发出一声清响。

旁边的小伙伴忍不住发出阵阵喝采。

男孩子样貌很是纯朴,当即非常开心地扣起双手,感谢伙伴们,一转头,不经意见到连真,立时笑道:“连真公子,要不要玩玩?!”

他与连真同样,属于生童部第一组,是城里大商户之子,名唤张鹄。

“多谢。”连真摇头拒绝,转身走了两步,习惯性地叫迷娘跟紧点,却看到小迷娘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男孩子们继续游戏,眼睛闪闪发亮。

连真无奈,转回去走近迷娘,往她耳边低低相问:“迷娘想玩么?”

“迷娘也可以玩么?”听到连真发问,迷娘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望住小王子漂亮出奇的嫩滑脸蛋。

连真的神态,在外人面前,总是特别严肃,如果他不笑,光听他说话,迷娘有点拿不准。连真是否在生气。

“嗯。”连真点点头,转瞬取出胸口横笛,吹了两声哨子,告诉张鸹,还有其他的游戏者,迷娘要加入。

二十步的投壶距离,在生童部算是中等难度,张鸹是其中佼佼者,也只有十投七中。

而迷娘,是所有参赛者中年龄最小,身材最弱小的一个。

游戏者们看着迷娘入场,非常不以为然,都认为自己至少会羸过她。

再看到迷娘投壶的姿势,有几个缺少城府的男孩子,更是掩不住好笑又轻蔑的目光。

连真暗暗叹了口气,却不说话,只是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旁静观这场有迷娘参加的投壶游戏。

照连真的眼光看,迷娘投壶的姿势非常不标准,难怪别人看不起,也难怪他会忍不住叹气。

小小的女孩儿,两脚分成八字,站在线外,以整只手掌握紧箭,高举头顶,一点技巧都谈不上,她也不看箭,更加没有重心,只是紧紧盯着前方青铜酒壶,猛然大叫一声,箭就从她手掌心脱离出去,恰似一道闪电闪了出去。

中,,,,中了!!!!

箭枝稳稳插入壶中刹那,连真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