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了，娘准备找个书童来陪你，小兰只有离开查府啦。”夫人说到这，忽然问道：“娘还没有询问你的意思，你想让娘怎样来处置此事？”

“既然小兰姐姐怀了我的孩子，我想让娘给我们举行个结亲仪式，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嘛。”查聪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听了查聪的话，夫人和二夫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那意思是：瞧这傻孩子，啥都不懂。

“你喜欢小兰？”夫人问道。

“嗯。”查聪点头。

“但娘这次必须把她送走，公子与丫环结亲是不可能的，那样，我们查家可就成了众人笑话的对象啦，你不想让查家的名声从此败坏，臭名远扬吧？”

“这，可儿子离不开小兰姐姐。”查聪好不知羞地张口道来。

“再过两年，娘会给你娶一个家境与查家差不多，甚至比查家好的人家的闺女进门的，好姑娘多的是，何必这么在乎一个侍候人的小丫环呢？”

“娘，好姑娘就在查家，别人家的姑娘我不要。”查聪的这句话里还包括查惠，他当然不能明说。

“聪儿，”二夫人插话道，“你与小兰闯下如此大的祸，夫人没有责怪你，你也该知趣啦，不要再固执，一切听夫人的安排吧。”

“不，娘不能把小兰姐姐送走，她怀了我的孩子，儿子也离不开她。”查聪讲的是心里话，每晚上练功之后，若没有小兰在一旁，他不知道自己会难受成甚么样子，日渐浑厚的真气修炼难道要停止吗？以前可以，现在已经做不到啦，习惯成自然，而这习惯的力量又是如此之强大，让人欲罢不能，双重的诱惑，对查聪这小人儿来讲，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或说意志力。

夫人静思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样吧，你先在二娘这呆一会儿，我与你二娘到小跨院里去看看，兴许小兰并没有怀孕，害我们白在这担心啦。如此是最好的结果，日子还照从前的样子过，小兰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好吗？”夫人对查聪可真是娇惯至极，他闯下如此大的祸患，她还要这样心平气和地以商量的口气与他说话。一旁的二夫人在心里唏嘘不已，感叹夫人对孩子的溺爱。

查聪笑啦，道：“这样最好，娘，您去了莫要训斥小兰姐姐，如果有错，那全是儿子的错，您知道，她是我的丫鬟，甚么事不都得听我的吗？”

两个娘一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俩人在一起都呆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小兰怀孩子还有假吗？”出得门来，二夫人对夫人说道。她是在怪夫人对查聪撒谎。

“我知道，你看公子那着急的样子，我只有先稳住他，才能对付小兰肚子里的孩子，他如果倔起来，你让我怎么办？”

二夫人点头道：“还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多，遇事能多拐几道弯，不像我这样直来直去的，也可见你对公子是多么地呵护。”

“哪里呀，临到你做聪儿的娘，主意可能比我还要多，唉，谁让我那儿从少多灾多病呢，说不得，骂不得的，生怕他不经折腾，再来个卧床不起，那我还活得成吗？”

“夫人准备怎样处置小兰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坚决不能留，先看小兰是啥态度，若这丫头听话，只做掉孩子就是啦，若不配合，我得想法把她送走，越远越好。”夫人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不但要送走，还要想法让她闭嘴，永远地闭嘴，这是后话，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样做，她与小兰也不是没感情，这丫头打小跟着她，办事也让她放心，再去寻觅一个这样贴心的丫环也不容易。

俩人说着话，一起走进了查聪居住的小跨院。

看到两位夫人一起驾到，小兰原本红润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知道她们是为何事而来的，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可能是公子把消息透露出去啦，小兰心道，这公子咋就不听话呢？若知如此，还不如我早下决心自己走掉呢，免得受尽夫人的侮辱与谩骂后，再被赶出家门。

两个夫人进门，两双眼睛就一起瞄向了小兰的肚子，小兰羞臊地低下了头，两只还在滴水的手扭捏地绞在了一起。

“衣服先放那吧，我们进屋说点事。”夫人态度和蔼地对小兰说道。

夫人的态度让原本就紧张的小兰心下更感不安，不知道进屋后，两位夫人会用何种手段整治自己，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先推开了屋门，两位夫人进屋后，随手关上了房门，小兰的感觉里，自己从这一刻起就将失去自由啦。

“几个月啦？”夫人落座后，依然是语调平稳地问小兰。

小兰摇头，觉得不妥，补充道：“我有俩月没来身上啦。”她说完，将头深深地低下了。

“你有甚么打算？”夫人问。

小兰又摇头。

“公子不想让你离开，你的意思呢？”夫人紧跟着发问。

小兰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更加猛烈地摇头。

夫人将手中的手帕递给小兰，道：“你先不要哭，我们商量个办法吧。”

小兰接过夫人的手帕，擦着怎样也擦不尽的泪水，道：“只要能留在查府，留在公子身边，俺一切都听夫人的。”

夫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这样最好，不会伤了我们大家的和气，你要有个准备，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但做掉孩子的事情不能与公子讲，就说是个误会，你并没有怀孩子，只是得了一个怪病，需要与公子分开几日，但你不用出这个小跨院，就在隔壁的房间里调养几天吧，我说的这些你能做到吗？”

小兰使劲地点头，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夫人怎么变性情啦？竟然从进门起就没骂过自己一句，是公子先说服了她吗？想到要做掉肚子里的孩子，小兰又有些不忍心，她喜欢公子，若能生一个与公子的孩子，那该是何等幸福的事情啊！只是，这个想法太奢侈啦，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生养公子的孩子，除非自己跑出去，偷偷地生养，但自己外面没有一个亲人，拿甚么生活呢？再说，那样就彻底与查府断了关系，再见公子一面也难上加难了。那只有做掉孩子这一条路可走啦。能继续呆在公子身边已经万幸，不要再有甚么幻想啦！小兰在心里劝自己。

“只是，这几日谁来照顾公子和你那？”夫人又害愁啦。

“让我来吧。”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夫人开口道，“这事情不但要对府内的下人保密，即使是大人和惠姑娘也不能知情，我来会保险点，夫人也可放宽心。”

夫人没想到二夫人会揽下这个差事，她感激地看着二夫人，道：“如此就辛苦你啦，这侍候公子的事情本该是由我这当娘的来做的，只是府内好多事情等着我来处理……”

“夫人客气啦，我也是公子的娘，做娘的就该付出点，呵呵，只要夫人到时别吃味就是啦。”

“你照顾我的孩子，我吃的哪门子味呀！”

一场灾祸转瞬间演变成了亲情大交流，小兰看着面前斗嘴的两位夫人，心里唏嘘不已，既有感动，也有不解。

这面，三个女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后，小兰按照夫人的吩咐，将自己的被褥搬到了隔壁。

“今个晚了，我明日讨来坠胎的药，你服下后，几日后就可恢复正常啦。”临出门，夫人对小兰说。她这是在安慰小兰，哪有那么轻松的事情？夫人虽然没有服药坠胎的经历，但听人讲过它的危险性，也知道那将是个痛苦的过程。

两位娘再晚回来一会儿，查聪就跑回去啦。他在替小兰担心，生怕两个娘训斥和谩骂小兰。娘也许会用鸡毛掸子抽小兰的，以前那次，若不是自己拦着，鸡毛掸子早就抽到小兰身上啦。

在二娘门前徘徊的查聪，老远就看见两位娘一脸轻松地边走边扯话。

“聪儿今个真听话，那么担心你的小兰姐姐，咋就能在这呆住呢？”走近后，二夫人打趣查聪。

“我想跑回去来着，但考虑到你们女人之间说话，我去了怕不方便，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夫人和二夫人一起笑了起来，能把丫环肚子搞大的公子竟然还会如此知趣，不知是这个公子的脸皮太厚，还是天生的没有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