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二十章 狠招
作者:陈风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08

张宝琳是单纯地替小偷抱不平吗?显然不是。

她是想通过多数人的暴政这个话题,引起大众的关注之后,通过争执,引出所谓张家的冤屈——我的祖产,被大陆莫名其妙地没收了,至今不肯归还。

这跟《新华北报》之类的无良记者求廷杖,是一样的道理,他若叫真,则正中对方下怀——所谓的炒作,一只巴掌拍不响,对方越是想求关注,他就越不理会。

大陆的记者求廷杖,他只要占了理,就毫不犹豫地抓过来,让丫求仁得仁,但是眼下这件事,它……有技术难度不是?

所以,对谷市长的关爱,陈书记只是淡淡地一笑,“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何必理它?”

“但是……那不是大陆媒体啊,”谷珍恨其不争地叹口气,对小陈这态度,她真是有点恼火,“你这么放任他们,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我真是……陈太忠觉得有点无语,想一想之后,他笑一笑,“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手机,拨一个电话,“老林,我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觉得,三轮镇党委的办公室,有点破旧?”

“我这个……我只是想把房子借给张兴旺住,”林继龙真没想到,陈书记张嘴就是这么一句,他打个磕绊,“您别误会。”

其实这不是误会,林书记借房子出去,一来是为了吸引投资。二来就是,他真打着主意要盖新楼——镇里没地方办公了,我得解决不是?

不过这个小心思,他不好提前说,这年头的官场就是这样,造成既成事实之后,他再“不得不盖新楼”,这样比较容易被人接受。

此刻,面对陈书记的询问,他就只能坚决地否认了。“房子是有点破旧和返潮。但是民国初期的建筑,大青砖,很结实的。”

你哄鬼去吧,陈太忠心里跟明镜似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说什么聊斋?他当时是懒得计较。现在就要拿出来说事了,“那就算了,我还说。打算赞助你一百万,让你起新楼呢。”

“别介,我要,”林继龙一听有一百万的拨款,劲儿蹭地就上来了,三轮镇一直都是区里比较富庶的乡镇,在他还是镇长的时候,就有心盖新办公楼,提升三轮镇的形象。

不过国内的乡镇,党委和政府多在一起办公,党政分离之后也是如此——须知乡镇上有个办公室,叫党政办。

那时的镇党委书记褚宝玉,是相当跋扈的,褚书记是常务副区长赵海峰的人——赵海峰也是三轮人,三轮镇近几年发展得不错,跟赵区长的关注很有关系。

而赵区长,却又是被陈太忠收拾下去的,由此可见,有些是非恩怨,真是说不清楚。

总之,林继龙在升任了镇党委书记之后,是悄悄规划过镇党委镇政府搬迁事宜的,也不需要很多,两百万就足够了——而且连简易的招待宾馆都有了。

这个钱他差不多能找到,但是他不敢乱花,陈书记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尤其是对三公支出,区里卡得很紧,虽然公款去国外旅游的次数多了,但陈书记说,那是为了拓展大家的视野——起码北崇这么多行局,十六个乡镇,没有一台超标车。

超标的配车都没有,超标的办公环境,最好也不要瞎惦记。

所以当他听说,区里能给镇上一百万,搞新的办公楼,真是异常的激动,“区上给,我们就一定建设好新办公楼……那这个院子?”

“拆了,就在原址上建,”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拆不给钱。”

镇政府所在的张家大院,是典型的清末明初风格,尤其是为了防土匪,院墙非常厚,角上还有一个望楼——张家是三轮镇数一数二的大户,盖得起这种院子。

陈太忠去过三轮镇政府不止一次,对此很清楚,不过在他看来,这个建筑留不留的,意义不大,东岔子、前屯和武水,都有类似的建筑,而且三轮镇这个建筑,损毁是最严重的——谁让张家的名声不好呢?

事实上,就算保留完好又怎么样?陈书记不爽了,就是要拆。

“拆了?”林继龙登时就怔住了,他当然知道,张家的小女娃娃惹陈书记不高兴了,海外媒体也施加了压力,但是……拆了?

“拆了,”陈书记淡淡地回答,“你要是不想拆,那就不要考虑盖新楼了。”

“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林继龙苦笑一声,他现在也算陈系人马,所以有些话也不怕问——这岂不是没有回转余地了?

“你要不想拆,那也随你,”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这点眉高眼低都看不出来?

谷珍一直在静静地听他打电话,细节不是很明确,但是大致意思,她是明确了,于是她幽幽地叹口气,“要拆张兴旺的祖居?”

“这是北崇发展的需要,”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点燃,漫不经心地回答。

“好了,去看你们贷款修建的烟炕吧,”谷珍是堂堂的阳州市常务副市长,自然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登时就说起了别的事儿。

不过她的心里,并不像外表显示的那么平静——台胞告状,你就敢拆人家的祖居,这真是……也就你陈太忠做得出来了。

林继龙挂了电话之后,坐在那里抽了整整一根烟,又站起身来到院里,总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然后,他又叼着烟卷,绕着镇政府转了起来,张家的这座宅子,足有二十亩方圆,以前觉得是太老旧了,但是真要拆掉的话,心里又有点不舍——撇开文物价值不提,林书记已经在这里干了,连膝盖都是软的,咱们在恒北和其他省,都很被人尊重,也只有他这样的奇葩,才会这般作死。”

说到最后,她越发地生气了,“前两天我出主意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结果现在就知道怪我了,公平吗?”

“起码那时他们没有要拆咱家的房子,现在要拆了,”张兴旺气得嘟囔一句,然后一摆手,“行了,不用吵了,还是想一想,怎么才能保住房子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