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恐怖日记(摘录一)
作者:林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714

一.恐怖日记(摘录)

三月六日,星期日,晴。

早晨,阳光很温暖,照耀着水城陈旧的街巷、房屋。

我和子贞步行在小巷中找房子。

我们在一个贴有“此房出租”的门前停下来。从外面看,这好像是一个独立小院,有三间正房,院门上了锁,广告上只有“此房出租”四个字,但是没有写房东的联系电话。

院门对过,有一个老人正坐在马扎上晒太阳的。

我问道:“大爷,我们想租这个房子。您知道房主在哪儿吗?”

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这房子我照看着呢。你甭看,这房子不适合你们住。”

我说:“那我们先看看,合适就租,不合适我们就不租。”

老人叹息一声,打开大门。

小院不大,倒是挺干净,靠东南角还有一个废弃的土灶。正屋青砖结构,坐北朝南。

老人打开正屋门,让我们进去。

屋里光线阴暗,还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对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

我看到有无数个类似苍蝇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地在空中浮动,不由得头皮发麻,头发也不由自主地根根竖起。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硬着头皮往里走。那些苍蝇一样的东西一起向后退,涌进了里屋。我站在里屋门口,看到那些东西拥挤在里屋的空中,仍旧不停的浮动。仔细看看,却又看不到什么实在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像是苍蝇的影子一样。我壮壮胆子,走进屋里,宋子贞抱着我的胳膊跟进来。那些东西好像又看不见了。里屋有一个土坯炕,地面上没有铺水泥,坑坑洼洼的。

我感觉到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拉着宋子贞退出来。

我问老人:“大爷,以前租这个房子的人是干什么的?”

老人说:“这房子以前没有出租过。”

我又问:“那院子里的土灶是干什么使的?”

老人拍拍脑门,说:“我忘记了,有一个杀猪的在这里住过,是房主的亲戚。”

我又问道:“他们住了多长时间?”

老人说:“住了三年。”

我又朝里屋看了一眼,头皮又是一阵阵发麻,那些类似苍蝇的东西又开始在空中浮动,有些还在门口晃动,像是想飞到外屋来。

房子很好,独门独院,收拾的也挺干净,就是有点邪门。那些空中浮动的东西让我感到厌烦,让我心浮气躁,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我只好说:“大爷,这房子不错。可惜地面没有铺水泥,太潮湿了。我们再考虑考虑,商量好了我们再过来。”

老人也挺好说话,说:“我说过这房子不适合你们住。你们再找找吧!”

走出老远,我才试探着跟子贞说:“我觉得这个房子不好,太潮湿了。”

子贞说:“你看到了吗?屋里到处飞舞着像苍蝇一样的东西,可是仔细看看,却又没有了。”

我没想到子贞也有这种感觉,顿时停住脚步,吃惊的看着她,说:“原来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屋里光线太暗,看花了眼。”

子贞问我:“你说那会是什么东西?”

我毫不犹豫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以前有个杀猪的在这里住了三年,那东西应该是猪的灵魂。”

子贞抱住我的胳膊更加紧了,不过,她还嘴硬,说:“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灵魂?说出去还不让同学笑掉大牙。准是你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我们再转转,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房子。”

我也不想探究这个问题,说:“好!好!听你的,我们再找找看。”

中午,我们终于找到两间合适的房子。房子在一个筒子形的小院里,是两间东屋,地势高出其他房子许多,三面朝阳,还有一个偏门面向街道。出了偏门往左拐十多米就是菜市场,右拐三十多米就是环城湖。和院子里的其他房子不同,这是两间年限不多的新房子,红砖红瓦,向阳通风。院子里的正屋、西屋和厨房都是终年见不到阳光的青砖老屋。房东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我们对这两间房子都很满意。今年,大学里刚开始流行试婚,又赶上毕业分流,热恋中的大学生出来租房子的很多,房源特别紧张。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下午,我穿过长长的菜市场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洒在长街上,洒在欢声叫卖的小贩身上。我看着自己的影子时而被别人踩在脚下,时而解脱出来,突然感到生活原来是这么贴切、真实而美丽。

我精心挑选了几样新鲜的蔬菜,买了一根红肠,一瓶啤酒,一罐健力宝。今天是我和子贞的试婚日,值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和子贞恋爱六年了,还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堡垒,今天这个日子,更加显得弥足可贵。

我想着想着,痴痴地笑了。

想起那年,我比子贞早一年考上大学,本打算陪她复读一年,可是子贞却坚定不同意,说她来年一定能够考上这所大学,要我在大学里等她。没想到偏偏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愿望却实现了。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唉!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禁令人暗暗担忧。子贞还有一年才能毕业,而我却面临着毕业分配。依照分配原则,我应该回到故乡的小县城里。

可是,我不能回县城,因为子贞不可能跟我回县城。子贞的姨夫是水城市的行署专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为她联系工作呢?

为了子贞,为了爱情,我必须留在水城。可是像我这样一个没钱没权没关系的平头百姓,想在水城找一份工作简直比投胎还难。

我打开房门,感觉到有人在屋里,还以为是子贞回来了。

我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我在屋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可是那种感觉却特别强烈。

或许是自己神经衰弱吧?我当时想。

我把菜洗好,切好,装在盘子里,只等子贞下晚自习回来就做饭。忙活完这些,天也黑了。

我感觉到很累,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爬过来,在我右肩膀上咬了一口。我立即伸手去抓,却没有抓着。那东西又从头顶上方绕过来,在我左肩膀上咬了一口。这次我早有准备,一出手就抓住了它的小头,但小头太滑,让它逃脱了。

我飞快的翻身开灯,在床头寻找。枕头底下,被褥底下都找遍了,什么动物也没有看到。奇怪,明明抓住一个小脑袋,怎么这么快就找不到了?

我感觉到那颗小脑袋要比壁虎的头大好多,肯定不是壁虎。是什么呢?

就在我瞎捉摸的时候,远远有口哨声传来。口哨声只有重复过来重复过去的两句,却是我百听不厌的。因为这口哨是子贞的专利。每每听到这口哨声,我就感到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子贞进门就问:“谁来了?”

我告诉她,没有人来。

子贞不相信,开始在屋子里寻找。我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寻找。屋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我刚才已经找过了。

子贞问我在找什么。

我说:“不知道,你叫我找的。”

子贞反问我:“我叫你找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看见你在找,我也跟着找。”

子贞长长的叹息一声,说:“哎!看来你是越来越帅了,都帅呆了。”

我只好傻笑。唉!我已经被宋子贞捉弄惯了。

不过,今天的确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就是两件事有点邪门。那些在空中浮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个咬我肩膀的小东西又是什么?

三月七日,星期一,晴。

昨天晚上,或许是酒精起的作用,或许是爱情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我疯狂的亲吻子贞,从她的嘴唇、脸颊、香腮、颈项直到双乳,当我脱下宋子贞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她却推开我,坐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

我茫然不知所措,着急地问她:“子贞,怎么啦?”

子贞抬起婆娑的泪眼,哽咽道:“我想,我们应该等到那一天。我们不能这么草率地把自己交给对方。”

我恍然大悟,说:“亲爱的,我理解你。来,躺在我怀里,我给你唱歌。”

常人只知道肉体结合的快乐,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到情人相拥而眠的幸福和愉悦呢?

半夜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出了屋子,忙翻身坐起,打开电灯,翻身下床,走到门边。门从里面锁得好好的,不可能有人出去。

我回过头看看宋子贞,发现宋子贞坐在床上看着我。她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

子贞问我:“吉吉,你刚才出去了?”

我说:“没有啊!我一直都在这里。”

子贞一骨碌爬起来,道:“那刚才出去的人是谁?”

子贞的话再次印证了我的感觉。为了消除子贞的恐惧,我撒谎说:“亲爱的,没有人出去,一定是你在做梦。”

子贞说:“我刚才怎么也睡不踏实,现在感觉到安全多了。睡吧!亲爱的。”

我搂着子贞,却不敢睡得太沉。我真的害怕有什么东西会侵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