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突围
作者:虚空留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849

“太守大人您这是……?”老镖头一脸疑惑。

“前辈应该已经知道明天将全城突围,不过下官并不看好这次突围,但包括陛下派来的监军和下官麾下的大多数将领几乎都主张向西突围,在下孤掌难鸣无力回天啊!”因为老镖曾经是禁军的教头又是大将军的岳父所以太守以‘下官’自称。

接着爱怜的看了看三个姑娘道:“前日已看到前辈的人已经在收拾行囊准备干粮,还准备了大量斧子和开山刀,所以下官猜测前辈打算突围,而且准备走南门进森林。下官也认为就目前情况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从南门突围,利用森林的掩护脱离蛮族控制范围。说实话下官以为从西门危险实在是要大得多,可惜独木难支啊!突围之时将无法照顾这三个丫头,所以想将她们三托付给前辈,望前辈万万不要推辞。”

看来之前已对三个姑娘有所交待,虽然眼眶红红的,但却忍住没有哭出来。

“那就拜托了,明日再安排一些精锐兵士给前辈,都是在此服役多年的老兵了,下官的亲信,相信他们将会成为很大的助力。”接着又看了看三个姑娘哽咽道:“不要调皮,尤其是雷茵,多照看你堂姐。”说完向老镖头一拱手:“那么在下就告辞了,拜托。”

“嗯,茵儿谨记伯伯教诲。”雷茵现在乖巧的模样让瑞文实在难以相信那个蛮横的丫头居然还有还有如此让人怜爱的一面,不由得连连摇头,也为四人的生离死别暗暗叹息。

第二日深夜,天又再次飘起了雪花,城中一声呐喊,西门大开,全城军民勇敢的向蓟州城外冲去。不过奇怪的是布置在外城的蛮族士卒抵抗并不坚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触击溃,不少将领虽然察觉有异,但情势紧急来不及细想,纷纷率领队伍保护居民出城,并放火焚烧留在内城的所有物资。

出城之后总兵下令留下一部分人断后,其余加速前进,力争尽快绕过卫城脱离与蛮族军队的接触,逃出升天。

出城后趁着夜黑风高雪花纷飞,瑞文一行离开大队向南部森林而去,大雪将掩盖他们南行留下的一切痕迹。快到森林边上时发现居然还有一只队伍也在向南部森林行进,双方同时发现对方,并差点误以为是蛮族军而发生冲突,好在瑞文和对方带队的头领比较冷静才没有酿成惨剧。

解除误会后瑞文邀请对方加入,但被委婉的拒绝。

瑞文一行两百余人,除镖局的百多人外其余百人皆是雷太守安排的军中久经杀伐的精锐好手。林中马匹不便穿行,除了瑞文等少数几人外,几乎人人都有一两头驴或骡子,携带足够的粮食、衣物、弓失、药品、备用兵器等物资。

那一支队伍人数更多,超过三百人,同样携带大量负载各种物资的驴或骡子,看来准备也相当充分,突围方向居然也与瑞文一行不谋而和,瑞文与老镖头不由得对这支队伍的首领大感好奇,起了结交之心。但由于天色太暗无法看清具体情况且是非常时刻,只得作罢,另找机会。

两队人马没有一点停留,分开两路快速向森林深处行进,途中发现不少暗藏的蛮族人,在召唤的森林精灵的帮助之下,瑞文这一路全部有惊无险的绕过了埋伏,甚至还悄悄的干掉了不少潜伏的小队蛮族士卒。

而另一路却糟糕的多,数次被潜伏于林中的蛮族人偷袭,好在他们人手较多而且个个的身手都相当不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不过确实也被折腾得够呛。这边发生的一切被瑞文通过精灵统统掌握。最糟糕的是这一行人被发现后招致一千多蛮族人尾随追杀,凡掉队的人或拦截武士都被这些蛮族人砍得粉碎,幸喜林中深处再没有埋伏,否则他们下场将会非常悲惨。

经过大半夜的高速奔行,第二日清晨下了一晚的雪渐渐停息,瑞文这一队已经到达森林深处。他们所抵达的地点处于一系列活火山群的影响范围,由于温度较高,方圆数百里范围内没有一点积雪,只是象下了一场雨,这里有不少温泉、地热,温度反而较高。

在确信没有被跟踪后,疲惫不堪的逃亡者们在一座温泉附近稍事休息,就着滚烫的温泉泡了些茶,将一些熟食煨热做早餐,填饱了辘辘饥肠补充一夜逃亡几乎被消耗殆尽的体力。老镖头安排了几个特别机敏的镖师放哨之后与瑞文凑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通过瑞文带领队伍多次躲过潜伏的蛮族袭击,一人不伤的情况下到达这里,老镖头现在对瑞文在树林中那无与伦比的感觉是赞叹不已的,所以基本上是瑞文怎么说就怎么做,这次虽然名为商议其实主要还是要听听瑞文的主意。

瑞文回头望着来是的路淡淡的说:“先让大伙儿再休息一下,体力恢复后您老带她们继续往前走,在蓟州时我打听到前面不远有一条小山谷,你们在哪里扎营。我去接应刚才那队人,他们被一队蛮族人衔尾追杀,看来是摆脱不了了,正以飞快的速度向我们这里来,如果不帮助他们我们也会跟着遭殃的。”

“就你一个人去行吗?恐怕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救不了他们吧?”老镖头一脸担忧眉毛都拧在一块儿了。

“放心吧!我在山林中长大,熟悉每一棵草、每一粒土、每一根枝、每一朵花每一颗果,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森林,绝不会有事的。”说完带上自己的背囊匆匆而去。

华风铃一边在护卫的女武士的挟持下奔跑一边拼命的喘着粗气,看着被灌木树枝划成布条的华服心中哀叹:堂堂京城华家大小姐居然落得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如果被两个游手好闲的哥哥和京城中那些公子哥、夫人小姐们看到了还不笑死自己。

作为京城最大的富商华家的大小姐从两年前十七岁的时候就担负起了家族的生意,由于父亲和母亲在多年前的一次外出中被泄漏行踪遭到一些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派遣杀手的追杀而双双遇害,而二哥三哥整天不务正业与一些狐朋狗友流连忘返于青楼酒肆之中,唯一能够帮的上忙得只有在朝做官的大哥,但公务繁忙很难脱开身来帮自己,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自己亲历亲为。这次到蓟州华家名下的铁矿巡视不想却碰到蛮族进犯,看来是要把命赔在这里了。

“大总管,小姐累不行了歇息一下吧?”华风铃的女护卫心疼自己的主人。

“不用,还撑得住,继续,否则,呼、呼、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走。”华风铃上气不接下气,但识大体的她还是坚持继续前进。

“咦!前面似乎亮了很多,看来要走出这片林子了。希望没有埋伏。”一个在队伍前面的护卫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小心!前面有人!”他旁边的一个护卫大喊道。所有人已经被路途上不断杀出的蛮族人弄得是胆战心惊了。

“不要慌,是昨晚和我们一同逃出城的那队人马中的。你们等等,我去看看。”一个蓄着三络长须得中年人迅速脱离队伍向这片树林尽头的人跑去。

原来是瑞文通过森林精灵帮助探知了这一队人的前进路线,特意在这里等候,并进行一些布置,帮助阻挡蛮族追击。

“鄙人京华商团华长丰,不知这位兄弟有……。”

瑞文知道追兵很快就要赶到了,时间紧迫,于是也不多客套了,拱拱手说:“瑞文,飞马镖局的朋友,特来接应诸位。”说完指了指东南方向:“那边有人接应,这里我来断后,大伙动作快点,追兵快到了。”接着又大声问:“所有人都在吗?后面还有人没有?”

这时最后一个走出树林的人有气无力的回答:“没有了,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好的,你们快走吧!”说完瑞文不理众人诧异的目光双手做了个手势默念精灵族的自然魔法咒语。华长丰虽然有些奇怪,但其凭他多年经商见多识广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青年不简单,这几个怪异的手势恐怕也另有玄虚非同小可。强压下自己的好奇,招呼手下离开,自己却站在瑞文身后守护,毕竟眼前这个奇怪的年轻人是在帮助自己,作为一个商团的二号人物,于情于理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帮助自己的朋友。

很快远处隐隐传来上前人跑动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华长丰心里一急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瑞文身上和远处的林中,没有注意到大小姐和一些护卫并没有离开,和他一样在关注着瑞文的一举一动呢!

很快瑞文完成了咒语的,许许多多藤蔓、茅草、灌木以惊人的速度从地下钻出,将所有的道路完全封死完全遮挡。瑞文顾不得那些睁得浑圆的眼睛,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之后又在地上一个画好了的够产生幻象的魔法阵上放了一小块魔力水晶启动了魔法阵。一座小山逐渐由虚影变得越来越真实起来,如果从树林里看,因被树木遮挡难以靠近看不真切,更难以察觉出是一座虚幻的假山。

很快脚步停在了距离瑞文等人约五十步的距离上,双方之间只有一些可以轻易砍断的藤蔓和灌木,还有一座虚无的假山。瑞文等人摒住呼吸非常紧张的注视不远处的一举一动。蛮族追兵似乎也很迷惑,难道追错了方向?怎么是条死路?还有座山挡在前面。几个脾气特别暴躁的开始大声咒骂,并开始四处乱砍,砍坏了不少灌木和藤蔓,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儿假山就会被识破,华风铃死死的抓住旁边护卫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把那护卫疼得龇牙咧嘴,但却不敢出一点声响。

砍伐的声音越来越近,华长丰和几个护卫已经悄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和大刀,瑞文则轻轻地将几支散发着寒光的利箭搭在弓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唿哨砍伐停止了,似乎除了点什么事,一个声音大声呼喝着什么。一会儿,所有的追兵离开了。几个浑身被汗湿透的人无力的躺在地上。平时在别人面前非常注意体态仪表的华风铃也丝毫不顾淑女的形象,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谢谢了小兄弟,没有想到他们追得这么快,而且跑了一晚上体力居然还那么好,要不是你我们恐怕全完了,昨晚真该听你的建议一块逃,否则我们怎么会如此的狼狈。可惜了那些殿后的弟兄啊!”华长丰仰天长叹。

瑞文笑了笑没有说话闭目冥想调息,恢复魔力的消耗,他很理解华长丰的心情,但当时华长丰做的决定也没有错。

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华风铃与几个侍女、护卫也上前向瑞文道谢。这个时候已经远去的那些人中的一部分又返了回来。原来是发现自家的大小姐居然不见了,虽然知道与总管在一起,但这些忠心耿耿的人们还是冒着危险自愿返回保护自家的大小姐。

中午时分,商团与在林间小山谷等待的镖局全部人马顺利会合。

既然已经摆脱追兵,双方也都松了口气,相互攀谈起来,这个时候才相互了解对方的真正身份。

商团在这一路上为摆脱追踪转移贪婪的蛮族人的注意丢弃了不少珍贵的货物,商团的人哀叹如果知道昨夜发出邀请的飞马镖局并且加入,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了,一个个后悔莫及,最懊悔要算是总管华长丰了,就是他拒绝了瑞文的邀请,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让他吃。

华风铃一行对瑞文施展的魔法相当好奇,不足二十岁的华风铃实在按捺不住少女的好奇心,找了个机会问瑞文:“瑞文先生,风铃知道很冒昧,但实在太好奇了,请问大哥刚才施展的什么法术?竟然可以制造幻境,还可以快速催生哪些花草树木,可以告诉风铃吗?”

其实其他几个目睹了当时情景的人也同要非常好奇,包括正在与老镖头交谈的华长丰,一直在竖起耳朵听华风铃与瑞文说话,听到华风铃的提问后立刻凑了上去。老镖头和炎莲几个感觉很奇怪,也走了过去,一堆人围在了一起。

“是啊!瑞文兄弟刚才怎么弄的?我在西部诸国买卖货物的时候见过几个神殿中的僧侣和祭司使用过称之为魔法的法术,但都没有你的这么奇妙。”华长丰曾多次去西部国家经商,见多识广。

华长丰的话引起了瑞文和其他人的兴趣,瑞文略微惊讶不答反问:“哦?西部有人会魔法吗?可以说说吗?”

“那时七八年前,我去西部一个盛产黄金的国家购买黄金,我和伙计们住宿在一个矿区旁的小镇旅店,一天黄昏我一个人在小镇上闲逛,准备给儿子女儿买些当地的特产。在路过哪里一个被称之为大地女神庙的神庙前,碰到从矿区抬来的几十个因矿洞塌方受伤的矿工,我当时也很奇怪,为什么不请大夫而抬到神庙来?难道神可以显灵?不想庙里出来几个当地被称为祭司的女人,她们手里放出白色的光球,那光球的光芒照亮整个神庙前的广场。然后她们挨个的检查伤员的伤势,并对一些特别严重的优先治疗。治疗方式很特别,她们用手轻抚伤员的伤口,手上发出乳白色的淡淡光芒,很快那些伤口就愈合了,虽然伤员们仍然很虚弱但性命确实保住无疑。”

喝了一口一位镖师送上的热茶,华长丰露出一幅很享受的样子,回了回味继续回忆道:“治好了大部分重伤员后,那几位祭司看上去相当的疲惫,浑身大汗,把宽大的祭司袍都浸湿了,甚至还有一个年轻的被称为见习祭司的女孩累晕了。最后不得已请出那座神庙的主祭才将剩余的几个伤员治好,不过剩下的那些伤势不太重的那些被要求去找大夫或第二天再去。”接着回过头问瑞文:“使用魔法很累人吗?”

瑞文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不用套我的话,我能够说的我一会儿自然会说。”

华长丰尴尬的一笑继续道:“后来我找借宿的那家旅店,当地人称为酒吧。很奇怪的称呼,酒吧里并不只买酒,也提供饭食住宿。我找到酒吧的老板告诉他我看到的情况,他告诉我这是大地女神赐予的魔法,但其他的诸如战神、智慧女神、生命女神、光明女神、火神、冥神等都能够赐予神庙祭司魔法。据说对神越虔诚神赐予的魔法威力越强大。就那老板说神赐予的魔法有两种一种称为‘照耀’主要用来驱散黑暗和邪恶力量,还可以照明;另一种叫‘治愈’几乎可以治愈一切外伤,如果由法力高的人来施展甚至可以将只有一口气的人恢复如初。可惜我第二天下午就启程回国了,无法打听更多的情况。”说完双手一摊做出一幅万分遗憾的表情。

华长丰讲完后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瑞文,瑞文也不好意思再卖关子,于是就开始魔法知识普及教育。

瑞文扫视了周围人一眼笑着说:“魔法到底是否是神赐予的力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狗屁神灵。”

多嘴的雷茵很白痴的插口问:“不是神赐予是什么赐予的呢?难道是魔吗?”

瑞文向她翻了翻白眼道:“那是远古人们对于天地自然力量的一种操纵,很难具体说明,简单的说就是通过各种修炼使自身能够蓄积魔力或使身体、精神与天地自然达到一种平衡或默契,得到天地自然的承认就可以在体内积蓄魔力和调动天地间神秘而又无穷无尽的力量。修炼越深,对天地自然的认识越深魔力就越强,使出的魔法威力也就越强,魔法越持久;反之则威力越小,魔法持续时间也越短,人也越容易疲惫,严重的会遭到魔力的反噬。魔法有很多种,大体分有大地、火、水、风、光、暗、亡灵、神圣、精灵等魔法,还有很多奇妙的辅助魔法比如我使用的幻象魔法,这些魔法又分了很多小类别,比如风魔法可以分为空气与雷电魔法,精灵魔法是很奇特的一种魔法,只有精灵或拥有精灵血脉的人才能够使用。的据说在很久远的年代还有召唤魔法。”

为了不耽误行程尽快脱离危险之地,一行人一边披荆斩棘的赶路一边听瑞文细细的讲解各种魔法尝试和趣闻。

黄昏时分,来到一个潮湿的谷地,由于附近有一条小河,决定在离谷底不远的山坡上安营扎寨。这时一个安排在前面探路的商团护卫急匆匆一边跑一边大叫嚷:“不好了,妖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