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遇故人 行医显身手(下)
作者:逐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80

秦小官见屋中的三人都吃惊地看着自己,只得为他们做一番解释,耐心地说到:

“这旱蚂蝗与水里的蚂蝗不同,主要长在阴湿低凹的树林、草地,藏身在树叶或是草叶下。由于这旱蚂蝗不像水里的蚂蝗能自由游动,所以,嘿,它们基本上可能一辈子都吸不到一口血。但是,要是让它们给叮上了,那就很难弄下来了。而这白线蚂蝗嘛,那就更是旱蚂蝗中的佼佼者了!这东西,饿上一年、两年也不会死,饿得就跟一根白色细线似的,但是这东西一旦粘上人,就不像普通蚂蝗那样只是狠狠地吸几口血了,而是直接会钻进肉里去,寄居在人身上!”

“这书读得多就是好哩!娃他爹也真够晦气了,竟然让这瘟神给钻了进去!那,先生,你就赶快想办法把这瘟神给弄出来吧!”

大娘见秦小官说得头头是道,对他的信心大增,便要催促秦小官立即动手了。

“是啊,是啊!”

林倩雪也在旁边说到,“快把这东西给弄出来吧,光是听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秦小官感受到屋中三人的热切目光,有点为难地说到:“由于这蚂蝗寄居在膝盖骨下,非得切开骨肉才能将它取出来啊!”

秦小官说着,往大娘那里看了看,他知道这大娘未必能接受这样的治疗方法。

果然,大娘开始犯难了,她喏喏地说到:“切开腿上的骨肉,那这人还不给痛死啊!那,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呢?”

秦小官摇头道:“这蚂蝗已经紧俯骨髓,若不动刀,决计取不出来!这痛是免不了要痛一下了,不过我会用银针将周围的血脉封闭,还不至于会让大叔忍受不了。但要是不动刀,这蚂蝗可就会越长越大,若是让它一产卵,只怕就,哎……”

“这,这……”

大娘一急之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一方面,她对秦小官的诊断倒是相信了九分;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要是人的骨肉分家,必定会被活活疼死,哪里还谈什么治病,就又点不肯让老头子去犯险。

正在大娘为难之际,林大叔却斩钉截铁地说到:“就请秦先生动刀吧!再痛,也比被这瘟神给活活地折磨死要好啊!”

林海不知什么时候也摸了进来,对他娘说到:“娘,秦大哥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就让他给爹治病吧!我相信秦大哥一定能治好爹的!”

大娘见丈夫、儿子都已经同意了,也就不再坚持了,照着秦小官的吩咐,打来了一盆温水、一盆凉水,还拧来了一瓶子酸醋和一瓶烧酒。这时候,秦小官已经将林大叔的膝盖周围插满了银针,这样呢,一是封闭血脉以减少林大叔的痛楚;二呢,自然是为了防止这白线蚂蝗待机从血管逃窜。

秦小官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便对林倩雪笑着说到:“倩雪,你还是先到外屋去喝茶吧,这动刀见血的场面,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林倩雪想起那异种蚂蝗的恶心样,想起血肉飞溅的场面,不由得俏脸发白,但是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说到:“不,我要看秦郎是如何来收拾这吸血蚂蝗的!”

于是,在四双注视的目光的中,秦小官先在温水中暖了一下手,然后拿起了已经在火烛上翻烤过的小钢刀,对着林老爹的膝盖处切了下去。

想象中的血肉横飞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秦小官手指的灵活转动下,小刀避开了血脉之所在,灵巧地在林老爹的膝盖皮肉上开了一个口子。由于秦小官的刀运转得奇稳,一根血脉也没有伤及,仅仅是皮肉中渗出了一些血水。

秦小官示意大娘和林海将手中灯盏再移近一点,这才小心地揭开了刚才他切开的皮肉。

一个褐红色的血球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足足有半个鸡蛋大小。在灯光的照射下,那血球里面的血水中,惊现了一条细长的白色影子。这白色之物两端,一大一小,大的一端正牢牢地叮住血球的顶端。

秦小官也露出了骇然的神色,紧张地说到:“侥幸那!这东西再过上差不多一个月就产卵了!再晚上一阵的话,那就真不敢想象了!”

大娘这刻也看清楚了那白色的影子,对秦小官的医术已经是深信不疑了,她轻声地说到:“那,先生,赶紧把它取出来吧,再耽搁一下,我怕我这手都要抖动得拿不稳灯盏了!”

她听见刚才秦小官所说,暗想这一只蚂蝗已经如此麻烦了,要是下得一窝瘟神的话,那还得了,一想到这里,大娘就觉得浑身战栗,好像连灯盏也都拿不稳了。

林海听得他娘的话,赶紧说到:“娘,你可千万得拿稳啊,要不就让我来拿吧,可别妨碍着先生了!”

秦小官笑着说到:“海子,不碍事的!这东西产卵的时候,都比较安静,不会乱动的,这倒方便了我们动手,只需要把这血球的血水放了就行了。”

秦小官说着,用刀子在那血球上划了一道小口,这血球就一下子就破了,里面的血水都顺着流到了暖水盆里。

待血水流尽以后,那白线蚂蝗的真身也就暴露了出来。六寸长的身子,白白胖胖的,腹下和顶端的吸盘牢牢地吸在了林大叔的膝盖骨下,丝毫不知道它的好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

大娘一瞧见这可恶的东西,咬牙切齿地说到:“秦先生,你快用刀把这瘟神给切了吧!”

这大娘对这蚂蝗自是痛恨不已,但是似乎又怕自己的话说得大声了,惊动了它,所以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极其好笑。

秦小官微笑着说到:“大娘,你不要心急嘛!这普通蚂蝗叮一下人,都要痛痒几天,这白线蚂蝗既是其中异类,自然是毒性更大,若这么一刀切下去,这蚂蝗自然是活不成了,不过它体内的毒液流出来,林大叔这腿也就废了!”

秦小官说着,放下了小刀,将准备好的酸醋滴在了那白线蚂蝗的身上。

林倩雪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心头的恶心感,忍不住好奇地看着秦小官,道:“秦郎,你怎么用酸醋滴它呢?”

秦小官耐心地说到:“用酸醋其实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应该是用麻药,其次是蜂蜜,这都是起一个麻醉的作用,让这蚂蝗身体麻痹后自动脱落,总比用刀去逼迫它就范的要好吧?”

果然,那蚂蝗有点蜷曲的身体在酸醋的侵蚀下逐渐放松了,最后它的吸盘一松,一个骨碌地滑落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凉水中。

受凉水一激,那白线蚂蝗立即蜷缩成了一团,落在了盆底。

秦小官将林大叔伤口的血污清理干净后,又用烧酒淋洗了一翻,给伤口消了毒,这才给林大叔缝合了伤口。不过周围的银针秦小官却只取了一部分,免得林大叔会疼痛难忍。

“这东西怎么处置啊?要不用火烧了它吧?”

林倩雪指着水盆里的蚂蝗说到。

“呵呵!烧了它的话,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秦小官笑着说到,“蚂蝗可是入药的好东西。《神农本草经》上便有记载:‘水蛭味咸、苦,性平,有小毒。归肝、膀胱经,具有破血通经、逐淤消症的功效。’这白线蚂蝗用得其法的话,便能派上大用场哩!更难得的是这东西就要产卵了,养上一窝来,可不得了哩!”

秦小官说着,从林海那里找来了一个小木筒,将里面装了半筒血污,然后小心地将筒口放入冷水中,那蚂蝗极其噬血,闻得这血腥味,立即闪电一般射进了木筒中,秦小官满意将木塞塞住了筒口,对大娘说到:

“放心吧,等林大叔明天睡醒的时候,一定会好转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