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挑是非 两派初交锋(一)
作者:逐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78

一群人尽兴而归,回到别院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

林倩雪等五女已然是疲惫不堪了,哪里还有兴趣为秦小官精心准备晚餐,匆匆地吃过了胡乱准备的晚饭便躺上床休息去了。秦小官并没有忘记给慕容白治伤的事情,将扛回来的死熊的筋给抽了出来,然后泡入了药酒之中。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秦小官一人去了慕容白的房间。

由于慕容白的身体乃是旧伤,秦小官又不是初次遇上这续接全身经脉的事情,自然不敢操之过急。准备先从慕容白的腿脚开始,先给他的脚筋等续接上,看看其效果再来决定如何医治他身上的其它部位。

待麻醉完毕后,秦小官小心地将慕容白的后足跟皮肉切开,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中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慕容白的经脉竟然已经全部断裂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几乎没有一截能超过两寸的。而且,由于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里面的经脉都已经萎缩了,再无法继续用了。看来,就算先前白潞芸找到一个先天高手,肯牺牲功力为慕容白治疗,也是无济于事的。

秦小官愤怒之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将注意力转向慕容白的脚后跟上,决定先将他的脚治好了再说。

很显然,慕容白的经脉已经全然无法再用了。续接,变成了重新换过。看来,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了。秦小官将准备好的熊筋取了出来,一根一根地为慕容白接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极其耗费时间的事情。想起当日谈寂救治自己的事情,全后竟然花费了十几二十天的时间,秦小官心头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感激。同时,秦小官亦暗自痛恨那下手之人,就算他与慕容白有什么血海深仇,一刀杀了便是,何故还要让慕容白经受二十年的痛苦呢?

约莫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秦小官这才终于将慕容白脚上的经脉完全给接上了。由于受麻药的药性时间限制,再加上担心后果会不太理想,秦小官只得就此打住收针,准备过两天看看效果再说。

想到此处,秦小官决定明日再回城一趟,一来向白潞芸说说慕容白的情况,也看看从她那里能不能找到一些对慕容白下手之人的线索,因为若是这人一天还在的话,不仅对慕容白还有白潞芸,都是一个潜藏的巨大威胁。因为这人的功夫和智计,都俱是上上之人,若是这么多年他仍然在暗中搞鬼的话,只怕的确是非常的恐怖。

于是,天刚一亮,秦小官就一人回城去了。

秦小官刚至国色天香大厅,却见萧素仙笑着迎了上来,说到:“秦公子,这两日在妾身的别院中,你和夫人都可还住得习惯么?”

“有劳萧妈妈挂心了!你的那别院,一切甚好。不仅环境清净幽雅,四周风景又是如此怡人冶情,在下和夫人都是极其欢喜的。”

秦小官笑着说到,正准备向萧素仙说说慕容白的情况,却听见萧素仙道:“不知道公子现下有空没有,妾身想请公子到‘萧佾苑’坐坐,妾身和潞芸还有事情想麻烦一下先生呢?”

“可是为慕容叔伯的事情吗?”

秦小官担心隔墙有耳,于是轻声说到:“在下也想和两位说说叔伯的情况哩。”

萧素仙点了点头,说到:“公子这心思,转得果真是快。既然公子已经明白了,那就请跟妾身一同前往吧。”

萧佾苑原本就是情净之地,今日就更清净了,连一个侍侯的丫鬟也没有了。

秦小官心道,莫非白潞芸终于信得过自己,要将她的计划合盘告诉自己吗?但是,这好像说不过去啊,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她们门派生死存亡的事情,就算白潞芸再信得过自己,也决计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这样一个“外人”的。但是若只是要和自己商量慕容白的事情,似乎就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严密了,毕竟除了白潞芸和萧素仙以及自己,就再无人知道慕容白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这个事情了。

既然自己始终猜想不到其中道理,秦小官便索性什么也不想,且看白潞芸和萧素仙究竟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事情了。

当秦小官来到萧素仙的小楼前,白潞芸看来已经在那里久候了。她从屋中起身迎了出来,对秦小官说到:“秦先生,请!”

白潞芸的西域混血血统让她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迷人,并且她也一如既往地冷静如冰。不过,秦小官却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忧虑之感,看来随着年关的临近,她愈来愈开始紧张图谋监察使的事情了。加上上次月娥刺杀失败,打草惊蛇,只怕这事对白潞芸来说,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秦小官坐在了宾客的位置上,并不打算先开口问白潞芸找自己何事,悠然地品尝了一下桌上的香茗,赞道:“白姑娘的茶艺可是愈来愈精进了,在下这口福可真是不浅哩!”

“先生谬赞了。”

白潞芸轻声道,“今次潞芸邀先生来此,是想和先生谈谈‘他’的情况,以及潞芸心中的一些疑虑,希望先生不要责备潞芸今次唠叨了。”

秦小官心道,我自然不会在意你跟我多唠叨几句,平日里我想跟你唠叨还愁没有机会呢。于是,他轻笑道:“白姑娘说笑了,能听姑娘唠叨,想必也是一种幸事。”

“先生,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了?”白潞芸道,“可还有复原的希望?”

秦小官道:“昨夜在下才给慕容叔伯的脚下重接了经脉,效果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在下推测,应该是有希望复原的,只是这时间用得就会长一些,因为叔伯的伤乃是十多年的旧伤,恢复得自然会慢一点。”

“能复原就好,对他来说,他的样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白潞芸隐隐之间,仍然透露出对慕容白的关心,想必这应该是父女天性吧。“若是要他做一个瘸子,又或者是残废的话,只怕比杀了他更要难过。”白潞芸说到。

秦小官道:“白姑娘放心,在下必定尽全力医治慕容叔伯的,绝不会让他落下个残疾的模样。哎,不过说到此节上,在下正想提醒一下白姑娘,那下手残害慕容叔伯的人,若是还在暗地中虎视眈眈的话,只怕连姑娘都有危险了!只看那人手段狠辣,心思歹毒,就知道这人极其不好对付了。别的不说,就看叔伯身上的伤,他那全身的经脉竟然没有一处超过两寸长的!只怕,纵然当初姑娘找来一位先天高手,也休想让叔伯身体回复过来。”

“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潞芸自然会小心警惕的。”

白潞芸点头说到,语气一转,“但潞芸今日邀先生来此,却不是要和先生谈这事的。潞芸是想让先生知道,‘他’终究是我的亲爹,虽然潞芸一直恨他害死了娘亲,但是他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什么冤孽也应该偿还清了。潞芸知道,他还要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只是潞芸大概是没有时间去看望他了。若是他身体恢复过来的话,先生不妨跟他说,潞芸现在其实已经不再恨他了。”

“但是,白姑娘难道不觉得,你娘亲出事的时候,整个事情似乎太过于蹊跷了吗?”

秦小官心中不禁有点为慕容白不平,接着道:“纵然下手之人,留下字据将一切的罪恶都推到了慕容叔伯的身上,但是想必白姑娘也应该清楚,这事未必会是如此简单!为何白姑娘不去追查元凶,却反而左顾而言其它呢?一旦慕容叔伯能开口说话,我们不是有了线索吗?到时候,查出真兄,指日可待。”

“先生说的话不无道理,潞芸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

白潞芸说到这里,神色一黯,“只是比起追查元凶,为娘亲报仇的事情,潞芸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行乃是兵行险着,其中关节自是凶险万分。若这次潞芸不能带领合欢门全身而退的话,就只好麻烦先生尽力医治好他,至于其它的事情,先生就不要理会了。实不相瞒,此行潞芸和合欢门,俱是做困兽一搏,若不能一击而中,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所以,即使潞芸要寻仇,那也得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听白潞芸这话,似乎对这次图谋钦差一事也没有多少的信心。不过这也难怪,若是让秦小官来筹划此事的话,他也一样没有把握,甚至根本连一点信心也没有。只是,另秦小官疑惑不解的是,为何白潞芸为了这事,竟然可以连母亲的仇恨也暂时放下来,难道这事对于白潞芸来说,竟然如此重要吗?

秦小官自然知道白潞芸不会把她的计划合盘托出,而他自己也作好了暗中相助的打算,说到:“白姑娘,在下亦知道你所说的要做的事情极其凶险,只恨在下势力单薄,不能为白姑娘分忧了。至于慕容叔伯的事情,在下自然会尽力的了。”

“如此就有劳亲先生了!”

白潞芸道,“另外,明日我会将月娥送往城外的别院,以后就劳烦先生好生照料她了。她已经冒过了一次险,这次潞芸怎么都不会让她去了。”

秦小官虽然知道自己再多说话也是无益,但是仍然忍不住说到:“白姑娘,在下知道自己的话亦似乎多余的,却也想最后再劝说一句,希望姑娘该放则放,莫要为了一些渺茫的希望而空将大好的将来如此葬送了!”

白潞芸微微动容,秦小官的话似是触及到了她心中的痛处,白潞芸沉思了片刻,说到:“潞芸知道,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是潞芸所做的事,却是不得不为之的。也许终究有一日,先生会明白潞芸那不得已的苦衷的。”

秦小官的心情忽然沉闷了下来,再无心思与白潞芸在此处打哑谜了,起身告辞道:“若是白姑娘没有其他事的话,在下就准备告辞了。”

白潞芸自然知道秦小官心中憋着闷气,但她亦有苦衷,不能对秦小官言明此事,只得说到:“那先生就恕潞芸不远送了。哦,对了,先生既然为青萝治好了她的病,又为了赎了身,她自然随时就可以同先生离开国色天香的,没有必要再留在这是非之地了。”

“这个,在下理会得。”

秦小官道,“这事在下自然会与齐兄商量的。”

再不迟疑,秦小官郁郁地离开了“萧佾苑”。

“秦公子切记十五的时候来国色天香啊,我们的‘长相思’可还准备着赚大钱哩!……”萧素仙的声音从秦小官的背后传来,不过他这刻却再无心思理会这些事情,只想找个地方静上一静。

本来此行秦小官是想从白潞芸这里在了解一些当年谋害慕容白的凶手的情况,希望能转移白潞芸的注意力,甚至让她放弃这次谋害监察使的事情。谁知道白潞芸的心思完全沉浸在谋害监察使的事情中去了,根本没有要追查元凶的打算,甚至连自己娘亲的仇恨也暂时放了下来,她这反应倒让秦小官费解,秦小官委实无法猜测出白潞芸究竟是何等动机,心中郁闷,自是不言而喻了。

秦小官刚从“萧佾苑”出来,却见门前一位姑娘已经恭候多时,正是一身青衫的青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