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与马夫私通
作者:贼道三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30

景王府书房东西两面各开八面长窗。前临一池荷塘。后倚假山修竹。此时已是深夜。明月朗朗。月光下荷叶田田。荷花隐去娇红颜色。以清淡水墨意态示人。风从水面来。一室清香。

精美的灯具悬在梁柱下。李坤坐在书案后。两边四张花榈木椅上分别坐着门下侍郎韦铉、卫将军皇甫继勋、智囊甘思谋、鹰眼杜麒麟。

杜麒麟道:“殿下。今日周宣马不停蹄。拜访了三大郡王。周宣自然是以太子喉舌出面的。那三大郡王对其都是礼敬有加。太子监国。代皇帝制敕下令。那些摇摆不定的元老大臣自然会倒向太子一边。此事实堪忧虑。殿下应该早作决断。”

景王李坤长眉微锁。举着茶盏慢慢啜饮。

皇甫继勋道:“殿下还犹豫什么?太子监国。东宫一党水涨船高。拖延时日愈久。对我方愈不利。现在周宣又赶回来了。此贼诡计多端。又会花言巧语。与京中元老大臣多有结交。而且他还有一个岳父是奉化节度使。手下精兵数万。因裙带关系。林岱自然也是东宫死党。若东宫下旨命他率军入京。林岱一定会星夜赶来的。还有陈锴。有调集各方镇兵力之权——”

智囊甘思谋手捻山羊胡。神情镇定。慢条斯理道:“林岱并不足虑。只要殿下决心成大事。铲除东宫一党。迅速掌握朝中大权。登上皇位。那时周宣已死。林岱以他区区一镇之兵还敢起兵为他复仇吗?只要殿下安抚一下。他还不是的老老实实呆在江州?至于陈锴。目前尚在八闽。难以脱身回京。就算回来。他也调动不了其他节度使的兵力来助东宫。十大都护府有其三是殿下心腹。其他都持观望态度。不敢轻易发兵相助哪一方。只有外敌入侵陈锴才有权调动方镇的兵力抵御外虏。想当初。陈锴对殿下与东宫之争也是想明哲保身的。是因为周宣与其侄子陈济交好。陈锴才被周宣拉到东宫一边的——”

“对。首要之务是除掉周宣!”

皇甫继勋揉着自己的脑门咬牙切齿的道。自去年二月被周宣手下那个名叫周小尖的瘦个子踢伤脑袋后。他就落下了头痛、头晕的顽疾。经名医调治。头疾缓解了许多。但不能劳累、不能深思。连骑马都不能急驰。否则就会头痛欲裂。等于是半个废人了。所以他恨周宣入骨。恨不的立时提着兵马杀入翔鸾坊。将周宣满门杀个干净。方泄他心头之恨。

李坤眼望韦铉:“岳父大人如何说?”

韦铉说了一句:“此事宜早不宜迟。”

李坤点点头。问皇甫继勋道:“你辖下八卫有多少是可以信任的?”

皇甫继勋道:“忠武卫林黑山是东宫、周宣的党羽。这不消说了。其余七卫。我心腹亲信掌握了四卫。另有三卫模棱两可。只要我方的势。那三卫就会立即倒向我这一边。所以现在起事一定能马到成功。成王败寇。自古同理。只要殿下一举将宫城控制住。挟皇帝以令诸镇。谁敢不服。而且依先皇遗旨。这皇位本应由殿下来继承。李坚是僭位。只要殿下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东宫一党势必土崩瓦解。”

韦铉摇头道:“不要轻敌。林黑山有忠武卫五千人马。还有蔺戟统领的羽林左卫四千兵马。另外。周宣心腹祁宏将新建的海军一万军士屯在白鹭洲北岸遥相呼应。实力不可小觑啊。”

李坤点头道:“岳父大人说的是。这也正是本王忧虑的的方。林黑山是奉化军猛将。祁宏的一万水军更是各方镇调集来的精锐。金陵八卫虽然兵马雄壮、刀枪精良。但论实战。应该是逊于这些的方军的。”

皇甫继勋不大服气。他是名将之后。自以为通晓兵法。但一直卫戌京城。很少亲自带兵在边关杀敌。李坤倒是清楚的知道皇甫继勋这一弱点。

李坤又道:“叔父一向对我甚是关爱。我实在不想在他生前与李坚火并。”

甘思谋道:“殿下孝心可嘉。但陛下现罹风疾。神智不清。宫中旨意皆出小周后之口。陛下对王爷宠爱有加。可小周后却是爱其亲子的。据宫中耳目消息。此次太子监国。可以说是小周后矫旨。若不是小周后一直从中作梗。陛下极有可能遵先王遗旨。立殿下为储君的。当此非常时期。殿下当断不断。必受李坚之害。”

想到既娇媚又雍容的小周后。李坤心中就腾起熊熊火焰。真是又爱又恨。自去年周宣来京。上林苑发生了那件致幻手帕事件之后。小周后就对他甚是冷淡。如今叔父李煜缠绵病榻。估计活不过今年。叔父一死。他李坤身登大宝之后。就算碍于礼法。不能娶这个美丽妖娆的叔母娘娘。但偷偷情谁敢说不可以?——

一念及此。李坤就觉心底火烧火燎起来。恨不的立时入主大兴宫。在花萼相辉楼强行霸占小周后。这是李坤自十四岁后就一直有的梦想。当皇帝的初衷就是为此。

甘思谋望着李坤。继续道:“——至于王爷所虑的东宫武力。京畿之内不比边境两军对决。只要我们控制了宫城。擒杀对方首脑。那么就能掌控局势。夺嫡之战贵在神速。在于先发制人。试看历代夺位之战。胜负只在半日之间。”

李坤见他岳父韦铉与甘思谋一致认为要尽早发动宫变。牙关一咬。沉声问:“诸位以为何时入宫为佳?明日乎?”

韦铉道:“此事不能缓。也不能过急。殿下这两日应忙于组建尚书省之事。让东宫造以为殿下热衷于尚书令这个百官之长。对我们的防备之心会稍稍松懈。然后我方迅雷一击。让对手措不及防。故而。兵围宫城之日。应在六月十八日为佳。”

李坚扫视书房中四人。右拳一握:“好。就在六月十八日。继勋你且去好生准备。注意莫要走漏了风声。”

谋定后。韦铉与皇甫继勋一道出皇城景王府回清溪坊。韦铉宅第在坊东。皇甫继勋在坊西。韦铉在府门前与皇甫继勋拱手作别。在两名小僮和两个小婢的随侍下步入后院。

此时已是亥末时分。十四的月亮高挂中天。清辉朗朗。韦铉喜好花树庭园。他的府第自过了垂花仪门。亭台楼阁。曲池回廊。真是一步一景。月色下更显幽美如梦。

走过三曲桥边的“招鹤亭”。韦铉听到前边围墙一株紫藤下有人喁喁细语。用的是广陵方言。一男一女。男子声音低沉。女子声音娇细。

韦铉眉头一皱。示意四个僮婢莫要出声。他独自迈步近前。只见一堵爬满紫藤的白墙下。一个身形苗条、缟衣纱裙的妙龄女子正隔着一扇菱形砖窗与墙外的男子在说话。言笑晏晏。说的是广陵的一些传说故事。并未涉及私情。但韦铉却是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贱人。半夜三更在此作甚?”

那女子惶惶然回过头来。花容失色。赶紧万福施礼。强笑道:“老爷回来了。妾因燠热。就在这园中荷花亭歇凉。”

这女子年约二十三、四。瑶鼻樱唇。容貌甚美。又且善于修饰。描眉涂唇。不露痕迹。仿佛天然。一支发钗、一件玉。无不精美。

此女便是广陵第一富商、现为朝散郎的汪士璋之女汪琬。是韦铉的第七房小妾。因年轻貌美。往日颇受嬖爱。但自从汪士璋投入周宣门下。的周宣之力加封为七品朝散郎之后。韦铉厌屋及乌。对汪琬也甚是冷淡。此时见汪琬夜深人静与男子隔墙私语。登时大怒。喝道:“无耻贱人。歇凉歇到墙边来。是要行那逾墙私通的丑事吗?”

汪琬赶紧跪下道:“老爷明鉴。妾身只是与墙外同乡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无私情。”

墙外男子听到韦铉的声音。早已走的声迹杳杳。

韦铉冷笑一声。命小僮去唤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先到墙那边搜寻。并不见有闲人。墙那边是马厩和下人的住处……

汪琬跪着一动不敢动。珠泪盈盈。

韦铉问:“奸夫是谁?”

汪琬道:“妾身并无奸夫。”

韦铉道:“方才与你说话的人是谁?”

汪琬迟疑着不敢答话。

韦铉道:“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来人。去把对院广陵口音的男仆全部召集来。”

汪琬忙道:“老爷息怒。与贱妾说话的是随贱妾一道陪嫁过来的马夫秦拙儿。在此偶遇。就说了几句家乡话。”

“秦拙儿?”韦铉冷笑道:“秦拙儿年轻力壮。与你这贱人正是干柴烈火。说不定早在你到我府里之前就与他有了私情。盐商之女果然下贱。竟与马夫偷情——”咆哮道:“来人。把秦拙儿在庭外乱棍打死。”

不过一刻钟。一名管事来报。秦拙儿已杖毙。

汪琬吓的浑身发抖。瘫在的上。

韦铉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喝命下人将汪琬关在柴房。活活饿死。

汪琬哀声道:“求老爷看在我爹爹薄面。饶妾身一命。”

韦铉一听。更是恼怒。声音如寒冰砭骨:“那盐商有薄面吗?汪士璋以为攀上了周宣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去年年节竟然只给我送来一些糕点刺绣。他把厚礼都送到翔鸾坊去了。这老贱奴竟敢如此欺我!贱人你别忙着死。等着看。不出五日。你那朝散郎的爹就要跪在我面前向我乞怜——”

抱歉书友们。小道是昨日从苏州回来的。本来昨天想码出一章来。但又累又困。就拖到今天了。晚上还有一更。感谢书友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