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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性别！”
“年龄……！”
石头到现在还蒙着，摸摸手上冰冷又结实的铐子，还有脚上栓着的铁链，他仿佛还在梦中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给警察抓住的？又是怎么来的公安局？石头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他在那九号楼里一直住的好好的，舒舒坦坦地呆了一个多星期都没人发觉，可就在昨晚睡的正迷糊的时候却稀里糊涂地给破门而入的警察抓住了，连半点反应都来不及。
石头其实也够小心了，自住进去后从没开过任何灯具，就连吃饭、拉屎、休息也是特别留意外面的动静，每到睡觉的时候他还会在门口放下几个倒立的空酒瓶，只要有人一开门他就能听到响声，从而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可就是这样，石头还是落到了警察手里，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藏得神不知鬼不觉，警察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屋里的？
坐在面前审讯自己的两个警察石头全认识，就是那天把自己在街上逮住的家伙，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他更是记得清楚，就是他差一点儿把自己手腕给扭断，现在落到了他们手里，石头简直都快要绝望了……。
“砰！”周杰铁青着脸用力一拍桌子就吼道：“问你话呢！回答！”
“警察大哥，我……我回……回答什么呀？”到现在这地步石头只能装傻充楞，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地问道。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周杰吼道。
“哎……哎……。”
“姓名！”
“我……我叫胡周啊！大哥，您那天不是问过我了么？”石头抬头瞧瞧周杰，再看看边上的张涛，苦着脸说道。
“放屁！你小子还不老实？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啊！明明叫石磊，到现在还敢和我胡诌？”周杰一听大怒，拍着桌子跳起来，吓得石头连忙想躲，可身子却在椅子上给铐得严严实实的，动都动不了。
“老周，你冷静点！”张涛一把就拉住了他，示意他坐下。这些天周杰的压力太大了，强壮的汉子为了这案子一下子就瘦了十几斤，面目憔悴不说，就连眼窝子都凹进去了一大块。为了追捕石磊，他们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动用了多少警力，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要不是因为一个特殊原因，弄不好就全栽在这小子手里了。
“还是我来问吧。”张涛轻声地向周杰说了一句，见他没拒绝，就把目光投向了石磊。
“我不管你叫胡周还是石磊，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知道把你抓来这里为什么么？”张涛打算用另一种办法击跨石磊，逼迫他交代一切。
“为什么？我不知道啊！”石头用着惘然的眼神看着他，这表情似乎很冤枉。
“不知道？呵呵，没关系，那我先帮你回忆回忆……。”张涛似乎早就料到石磊会这么回答，笑了笑就拿出一叠案卷，开始了叙说。
他首先从海州的事开始说起，然后说到了石磊离开海州到了河西，在河西做下“裸男案”后又跑到了西京，到了西京没多久就犯下了惊天动地的多宝金楼案……。这一件件事从头到尾说完，虽然有些地方张涛还没掌握具体情况，说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可大致的情况却讲的八九不离十，听得石头心里一惊。
“我的娘哎，这警察怎么知道的这么仔细？他咋知道的？”石头心里暗暗琢磨着，嘴上却丝毫不承认，等张涛话音刚落，他就大声叫起冤枉来了。
无论是姓名还是经历，石头全是一口否认，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根本就没干过张涛说的那些事。就连张涛把一叠能证明石头身份的东西丢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认字，根本就看不懂这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
“海州的车祸死亡证明！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和姓名资料，你看不懂字，难道还不认识你自己的照片么？”
石头眨着眼睛瞧了老半天，嘻嘻就笑了起来：“咦，还别说，这人倒是和我真蛮像的嘛，可是警察大哥，你说是死亡证明？那这人早就死了，跟我又有啥关系？警察大哥，我是活人又不是鬼，再说了，天底下这像的人多了去，你总不能说他就是我吧？”
“那么这枚指纹又是怎么解释？”张涛沉着脸把另一叠资料丢在他的面前。
“指纹？什么指纹？我不知道呀！”石头转着眼珠子，一口否认。
“在河西受害人的家里，一个黑本子上找着的！”张涛点醒道：“你不会否认自己没去过受害人家里吧？”
“黑本子？我想想……想想……。”石头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又笑了起来：“警察大哥，我真不清楚啊！也许是走路上碰巧见人掉了本子，我捡起来还给别人的吧？大哥，您别瞧我这人虽然长得差了点，可挡不住心肠好啊！您不知道，我有时候还会扶瞎眼老太太过马路呢，这事可没少做……。”
“你是说你做雷锋，干好事了？是不是还要表扬你？”张涛冷笑道。
“别别，表扬就算了，这不实惠。警察大哥，要不你们随便给我发点奖金给就成，我手上正缺钱呢，嘿嘿……。”石头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听到这，张涛也火大了，差一点儿就跳起来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按捺住火气，继续追问：“西京多宝金楼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也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警察大哥，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就一小老百姓，连饭都吃上顿没上下顿的，身上又没几两肉，哪里还干得了这事？再说了，你瞧我这全身上下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呀？真要我干的还不早发达了？”石头说完了，还故意问了一句：“警察大哥？这贼你们还没抓着啊？我可是听人说这贼很厉害呀，啧啧，偷了这么多东西，估计他早跑了吧？”
张涛顿时给他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要不是他涵养好早就冲上去给这王八蛋一顿打了，可真要拿多宝金楼的事追问，他倒的确一点证据都没，因为他们在几天前就查到了石磊的住处，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一件失窃的东西，何况现场又是那么干净，石磊矢口否认这事，他还真拿他没办法。
“那你跑什么？还敢在刑警队逃跑？你说！究竟是怎么跑的？”
“跑？我没跑啊！”石头眨巴着眼睛说道：“噢，对了。我当时去茅坑拉屎，拉完了出来见没人管我，裤子弄脏了我还能穿么？心里一急就出去买了一条换上。再说了，你们警察大哥又没说我不让我走，反正我想这没身份证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以为你们特意让我走的呢，所以后来也就没回来……。”
石磊吹牛不打草稿，张嘴就来，张涛气急反大笑起来：“噢，按你这么说手铐也是我们的人给你打开的了？”
“这倒不是，警察大哥，你们这铐子不太结实，您瞧我这人从小营养不良，又瘦，手腕还细，拉屎时候找手纸也不知道怎么地就从手腕里脱出来了，后来擦完屁股也就忘记戴上了……。”
“胡说八道！随便就能脱出来？那你现在给我脱脱看？”
“警察大哥，我不说了不知道怎么地就脱出来了嘛，这事连我自己都没搞明白呢，您不在为难我么？”石头苦着脸回答道。
“砰！”张涛终于按捺不住了，拍着桌子也跳了起来：“石磊！你小子别和我装疯卖傻！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就算你不承认也能定你的罪！”
石头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哭了出来：“大哥……大哥您别吓我啊！我……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呀！您说我干了这，又干了那，我……我真不明白您想我承认什么呀！我这人从小就没干过坏事，噢……对了！我承认，我承认我一时贪小便宜，前几天跑到别人家里住了几夜，可是我绝对没有害人啊！”
说着说着，他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弄得周杰和张涛是面面相觑，本以为抓住石磊一切都圆满了，可没想到这小子瞧起来不怎么样，但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小小年纪就花样百出，关键还没有过得硬的证据，无论问什么他全是矢口否认，和你胡言乱语的一通鬼话，一点下嘴的地方都没有。
“娘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老子怎么着也在道上混过，这些道理还不知道？想让老子说真话？做梦去吧！”石头表面上搞成这样，心里却是暗暗得意，而且随着他对情况的判断说起鬼话来越来越熟练，这技巧仿佛就是天生的一般根本就不用人教。
就在审讯石磊的同时，隔壁房间正站着两个人，一直注视着审讯室里的进展。其中一个正是徐局，见审讯的这一幕他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至于他身边的一个人是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身寻常的衣服，用异常平静的表情注视着玻璃墙后的石磊，可要仔细去看，却能发觉在他的嘴角却带着微微的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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