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云密布
作者:文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8128

黄大润落下的位置正是部队最前方遭遇陷阱的位置,但是他这是却无暇去看那陷阱是怎么一回事,陈道君的惨叫声使得他心里又惊又怒,不用回头,他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连敌人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已经损失了部队的书记官,他征战沙场多年,这样窝囊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觉得心里一阵苦涩。

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方向,抱着一丁点的希望,想要寻找那早已不存在的陈道君的身影,但是到的却是一张张从一副附重甲中露出来的略带苍白的脸,脸上的一对眼睛头露出了一丝丝的不安。

黄大润心里一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激荡的心情立即平复下来,缓缓的回转身去,向着山道尽头的树林密布的山头大声喝道:“傅登桥,你也是成名的英雄,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不觉得可耻吗?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英雄的话,就来和我公平的决战?”

他说话之时语气听起来很平缓,就好像在对自己面前的人说话一般,可是一字一句却犹如敲响巨鼓一般,回荡在群峰山谷之间,隆隆作响,久久未绝,反而好像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黄大润心里明白,经过刚刚的一次伏击,自己这一方虽然损失了陈道君,但实际上对自己这一方战力的影响并没有多大,真正有巨大影响的反倒是自己这一方的士气,他自小领兵,久经沙场,深知士气对于一支军队的重大作用,如果士气低落,就算是无敌的雄师,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而现在,自己这一方的士气明显的受到了影响,如果自己不采取措施的话,那么有可能自己还没有到达极电峰,这支部队便已经散了。黄大润同时也知道,提高士气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向敌人叫阵。

果然,只见士兵们听得黄大润的叫阵,精神一振,一起嗷嗷的叫喊起来,将手中的兵器举了起来,在空中乱舞,原来这些重甲步兵的兵器却都是同样大小的半圆形的巨斧。这四五千柄巨斧在空中乱舞,配上几千人的嗷嗷嚎叫,一种惨烈的氛围立即弥漫了开来。

“公平决战!真是好笑,你领着五千重甲步兵来攻打我两三百人,这叫公平吗?如果你真的要公平的话,你先领着你的人退下去,我们再选一个时间地点,好好的打一场便是!”

在几千人的嚎叫声中,傅登桥的声音也平平淡淡的响起,他的声音却是细微平和,听在每一个人的耳中都好像傅登桥就在自己身边一样,虽然依然有着傅登桥固有的霸气,却没有黄大润那种震裂山谷的感觉。那感觉脚好像是一只极为灵巧的小鱼在狂涛巨浪之中游刃有余一般,叫人心里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方问天站在傅登桥得身边,听了黄大润和傅登桥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

他和傅登桥接触了这么久,也见过傅登桥大展神威,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功力,也只比傅登桥略胜一线而已,而停黄大润刚刚所展现出来的功力,居然比傅登桥整整高出一筹,也就是说,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只怕也不是这个画月第一高手的对手。

他侧过眼睛微微的瞄了傅登桥一眼,只见傅登桥神色也是有点难看,与他说话间的轻松语气丝毫不相称,看来傅登桥也发现了黄大润功力的高绝,心情绝对不轻松。不过傅登桥的确人老成精,知道自己若是比功力,那是必败无疑,竟然凭着自己功力的圆转如意,硬生生地展现了自己丝毫不落下风的实力。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傅登桥的功力的确不如黄大润,但在斗气的运转方面,却有他独到之处,非黄大润可以相比。

只听得黄大润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顿了一顿,向着前后将手一招,本来喧哗的重甲步兵立即安静下来,这才接着说道:“傅老爷子成名多年,当年领兵对阵,所向无敌,晚天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不到现在却当起缩头乌龟来了,是不是这么多年没有领过兵打过仗,没有这样的胆子了?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失望得很,在下生平的一大愿望,就是想和老爷子在沙场上见个真张,看来此身无法王成这个愿望了。”

方问天站在这个位置,离黄大润只不过有六七百米,透过树木的缝隙,清清楚楚地看着黄大润那古井不波的脸,不禁暗暗喝彩,这黄大润居然会用即将之法,这若在梦中的世界,只怕很难有效,因为这样的计俩在那个世界在普通不过了,可是在这个世界就有点不同了。

方问天这时候才有暇仔细的打量着黄大润,这黄大润居然是一个小个子,一张方正的脸显露出一股少有的正气,余下的就只有普通,如果不是他刚刚显露出来的高明的武功,要想从这五千人中找到他,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果然,傅登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旁的增根旭哼了一声,满脸怒容的上前一步。他刚要说话,却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空气莫名其妙的一动,霎那间,本来流动不止的空气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石头,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脸上,无数的话语被这股无形的压力硬生生的逼在了口中,终究是说不出来。

同时,方问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黄大润,你既然如此佩服傅老爷子,当知道你这小儿般的激将之计是不会成功的,何必在此多费唇舌。如果你真的自认为自己是英雄,想要与老爷子在沙场上一分高下,那也不应该选在这个完全失衡的情况之下。”

方问天的话语平淡而出,倒没有刻意显现自己的功力,但是他这平淡而毫无威力的话语听在黄大润以及傅登桥等人的耳中,却使得这几人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傅登桥等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的神色,他们刚刚虽然没有像曾根旭那般冲动,但是心里实际上已经有了一种愤怒的感觉,而这时他们明白,就是这种愤怒的感觉,证明了他们几人都渐渐的中了黄大润的计。

而黄大润脸色微变的原因却是因为方问天坡滑他的如意算盘,使得他以下的话语完全无法说出口。

“阁下是谁?登云七寨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

黄大润依然站在山道尽头的那个陷阱旁,对于那个巨大的陷阱,他仍然没有看一眼,锐利目光顺着方问天声音发出的方向闪电般的设了过来,尽管隔着密密的树林,但是方问天仍然觉得黄大润的目光好像两道利箭一般,毫无阻碍的照射到自己的脸上,竟然让方问天觉得脸上微微发热,功力高绝,可见一斑。

“呼——”却是被憋回话语的曾根旭突然觉得脸上的压力无声无息的一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这时应看到自己之所以被憋着无法说话,竟然是方问天向着自己轻轻的扬了扬手掌的效果,而自己现在之所以能长长的突出这口气,也是因为方问天收回了那手掌。曾根旭不禁暗自骇然,想不到这个太子殿下厉害至斯,面对着他,自己竟然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常伟看了方问天一眼,向着方问天微微的点了点头,刚刚受黄大润激将之计而略略有点激动的神色早已平复,向着下方的黄大润悠然说道:“我们登云七寨虽然比不得画月兵多将广,但是却也有两三千人,难道黄大将军如此本事,我们这两三千人你人人都认得?”

黄大润哈哈笑道:“原来是常五寨主,对于常五寨主的机智沉稳,我是闻名已久了,果然名不虚传。”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五寨主说得不错,我自是不可能将登云七寨的两三千人全部认识,非但如此,我真正认识的登云七寨得人只怕就只有傅老爷子、曾大寨主和奉二寨主而已……”

“哼!”却是曾根旭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是由黄大润的话中想到了奸细奉世文。

黄大润脸色不变,向着曾根旭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方问天,继续说道:“但是,登云七寨的几个主要人物的详细特点我却清清楚楚,这些主要人物中,只怕没有小兄弟这一号人物。”

方问天这时已经知道自己几人虽然站在密林之中,只怕也瞒不过黄大润锐利的目光,于是笑嘻嘻的说道:“黄大人怎么不想一想,也许我是七寨之一的下属也说不定!”

黄大润摇了摇头说道:“笑话,一个可以和傅老爷子站在一起,又可以随意插话的人,会是七寨之一的下属?再说,我看小兄弟气宇轩昂,神韵内敛,如果这样的人物都还只是七寨之一的下属,那只能说明傅老爷子的眼睛瞎了。”说到这里,语气突然转厉,大喝道:“你到底是谁?”

方问天收起了那笑嘻嘻的神色,转而悠闲的说道:“黄大将军问得有些笨了,如果我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不过你要是能猜到的话,我倒是十分佩服的。”

方问天现在的神态虽然显得十分的悠闲,但却难以掩盖双目之中隐隐透露出的一丝丝忧虑,他和常伟以及傅登桥对视了一眼,也在对方的延伸至中看到了相同的忧虑。方问天直到两人与自己一样,发现了重甲步兵从刚刚黄大润招手让他们安静下来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乱相。

要知道,这些重甲步兵现在所处的位置仍然是箭矢威力所覆盖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之中,他们随时将受到弓箭的威胁,但是在黄大润激励士气之后,这些重甲步兵就再也没有显露出半点慌乱的神情,也没有一个人随便移动,或者去寻找掩蔽之物。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些重甲步兵训练之精良,竟然不暮云城卫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与这样的部队硬撼,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黄大润听了方问天的话,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方问天,转而看着傅登桥说道:“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明了了,以你们区区两百人的人数,若想阻挡我五千重甲步兵,那实在是蜻蜓撼柱,自不量力,因此,老爷子,我们可不可以谈一谈!”

傅登桥还没有说话,韦曾玄已经厉声说道:“谈一谈,三年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谈一谈?”

方问天听得韦曾玄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恨,立即联想到在极电峰上听到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对于黄大润这个杀父仇人,韦曾玄没有立即冲上去,那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克制能力了,再想对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黄大润看了韦曾玄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两国对敌,就免不了征战杀伐,不错,你的父亲是我杀的,我随时恭候你来报仇,但是,你忍心因为你的仇恨而将登云七寨陷入绝境么?”

他说话间,神色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奈,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厌烦,方问天心里一动,看来这个画月的第一高手,心里有着外人所不知晓的痛。

韦曾玄仰天大笑,却没有说话,但那笑声中的滔天恨意,却是人谁也听得出来的,这样的恨意,根本是无法化解的。

黄大润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这傅登桥说道:“老爷子,你怎么说?”

傅登桥看了一眼一脸悲愤的韦曾玄,淡淡地反问道:“你们十七年前派人混入我登云七寨,可曾和我谈过?”

黄大润脸色一沉,其实他心里也早就预料到不可能和谈,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等到他上来了,于是只有退而求其次,说道:“那么,请老爷子将我们两位王爷还给我们吧!”

“王爷?你是说林风和林云吧!”

黄大润说道:“不错!”要知道,林风和林云既是画月五大高手之一,也是画月王林祥方两个堂弟,自然是画月的王爷,在黄大润的心中,商信秋虽是黎刃的第一高手,却也没有林氏兄弟来的重要,如果林氏兄弟出了事,那可以一个天大的祸事,就算他黄大润在画月身分特殊,也难以担待。

“早就杀了!”

世事往往是向着悲哀的方向发展着,你越不希望他这样,它却越要这样,傅登桥的答话正是验证了这一点。

虽然傅登桥答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声音轻微,但是落在黄大润的耳中,却比晴天霹雳更加震耳,就这短短的四个字,黄大润心里立即明白,画月与登云七寨之间已经没有半点的转圜余地了。

只有一种情况——你死我活!

而这时,傅登桥几人已悄悄的消失在密林之中。

当画月的重甲步兵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方问天几人的视线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要不是对方点着火把,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是一条火龙十分明显,只怕以方问天何傅登桥等人的目力也看不到他们现在的位置。

山间的微风如往常一般,轻轻的拂动着柳叶谷两侧崖壁的稀稀落落的树木,也轻轻的拂在了方问天等人的身上,那种透心凉的清爽的感觉,伴着仲春种种的花草的幽香,让人觉得异常的舒服。

曾根旭看着远远的蜿蜒前行的火线,不禁骂道:“他奶奶的,这些画月贼子的训练可真不是盖的,经过这么多的机关陷阱,居然还这么有次序!”

方问天也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画月得重甲步兵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厉害,希望这次能出其不意将它们消灭,否则以后在战场上与他们正式对决,那将是一个令人头痛的恶梦!”

方问天得心里是清楚常伟陷井布置的,而经过这么多的机关陷阱还能丝毫不乱,仅凭这一点,就已经可以看出这些重甲步兵绝对不输与暮云城卫,而暮云城卫现在总数还不到一千人,怎么能和画月的五千人相抗衡?

常伟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请放心,他们虽然厉害,现在却没有五千人了,顶多有四千来人!”

方问天还没有说话,韦曾玄就已经接口问道:“哦?五哥,难道你的那些机关陷阱可以消灭他们一千人,只怕没有那么厉害吧?”

当时常伟命人布置机关陷阱的时候,韦曾玄也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知道那些机关陷阱的确有它的独到之处,可是若说这样就能消灭敌人一千来人,只怕也有一点勉强。

常伟看了看周围的几人,只见除了方问天脸上含着淡淡的微笑之外,其余人的脸上都带着疑惑的神色,他心里不禁微微一惊,难道太子殿下又明白了自己心里想法?不过转念一想,有今天太子殿下的表现来看,能发现这些,那也不算什么奇事。

想到这里,常伟定了定神,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平和而又淡然的说道:“画月的重甲步兵的防护极为厉害,我虽然在机关陷阱方面有一点心得,却也不会狂妄到以为凭这些机关陷阱就能消灭他们一千人。”

登云七寨的几位寨主相互之间极为熟悉,看到常伟这种自信的微笑,以他们对常伟地了解,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画月的重甲步兵最多只剩四千来人了,可是这样一来,由于常伟刚刚的说话矛盾了,倒让傅登桥几人茫然起来。

李花仲这时也和几人站在一起,不耐烦地说道:“老五,既然你的陷阱不能消灭敌人一千人,那么又怎么会说敌人来到这里顶多只有四千人呢?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我可没有你的脑袋好用!”

常伟不禁为为苦笑了一下,他的这位三姐向来脾气暴躁,比起大哥曾根旭不遑多让,实在是得罪不起,这是听的三姐这么说,只好说道:“三姐,虽然我的陷阱不能消灭敌人一千人,可是要让他们多出五六百个伤兵,这也是可能的?”

傅登桥和韦曾玄眼中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有曾根旭何李花仲屹然一连的茫然,齐声说道:“那又怎样?”

常伟对于李花仲何曾根旭的脾气那是十分清楚地,因此对于他们两人的语气倒没有什么感觉,依然微笑着说道:“这五六百人并非死亡,而是伤兵。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有许多的伤兵,会不会就那么放心得让他们带在敌人随时可能出现的地方?”

这一下李花仲和曾根旭两人立即明白了,曾根旭眼睛一亮,说道:“当然不能随意地把他们仍在路上,一定会派几百人看护。哈哈,老五啊,你可真是狡猾,这样一来,就等同于拖住了敌人千八百人,好计!好计!”

众人见曾根旭用“狡猾”两个字来形容常伟的聪明,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方问天虽然从常伟一说敌人只有四千来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因由,但是在事前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常伟在布置陷阱的时候显然是针对这个目的而来的,心里也不禁暗自赞叹常伟的心思慎密。很明显,常伟还可以经陷阱的威力做得更大一些,但是最终一定达不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在众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只见黄大润已经带队来到了柳叶谷得不远处,本来排成一线的队伍,在柳叶谷前那宽敞的空地上已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柳叶谷口前进,四千人的步伐居然就好像一个人一般,使得每一声踏步都好像重重的踏在众人的心里。明亮的火光在晚风中摇曳不定,却寂静无声,无时无刻的不透露出这些重甲步兵那极高的素质。

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柳叶谷愆缓慢的扩散开来,众人在柳叶谷扣崖壁的一个小小的突起的地方,离谷口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是随着重甲步兵向着柳叶谷一步步的逼近,那种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以众人心灵的承受能力,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种紧张的感觉。

李花仲调匀了自己的呼吸,以疏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她没有参加第一次的伏击,因此这是他第一辑近距离的观察画月的重甲步兵,那种震撼的感觉,比其他几人又要更加的沉重,口中想要说什么话,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来。

只听曾根旭小声地问道:“奇怪,他们已经吃了一次弓箭的亏,怎么还会排成方阵攻过来,那样岂不是成了弓箭的靶子!如果能用弓箭将他们再射杀一些那才好极了。”

傅登桥淡淡地说道:“他们并不用担心我们的弓箭,因为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这次不可能带有多少的弓箭,再说,如果我们真的带了很多的弓箭,那么最能发挥其威力的地方是密林边沿,而不是这里,既然我们在密林边沿处没有继续放箭,他们也就知道我们没有箭了。”

傅登桥说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十分的淡然,但是他那种苍老却又带了一丝沉稳的声音听在众人的耳中,让人觉得他似乎没有半点的胜负荣辱之心,竟然使得众人的精神一振。

方问天心中一动,他知道在场之人包括两百来个山寨弟兄,可是说是登云七寨的精锐,可是不管怎么说,面对重甲步兵那惊人的肃杀的气氛,任谁也难免会受到影响,而傅登桥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便说出了刚刚的一番话语。

傅登桥说的一番话本无什么特异之处,但是他那语音之中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律,竟然可以平缓人的情绪,振奋人的精神。这可以说一个小小的技俩,但是在战场上,这个小小的技俩确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想到这里,方问天轻轻一笑,说道:“其实他们人多人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不是照计划行事!人多是一把火,人少也是一把火,说实话,我还希望他们多来一些人呢?”

众人心情一松,也都轻笑起来,都觉得方问天说得不错,人多一些还更好,可以更加沉重的打击画月的实力。

方问天看众人笑了起来,与傅登桥对视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同时点了点头。方问天自己可没有傅登桥刚刚的那种本事,可是却并不表示她没有办法解决众人的心理的问题。

众人站在离地面十几米的崖壁上,只见前方画月的重甲步兵一步步的逼近,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连士兵脸上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韦曾玄突然问道:“三姐,我们准备得怎样了?”

他自从密林撤退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大家也一直想不到该怎么劝慰他,只好有的他去静静的思考,没有打扰他,这其中也包含着众人对他的信任,信任他一定能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

李花仲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已经讲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的柳叶谷中,断枝枯叶铺了满地,在这春天的时节,这些东西都比较潮湿,不容易引燃,于是我又将老爷子的那几桶烈酒拿了出来,绑在那里——”说着往身后一指。

众人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身后数十米处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悬挂在崖壁上,光线昏暗,看不真切是什么,若不是李花仲说明了那是几个酒桶,只怕谁也想不到。

只听李花仲转过身来继续说道:“我在酒桶旁边藏了几个兄弟,到时候只要打破酒桶,烈酒顺流而下,就很容易引燃了。”

众人齐声叫好。只有傅登桥苦笑道:“好是好!只可惜了我那几桶上好的烈酒!”顿了顿,他神情一肃,沉声说道:“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那整齐的脚步声突然一停,但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极其喧闹到极其安静的转变,让人觉得十分的突兀,竟然有点适应不过来的感觉。

众人一起向着那群重甲步兵望了过去,不有呆了呆,李花仲喃喃地说道:“咦!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黄大润领着重甲步兵已经来到了柳叶谷的谷口,却并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直接攻进来,确是停在了谷口之外的那宽大的空地上,让人莫不着头脑,不知道黄大润到底想干什么。

方问天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巨大的由四千人左右组成的方阵,心不由得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只见那群画月的重甲步兵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有规律的移动起来,过了片刻,一个大的方阵竟然变成了九个小的方阵,按着九宫图格的位置静静的站立着,这个由大方阵变成小方阵的过程显得极其自然,很显然这是这群重甲步兵及其熟悉的事情。

可是他们变成小方阵又有什么作用呢?还不是一样抗不住烈火的焚烧!

方问天等人静静的看着,他们知道,这群重甲步兵远道而来并不是来给众人表演阵法的,其中一定有着他们特有的目的。

当九个方阵完全就需的时候,只见位于第一列左边的那个小方阵突然将火把一灭,然后将手中的巨斧举了起来,其声大叫起来,这四五百人的大叫,配合着那四五百柄明晃晃的巨斧,居然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冲杀一般,惨烈异常。

“轰!”

只见那个小方阵将巨斧一收,猛地一起向前踏出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一步步的向着柳叶谷前进,而剩下的八个方阵依然一动不动。看样子黄大润竟然想以这四五百人来攻打柳叶谷。

方问天、傅登桥和常伟三人脸色猛地大变,齐声说道:“不好!”

他三人都明白,若是让这个小方阵进入了柳叶谷,那么自己等人布置的烈火之计将无法展现威力,最多能烧掉敌人这个小方阵的四五百人而已,剩下的敌人足可以让自己这方全军覆没。

韦曾玄这时也大叫起来,说道:“不能让他们这样子进来,否则我们必败无疑!因为根本伤不到他们的主力。”

傅登桥也有点焦急地说道:“如果不让他们进来,我们的火计就根本无法施展,更别说我们能否阻挡他们的进攻!”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辛辛苦苦布置的周密的计划,却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常伟沉声说道:“看来这个黄大润也是不简单,已经估计到我们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居然以如此的方法来进攻,倒叫我们左右为难了。”

方问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千算万算,也永远不可能算到敌人的准确动向,看来只有和敌人硬拼一场了。不过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能抵挡住他们的攻势,使得他们不得不全力进攻,到时候我们一败退,他们也就会毫无顾忌的攻进来,我们也就有了放火的机会!”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不过这样一来,兄弟们的伤亡肯定不小!”

众人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而那个小方阵以到了谷口。

傅登桥这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来,对方问天重重的说道:“看来只有这样了,太子殿下请下令吧!”

方问天环视了一下众人,只见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坚毅的神色,这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神色,又是一种同生共死的神色,心里不禁一阵感动。]

手一挥,大声喝道:“好,我们就让敌人尝尝我们的厉害,进攻!”

呼喊声四起,隐藏在柳叶谷各地的人手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了谷口。

终于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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