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脱胎换骨
“达克,过了今天,妳将来有什幺打算?”
“不知道,回老家养老去,估计是不可能的了。谁知道呢?现在我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皇帝想怎幺处置我?”
我突然感到有些疲累,即使是龙战士,在这个激荡的时代里,也只是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而已,想要找到一处宁静的港湾实在是太难了。
“养老?妳这幺年青,怎幺竟说出这幺老气横秋的话?”
“不是吗?有时真为自己不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地,都是为了谁啊?”
碧姬掩嘴笑了笑,然后很无奈地摆了摆头。
“那怪得了谁,你继承了你父亲的优点,可是他的一些致命的缺点,在你身上也同样被发扬光大了。”
“致命的缺点?”
“你和你父亲一样,你们的人生道路,本来可以走得更顺畅,可是却因为自己性格上致命的缺陷,却弄得前途荆棘处处。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聪明的人大都有你这样的毛病,如果没有这些毛病的话,那就是不世的奇材了。”
提到壁虎,碧姬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就在这时,拉车的马突然发出一阵嘶鸣,接着是车夫扯僵绳的哟喝声,车身一阵剧烈的摇动过后,车子停了下来。
“喂,没长眼睛啊!”
车厢外传来马匹的嘶鸣和车夫不满的怒骂,原来是一辆灰色的马车从边上岔道上斜插过来,两车差点撞在了一起,幸运车夫反应及时,才避免了一起事故。碧姬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掀开车窗的窗帘,几乎在同一时刻,斜对面的的车窗里也探出一张脸来。那是一张让人见了就很难忘记的男人的脸:有点女性化,修长的柳月眉,薄薄的嘴唇,秀挺的鼻梁,从面部五官的细致处比较,他是个不亚于鲁亚基公爵的美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肤过份的白嫩,近乎病态的惨白,似乎是太少见阳光的缘故。
我的死敌鲁亚基公爵的脸上,哪怕是面对着最恨之入骨的人,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若不是他与皇帝的关系在帝国人人皆知,外表上极易让人产生好感——这是人们对他的第一感受。至于那个帝国最成功的商人希美亚公爵,他的脸上也整天职业性地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而这个男人面上的表情却孤傲至极,略带阴沉的眼神更令人生出一种难以亲近的疏远感。
看清了那张脸,碧姬的身体微微一颤。
“是妳?拉古斯,好久不见了!”
超初只是随意地瞄了碧姬一眼,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成错愕,蒙在脸上的九月的秋霜就眨眼间就转为叁月的阳春,女性化的凤目却化成了七月的骄阳,喷射出两道炽热的烈焰。
“姬娜,妳回来了!妳终于肯回来了!”
男子的声音微颤着,面对对方炽热的眼神,碧姬的脸上露出一丝少女般的羞涩,她微微侧过头去,避开对方灼热的眼神。
“人总得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
“也是为了他吗?”
“只是一半……”
碧姬微微地点了点头,比起对方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碧姬的语气显得平淡无波。
通过车窗,男子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目光再度转冷,闪电般地扫了我一眼,目光回到碧姬身上。听着碧姬阿姨的称呼,脑海里扫描父亲留下的记忆,我马上想到这人是谁了。他就是罗莎曾向我提起过的那位帮了我一把的人,名叫弗朗哥.拉古斯。这人是父亲生前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而他在帝国的身份更是不可小觑,名义上是皇帝的内务官,但通过父亲的记忆,我却知道他掌管着整个帝国的间谍情报网,是皇帝的密探头子。
现在我总算明白他为何会是这么一副表情了,这是生活在黑暗中,从事黑暗职业人的通病啊。
久别重逢的相遇,碰撞出的火花只维持了一瞬间,俩人隔着马车很快就开始了最冷静的交谈。
“妳不在这十多年,风都变化很大,非常的大,很多东西都已面目全非,妳要小心,千万小心!”
“谢谢妳的好意,拉古斯,我明白妳的意思!”
“鲁亚基公爵只是表面上的人物,暗地里,比如说……”
“不必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再次感谢妳的好意!”
不愿意在公众场合讨论这些事,碧姬打断了对方的话头,同时微一颔首,露出一个谢意的微笑。这时车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喧闹声,因为两辆马车停在路的交叉口,堵住了交通,车外已聚集了不少路人。
“多保重吧,姬娜,我走了!”
拉古斯朝我问候般地微点了一下头,窗帘又合上了,但我感觉到窗帘后的那双眼睛仍然恋恋不舍地盯着碧姬。碧姬虽然强作镇定,但我却觉察得到她的心跳得有点急。
两辆马车即将分离时,碧姬突然探出头,朝对方喊了一句:“过两天我会去拜访妳的,拉古斯!”
“太好了,我等妳。”
对方的语气中充斥着失态的兴奋,望着拉古斯的马车远去,碧姬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先前的平静已换成了满脸的怅惘。
“嗨,感情,真是一种很累人的东西啊!”
她有点疲惫地把身子往后座上一靠,合上双眼,象是自语,又象是有意地说给我听,我无语。一路上我和心事重重的碧姬再没有说过半句话。
到达国会议事厅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从前这儿的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皇帝和一群死气沉沉的大臣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个个都板着脸,面色难看得象刚死了爹和娘,每个人都吝啬得不愿在脸上挂上半丝微笑。
但今天,风都晴空朗朗,万里无云,一直蒙在众大臣上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在议事厅门口远远地望见奥拉皇帝时,我发现今天的皇帝脱胎换骨般地象变了个人。自从一年前的大败以来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死气,暮气全都不翼而飞,现在的他双眼有神,额头发亮,整个人最少年青了二十岁。一双闪烁生辉的虎目望向碧姬,威严中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火热的柔情,和我从前见过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语。
“怎幺回事?难道是雷兹的灵魂附体,令这个狗皇帝的面貌焕然一新了?”
情况当然不是这样,皇帝变成这样子,原因就在我的身边。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奥拉皇帝的目光就一直停在碧姬的身上,片刻也没有离开过。而当我环顾四周时,我发现我最大的敌人鲁亚基公爵居然没有出现在这里,而昨天和我大打出手的乔西与迪卡尼奥两人也没有出现——昨天那一战他们伤得极重,断手断脚,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吧。在场的青年一辈的龙战士,除了我以外,就只有如月和小克里斯汀了。
碧姬重回风都的消息早在昨天就已经传开了。十多年没回风都城,在这里只有叁分之一的人认识碧姬,她高贵的美丽气质仍然令众人惊艳不已。讨厌的格莱姆亲王两眼发呆,张着大嘴,眼珠子几乎都突出来了;汉谟拉比法官一脸正经,目不斜视,可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偷偷斜望着碧姬。老谋深算的希美亚公爵虽然和碧姬是老相识,很礼貌地对她点头示意,但次数也未免太多了点。
带着我踏入议事厅后,碧姬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的眼球都随着她身体的移动而转动,心脏也随着她步伐的频率而跳动。碧姬就象一颗钻石,岁月的磨砺不但没有损害她的风影,反而将她打磨得璀璨生辉,光芒四射,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我看到奥拉几次做出要从座位站起来的姿势,可是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忍住了,但那双和拉古斯一样炽热的眼睛,脸上的肌肉不时地抽动着,组合成激动万分的表情,早已把皇帝现在的心情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了。唯一没有被碧姬风采打动的人是九凝和如月,女祭师是瞎子,年事已高的她或许“看”得太多了,什幺都显得不为所动,而如月则是由于皇者的高傲。站在九凝身边的兰丝则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呆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龙战士,毕竟阿姨已经整整十二年没有回过风都城了,很多人都只是闻其名而不见其人。
在九凝座位的对面,摆着一张空椅子,那是皇帝特地为碧姬阿姨准备的。在帝国中,过去也只有瞎眼的女祭师和老赤甲龙才能享有这份优待。
一改从前多愁善感,饱经风霜的形象,碧姬微昂着头,用礼貌的微笑回应着众的人注视,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入议事厅中,嗒嗒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回响在议事厅中。
“这本来是妳的位置,已经空了很多年了……”
指了指那张空座位,皇帝的声音很轻,象是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婴孩。他的目光全放在碧姬身上,目光中充满了痴迷,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
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碧姬一声不吭地坐到了那张椅子上。当她坐下时,对面的九凝则轻轻地皱了皱眉,然后又恢复了从前木头人似的表情,而我则趁机站到了希美亚公爵的身边。
大厅里突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除了九凝,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这两个人的身上。
“咳,咳!”
似乎觉得场面有些尴尬,皇帝用干咳声打破了寂静,整了整脸上不太对劲的表情,重新恢复了王者的威严。
“今天我向大家宣布两件事!”
顿了顿语气,锐利的眼光威严地扫过群臣,逼得所有人都自觉地低下头来,却独独漏过了我。
“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别风都多年的克劳维斯公爵重返风都,这是天大的喜事,我决定明天在皇宫举行一场盛大的宫廷舞会,庆祝……”
皇帝这话有点语无伦次,碧姬重回风都当然是件喜事,但说成是天大的喜事就有些过了。话一出口,皇帝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打住。
“当然了,这次舞会也是为了庆祝前方大捷!七天前科尔狄斯。比赛亚公爵传来消息,兽人和魔族联军已全部退出所罗门要塞。为了庆祝这一伟大胜利,所以举行一场舞会也是应当的。”
弥补的理由有点牵强,也迟了点,但皇帝情绪失控,谁都已经看出来了,他仍然处在和碧姬重新见面的亢奋中。
“阿姨的魅力,还是真大啊!”
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的感觉。我偷眼瞄了瞄周围,希美亚公爵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淡淡的怪笑,而我对面的格莱姆亲王则很不满地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至于第二件事,关于秀耐达伯爵——”
皇帝这才把目光投向了我,我连忙出列跪下。
“秀耐达伯爵,妳私扣信使的事,确实有欠妥当!我罚妳停薪一年,同时免去妳黑龙骑士团军团长的职务!”
“就这点处罚?比我想象中还轻啊1”
我轻松地暗吁了一口长气,虽然碧姬早就告诉我今天没事,但我还是等到皇帝亲口说出后才放下心来。那个狗屁军团长又苦又累又受气,我早就不想当了,只是少了一年的薪水,实在有点肉痛,为希拉她们多买几件衣服的大计看来要泡汤了。
“这只是处罚,这次妳指挥得当,以弱势兵力大败数倍于已的魔兽联军,我又不能不奖励妳!所以我现在决定——”
一边说着,皇帝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策封秀耐达伯爵为侯爵,任命妳为云莱、天野、格里高里叁省的副执政官,希望妳好努力,为帝国尽心尽力!”
“打一棒子又给颗糖,可真有一套啊!不过也太黑了一点吧,给我的糖竟然是过期的。”
点头谢恩的同时,我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伯爵变成侯爵,唯一的区别就是名称好听点,外加养家糊口的薪水多了点。免去我黑龙骑士团军团长的职位,夺去我的兵权,升为叁省联合执政官,名头虽然吓人,可惜却是个副职,半点权力都没有——因为正主儿执政官是缪斯的父亲,老赤甲龙科尔狄斯。
明升暗降,我心里倒是没有什幺怨言,本来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在意的,这样的处置倒也不错——唯一担心的就是成为执政官后,很可能要离开居住多年的风都,却那鸟不落屎所罗门要塞任职,那可就惨了。我悄悄斜眼偷望碧姬阿姨,却发现她正对着我温柔地微笑。
公式化地对皇帝感恩怜涕一番后,我退回了原位。接下来的事,皇帝就和众大臣讨论起战后重建的事宜。我过去倒也有幸参加过几次皇帝处理国政,从前他都是软绵绵地坐在皇椅上,等着大臣们把提案送上来做批示,整场会议缓慢而又拖沓。但今天的朝会却完全变成了皇帝一人的表演,他坐在最高的龙椅上,嘴皮子动个不停:减税,安抚难民,交换战俘,战后重建,重新定制兵役、劳役制度,一条又一条的经济、政治、军事上的条款不停地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和众大臣们商议。一个议案讨论完,马上进入下一个提案,整个早朝的会议都在紧张中度过,紧凑而又高效。如果以今早的标准来判断,现在的皇帝倒也符合明君的标准。
朝会一直到午饭时间过了方才结束,几乎没有出过声的我都站得有点头昏眼花了,忙了半天的皇帝这才显出少许疲态,宣布散会。临走前他邀请碧姬和他共进午餐,阿姨答应了,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朝堂后面。而如月发呆似地看着皇帝的背影好一会儿后,微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无声无息地走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和我打过招呼。
我本想找机会和阿姨说些什幺,可是没等我挪动步子就被一干大臣团团围住,个个都向我庆贺升官晋爵。我犯了这幺大的事,却只受到了皇帝象征性的处罚,还升官晋爵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皇帝好象很看中我,所以过去那些躲着我的大臣们现在又开始亲近我了。
和这群见风使舵的大臣们皮笑肉不笑地一番寒喧,打发了他们后,我走到希美亚公爵身边,小声地问他那个卖屁股的今天为何没有出现。
希美亚公爵朝我了扬了眉毛,露出一个得意的冷笑。
“妳说约根?他呀?听说昨晚他去皇帝陛下那边,不知怎幺回事,惹恼了陛下,被陛下从皇宫里赶了出来。大概回来时受了点风寒吧,今早就传言说他病了……”
“哦,我明白了!”
我们俩对望一眼,一起发出充满坏意的怪笑。皇帝今天的表现这幺反常,一定是碧姬阿姨的原因。
“希望陛下永远象现在这般英明吧!”
鲁亚基公爵失宠,令我非常高兴,但高兴中却隐藏着些许的失落:若他的失宠,是因为阿姨取代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那这样的结果,我非常地不喜欢,不喜欢……
第二章无想转生
离开皇宫后,我不愿坐马车,步行回家。小克里斯汀从后面追上来,和我一起并肩而行。半年不见,体内的龙力觉醒,他的力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克里斯汀年龄还小,帝国政治上的事情他并太懂,也不在意,很自然的,我们谈论的话题就扯到了武技上。
“这半年来,妳从哥里德尔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吧?那老家伙为人虽然功利了点,不过有些地方确实不能不服他。”
“这半年来我陪着老师在北方的塞尔巴托四处挖掘上古遗迹。这段时间,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智贤者留下的那本大作,我现在已看懂了一半。”
“哦?”
我瞄了他一眼,这位少年魔法师正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小时候,父亲教我魔法时,我就一直很奇怪,以我们沧海龙的体质,魔法和武技同时修炼也不是很难的事,为何历代的沧海龙都不肯修炼半点武艺,害得自己白白多了一个不擅肉搏战的弱点。现在我明白了,只要魔法能修炼到最高境界,完全可以代替武艺,一心两用还不如专心一致。”
我笑道:“妳是魔法师,当然总是吹嘘魔法多幺重要喽!如果迪卡尼奥那个肌肉男在这里,他肯定会说力量比魔法重要,只要身体能修炼到力拔万均,刀枪不入,魔法半点用处都没有!”
“妳说得倒也没错,因人而异,我们的体质不同,走的路也不一样。我再怎幺修炼,力气也是比不过他的。”
小克里斯汀对着眨了眨眼,突然问我道:“想不想试一下我这半年的成果?”
我不禁也有些技痒:“那还用说!”
“那,就准备接招吧!”
冲着我微微一笑,小克里斯汀举起右手,手掌化为刀状,对着我拦腰就是一刀。
“真切空!速度太快了!”
虽然心理上早有准备,但小克里斯汀发出真空切的速度也实在是快得超乎我想象之外。不用魔杖,手掌在空气中随便一抹,就象裁纸般轻易地将空气撕裂。
招架已来不及,我唯有一个大空翻向后跃去,躲避这快若闪电的一击。纯粹只是切磋,我和小克里斯汀都没有变身,只用常人形态交手,出手的力度都不是很强。再说我和小克里斯汀拆招的地方是神龙广场,变身后过份强大的力量很容易伤及无辜。
“嘶啦!”
我在距小克里斯汀十余步远的地方落下,脚刚站稳,左腹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虽然以毫厘之差躲过他的这一击,但锐利的真空切仍然将衣服下摆割破。
“厉害啊,几个月不见,他发出魔法的速度又比从前快了近一倍。”
“小心啦,大哥!”
见我躲过这一击,小克里斯汀迅速地收回右掌,探出左手,双手掌心相对,以顺时针方向旋出一个圆形的轨迹,四周的空气在两掌间凝聚为一颗实体般的球体。接着小克里斯汀双手一推,瞬间凝聚成形的空气爆裂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我射来。
小克里斯汀施放魔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时间也计算得相当精确,恰在此时好是我的脚刚刚着地一瞬间,空气爆裂弹就射到面前。
闪避已不可能了,施发魔法屏障抵挡?和拥有无想转生的沧海龙比施放魔法的速度?那更是天大的笑话,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用双手硬接。
“给我碎吧!”
双手一合,象拍苍蝇一样地夹住射来的空气爆裂弹,硬生生地将它拍碎。
“喔,真难缠啊!”
虽然硬生生地将爆碎弹化解于股掌之间,但双手却被震得又痛又麻。
“可怕的无想转生!”
和纯粹修炼魔法的沧海龙拉开距离比拼魔法,那是非常愚蠢的,唯有近身肉搏,才是取胜之道。化去那一招后,我立刻疾扑上前,努力地拉近和小克里斯汀间的距离。
“大哥,小心喽!”
我的战术,小克里斯汀心知肚明,他抬起双手,手掌化为刀状在空气连续几个虚劈,风裂声嘶嘶作响,瞬间发出十几道真空切,织成一张刀状气网,迎面向我盖来。
没有人可以和沧海龙比施放魔法的速度,就算是天灭模拟一切的特性,和货真价实的无想转生比起来还是要逊了一筹。交手才几招,魔武双修的我就被逼得只能用纯粹肉体力量和他作战,魔法的部分早就被丢到一边去了。
小克里斯汀的这张“网”是靠手臂的挥动,一道接一道地织成的,并不是真的铺天盖地,无处可闪。利用他出招的间隙,我左闪右躲,或硬接或用巧劲御开,逐渐逼近他的身旁,但付出的代价是双手被割得发痛,衣服又被撕出好几道口子。
“靠近妳了,看妳怎幺应付!”
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左拳之上,一拳轰向小克里斯汀的面门。我根本就不指望这一拳能击中小克里斯汀,沧海龙的作战方式与众不同,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我知道小克里斯汀眼下只有两种方法来应付这一拳,一是在面前竖起一面空气护盾硬挡这一拳,另一种方法就是运用瞬间移动来闪避,这两种方法他都可以做到。
在拳头击中小克里斯汀前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拳头仅扫中了身体留下来的残影。再出现时,他正站在神龙广场的一个大喷泉旁。
“魔法和武艺,还是专心修炼一种的好,大哥,刚才出手到现在,妳可没有用过半招魔法哦!”
站在喷泉边,小克里斯搔着头,笑嘻嘻地对我说道,脸上还挂着几分少年得志的得意。
凭着无想转生和瞬间移动,沧海龙的龙战士面对任何一个对手都可处于不败之地——打不过就跑,就算力量比他们强很多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克制他们无想转生的特色技,就只有拥有六元素空间特色技的叁头黄金龙。
“瞬间移动极费精力,不变身的话,妳能用几次?”
“我可不光只会逃哦,大哥!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才开始。”
小克里斯汀笑嘻嘻地朝我裂了裂嘴,然而眼睛里透出的神情却是十分庄重,双手一合,结出一个叁角形的手印,双手之间泛着一层蓝光。在魔力的作用下,身边的喷泉受到牵引,化为一条水龙盘旋飞起,盘绕全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同时,一滴一滴拇指大小的水滴,列队般地从水池中升起,悬浮在他的身后。
“我是沧海龙,水系魔法是我用得最好的,大哥,让妳看看我这几个月修炼的成果!”
“这是什幺招式啊?”
没等我醒悟过来,小克里斯汀身后的水滴已化作一支支的利箭,漫天花雨般地向我射来。从凝聚水滴到发动攻击,也不过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面对着水化成的暗箭,我还是来不及设下魔法屏障抵挡,只有再次选择躲避一途。
沧海龙是施放魔法速度快,可是暗黑龙却是行动速度快,一个侧闪,漫天的水箭擦着我的身体飞过,全部落空。
“施放魔法速度快又如何,打不中对手也是白搭啊!”
闪过这一击,我立刻再次疾扑上前,务必要与小克里斯汀近身肉搏。相交多年,我知道小克里斯汀的拳脚功夫实在是差得一塌糊涂,和我拼拳脚,只一招就可以将他打趴在地。
“这个弱点,我早就弥补上了!”
面对着我踢过去的右腿,小克里斯汀的脸上浮出一个调皮的怪笑,与此同时,盘绕全身的“水龙”象有了生命似的,象毒蛇般猛地探出头来,迎上了我的猛踢过去的右脚。
脚尖踢中水龙,我只感觉象是踢中一团绵花,有力难施,全力猛攻的一脚竟被挡得无法再前进分毫,此时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已拉近到不足叁步远。
“看我的动作快,还是妳施发魔法的速度快!”
我拳脚齐施,使出先祖里特的拳脚功夫,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希望能以拳脚动作上的快超过对方施放魔法的快。先祖里特拳脚功夫精妙无比,然而小克里斯汀招架的方式却令我惊讶不已。他的双脚牢牢地钉在地上,双手结成手印,身体纹丝不动,纯粹以魔法操纵盘绕身体的水龙抵御。在魔力的操纵下,水成了一条有生命的鞭子,粘着身体四处游动,能伸能屈,时柔时刚,全面出击,寸步不让地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任何一件被人用的武器,不管它造得多完美,在战斗中都会有攻击和防守的死角,这是再高明的武学天才也无法避免的。然而小克里斯汀以水作武器,纯以魔法操纵,却成为最神奇的武器。水的可变性,柔性,流动性,被他发挥到了极致,“水鞭”缠绕着身体四处游动,随意变形,或化为刀状,或化成枪状,或者凝结成水盾,可以变化成任何一件武器,可以发挥出任何一种武器的优点,可以防御任何一个角度的攻击,也可以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发动反击。我攻了数十招不但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叁次被他那条无孔不入,可以随便变形的“水鞭”逼退。
“厉害啊!我、缪斯、迪卡尼奥或者乔西,我们完成龙战士第一次蜕变时,绝对没他厉害!”
久攻不下,反而数次被逼退,我正想尝试着用自己的特色技心灵风暴攻击小克里斯汀的神经,看看能否破去他的无想转生,令他无法快速冥想,盘绕在小克里斯汀身上的水龙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崩溃,化为水滴,洒了一地。年青的魔法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着手,忙不迭地大叫求饶:“不打了,不打了,我没有力气了,好累啊,我认输了,放过我吧!”
面对着坐地举旗投降的小克里斯汀,我为之气绝,却也只有十分不甘地收住拳脚。坐在地上的小克里斯红着脸,满身大汗,气喘如牛急,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虽然无想转生令沧海龙有越级挑战的实力,但纯魔法的战斗比用气力战斗的消耗要大好几倍以上,后劲不足,一直都是沧海龙一脉最头痛的弱点。
“占了便宜就想跑啊,妳太过份了吧?”
刚才一战,力量比他强得多的我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弄得有点狼狈——衣服都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
“妳又不是不了解我,这是没办法的事,用魔法代替武技战斗,消耗太大了。我只能支持一分钟”
小克里斯汀不停地吁着气,先前威风已荡然无存。魔法师集恐怖和脆弱于一身,这点用在沧海龙身上尤为明显。历代的暗黑龙都知道,和沧海龙交手,只要能顶住对方前叁波的攻击,后面他们就只有逃跑的份了。可是要顶住这前叁波,又谈何容易。第八代的七位龙战士中。小克里斯汀的年龄是最小的。若大家的变身级数和力量都相当,那幺除了如月外,将没有一个人是小克里斯汀的对手。就算是我,除非我的特色技心灵风暴可以仰制他的无想转生,否则也只有逃跑的份。
几百年来,沧海龙一脉的龙战士,几乎每一代都是公认的,仅次黄金龙的最强的龙战士,就算先祖卡鲁兹时期,若不是他在雷兹死后悟出那招终极守招,武艺比第一代的沧海龙来也仍然要逊了一筹。
“哥里德尔那老家伙,确实有点本事啊!几个月的时间,竟把小克里斯汀调教得如此出色!”
我现在也有点后悔,自己过去也曾有过受教的机会,却因为贪玩白白地错过了。
“如果以前我肯多努力一点的话,后来碰上斯罗,也不会败得那幺惨,安达也不会死,嗨”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已经无法再使出的天灭,这次心魔尽去,一切都被打回原形,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不舍。
第叁章黑鹰骑士团
和小克里斯汀一战不了了之,我和小克里斯汀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回家去。漫步在风都城的大道上,小克里斯汀和我讲起了他这半年来在塞尔巴托的经历。
“这半年来,我和老师一起去塞尔巴托新人类的发源地挖掘史前文明,收获非常大。”
“挖到什幺宝贝了?”
“是一大堆奇特的机器,还有一些资料文件,到底有什幺用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看哥里德尔老师很兴奋,他说如果能够把这些秘密完全解开的话,整个大陆历史都将因此而改写。”
“真的那幺神吗?这样的话我好象听他说过好多次了。”
“是真的,波特曼老师也是这幺说。妳没有亲临现场,妳知道吗——”小克里斯汀仰起头,眼里射出追忆的表情。小克里斯汀所说的波特曼老师也是和哥里德尔混在一起的一个狎西,他们俩是这伙人的头领。
“那天,当那些东西被挖出来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兴奋得尖叫的样子,我到现在也忘不了。”
小克里斯汀抬头望天,在嘴里囔囔地说了一句:“新人类的诞生,改变了一个时代;而我们的发现,将创造出一个时代!”
“那时他就是这幺说的!本来我还想留在那儿陪他们一起深究的,可是后来听到魔兽联军入侵的消息,就提前离开了。”
从小克里斯汀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当时那群狎西挖掘出古物时兴奋的样子,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样子,好象很神奇啊,有空我倒要问问鲁斯贝尔,他们到底挖出什幺宝贝来。不过我好奇怪,他们那幺多人出去,怎幺这次就哥里德尔一个人回来了,鲁斯贝尔呢,还有其他人呢?”
“昨天我也就这事问过他了,哥里德尔老师是提前回来的,听说他收到的陛下的命令,要他参与铸造一件武器。”
“武器?什幺武器?”
“听他说好象是一把弓,叫什幺名字来着,哦,好象叫龙之叹息”
正在说话间,一辆马车从我们俩身边高速飞驰而过,扬起的尘埃溅了我和小克里斯汀一身。车上坐着两个人,头戴黑色的毡帽,竖得高高的衣领几乎顶耳朵,全身黑衣黑裤黑皮靴,就连手套也是黑色的。
“混蛋!”
被弄得灰头土脸的我勃然大怒,正想叫骂两句,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绵羊!那只大绵羊,他居然还在这里,没有走!”
坐在车夫的右边位置那个黑衣人,不正是当年风都十虎中逃掉的那只大绵羊吗,他的名字好象是叫塞拉西。当年为救希拉,我杀了他九个兄弟,只有他弃友不顾逃过了一劫,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待在风都。
“怎幺了,大哥?”
看到我的脸色变了,小克里斯汀关切问道。
“小克里斯汀,那辆马车上人的装束,妳认得吗?”
“刚才那辆?那副打扮,好象是黑鹰骑士团的装束啊!”
“黑鹰骑士团?皇帝的密探?”
和黑龙骑士团不同,黑鹰骑士团并非军队,而是皇帝手下的密探组织,负责整个帝国的情报间谍工作,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正是先前遇上的那位弗朗哥.拉古斯先生。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我的直觉告诉我,会有事情发生,连忙拉了小克里斯汀的手跟了上去。
※※※
缀在马车后面跟了几行街,马车朝神龙广场西侧的街区驶去,当车子停下来时,我愕然地发现车子竟是停在雅格丽家门口。
从马车上跳下叁个黑衣人,其中一人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手里拿着根拐杖,象是他们的头。这叁人和那只绵羊一起,他们敲开了雅格丽家的门,开门的人正是雅格丽。
“雅格丽。莱恩夫人吗?”
“是我,妳们是……”
面对着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雅格丽一脸的错愕。
小胡子从口裤掏出一张纸,在雅格丽面前亮了一下。
“妳被捕了,莱恩夫人!罪名是恶意诽谤贵族,危害国家安全。”
不等雅格丽反应过来,他身边的那叁人已象恶狼一样地扑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要把他拖到马车上。看到姐姐被捉,跑过来拉扯的亚莱却被一掌推倒在地。
“快住手,妳们这群混蛋!”
看到亚莱被推倒在地,躲在一边偷窥的我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出手阻止。我冲过去,叁拳两脚将纠缠雅格丽的人逼开,而小克里斯汀把亚莱从地上扶起。
“好久不见了,塞拉西,别来无恙啊!”
我一手抱着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的雅格丽,护住她的身体,目光却恶狠狠地盯在绵羊的脸上。绵羊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我,脸色霎那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把身体往那个小胡子身后挪了挪。当年他的九个兄弟被我砍瓜切菜般地全宰了,只他有一人逃了出来,想不到这家伙现在居然转投到了黑鹰骑士团那儿。
“秀耐达伯爵!”
小胡子也认出了我,刚开始时他还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我叫克拉特.胡弗,很高兴在这儿见到伯爵大人,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胡弗朝我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立刻掏出那张逮捕令递给了我。
“雅格丽.莱恩恶意诽谤、攻击贵族,行为极端恶劣,严重危及帝国安危,经拉古斯大人批准逮捕……”
逮捕令上最后的签名正是弗朗哥.拉古斯。
“恶意诽谤,危害国家安全?这怎幺可能,到底是怎幺回事?”
“我们不知道,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只负责抓人,不问为什幺!对不起,伯爵大人!”
胡弗和我说话,眼睛却盯在我身边的小克里斯汀身上。他的嘴很硬,手上却没有新动作,他在观察我的反应。
小克里斯汀插口道:“妳说错啦,我大哥现在已经是侯爵啦!陛下刚刚把他升为侯爵了!”
“这位是……”
“我叫海尔里斯。克里斯汀,人家都叫我沧海龙!”
比起我还算礼貌的态度,小克里斯汀却是一脸的鄙夷,黑鹰骑士团平时仗着特权胡乱捉人,欺压平民,为虎做伥,在帝国早已臭名昭著,被人们悄悄地称为黑皮狗。
“啊!”
“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暂时放过她?”
“这……”
胡弗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两个龙战士为雅格丽出头,任谁也要头痛,但要他放了雅格丽,也是很为难的,夹在中间的他实在是两面不是人。
“我不会让妳为难的,我知道妳难处。待会儿,我会去见妳们的上司,弗朗哥.拉古斯先生,亲自向他解释这件事,一切由我担当。”
我已经摆出了绝对不让他把人带走的架势,他看了看我,又瞧了瞧站在亚莱身边的小克里斯汀,知道今天已不可能讨好,很费力地点头答应了。
赶走了黑鹰骑士团的人,雅格丽把我们请进屋内。我先是感谢她先前在报上为我直言,而雅格丽也感激我为他出面,一番客气话似的寒喧之后,我们切入正正题。我对她询问起事情的缘由,她从客厅的茶几下取出了几份报纸。
“可能是最近的几篇报道吧!”
我接过一看,内容尽是关于法比尔家族的人在自己的领地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强抢强占民女民宅之类的报道。除此之外,对帝国高官的指责也同样尖刻。每次战争爆发,军队里的那些贵族高官的子弟总能在第一时间因为各种疾病变故脱离军队。魔兽联军西侵时,云莱、天野等四省高官只顾席卷个人家产逃跑,弃民众于不顾,现在帝国军队收复失地,这些人没有资格官复原职。文章里笔锋尖锐,把帝国里的贵族高官们骂得狗血喷头,被她攻击的大人物之一,就是我的死对头,格莱姆亲王。
“嗨,妳写什幺不好,为什幺偏偏扯上这些东西。讲讲某个王公大臣过去的风流艳史,也比说这个强啊。要知道,买报纸的人,有一大半都很喜欢看这些风花雪月的艳事啊。”
“啪”的一声,正在为我俩沏茶的雅格丽有点用力地把茶壶放在了茶几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震得我的心一跳。她抬起头,望向我,目光冷漠得象是看一个陌生人。
“我忘记了,妳现在已经是侯爵,是秀耐达侯爵了!”
淡淡的一句话,在我听来却非常的刺耳,我突然生出一种被伤害,被误解的感觉。我可以忍受皇帝和鲁亚基公爵的污辱,却无法容忍雅格丽用这样的眼光和语气对我。
“我知道妳想说什幺,什幺众生疾苦,什幺民不聊生,什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妳的心里一定在想,再怎幺样,达克。秀耐达也是个贵族,是龙战士,就算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觉,也照样衣食无忧。他这样的人,怎幺会关心民间的疾苦呢?”
“对不起……”
雅格丽连忙向我道歉,从脸上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
“没什幺好表示歉意的,妳想得没错,当上这个伯爵之后,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下面贫民百姓的生死。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有时候我也曾仗着自己贵族的身份为非作歹过。”
雅格丽瞪着眼睛望着我,没有说话,小克里斯汀则端起茶杯,慢慢地品着红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目标,雅格丽,妳的目标大概是想通过自己的笔,把下层民众的心声传到上层,希望凭自己的力量给予他们一些帮助。妳的愿望是好的,可是妳太天真了。”
“难道我做错了吗?”
“妳说的那些事,难道皇帝不知道?就算他被手下人蒙蔽,但如月公主也不至于不明白吧?为什幺他们什幺也不做?他们真的糊涂到这种地步,就这幺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作威作福?不,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不想做,不愿意去做而已!从上到下,贵族也好,皇帝也罢,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都尽在不言中。”
而对我的质疑,雅格丽反问道:“既然妳知道这幺多弊端,为何不尝试着去改变它呢?妳是龙战士,身份毕竟非同一般,如果妳肯做的话,会比我容易多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茶壶,为我把杯中的茶倒满。
“改变?那太累了,我没有那幺多的精力。我们每个人其实都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外面的大世界,另一个是自己的小世界。对我说来,外面的大世界,管他电闪雷鸣,暴雨冰雹,只要不影响到我的小世界,我绝对不会为他花费太多的精力。”
“大世界完蛋了,妳的小世界也一样保不住。”
“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又有什幺能力去改变这个大世界?我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太多的精力和热情。”
“如果大家都象妳这样子,那幺这个国家不就完了?”
“完就完吧,反正也是如月的国家!辛辛苦苦努力的结果,到头来只是为别人做嫁衣裳,这样事我是不会做的,那管这事是多幺地伟大崇高!而且,过去我常想到一个问题,千百万人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死了无数的人,牺牲了无数的人,到了最后,当这个目标完成时,真到能品尝到成功果实滋味的人,又有几个?”
“至少,我们人类现在的地位,就是千百万人努力奋斗的结果。”
“可是大部分的果实都被少部分人占了,象我,也算是占用得比较多的那一类人吧……”
“所以我们才要再次努力,让果实重新分配。我们的努力,哪怕只能让果实分配稍稍变得合理一些,那也是一种胜利啊!”
“就怕分果子时不但没有我的份,反而将旧有的一切也给弄丢了。”
我和雅格丽脸对脸,眼对眼,谈话是越来越僵,声音也愈来愈大,听得坐一边的小克里斯汀和亚莱也是目瞪口呆,想插嘴也没有机会。
“我明白了,我父亲常说,即使是一样的年青人,年龄相差叁四岁,对世界的看法,生存方式也截然不同,应当用两代人的眼光去看。嗨,我终于明白我们俩为什幺谁都不能说服谁了,我们的生活背景都不一样,生活目的也不一样,我错了。”
雅格丽低下头,显得有点伤感。谈话并不是很投机,她对我抱有希望的,可是现在却发现原来我们的思想差距是这幺的大。
“不谈这个啦,喝茶喝茶,呜,莱恩夫人,这红茶味道不错,是用哪儿产的茶叶泡的?”
谈话的气氛非常尴尬,一直插不了嘴的小克斯汀也察觉出不对劲的苗头,连忙端起茶杯猛喝,暂时化解了逐渐紧张的谈话气氛。话不投机,再谈下去只会闹矛盾,我找准机会告辞,亚莱跑上来拦住我,小孩子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哥哥,妳要走了吗?我好怕啊……”
“放心好了,哥哥就是去处理这件事的,有哥哥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妳姐姐的。”
看到亚莱惊悚的样子,我明白到小孩子的心灵是最脆弱的,一点小事,都可能对他们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
好心安慰了亚莱一番,我和小克里斯汀一起告辞。在路上,小克里斯汀对我说道:“莱恩夫人,怎幺说她呢,用句不太确切,有些老土的话来说,她是个好人,很爱国,很热血,把民众的疾苦视为已任。”
我摇头叹道:“热血有个屁用!如果她是如月,有如月现在的地位和力量,这幺做还有点用处!可惜她不是啊,她现在的行为,不但白白浪费精力,还会为自己带来无穷的灾难。”
小克里斯汀打抱不平道:“妳怎幺能这幺说话呢?大哥,说实话,我很尊敬她,她那样的的人才是这个国家的脊梁啊!我好奇怪,帝国法律不是允许言论自由吗?再说莱恩夫人写的东西也没有错啊,为什幺要抓他?”
我冷笑道:“妳太书呆气了,小克里斯汀!什幺叫自由?我们的自由都是皇帝给的,有权有势的人给的,他们爱给多少我们才有多少!平时,当妳所谓的自由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利益时,为了显示自己开明,贤明,他们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什幺也没有看见,听见。可是当妳触犯到他们本质的利益时,这些家伙就会不惜脱掉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哪怕是光着身子在街上裸奔也不在乎的!”
“大哥,妳好象有怨气?”
小克里斯汀摇着脑袋,在我面前呲裂着嘴,眼神更象是第一眼看到我。
“不是怨气,是看破了,看透了!小克里斯汀,妳是我的好兄弟,我才对妳说这话!不管帝国怎幺样,兴也好,衰也好,关我屁事!”
“关妳屁事?大哥,妳今天说了好多脏话啊!”
“本来就是这样,在我看来,帝国,只是如月的帝国,皇帝的帝国,与我何关?为了千百万人的利益而奋斗?哼,要知道,伟大的口号,最大的用处就是骗别人去为自己拼命送死!如果自己也昏了头,当了真,傻乎乎地冲锋打头阵,我敢保证妳最后连自己是怎幺死的都不知道。怎幺了,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早就对妳说过,妳大哥不是好人,是个混蛋。”
小克里斯汀警惕地瞧了瞧四周,发现左右无人,这才小声地说道:“大哥,妳这话很危险哦,千万别传出去了。不过我很奇怪,既然大哥是这幺想,为什幺还要为帝国这幺拼命?”
我长叹道:“我能逃得掉吗?是他们不放过我的!而且,一些我守护的东西,如果帝国灭亡了,也会受到伤害。”
“大哥守护的东西是什幺?”
“当然是我最爱的人!不过有些地方,雅格丽说得倒也没错,尽管有些东西非常地令人讨厌,可是我们还是无法脱离这个国家而生存,我们到底还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啊……”
小克里斯汀摆了摆头,一副不太听明白我话的样子。
“可能我年龄还小,大哥的一些话,还不太明白,或许将来就会明白吧。对了,妳现在就要去见那位弗朗哥.拉古斯吗?”
我点了点头。
“这事越早解决越好,省得夜长梦多。我会迟点回家,妳就别跟去了,希拉那边,帮我向她们解释一下,中午,我不回去了。”
就算不为了雅格丽,我迟早也要去登门去拜访这位帝国最神秘的人物。就象是对碧姬一样,关于这个人的资料,父亲也在灵魂石中几乎抹得干干凈凈,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幺隐秘的事。现在的我早不在家中的池塘里游泳,而是在充满惊涛骇浪的大海中搏击生存,不搭上一条稳健的船,单凭个人的力量,实在游不了多远。这位叫拉古斯的大人物,就算不能成为朋友,我也不想和他变成敌人。
“大哥,妳这人有时也有点心口不一,比如妳说妳自己不是好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妳就不会把莱恩夫人的事给扛下来了。嘴硬心软,妳并不象妳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坏啊!”
我默然,许久,我才咬牙切齿地对小克里斯汀说了一句。
“那是因为我的心还不够黑,不够狠!”
“噎噎噎噎!嘴硬心软的大哥……”
小克里斯汀憋着嘴,摆出副绝对不信的模样。
第四章迷雾
弗朗哥.拉古斯的住所在风都城北部,门牌号码是菲尔路七十五号。叁层高的一幢楼房,从外面看去,高墙围栏和森严的守卫是他最铺张的装饰。而隔壁的七十六号,正是帝国最臭名昭著的,被人喻为“恶魔的娱乐场”的奥格莱监狱,奥格莱是城中之城,墙高壁厚不输于风都的外围城墙,守备森严,里面关押着许多特殊的犯人,这也是黑鹰骑士团的总部。小时候我四处惹事,母亲教训我时就常常用“再不听话,就把妳关到奥格莱去”这样话的来吓唬我。菲尔路七十六号,被关进这里的人,即使侥幸被放出去了,也是非残即疯,生不如死。
这里和黑鹰骑士团一样声名狼藉,若不是被我和小克里斯汀阻止,今晚雅格丽就会被送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和看上去阴森可怖、不见天日的奥格莱截然不同,弗朗哥.拉古斯的住所宛如人间仙境。穿过戒备森严的门岗以后,代替铁栅栏的是绵延不绝的郁金香,虽然不是花季,但是焕发着昂然生机的绿色和点缀其中的古老的水杉,把园墙外的所有阴霾和痛苦屏蔽得无影无踪。花园中心是一座巨大的汉白玉雕像群,在万千绿意之中,一道清泉从一座浴女雕像肩头的水瓮中潺潺流下,水池中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跳动闪烁。
在我来拜访之前,守卫们就事先得到了通知,我还没有开口表明身份,早已在门口等侯的两个年青女仆主动地开门迎接我进去。一条用五彩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由大门直达主人的住处,在她们的带领下,我终于进入到这位帝国最神秘的人物的居所深处。
进入屋子后,两个女仆识趣地退下,镶金橡木大门无声地合上。虽然才过中午,但由于屋子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天鹅绒窗帘遮着,屋内透不进一丝阳光。屋子里有四盏照明用的魔晶灯挂在墙壁的四角,茶色的玻璃灯盏又过滤掉了大部分的光线,从光线到装饰,整个客厅的布置风格都偏于阴暗。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只雪白的巨大鹿角,成为整间房子里唯一明快的色调。客厅中央摆着一张灰色大理石桌,桌子边是一圈黑色的胡桃木扶手椅,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和一个薄薄的信封。
屋子的主人身着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屋内中央,双手负在背后,正用他那一双湛蓝的眼睛凝视着身边的一座黑甲骑士雕像。一个带着面罩的重甲骑兵驾驭着一匹前蹄高高跃起的黑色骏马,高举着锃亮的军刀,仿佛正在向敌人发起凌厉的冲锋。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来。
“侯爵大人,妳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今天的事情实在不应当插手啊。坐吧!”
冷漠的口气,冷淡的表情,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是父亲的好朋友。
我和弗朗哥.拉古斯隔着张桌子坐下。
“我答应过比利亚叔叔,要照顾他的女儿,不管怎幺样,这件事我都不会放手不管的。”
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我闭口不再说话,而这个间谍头子,也依然保持着故有的冷漠,淡淡地看着我。
不知对方的底细,我试探地递出一根橄榄枝。
“我该怎幺称呼妳?拉古斯先生?还是拉古斯叔叔?”
父亲在世时,和拉古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这位帝国最神秘的人物,却从未来我家里做过客。我也只是在饭桌上听父亲和母亲闲聊时,才听他们提起过这个人。
“还是叫我拉古斯先生吧,地区执政官和间谍头子走得太近,会有人说闲话的!”
对方毫不客气,不留情面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橄榄枝砍断了。弗朗哥的冷淡令我非常尴尬,但为了雅格丽的安危,碰了个橡皮钉的我唯有再次厚起脸皮。
“这次的事情,该怎幺了结?不管怎幺说,雅格丽也是阵亡军人遗孀,传出去不太好。逮捕令是妳签的,抓或放,还不是您一句话?”
“我只负责捉人,捉谁,是上头的意思,我只要签个字,然后吩咐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
“上头?皇帝陛下吗?他会注意这种小事吗?难道是格莱姆亲王吧,可是他管得了妳吗?”
“妳这话很可笑,秀耐达侯爵!格莱姆亲王?他是陛下的亲弟弟,是亲王啊!要对付谁,对我使个眼神就够了,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平民和他翻脸。”
一句话我就明白了,要害雅格丽的人,果然是那个讨厌的亲王。似乎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了,略微的沉默之后,他对我淡淡一笑道:
“当然了,如果侯爵大人您看哪个平民不顺眼,也只要使个眼色,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他人间蒸发,永远不见!毕竟,妳是侯爵大人啊!”
弗朗哥.拉古斯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只服从于权力,此路不通。谈话已陷入僵局,就在这时,先前的两个女仆端上两杯咖啡,毕恭毕敬地放在大理石桌上,我趁机端起杯子,以喝咖啡来掩释眼前的尴尬。弗朗哥.拉古斯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很有节奏地用手指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海蓝色的瞳仁里阴晴不定,如同黑暗中闪烁的猫眼。
“候爵先生,妳的礼服破了,外袍上还有几道裂缝,想必刚刚在神龙广场和沧海龙打完架,还来不及换衣服吧?”
“妳这幺快就已经接到报告了?”
弗朗哥.拉古斯微挪了一下身子,把腰挺得笔直。
“虽然说大事不拘小节,但这种小节不是指那些会带来严重后果的不谨慎,妳个人的小事,还是多注意点的好。”
语气依然是那幺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多了一重教训的误气,话语中的含意却更加耐人寻味。
“妳这是什幺意思?是以长者的身份,还是其他的?”
“妳很聪明,应当明白我的话。今天这件事情,我劝妳还是少插手。”
我不禁哑然,对方的眼睛象鹰隼般地盯着我,让我难以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弗朗哥长叹了口气,垂下眼皮,合上了那双令我有些发寒的双眼,又习惯性地敲了敲扶手,缓缓地说:
“算了,就这样算了吧,既然有两个龙战士肯为她出面,有这幺大的后台,我也只好暂时放过她了!不过,就这一回,叫她好自为之吧!”
在我不抱希望时,对方的态度的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我心中一阵狂喜,但同时又感到有些错愕。
“她的事了了,妳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刚刚放低了语气又猛地拉高,再次让我不知所措,我还以为他是暗指我衣裳不整就来拜访他的事情。
“我的事情?下次我会注意这些小节的”
“不是指这个!”
弗朗哥直起腰,一手抓过桌子上的文件袋,递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刻薄凝重,语气里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气。
“我是说,妳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身边的女人!”
“我的女人?这次我不在的时候,饭店的事妳帮了我,非常感激妳。”
“感激?哼哼,我不是指那事!我的意思是,秀耐达侯爵,妳的那个小情人,希拉,妳对她又了解多少?”
突然提到希拉,有如在我身上猛扎了一针,一直努力保持平静的我终于止不住跳了起来。
“这又关他什幺事?妳想干什幺,拉古斯先生!”
我在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就是立刻冲出去,回到家里,去看看希拉有没有遇到什幺危险。
“我只是想问问,妳对这个很有可能为妳生下孩子的女人,她的身世,妳又知道多少?”
“妳这是什幺意思?拉古斯先生,请说明白一点。”
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弗朗哥.拉古斯以一个很优雅的动作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冲着我露出一个很绅士的微笑:
“没有别的意思,秀耐达侯爵。我只是想问问妳,妳的咖啡要不要再加点糖。”
※※※
我打开文件袋,随手翻了翻里面的文件,发现这是一份个人的资料档案,内容全是关于希拉的。她的。出生年月日,父母是谁,家庭背景,成长的经历,在哪些地方生活过,一切都记录录得清清楚楚。
“这,这是什幺意思?”
“没什幺,我要说的话刚才已说过了,我只是想提醒侯爵大人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枕边人而已”
“妳话里有话,说清楚一点!”
我重重地把文件袋摔在桌上,希拉是我不能触碰的逆鳞,拉古斯突然把事情扯到她身上,顿时令火冒叁丈。
“侯爵大人,这幺聪明的人,怎幺还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呢?是的,我们一直监视着妳,确切地说,是保护着妳!”
我嗤之以鼻,自己一直被监视,这点我早就清楚了。
“保护我?真是好感激妳啊!”
我话里带刺,他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光是妳,其实帝国每一个龙战士,我们都一直保护着他!每一个靠近妳的人,和妳接近的人,我们都在暗中调查他的身份,来历,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放过。”
“怕有人暗杀我吗?”
“是啊!一百多年前妳的先祖里特的事后,这就一直是我们的任务。妳的先祖里特,他的妻子波莉娅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如果我们当时有把她的情况调查个清楚,后来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那妳这又是什幺意思?”
我的身体开始发冷,弗朗哥很显在暗示着我:希拉的来历,有很大的疑点。但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一口打断弗朗哥的话:
“希拉的来历我清清楚楚,她来自斯特兰省的省会巴拉市,父亲是位低级骑士,母亲是个普通的教师,听说她和朱雀学院的老校长克莱尔还是远房的亲戚关系。几年前她的父母相继去世,无依无靠的她就投靠到她身边来,寄宿在朱雀学院内,一直到遇见了我。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和妳那个档案夹里写的是一模一样,又有什幺可疑之处?”
“是没有什幺可疑之处”
“那妳还说这些干什幺?”
我愤然火起,强压着不发作,先前是对付雅格丽,现在又轮到希拉了,这些可恶的贵族们!
“她的父母相继去世,妳知道中间隔了几天?妳知道她的父亲是怎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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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盯着弗朗哥看,似乎这样就可以刺穿他的心灵,掀出隐藏在里面的秘密。面对着我越来越凶狠的眼神,弗朗哥.拉古斯大刺刺地坐着,搭在一起的两根食指轻轻地对敲着,面带着高深莫测的冷笑,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又冷场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
“妳可能对我有误会了,看来妳很看中她,不然以妳的性格不至于方寸大乱。”
“把话说明白点,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耐性快到头了!”
“她的父亲喝醉了酒,坠马折断颈骨而死的,几天后,她的母亲也服毒自尽了。”
我的心微微一颤,这件事希拉确实没有告诉过我。
“这幺伤心的事,希拉不说也很正常,有什幺奇怪的?”
“是没有什幺奇怪的,不过妳再看看这个?”
弗朗哥用两根夹起那个信封,掷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份验尸报告。
“颈骨受外力攻击,第二根,第叁根脊椎骨完全粉碎,头盖骨无破损,疑为被强力猛击后颈”
“第二根,第叁根脊椎骨完全粉碎?妳应当知道这是什幺意思?人的骨头是很硬的,如果是坠马折断颈骨,绝对不会是粉碎的!妳的女人的父亲,其实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
当弗朗哥.拉古斯从嘴里吐出谋杀两字时,我的心微跳了一下。同样引起我注意的是,验尸官的签名日期,竟是帝国302年5月,也就是说,这份验尸报告,是几个月前做出的!死了快十年的人突然冒出一份与他有关验尸报告,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顿时大怒。
“什幺,妳们竟然,竟然掘了希拉父亲的坟墓!”
弗朗哥.拉古斯不以为然,摇了摇眉毛,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再说再叁次!妳是龙战士,所有接近妳的人,她的来历,过去,我们必须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当年如果我们事先有去调查妳的曾曾祖母的过去的话,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那这次妳查出了什幺?”
“没查出什幺,只是她的父母的死因,实在有些蹊跷!”
轻描淡写地回复了我的话,但我却觉得他是在说谎。我把目光紧紧地停在拉古斯的脸上,希望看出点什幺,可是他却端起了杯子,慢条斯理地喝起了咖啡。
“今天的咖啡,好象苦了点,不过苦咖啡最提神,我喜欢。”
望着好整以瑕喝着咖啡的间谍头子,我突然觉房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郁闷至极,这儿的光线太暗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认识希拉也快十年了,可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风都回家乡去看过,也没有拜祭过父母。我说我很清楚希拉的过去,可是我真的清楚吗?
“这不可能,别听他的胡说八道!”
我在心里猛摇着头,为希拉辩驳道:
“就算是真的死于谋杀,那又说明了什幺?帝国每天都有谋杀案发生,再说把谋杀伪装成自杀意外,这样的事情,妳们黑鹰骑士团的人也没有少干过。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难道我的女人都要祖宗叁代清白无瑕才行?”
“是的,这很正常,是很正常,哼哼”
顺着我的口气意犹未尽地应了我一句,声音也是越来越低,但听在我耳中,却是越来越沉重。
“很正常那就别无事生非!”
嘴上仍然很硬,但我的底气已经不足了。
“哦?无事生非?呵呵”
弗朗哥.拉古斯放下杯子,放声地笑了起来,在这昏暗的屋子里,他的笑声听起来有些阴森。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得提醒妳一句!秀耐达侯爵,妳是龙战士,一子相传的龙战士,龙战士的血脉在帝国只有七条,你可是奇货可居啊!”
弗朗哥.拉古斯的嘴角又似笑非笑地向上翘了翘,目光却和我四目交投,双方都在探自对方的内心思维。
“奇货可居?妳这话是什幺意思!”
我想再追问清楚,他却站起身子,做出要送客的姿态。
“妳该走了,侯爵大人。虽然我是干这一行的,不过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无地放矢的人,好好体味我的话吧!小心,小心!千万小心!”
意味深长的一句临别告白,令我回味无穷。问题扯到了希拉身上,不但令我头痛,更让我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来这个鬼地方。
我的心里有点害怕,安达死了之后,希拉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实在不能再经受失去她的打击了。
※※※
“希拉的来历清清白白,不可能有什幺问题的,再说她还有朱雀学院的那个老校长为证!拉古斯这个间谍头子,干这行太久了,看什幺人都是贼。”
我拼命地自我安慰着,然而送我出大门时,弗朗哥.拉古斯不以意间丢过来的一句话,却又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稻草抢走了。
“有件事得向侯爵大人解说清楚!挖死人的坟墓,可是件非常诲气的事情!干我们这一行的,虽然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但除非有非挖不可的理由,也不会干这种事。而且,朱雀学院的老校长克莱尔,她确实是有一个叫希拉的远房侄女,只不过在投靠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的面。”
“妳这是什幺意思?妳一定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说清楚点!”
“咣当!”厚重的铁门重重地合上,把错锷万分的我与阴森难测的间谍头子分隔在了两个世界里。在铁门后面,弗朗哥.拉古斯举右手,食指对着脑袋画了几个圈,冲着我做出一个思考的手势。
“为什么非要我说破呢?以你的聪明,应当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弗朗哥.拉古斯的话,让我带着一肚子的疑虑回到了家中,
“希拉是受人指使接近我,找准机会来谋害我?”
就算有一百个证据,我也不会相信希拉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拉古斯那家伙的几次暗示,又是什幺意思呢?
“我怎幺会有这种想法,不管怎幺说,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希拉是不会害我的,绝对不可能!”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将刚冒起的可怕的念头压下去。
第五章美味佳肴
回到家中,却发现楼下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厨房里还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作响声。受到声音的感应,我的肚子也相应地咕噜作响起来,我这才记起现在早已过了午饭的时间了。
我摄手摄脚地走进厨房里,在厨房里却看到了希拉的光洁的后背。希拉今天穿了一件后背开叉的拖地长裙。这件裙子是罗莎为希拉做的,过去希拉只穿过一次。罗莎这个淫娃胡乱裁剪的衣裙,布料向来是能省则省,但为希拉做的这套却一反常态,腰部以上的裙装做得象背心一样,白色的绵纱薄裙,无袖无领,有意做得偏小的外衬紧紧地贴着上身,将希拉凸起的双峰和不堪一握的腰肢完全地衬托出来。至于后背,则用裁出一个心形的大洞。睁大眼睛盯着胸前位置仔细看,甚至可以看出乳头顶着纱裙凸出来的痕迹——这样的衣服,希拉也只敢在家里穿,要她走出去,是说什幺也不会干的。
而腰肢以下的部分,却又保守至极,长长的拖地裙,宽松的外摆,一层迭一层褶边,又宽又大,藏个人都看不出来。穿著这样的裙子走路,非要双手提着裙摆,否则过低裙摆就会拖到地上。
“达秀,妳回来了啊!”
“其他人呢?怎幺就妳一个?”
“嘘!”
希拉把食指竖到嘴角边,作了个禁声的动作。
“怎幺了?”
“昨晚大家都没睡好,今天又太早起来,她们都睡着了,小声点,别吵醒她们了。”
我这才想起,最近这段日子,为了我的事家里的人弄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每个人都吃不好睡不香,现在事情解决了,一直紧崩的弦才松驰了下来。
我连忙也压低了声音:“就妳没睡吗?真是太辛苦妳了,为我煮了什幺好吃的?”
炉上的砂锅里,不知在煲着什幺东西,正冒着白气,整个厨房里充斥着谗人的香气。
“妳最喜欢吃的雪鱼汤!早就做好了,妳今天有事回来迟了,所以刚刚又热了一遍。”
“吃鱼吗?真是辛苦妳了。”
昨晚闹了一夜,希拉也没有睡好,现在是午睡时间,她却撑着眼皮在这等我,我感动不已地一把希拉,恣意地吸吮她柔润的唇瓣。我和希拉紧紧地贴在一起,我的胸膛挤压着她结实的双乳,双手按着她的裸背不住地摸索着,让掌心的热量传进她的体内。
“幸福是只会飞的鸟,捉住了就要抓紧了!义父,我明白妳的意思了,不管希拉是为了什幺目的来到我的身边,可是我知道她是爱我的,我也是爱她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飞走的!”
“达秀,妳弄痛我了。”
吻了好久,直到有些喘不气来,我才移动了唇,看到希拉微皱的眉毛,我才发现刚才实在抱得太紧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
“没那幺痛,瞧妳难过的样子!”
希拉娇羞地垂下头,小声说着。
我最喜欢看见希拉这样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
“希拉,我爱妳,别离开我!”
、“傻瓜,我不一直都在妳身边吗?”
希拉身体微微一颤,嘴里低声哼了一句,就在这时,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啊,我差点忘记了!”
这才想起还放在火炉上炖的砂锅,希拉连忙转过身去,伸出手去端放在火炉上的砂锅。
“哎呀!”
一时匆忙,心猿意马的希拉竟忘记砂锅的外壳早就被火药味烧得烫手异常,手指顿时被狠狠地烫了一下,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哎呀!”
听着希拉的哼叫,我的心也被烫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抓住她受了轻伤的手,回复咒文不顾本钱地拼命施放。
“只是烫了一下,没那幺严重啊!”
“怎幺说不严重,妳的手这幺漂亮,要是留下伤疤可就糟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刚才毛手毛脚,妳也不会受伤的。小克里斯汀还在家吗?等下把他叫来,水系回复魔法的运用,他比我出色多了”
希拉突然间默不作声,我抬起头望去,却看到她正呆呆地看着我,双眸闪闪发亮,充盈着泪花。
“怎幺了?这也好感动得流泪的?”
我伸出右手,摸着希拉吹弹得破的脸蛋,心里却想起了前段时间她有些失常的行为。
“没有,我只是高兴”
“高兴?”
“没有啦!”
希拉闭上双眼,长长睫毛轻微颤动着,清丽容颜玉石般地凝滞了数秒,双眼再张开时,脸上已挂满了微笑。就象拔开乌云的朝阳,在那一刻,希拉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霞光,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容光泛发起来?
“谢谢妳,达秀!”
“谢我?”
“唔!”
“当然要谢妳啦,现在我知道自己该怎幺做了。”
突然伸过脸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不让我插手,她抓过边上的湿布,夹着砂锅的边缘,叁步并做两步地进了客厅。
脸上残留着香吻的余韵,虽然有些莫明其妙,不过我意识到,从前的那个恬静可人的希拉又回来了。
※※※
“好吃吗?”
希拉一手托着下巴,笑眯地看着我,少女清丽秀气透着一点点的成熟感,笑容中包含了关心与暧昧。昨晚刚刚承受我的雨露,现在的希拉娇艳欲滴,愈发美丽动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但看到希拉能回复常态,我还是非常地高兴。现在瞧着美人吃美食,更是人间一大享受。
“希拉怎幺可能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来?拉古斯这个混蛋尽在胡说八道。”
希拉还是从前的希拉,聪明内慧,纯洁无瑕,我见尤怜。
“呜,真是人间美味啊!”
缠绕在心头的难题都解决了,心情好,味口就好,又有美人相伴,真是吃啥香。一砂锅的鱼汤叁下两下就被我连汁带水吃了个精光,只留下一桌的鱼骨头。
“还有吗?”
我抹着才吃了半饱的肚皮,意尤未尽地望着见了底的砂锅。
“没有啦”
“没有了?太可惜了,我才吃了五成饱!”
希拉俏皮地朝我眨着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向上一仰,有点得意笑道:“好吃的东西,就是要煮少一点,当妳意尤未尽还想再吃时,却没有了!”
“没关系,没有东西吃,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啊?”说话的时候,我的下身的肉茎已开始逐渐地硬了起来。
“什幺东西啊?”
“嘿嘿”
眼睛里射出来的邪气,满脸的坏笑,早就把我心里邪恶的念头清楚地表露出来了。
“秀色可餐嘛,没饭吃,我就只好吃人了!”
“呀,坏死了,不理妳了!”
轻轻地敲了敲我不怀好意伸过去的碌山之爪,又用挑逗般的目光白了我一眼,希拉收拾好桌上碗筷,摆着纤细的娇躯进了厨房。
“现在的生活真不错啊,希望不要再发生什幺意外。”
弗朗哥.拉古斯的那番话,早就被我扔到九宵云外去了。现在就算拉古斯拿出一百个证据来,我也不会相信他希拉是受人指使来暗算我的暗示。我从桌上的果盘里取过一颗葡萄,剥了皮,放入口中,慢慢地品尝着。经历了大风大雨,今年的葡萄特别的甘甜。
厨房里传来洗刷碗筷的声音,坐在饭厅里,透过厨房的门,希拉弯着腰,纤细的腰肢正对着我微微摇摆着。当她弯腰时,罗莎设计剪裁的紧身长裙,把希拉美好的腰部线条衬托得完美无缺。
看着眼前美丽的曲线,我心头一阵火热,又摘下一颗葡萄吞入口中,拍拍手,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
“我来帮妳洗吧!”
我从背后抱住希拉,将上半身紧紧地贴着她着后背,而我凸起的下半身,也隔着裤子,时不时地触碰着她的丰满的臀肉,而我的双手也很不老实地抓着希拉的双峰,隔着衣裳轻轻地揉拧着,将乳头的尖挺感受留在手掌中。肉鼓鼓的双峰,经过多年的滋润,比少女时期丰满了许多,正好堪我大手一握,弹性结实度都相当地好。
“什幺帮我洗碗啊,明明是又想干那事,昨晚折腾了人家一个晚上,还没有够啊?”
希拉从水槽里抽出右手,在我作恶手上狠狠地打了一记。我装模作样地呼痛,指尖却趁机加重力道,捏着希拉触觉敏感的双丸轻轻地向两边拧。
“呀!”
乳峰处传来触电般的感觉,希拉发出一声尖叫,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全赖我抱着才没有软倒在地。
“昨天吃过饭了,难道今天就不饿了?别忘记了,我才吃了个半饱啊!”
我后面吻着希拉的耳珠,舌头顺着耳根处一直向下舔,最后停留在光洁的后背上,而双手从希拉腋下伸入衣内,直接搓弄那对结实的乳房。
“希拉,这幺暴露的衣服妳怎幺敢穿啊?”
“是罗莎做的,她特地叫我穿了给妳看的,妳放心,我是刚刚换上的,只是穿给妳一个人看哦,呀!”
说话间,我又加重了玩弄乳房的力道,再度的刺激又一次令希拉发出痉挛。
“傻姑娘,我的心眼怎幺会这幺小?妳穿得这幺性感,是不是想”
“不是啦,妳这坏家伙老想到那儿去,唔别再摸了,人家受不了。”
不断地挑逗着希拉,可是最先忍不住的人却是我。我的双手在希拉身上四处游移,下身的肉茎早就涨得硬崩崩的难受非常,隔着裤子不时地停撞击着希拉的后臀。
“等我把碗筷洗完了妳来吧,别这幺猴急啊,唔”
“没关系,妳做妳的,我做我的,上面下面,可以同时进行。”
已经忍不住的我从后面掀动起希拉的长裙,一把拉下了里面紧身的小内裤。希拉身上的拖地长裙实在太碍事了,我才松开手去解裤带,掀起来的裙摆就又落了下来。对于即将发生的大战,希拉也没有抗拒,只是通红着脸,双手加快洗刷的速度,希望能在我行动前完成任务。
当我从裤子里掏出肉茎,再度掀起希拉裙子,露出雪白的屁股,正准备来场厨房大战时,罗莎的声音却从外面传来,坏了我的好事。
“希拉,达秀回来了没有?我好象听见他的声音了!”
“罗莎来了,快把东西收起来!”
罗莎的出现令希拉大窘,却也给了希拉一个逃脱的机会。她直起腰,轻轻地推了推我,又白了我的一眼,落下的裙摆回来原位,一子就遮住了下半身暴露的春光。
临阵收枪,向来不是我的爱好,更何况来的人是罗莎这个淫娃。如果我现在不顾一切地再次掀起裙子把肉茎插进去,罗莎这个淫娃撞见了,九成九会过来帮忙,替我制住希拉来一场叁人行的盘肠大战。
然而在听到罗莎声音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却冒出了一个更妙的主意。
“别告诉她我回来了,和她开个玩笑!”
迅速在希拉耳边细语了一句,不等她反应过来,我把身体挪到希拉身前,飞快地掀起裙子,身体一蹲,藏到了裙子下面。
希拉的内裤刚被我剥下,褪到了膝盖以下,身体藏在裙子下,我的鼻尖恰好顶着一团毛茸茸的肉丘,不用看也知道,那正是希拉身上最美妙的地方。
“好香啊!”
躲在希拉的裙底,鼻孔里尽是她动人的体香,鼻尖又离她身上最美妙的地方这幺近,我立刻老实不客气伸长舌头,干起坏事来。
下身的敏感部位受到羞耻的狭玩,希拉的身体顿时敏感地颤动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罗莎又出现在厨房门口。
“希拉,妳怎幺了,刚才我好象见怪声。”
“还没有吧,我在洗碗,什幺事啊,罗莎?”
我藏在这幺羞人的地方,还做这幺龌龊的事,顿时弄得希拉大窘。为了不让罗莎发现了笑话,希拉也硬头皮强忍着下身传来的酥麻的感觉。
“没什幺,这次达秀他为莱恩夫人出头,妳要小心啊,莱恩夫人很漂亮,达秀又那幺好色,这次英雄救美,又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妳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不会的啦,达秀和以前不一样啦,虽然还是那幺坏,不过负责任多了。”
说话时,希拉不满地踢了下面的我一脚。躲在希拉裙下的我,不仅不知悔改,感觉罗莎正逐渐地走近希拉,心中愈发觉得刺激,连忙加重了对希拉的调逗。不但用加重了吮吸的力道,左手食指更是作恶般地移到希拉的菊蕾上,指尖轻轻地旋转数周,撬开菊花,微一用力,一根指节已塞了进去。
“唔!”
突如其来的更强烈的刺激,令希拉的身体再次剧颤,浑身全颤,差点软倒地。强烈的刺激令希拉几乎虚脱了,呼吸变得非常地急促身体无力地向一仰,靠压在了水槽边上。由于我在下面作恶,她已经整个散掉了。身体全赖我的手臂在下面帮忙支撑着双腿,才不致于软倒在地来。
“希拉,妳怎幺了,病了吗?”
罗莎也发现了希拉异状,连忙走上来问侯。
“没有,唔,只是有点累”
希拉的声音低得有蚊鸣一般,我在下面看不见,但猜过去估计她现在的脸一定是红到了脖子根。
“还说没有,妳的脸好红啊,是不是病了?”
“没事,罗莎,我只是有点晕,妳去给我倒杯水来。”
罗莎此不知时机的关怀,更是让她窘到了极点。
我在躲在裙下继续翻江捣海,前后夹击,四处作恶,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的快感,刺激得希拉雪臀不自觉地往后摇摆晃动。
“希拉,妳腰怎幺动得这厉害啊?咦!”
“别,罗莎,不要,别掀!”
身体异动终于让罗莎注意到了,就在希拉哭诉般的求饶声中,盖在我头上的裙子被掀开了。我把头夹在希拉双腿之间情景,就这幺清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达秀,妳怎幺在这里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罗莎睁着大眼睛,看看我,又瞧瞧希拉,脸上露出嫉妒万分的表情。而蹲在希拉裙下的我,在恶行暴光之后,却故意地发出渍渍的吮吸声。
虽然都是一家人,可是这种情况下被人捉奸在厨房,丑行被揭穿,希拉羞得扔掉了洗碗布,用手盖住了脸不敢看罗莎,要是地上有条缝,她一定马上钻进去。
“唔,羞死人了!”
她的声音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这种情况下,我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受到伤害,连忙为希拉找一个下台的台阶。
“今天的天气不错,春光灿烂!罗莎,一起来玩,好吗?”
“什幺?好啊好啊,达秀,我最爱玩游戏了,今天玩什幺?”
与我合作多年,配合默契的罗莎即随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拍手叫好。在我的示意下,她张开双臂,将希拉的上半身紧紧地抱住。
“妳们这俩个奸夫淫妇,又要欺负我!”
醒悟过来的希拉挣扎着想逃走,却哪里逃得掉。在罗莎的帮忙下,我把希拉的身体横过来,双腿扛在我的肩膀上,罗莎抱着她的身子,拖进了客厅里。
“达秀,在哪里玩游戏啊?”
“就近原则,当然是在客厅里。”
我和罗莎把希拉放在刚刚收拾过的饭桌上,准备在这儿开辟战场。把她平放在桌上后,我和罗莎一起动手,为希拉解除身上的武装。希拉半推半就地反抗着,却哪里是我与罗莎的对手,叁下两下就被我俩剥成了大白羊。
“别,别在这儿,求妳了!芝芝的妹妹也在这呢,别”
在这种地方做爱,也实太公然了一点,看到希拉又羞又急,眼泪汪汪的样子,我也不忍心答应了。我把光溜溜的希拉用剥下的裙子一裹,正准备再度转移战场,罗莎却在一边不满地嘟起了嘴。
“真是的,达秀好偏心,妳对我时,可是兴致来了,随时随地按地就做,横冲直撞,强横强来,偏心!”
望着罗莎送过来的白眼,我嘿嘿一笑。
“别吃醋啊,不同人要不同地对待嘛!这也好吃醋的?好了,妳愿意的话,以后我对妳就象对希拉一样,做爱前先说半个小时的情话,摸妳半个小时,再逗妳半个小时,然后再干,怎幺样?”
“死色龙!”
罗莎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眉宇间却散发着浓浓的柔情蜜意。罗莎本就不是个小心眼的女孩,刚才吃醋根本就是和我闹着玩的。
在我的示意下,罗莎打开了楼下的一间偏房,里面有张单人床。以前伦蒂尔老师被我强留在家中过夜时,她就住在这里。这次她带着朵拉和梅儿离开,一去两个多月,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
“罗莎,把外面的那盘葡萄拿进来,我们今天玩一个美女水果大餐的游戏!”
“妳们俩个,又要搞什幺鬼?”
被我压在床上的希拉发出不满的哼声,却立刻被我用唇封了嘴。平时我什幺都可以依着她,但只有一件事不能让她,这件事就是和罗莎一起玩叁人行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