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
作者:丁丁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24

() 延晖在贡士榜上名列第三,午后云淡风轻回了客栈告诉三春,三春听到喜讯,跳到他身上抱住他脖子在脸上好一阵亲,一边亲一边说:“延晖,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第三,竟然考了第三,是不是要进一甲了?”

延晖抱着她笑道:“是不是进一甲,要等到十五殿试后才知道,就看能不能入皇上的眼了。”

三春捧着他脸瞅着他笑说:“我的延晖这么一表人才,文采又出众,肯定能入皇上的眼。”

延晖捏捏她鼻子说:“大言不惭。”

三春扯着他腮帮:“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似的,三年前吓怕了?心里明明高兴也要收着,傻瓜,都考上了,还不纵情欢呼,想怎么样高兴就怎么样高兴。”

延晖放下她懒懒往床褥间一靠,噙着笑问道:“真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三春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他偏不接,低了头就着她手作势要喝,嘴唇扫过三春手背,三春手一颤茶水溅上指尖,延晖张口含住吸吮,三春忍着直窜到心底的麻痒,想去阻止他,延晖的手已探进她衣襟揉捏。

三春低低央求:“茶杯......把茶杯放回去。”

延晖接过她手上的杯子,解开她的衣衫,茶杯稍稍倾斜着,茶水滴落下来,水滴到那儿,延晖的唇舌就跟到那儿尽情嘬饮,三春身子裸/露着,先是微凉的一点,然后是炙热的吮吸,每一处敏感在冷热交替的爱/抚下缓缓绽开,她双手摁在延晖脑后,头向后仰着溢出浅浅的呻吟,随着延晖的唇舌向下,她的身子轻颤起来,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正意乱情迷之时,延晖却停了下来,三春央求得唤着他,延晖已解了衣衫躺倒在床榻间,笑看着三春说:“这茶真是香醇,三春渴了?该你了......”

三春身子若被炙烤一般饥渴难耐,延晖话没说完,她就扑上床去,跨坐在延晖身上,却没有延晖那般耐心,茶杯里剩的水悉数喝在嘴里,照着延晖一喷,延晖只觉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小刺,身子一绷,三春的唇舌覆了上来,也没有他那般温柔,小兽一般用牙齿啃咬着他,延晖的身子更加绷紧绷直,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褥。

两个人就这么翻滚在床上,互相挑逗爱/抚,却总是在对方要到巅峰时停下,心里燃着熊熊大火,身子在极乐处徘徊,直到天色暗下来,终是三春性子急,忍不住出声央求,延晖一笑进入她,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轻喊,以前都是迫不及待释放彼此的渴望,今日却如此不同,忍耐周旋嬉闹,身子在一次又一次的不餍足中攒满了渴望,待冲闸而出时,紧紧抱在一起,天地间只剩了彼此,三春仿佛看到绚烂的花儿怒放,延晖四肢百骸的血都到了沸点,忍不住低哑得喊出声来,和着三春的呻吟。

白日里尽兴闲逛,跑遍国都大街小巷,三春看见没吃过的就得尝尝,碰上有趣的人就瞎聊几句,延晖总是在一旁笑看着,爱煞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夜里抵死缠绵,延晖总冒出新奇的想法,三春因了之前答应他的话,再害羞别扭也都依着他,小夫妻成亲四年多,方觉从身到心真正融为了一体。

转眼到了十五,延晖一早穿了浅青色衣衫,到了皇宫门口,冤家路窄又碰上方远,方远笑着过来打过招呼,两手搭在身前,明明延晖和他个头差不多,目光却是向下,看着地面慢条斯理说道:“裴兄竟然中了,就算在金殿之上赐个三甲,回到太康也能风光一阵,我父亲爱才如命,万年不就是吗?中了个末榜竟然做了县丞,又娶了素素,真是天上掉个好几个大馅饼,砸在了他头上。”

那神情恨不得那几个大馅饼将万年压死,延晖自然不乐意听他说万年不好,抬头看着天悠悠说道:“以貌取人可不太好,万年性情随和人又踏实,比某些道貌岸然的人好多了,不见得官做得大,这人就有多好,我倒觉得素素和万年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般配得很。”

方远哦了一声说道:“也许,说到般配,我倒觉得三春这样的女子,只有人中俊杰才能配上,裴兄觉得呢?”

延晖认真看他一眼温和说道:“在下不敢说是人中俊杰,但是绝对不敢辱没三春半分。”

说完也不理方远,听着太监唱名进了金殿,金殿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而是庄重简洁,无半分奢华之气,偌大的殿宇中青砖铺地,只远远摆了一张紫檀木的龙椅,隐在粗大的木柱子后,看不太清皇上是何模样,只看见黑色朝服上金光灿灿的五爪金龙,凛然昭示着帝王的威严。

清帝素来极其重视三年一次的科考取士,自从放榜后从贡院调来贡士们的试卷,逐个详细看过,一是看考官有无不公偏颇,二是看每位贡士的文章,对前三名看得更为仔细,看到延晖的时,对他的字颇为赞赏,遒劲中带着几分轻灵,着意记住了他的名字,他知道贡士们初次面圣难免紧张,放缓了声音温和点名问答,声音虽温和,问题却尖锐,不是书本里的知识,而是现时现世的实务。

延晖本来存了心思,殿试时收敛着,十分的才学只显出七八分即可,这样就不用进入一甲留在翰林院,他想象万年一般做个地方官,和三春自由自在的,若是能像叶大人一般,一辈子做个县令再好不过,说句不尊敬的话,做官再大大不过皇上去,和三春生儿育女其乐融融,再把娘亲接到身边颐养天年,他也就满足了。

可刚刚方远的话让他有些着恼,比官大的话,我这会儿自然比不上你,可不见得永远比不上你,就为你那句轻慢的话,我也得争点气起步高点,一时想法不同,就攒足劲头,将才学使了十二分出来,因他曾任了一年半的主簿,见地较别的贡士高处许多,皇上一喜钦点了状元。

第二日一早,喜报送到客栈,小夫妻没来得及抱头高兴一番,延晖就被人换了红袍皂靴帽插宫花,骑着高头大马开始游街夸官三日,沿途多少女子投来热切的目光,延晖端坐着目视前方,高兴之余更多的是茫然,怎么就中了状元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心情跟和三春成亲那日竟有些象,兴奋中夹杂着忐忑和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下了马,就觉两腿麻木腰间酸疼,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带领状元公夸官队伍的小吏过来笑说道:“启禀裴大人,右相在府中设宴相请,旁边等着的就是相府的大管家邹通。”

邹通过来一揖道了声请,延晖随着他拐过街角上了马车,右相府宴客厅只坐了两人,一位是右相邹邦彦,一位是方远,延晖见着方远心里才去了几分紧张,虽对他没什么好感,到底是个熟人。

宴席过半,右相轻咳几声笑说道:“今日上午裴大人夸官时,我家夫人去上香,正好碰上了,喜爱裴大人风神俊秀,就闹着非让请裴大人过来。”

延晖一愣,邹夫人已走了出来,坐在延晖对面笑眯眯看着,怎么看怎么喜欢,他若做了自家女婿,邹丹才算得遇良人,慈和说道:“我家小女尚待字闺中,不知裴大人......”

延晖看着邹夫人迫切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才不会让双方尴尬,求助看向方远,他是知道自己已成亲的,方远却假装没看见般火上浇油:“下官也觉得裴大人和邹小姐极为般配。”

延晖心里一堵那还顾得上客气,站起身拱手道:“多谢相爷和夫人抬爱,在下已经成亲四年多了,夫妻恩爱。”

邹邦彦看向夫人:“都是你闹的,应该问清楚再说嘛。”

邹夫人怏怏叹一口气:“哎呀,看着也就十七八岁,谁想已成亲了呢?”

方远慢条斯理夹一筷子香椿放在碟子里笑说道:“虽成亲四年却无所出。”

邹邦彦笑道:“方远就是个不羁的,这种玩笑开不得,说是那么说,几年夫妻情分哪能因为没有儿女就断了的,不通不通,皇上仁孝治国,别说是公卿将相了,但凡在朝为官的,哪个敢休妻呢?”

邹夫人点头说道:“只能说认识得晚了,姻缘的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延晖笑着说道:“相爷和夫人令延晖受教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了我家夫人。”

方远看延晖温和的笑容中还有些别的什么,警觉中延晖已说道:“在下和叶督军的妹婿是同窗好友,督军大人文武兼备仪表堂堂,怎么到如今也没有成亲?”

方远手一抖,夹起的香椿掉回了碟子里,邹邦彦自然知道他尚未成亲,邹夫人却不知道,当下惊喜笑着看向方远,方远向来沉静如水的脸霎时裂开了几条细细的水纹,愤愤看向延晖,延晖正看着他,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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