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强在一个酒店和一帮人吃过晚饭后并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把自己送到自己家楼下后，等司机走了，钱进强有出门打车去了另一个小区，大刘翻墙进去跟着钱进强进去，看见钱进强进了御府园小区，由于这是华江市的一个豪华别墅小区，保安严密，大刘和陆臣安没敢进去。

“难道钱进强还养着情妇，这倒是个新发现，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得到消息的曹雯有点惊喜同时又怪他们怎么没有早发现。

“我们跟踪这几天，时间太短了，很多钱进强的社会关系都没有排查清楚呢，而且从没发现钱进强到过那个小区，这是第一次，如果是情妇的话，这幽会的几率也太小了点，不然以此为突破口询问一下程谨，她有可能知道”。张明远建议道。

“如果是情妇的话，程谨不一定知道，这样，你先进去审程谨，让书记员记好，待会我看，我再想想”。

“好的，曹局，我先进去审着”。

钱谨歌要喝水，吴晓菟在里面看着她，顾三焱出来找办公室倒水水。看到曹雯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曹局？”顾三焱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哦，三焱啊，问出什么了吗？”

“还没有呢，小妮子一个劲的哭，这不刚哭完要水喝，我出来倒点水，这边顺利吗？”

“不是很顺利，现在又出现了个新情况，大刘和陆臣安跟踪钱进强时，似乎是发现了钱进强包养的情妇”。

“啊，钱进强还有情妇呢”。

“不确定，也可能是亲戚，这样的话，有可能使问题复杂话，你去忙吧，我再考虑一下”。

“曹局，还有五个小时程谨和钱谨歌就应该在加拿大降落了，所以……”

“我知道，时间紧迫，哎，你问一下钱谨歌御府园小区住的是谁，如果是钱谨歌的亲戚还好办点，如果是钱进强的情妇的话，那么有可能后面还有大收获，抓紧时间问”。

“好，我马上去”。

大刘和陆臣安坐在一辆很不起眼的桑塔纳中，死死盯着进出的每一辆车，但是实际上如果钱进强发现有人跟踪他，他随意的隐藏在任何一辆车中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逃脱二人的监视，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虽然有明亮的路灯，但是已经不可能看到汽车后座上坐的是什么人了，甚至连是否有人都不能确定。

“钱谨歌，这水也喝完了，咱们能不能聊聊你爸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爸的事不知道，但是你爸有个情妇你知不知道？”

“你胡说，我爸不是那样的人”。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他把你们送上飞机就去幽会情人了，我们的侦查员刚刚跟踪你爸去了御府园小区，他去见他的情人了”。

“你胡说，我爸那是去找我姑姑了，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情人”。

“哦，是这样啊，哎，钱谨歌，你爸兄弟姊妹几个啊？”

顾三焱用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的吴晓菟，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笔和记录本，吴晓菟心领神会，开始准备记录。

“你问这干什么，你查户口啊？”

“钱谨歌，你现在还小，有些事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调查的越清楚，对你爸的案子越有帮助，将来问题查清了，你爸有可能判的年限越少，如果你不交代，被我们自己挖出来，那这减轻刑罚的情节可就落不到你爸身上了”。

“你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吧，我们就说点你知道的，好不好，还是那个问题，你爸兄弟姊妹几个？”

“我爸是老大，一个姑姑，一个叔叔”。

“你爷爷奶奶还健在吗？”

“没有，都去世了”。

“哦，那你叔叔和姑姑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们都是农民，到城里来打工，都是住到我们家里”。

“都是住到你们家里？你妈能同意啊？”

“当然不是住到我们住的家里，是我爸爸给他们找的房子，刚才你说的御府园小区，我姑姑就住在那里”。

“那你叔叔住在哪里？”强忍住心中的震惊，顾三焱又问道，试问哪一个来城里打工的会租住一个别墅，极有可能是钱进强的房子，让弟弟和妹妹住在哪里不过是掩人耳目和看房子而已。

“我叔叔住在华阳庭岸，就是华阳湖那边”。

“好，我们先休息一会，喝点水，吴姐，你先看着她，我去找曹局”。

吴晓菟本来就是借过来帮忙的，所以这样的事本来就属于顾三焱应该感的工作，吴晓菟很自觉的置身事外。

御府园小区内一幢豪华别墅内，钱进强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年轻女人说话，面前的茶几上的杯子里注满了红酒，有点像微凝的人血，在灯光的映衬下益发显得残酷。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嗯，有点事我想给你说，进清那里我就不过去了，免得被人盯上，明天你抽个时间过去把我的意思给他说一下”。

“出什么事了吗？”年轻的女人显得很紧张，不由得站起来坐到了钱进强的身边。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黄黑子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我担心他是被检察院给拘起来了”。

“那有怎么样？”

“我担心他挺不住会把我咬出来，所以我想出国，你嫂子和侄女今天上午已经去加拿大了，过几天我可能也要出去，所以国内剩下的事我得给你说说”。

“啊，哥，你不当区长了，不是说明年你有可能扶正吗，你这一走，那不是……”

“进华，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如果黄黑子真的把我给咬出来了，我可能连命都没有了，还当什么区长啊，有多少人都是这样，惦记着官位，不舍得走，到反贪局的人来抓人时，什么都晚了，人财两空啊”。

“但是你走的这么急，这房子怎么办，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啊”。

“我知道，我来就是给你说，这房子我走后你慢慢卖，如果现在急着出手的话，一是别人会压价，卖不上好价钱，还有就是容易惹人注意，我一走，检察院肯定会找你们，所以明天你们就回老家去，把其他几套房子的房产证都带走，等过去这段时间再慢慢卖出去”。

“行倒是行，但是我家里那些钱怎么办？”

“这是一个香港老板的电话，你等我电话，我会把你嫂子在加拿大的账户给你，到时候你和这个老板联系，把家里那些钱都给他，他会把钱打到你嫂子的账户上的”。

“手续费不低吧？哥”。

“40%，没办法，时间太紧了，便宜别人吧”。

“40%？这也太黑了”。

“黑？哼，哪还有不黑的人啊”。

第二天，钱进华和钱进青就收拾东西回乡下老家了，钱进强就再也没来过御府园和华阳庭岸，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好像笼罩在一张巨大的网中，没有人看得清这张网会何时收紧，鱼儿不知道，同样的，撒网的人也不知道。

虽然程谨没有交代什么实质的东西，只不过是和一些商人阔太太打打牌，代为向钱进强央求一些事情，但是自己包里的钱却越来越多，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贵，女儿也能上得起昂贵的私立学校了。

按照曹雯的安排和警告，早晨，按照程谨所乘航班落地的时间，程谨乖乖的给钱进强打了个电话，一切平安，钱进强紧张了十多个小时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早晨七点半，曹雯走进了华江市反贪局长张文康的办公室。

早晨八点，曹雯和张文康走进了华江市检察院检察长高建章的办公室。

早晨九点十分，高建章、张文康、曹雯三人联袂向市委书记张立辉汇报工作。

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就只等着领导下决心了，曹雯回到局里之后开了一个短会，内容就是制定如何能顺利控制住钱进强，并特别表扬了顾三焱，如果不是顾三焱在审讯钱谨歌的过程中查出钱进强所拥有的多处房产和亲属关系，曹雯不一定就能下定决心向上汇报建议立即控制钱进强。

当然了换了别人也一定会问出来这些事，但是恰恰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程谨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钱谨歌其实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也可能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知道的皮毛恰好做了进一步侦破工作的引子。

面对曹雯的夸奖，顾三焱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大家也对这一天多曹雯的变化感到惊异，因为以往的曹雯对任何人的工作基本不做评价，最高的评价也就是“干的不错”。所以大家都在猜测顾三焱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让我们的冷面局长不吝赞美，好奇怪啊。

大家正在猜测的时候，曹雯的手机响了，曹雯基本基本没有说话，只是简短的说了三个“是，是，是”。

放下电话后，曹雯看了看大家，俊美的脸上呈现出耀眼的光芒，兴奋，那是一只非洲草原上的豹子抓住猎物那一刻才有的表情，但是顾三焱清楚，那更应该是一只夜晚如闪电般俯冲而下的猫头鹰才有的表情，兴奋，残酷，得意，自豪，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