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的最好结果是，莫艳聘请律师，将李小风送进牢狱，解了心头之恨，莫艳又回复以前那个莫艳；而李小风被她王嫣然收买，心甘情愿入牢，期满出来后，他将会享尽荣华富贵；这样一来，许小倩就会安全。

现在，王嫣然尽量调和表妹与姐妹的情绪，矛盾不激化的前提下，说什么都无所谓，可以拖就尽量拖。

当下，王嫣然拉着莫艳喝咖啡，在转换话题中尽量安慰莫艳。莫艳的心很痛，脸色憔悴，这谁都知道，王嫣然不能再刺激她了。只不过，莫艳人在，心却不在，她还想着医院里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假的，好几次她都想走，只是王嫣然深怕她会倒下来，尽量拖着她。

咖啡厅里安静，早晨已经有人在冬日里读书，这里气氛很轻松，可莫艳与许小倩都不快乐。

终于，莫艳放下那杯没有品过的咖啡，道：“多谢你的好意，可我女儿一天不醒来，我一天也不会平息，她躺在医院，我不能陪着她渡过难关，已经很痛苦了，怎么还能偷闲？”顿了一下，莫艳又望向许小倩，道：“我不管你是李小风的什么人，只要我女儿一天不醒来，我就一天不放过李小风！”

说完，莫艳站了起来。许小倩大急，心里一慌，今天要是不能私了，就别想再救李小风！她急道：“你要给我私了，你不能害李小风！”

莫艳一怒，脸色变了，她厉喝：“我就是要害李小风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想跟我私了？我告诉你，我不但要害李小风，还要送他进地牢！”

许小倩心里一痛，叫道：“你敢？李小风是无辜的，你不能害他！你得给我签署这份赔偿协议，所有的损失与伤药费，我都赔给你，就是一千万，我都赔给你，只要李小风没事就可以！”

一听到钱，莫艳脸色就怒了，她厉喝：“钱，我家多的是，别说一千万，就是一千个亿，我都要李小风死！”

“你……”许小倩大叫：“那你想怎样才放过李小风！我告诉你，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

莫艳眼睛突然一凝，厉喝：“你个豆丁，到底知道什么？你说他是无辜的，那有罪的是谁？是你么，是你么！”

许小倩浑身一抖，脸色都白了，旁边的王嫣然心里一惊，连忙道：“我这表妹是李小风的朋友，她喜欢李小风，他出了事，她常常告诉我，她想替李小风顶罪！艳姐，她说的话大可不必信，李小风被抓，她神经受到刺激，比谁都想死！”

莫艳眉头一皱，道：“我记得当时车上有两人，不是你，就是李小风！他有罪，你也脱不了嫌疑！”

许小倩脸色全白了。

王嫣然立即道：“艳姐，你说得不错，我表妹脱不了关系，其实出事那天，她与李小风发生争执，她有些愧疚，话乱说了。”

莫艳盯着许小倩，良久才道：“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反正你敢阻碍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抛下这句话，莫艳走了，留下脸色凝重的王嫣然，而许小倩则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变得很空洞。

王嫣然坐了下来，良久道：“小晴，艳姐的性格是这样的，说一就是一，我看这次就算了……”

许小倩浑身颤抖，她盯着王嫣然：“可表姐，李小风他……”

“李小风不会有事的，相信表姐，犯交通肇事罪，最严厉的惩罚也只是判七年的牢。”

许小倩脸色很苍白：“我不能让他坐牢的！他不能坐牢，我要救他出来！救他出来！！”

许小倩的神经再次紊乱，远处几个读书享受小资情调的贵族妇女皱了皱眉，那服侍者也望了过来。

王嫣然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小倩，老实告诉表姐，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小倩一愣，像是在思索，脸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又是泛红，但白的比红的要多。

王嫣然眉头轻皱，她第一次见许小倩如此复杂的表情，她转而一问：“不问那个，你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有什么感觉？”

“自责、后悔、痛苦、愧疚，还有一丝感谢……”说到最后，许小倩竟然在颤抖。

王嫣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她语气轻调：“表妹，放心吧，他替你顶罪，你才如此多的复杂，当煎过这段时间，什么都会回复平常。”顿了一下，她道：“你不是说很想去巴黎吗？要不今天就起程，二个月后，待尘埃都落定后，你回来时就没有那份复杂了，你放心，表姐会帮你……”

“什么……你叫我离开？”许小倩的声音在颤抖，语气急促：“李小风还在拘留所里，你却叫我走！你还当我是表妹吗？你知道李小风要是出了事，我的心会是如何的痛苦！”

王嫣然连忙安慰：“别急，别急……表妹，你心里有愧，就自我低一等，可情况并不严重，李小风替你顶罪，也不会受到严惩的。”

许小倩浑身颤抖：“他一天被困在牢里，我的心就受到严惩，这行了吧？”悲从中袭来，她哭了，捂住嘴巴向外跑去。

“小倩……”王嫣然追了出去，但已经不见人，她一急，连忙打了个电话。

挂下手机时，她上了车，脸色凝重，良久，她又打了个电话。电话嘟了几下，通了，她以命令的语气道：“立即给我所有与李小风有关的资料！”

“是……”

…………………………

美女公寓里，一片安静，近似死寂，大厅的沙发，一个身影蜷缩着，闭着眼，在寒冷中，身体丝丝发抖。

从昨晚到现在，李小风一直躺在沙发上，一夜无眠，直到天亮，许小倩也没有回来，朦朦胧胧中，他睡去。

清晨时分，萧菲婵轻轻地为他盖上绵被，她一直坐在对面，目光无神地望着李小风，他的眉紧皱，眼睛一直在跳，时不时梦语，每一次，她的心都是阵阵抽痛，她不敢打扰他，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八点时，雷晶晶回局了，临走前，她望了一眼李小风。

吴烟枫出去，买回早点，可韩冰冰早已经出去了，公司给她放了假，可她却回公司，公寓里太沉重，她呆不下去。

郭丹清没有出来，她一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想什么。

公寓一片安静，静得怕人。

朦朦胧胧中，李小风听到了哭泣声，他睁开了眼睛，却见到了林婷婷。

“婷婷姐，你怎么了？”

林婷婷忍住哭声，喜道：“你醒了……”

李小风望向四周，见不到许小倩，他问：“小倩她没有回来。”

林婷婷心里一痛，低着头，良久她道：“我们走，我妈妈要见你。”

精神恍惚的李小风与林婷婷走出公寓，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路边。

上了车，李小风见到林婷婷的母亲，何香兰。只是她今天很奇怪，一直在用手绢擦拭着手。

“你来了……”何香兰头也不抬，一直低头，优雅地擦拭着白皙的手。

李小风很空洞，坐在那里，心却不知去了哪里，他不回答，林婷婷立即道：“妈，我们来了……”仿佛想到什么，她脸色红了，羞涩地低头。

“嗯，王霸开车。”

“是。”

车缓缓地开动，车内却一片沉静，李小风目光空洞，林婷婷脸色泛红，只有何香兰不停地擦拭着白皙的手。

突然，何香兰举起了她那白皙的手，缓缓地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擦它吗？”

林婷婷连忙碰了一下李小风，低声道：“我妈问你，不准没有礼貌。”

李小风这才望向何香兰，摇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我亲手废了一条鲜活活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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