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体似乎因为那凤凰火劲儿的作用，在暗沉沉的山洞之中，犹自透出了一抹暗红的的光亮。

独孤无双记忆之中，哥舒妩眉总是遍体珠翠，打扮得雍容华贵，就算悲伤时候，那双狭长的眉宇之中，却隐隐透出一丝高贵之气。

哪里似如今这般，苏小绪只简单将一袭白衣罩在了哥舒妩眉身上，任由哥舒妩眉一头秀发纷纷散落，眼珠轻轻的闭着，这种样子，至少独孤无双从没有见过。

儿时候的记忆突然涌上了独孤无双的心头。

自己的一生，记忆总是冰冷无比的，唯独还记得哥舒妩眉幼年时候，漂亮又可爱的样子。

那份记忆却是独孤无双冰冷之中，唯一感受到的那抹温暖。

其实哥舒妩眉这样样子，是有些令独孤无双觉得怜惜的。

不由得想起那日，哥舒妩眉因为玄龙真气之伤，躺在了自己床上，任由自己品尝她的嘴唇。

那一刻，他真是十分欢喜，连算计都忘记了。

可是自己远远不如白予靖那么幸运，哥舒妩眉是个固执的人，喜欢上白予靖了，那就不会喜欢独孤无双。

再说以独孤无双的骄傲，也根本不屑于主动向哥舒妩眉恳求一份怜惜。

这欢喜的感觉只是片刻，顿时也都荡然无存了。

只是如今，独孤无双想起那时候的情景，自己小腹居然涌动了一抹热流。平时的他，看上去清冷如雪似的，很少有人察觉得到，他也是一个男人，也有属于自己的。

只是对于别的女子，独孤无双很少有这样的情愫罢了，除了对哥舒妩眉，他似乎也没有这种冲动。

这种感觉当真是奇怪极了，独孤无双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仅仅是看着哥舒妩眉的脸孔而已，就有些情不自禁，让他身子涌起了一股灼热的欲念。

一时之间胸中情怀激荡，仿佛那些激烈的情绪会冲破独孤无双的胸口。

他平时十分淡定，很少有什么事情让独孤无双露出一丝激动，故此如今心中涌起了这样强烈的冲动，险些让独孤无双入了魔障。

直到喉咙泛起了一丝血腥之味，方才让独孤无双回过神来。

独孤无双轻轻的揉搓自己的手掌，方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已经是冰凉一片了。

自己从前手掌冰凉，那是因为生病的关系。

自从练习了玄龙真气，他身体也好多了，不似从前那么病恹恹的。

那白予靖还真的是好笑得紧，守卫森严，如此看着自己。

但是他通往宫外的明线暗线，又岂是白予靖所能斩断的。

消息仍然源源不绝的传入他独孤无双的耳中，这局势仍然在他独孤无双的掌控之下。

而他离开皇宫，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密道。

这玄龙真气一旦练成了，出入蝶宫宛如无人之境。

那寻常的高手，在独孤无双眼中，却不过是木雕一般。

当然他也不是样样都是天才，能将玄龙真气练到了如此地步，还不是靠着哥舒妩眉这个笨女人，将她辛苦多年练习的玄龙真气送入自己的体内了。

所以才让独孤无双短短时间，就脱胎换骨，宛如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

而左夕雾那种下药的手段，对于独孤无双而言，却也是宛如儿戏了。

其实他根本不惧白予靖对自己下毒手。

白予靖以为一切仍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一切也不过是白予靖的错觉而已。

只因为自己随时可以离开蝶宫，而白予靖的软禁对于他而言真的是毫无作用。

但是独孤无双仍然留下来，继续和白予靖玩有些。

而游戏的奖品无疑便是哥舒妩眉。

至于让白予靖有掌控一切的错觉，无非是因为独孤无双暂时还不想跟白予靖撕破脸了。

因为他要安抚白予靖这颗棋子，自然要用这一点手段。

对于白予靖而言，自己是千方百计，恳求白予靖不要对他动手杀了他。

但是对独孤无双而言，只是暂时不想要除掉白予靖这颗棋子而已。

无可否认，白予靖这颗棋子对于独孤无双而言，还是十分重要的。

本来这一次，他也不应该出现。

其实对于计划而言，独孤无双根本没必要来看哥舒妩眉。

如今他来，虽然看似有自己的理由，但是独孤无双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个理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了。

独孤无双嘴唇流露一丝奇异的笑容。

那么他为什么情不自禁的出现，特意来到这儿？

理由当然是很简单，他想哥舒妩眉了，想要看到这个人。

其实从前在蝶宫，有时候他也会想哥舒妩眉，就会偷偷的用病弱的身躯走出去，在暗中偷窥哥舒妩眉。

那个时候，哥舒妩眉正爱着白予靖，有时候就能看着哥舒妩眉和白予靖在一起的画面。

白予靖虽然有些不耐烦，可是哥舒妩眉却是无奈的笑着，伸出了手捏住了白予靖的手掌。

无可否认的是，那个时候独孤无双心中涌起了一丝不甘和疼痛。

甚至用手帕捂住了嘴唇，将咳嗽堵在了咽喉，然后鲜艳的血红却侵润了那张手帕。

那个时候，哥舒妩眉眉宇间有属于她的华彩，分明如此动人。

其实白予靖对哥舒妩眉虽然有些冷淡，哥舒妩眉倒也有一些属于她的幸福的。

独孤无双真想不透，哥舒妩眉得到的东西那么少，为什么却偏偏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如果哥舒妩眉喜欢的是自己的话，那他，那他——

那他真的会将所有的东西捧到哥舒妩眉的面前。

而绝对不会让哥舒妩眉有一丝伤心。

他会用尽手段，让威胁到哥舒妩眉的东西全部都一一除去。

可是谁知道他心中这份情感呢？

哥舒妩眉自然是不知道的。而白予靖和左夕雾或许有所察觉，但是自己在他们面前，提起了哥舒妩眉的时候，却是十分冷淡。

这也是因为，他实在太过于骄傲，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虽然喜欢哥舒妩眉，但是哥舒妩眉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独孤无双也真奇怪，只是看着哥舒妩眉的脸而已，心中就涌动这么多的情绪。

他的目光从哥舒妩眉脸孔滑落，最后看着哥舒妩眉的小腹。

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了。

哥舒妩眉已经有了身孕，而且还是白予靖的孩子。

虽然母子因为这段时间的生理停滞，那孩子一直没有发育，母亲的腹部，也只是小小的隆起。

穿上了甲胄，这也根本都不明显了。

可是现在哥舒妩眉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轻衫，这个小腹的隆起也有些明显了。

独孤无双就算搓了自己的手，但是手掌还是那么的冷。

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掌之冷，和那病没有关系，而是因为本身就是个太冷的人。

无论是心还是血液，他独孤无双这些部分都没有什么温度的。

哥舒妩眉这个时候眼睫毛却是微微一颤，分明是要醒过来了。

独孤无双不由得走了过去，弯下了身子，开始用手捏住了哥舒妩眉的手掌。

哥舒妩眉的手也不是很热，不过被独孤无双这样捉住了后，掌心那一抹暖暖的热意还是丝丝透出来了。

好暖——

独孤无双觉得这样牵着哥舒妩眉的手，就觉得很舒服。

他不喜欢哥舒妩眉怀了别人的孩子，一点也不喜欢。

知道是一回事情，亲眼看到是另外一件事情。甚至让他一贯平静的心湖之中，涌起了浓烈的暴烈的情绪。

现在哥舒妩眉又再次经历了熟悉的事情。

灵魂回归了身体，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仿佛没有上次那么痛苦了。

整个人仿佛被抽离，随即又落回了实处了，浑身不着力道，摸不着一丝空隙。

脑海里反复回荡一些画面。

比如柳枫篱抱着风瑾离开的样子，那艳丽的火焰，呼啸吞没整个楚南皇宫。

而自己，却仿佛也被焚化了一般。

哥舒妩眉渐渐有了知觉，肌肤似乎感觉到一丝冷意了。

周围似乎有一些水滴之声，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死。

哥舒妩眉微微挣扎，眼皮却是沉甸甸的无法睁开。

这里是哪里？哥舒妩眉不明所以。

她只是觉得好冷，身体无意识的想索取一丝温暖。

自己的身躯仿佛靠着一具软软的人体，可是那具人体却似乎也没有温度。

哥舒妩眉奋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

眼前是沉沉的山壁，还有大块大块的冰晶，是个奇妙之极的地方。

最初一片朦胧感消失之后，哥舒妩眉聚焦一道人影。

那人对于哥舒妩眉而言如此熟悉，更让哥舒妩眉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还躺在这个人的怀抱之中。

男人的手臂搂住了哥舒妩眉的身体，哥舒妩眉恢复了嗅觉之后，更能嗅到这个人身上一股熟悉的衣香。

只是如今独孤无双俊朗的眉毛轻轻的挑起了，一双眸子中罕见的透出明亮的笑意。

“无双——”哥舒妩眉无意识的呢喃一声。

声音倒是很平静，没有多少厌恶。

最初醒来的时候，哥舒妩眉意识也还没有恢复。

脑子短路，甚至一时忘却了独孤无双对自己的算计。

却仿佛回到了幼年时候，两个小孩子也曾同床而眠，自己每次都醒得晚了，睡眼惺忪的时候，会看着男孩儿俊秀的小脸叫上一声无双。

那时候哥舒翰柔虽然管得很严厉，只是哥舒妩眉到底还是一个有些淘气的女孩子。

听说独孤无双生病了，有一次他就会偷偷的跑过去，无视独孤无双皱眉表示不满，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那个时候，她虽然教导了男女之事，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知道独孤无双每次生病的时候，就会浑身冰凉，甚至会难以入眠。

故此不但跳到床上陪独孤无双一起睡，甚至还将独孤无双紧紧抱住。

独孤无双那冰凉的身躯，对于哥舒妩眉而言，是熟悉甚至有些亲切的感觉。

然而意识迅速的窜入了哥舒妩眉的脑海，让哥舒妩眉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也厌憎。

虽然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可是她却挣扎想要摆脱独孤无双的碰触。

独孤无双眼中先是掠过了一丝柔和，如今眼中却掠过了一丝戾气，而将哥舒妩眉粗鲁的扯过来，将她抱住了。

感觉哥舒妩眉身体一僵，随即没有再挣扎了。

独孤无双知道哥舒妩眉分明清楚挣扎无用，所以才停止了挣扎。

那个哥舒妩眉如今比自己要弱的感觉，才开始变得真实起来了。

独孤无双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随意摆弄虚弱的哥舒妩眉。

怀中的女子发丝散乱，半掩脸孔。

和从前英姿勃勃的她比起来，这个时候却多了几分妩媚。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甚至在从前，哥舒妩眉被玄龙真气折磨时候，独孤无双取针来试探，也会被那玄龙真气所伤。

哪里似如今这样，是全然无害的。

似乎这便是哥舒妩眉的报应吧，谁让她仗着武力过人，从小就欺负自己。

小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爱干净，却故意用真气弹起了泥土，让自己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是你？”哥舒妩眉声音里却多了几分讽刺，神色间多了几许冷漠。

独孤无双脸上表情怪异之极，柔和和阴狠交织，变成了一丝奇异的别扭，叫人就算是看一眼，那也会觉得是说不出的怪异。

“妩眉，你总算醒了。”

“想不到落在你，的手上。”哥舒妩眉干脆将眼睛闭起来了。

独孤无双心中猛然一抽，他自然不可能那么天真，会认为哥舒妩眉仍然像过去一样对待自己。

只是他还是想从哥舒妩眉愤怒怨恨之中，看到一丝伤感。

证明她心中还是对自己的背叛有那一丝痛楚的。

但是如今哥舒妩眉眼中的那一抹愤怒，却分明是如此的疏离。

叫独孤无双觉得自己在哥舒妩眉心中没有什么位置。从前只是同情而已，一旦自己不再符合她的期待，就绝对是毫无保留的抛弃。

独孤家不是被青离皇族尽数处死的吗，为何哥舒妩眉就觉得自己应该对她这样恭敬？虽然什么独孤家，他独孤无双其实根本不当一回事情。

自己背叛哥舒妩眉也只是因为哥舒妩眉本人而已。

虽然心中反复告知自己，自己不就是想看到哥舒妩眉这个样子，可是心内的不甘，却也是如此明显和真实的。

“女帝，许久不见了，你就没有什么话儿想和我说？你我，无妨叙旧？”

独孤无双声音柔和，但是听起来却有一股浓浓的压抑之感。

仿佛因为情绪已经到了极限了，故此才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苏小绪只站在一边，他无能为力，动弹不得。

心中不妙的感觉却越来越浓了。

只因为真的不知道独孤无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独孤无双是疯子，苏小绪是第一次感觉得到，这件事情是如此的真实。

况且这个时候的哥舒妩眉，也没有太多的力气，来应付一个疯子的。

如今独孤无双就想逗着哥舒妩眉跟他说话。

但是哥舒妩眉却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不睬。

对于独孤无双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哥舒妩眉根本丝毫不感兴趣。

背叛就是背叛，就算独孤无双有苦衷，他也是背叛了自己，而背叛这个事实也永远不可能改变，至于死去的人，那也根本无法再活过来。

至于独孤无双无论有什么苦衷，那跟她哥舒妩眉又有什么关系，她根本没必要去理会。

只是哥舒妩眉却不知道，或许有一天，她会因为今日的决定有一丝惆怅。

独孤无双怒气更浓了，不由得伸出手指，紧紧的扣住了哥舒妩眉的脸颊，手指慢慢的收紧了，让哥舒妩眉也觉得一丝疼痛。

哥舒妩眉心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怒意。

独孤无双居然敢这么冒犯她，将她当成什么？

不过这个问题就算没问出来，哥舒妩眉也是心知肚明的。

自己在独孤无双眼里，只是一个人任人鱼肉的失败者。

虽然如此，哥舒妩眉的自尊心，仍然使得她睁开眼睛。

一双美丽的凤目之中，透出了浓浓的怒意，却仍然抿着嘴唇，并未说话。

“为何我问你，你不肯回答，莫非在你心中，我这个背叛者，根本不值得让你开口对话。”

独孤无双的声音在哥舒妩眉的耳边响起，嘴唇自然是靠的极近的，几乎要贴上了哥舒妩眉的耳垂。

哥舒妩眉甚至觉得他的呼吸都将自己肌肤弄得痒痒的。

此刻哥舒妩眉的感觉是极冷的，这个山洞很冷，独孤无双身体也是很冷。而哥舒妩眉的心口，更宛如结冰了一般，冷冷的冻得生疼。

独孤无双近乎叹息一般说道：“你不与我叙旧，难道就不好奇，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你。”

也对，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算计了哥舒妩眉。

但是却甚至无法向任何人宣布。

如今哥舒妩眉落在他的手中，他独孤无双当然要好好的玩弄一番。

哥舒妩眉低低说道：“这重要吗？”

“背叛就是背叛了，何必问原因。”

听着哥舒妩眉清淡的口气，独孤无双却不免打了个寒颤。

也许吧，他还是以为哥舒妩眉比起别的人，会显得柔和一些的。

“至少，你对我不错的。”独孤无双居然开始说起了哥舒妩眉对自己的好：“虽然世人总认为独孤家被你母亲杀死，我也宛如被你软禁，你对我十分不好。但是我却也知道，这已经是你哥舒妩眉能对我做的极限。就算对不起我，也是你的母亲对我不好。你却是真心的喜欢我的。”

哥舒妩眉却再没有说话。

独孤无双就算这么说，其实也无非想嘲讽自己吧。

“连话也不想跟我说吗，神色这么冷淡。”独孤无双眼中冷意和灼热交织，两种情绪却是越发浓重了。

“可是如果是白予靖，你总不会这么无情，想必你一定有很多话跟他说。”

独孤无双淡淡说道。

哥舒妩眉听闻他意思，是自己仍然对白予靖没有忘情，心中却是一怒。

“一样而已，他和你都一样。”

独孤无双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身体也还是哆嗦。

哥舒妩眉心中也奇怪，独孤无双到底怎么了。

莫非还在装模作样？

只是如今自己也没有让他捉弄的价值了。

只见独孤无双哆嗦着，打开了盒子，拿起了一枚碧绿色的药丸，送入自己的口中。

那药丸吃下去之后，独孤无双身体的痉挛神奇般的平复了，显得舒服了许多。

一双眸子也是微微恍惚起来了，显得格外的愉悦。

哥舒妩眉惊讶之余，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当时独孤无双染上了毒瘾，倒也并不是做戏，而是他真的已经离不开这种药物。

独孤无双嘴唇流露一丝笑容，自己那肺已经坏掉了，却再也没有法子恢复。

就算练了玄龙真气又如何，他还是离不得这种药物。

“让你看笑话了。”独孤无双极温柔的说道。

哥舒妩眉自然是不寒而栗，身子微微一缩。

随即哥舒妩眉一笑：“你还是无法离开罂粟——”

“独孤无双，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罂粟的奴隶，这样的你，实在可悲得很。”

“我只是不想要戒掉而已。”

独孤无双满不在乎说道，他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肺部，随即说道：“我这里早就已经烂掉了，根本无法恢复。所以就算吃这罂粟，也无所谓，反而在自己有限的时间之中，多了几分快活滋味。”

他的笑容也有些恍惚。

罂粟这种药物，魔力是无穷的。

像独孤无双这种近乎无懈可击的人，用上了这罂粟的时候，整个人似乎也多了一份虚弱的感觉。

只是也更加的失控，更加的危险。

那朦胧的眼神，反而给独孤无双清俊无匹的脸孔上，添上几许妖异之气。

平时的他，就算知道这个人危险之极，心中满是黑暗，但是外表看上去，却也是清俊不凡，点尘不沾的。

只是如今的他，虽然是男子之身，却分明多了几许的妖艳之气。

他的脸孔上，也有异常的近乎病态的红晕。

独孤无双又凑过去脸孔，在哥舒妩眉的耳朵边说道：“女帝，你说，你今天落在我的手中，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哥舒妩眉眼中掠过了一丝悲凉，嘴里却没有说话。

她没有求饶，只因为她知道独孤无双定然会杀自己的，就算自己很没骨气的求饶，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将自己放过。

独孤无双的手掌摸索着，按上了哥舒妩眉的小腹。

他的手仍然是那么的冷，可是却又按在哥舒妩眉最脆弱的地方。

“这里怀的宝宝，是白予靖的吧，你说他会不会念着旧情，放过你？毕竟这个孩子，实在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再狠心的人，也不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吧。”

哥舒妩眉打了个寒颤。

自己要死了，连着这个孩子也是要死的。

独孤无双这种贴着自己耳朵说话的方式，也是让哥舒妩眉很不习惯，甚至是厌恶到了极点。

那冷冷的柔柔的倦倦的声音，仿佛是从自己耳朵里响起的一般，在哥舒妩眉的大脑里搅动，让哥舒妩眉觉得痛苦之极。

厌恶这种说话的方式，也厌恶独孤无双。

“或者说，你可以求我啊。说不定求求我，我就不会杀你了。”独孤无双仍然继续贴着哥舒妩眉的耳边说话。

“不会求你的。”哥舒妩眉又再次开口。

“不会有用——”

“那也不一定的。”独孤无双低低的一笑。

笑声之中仿佛有薄冰。

“我说不定，会留你一命的，也许我心血来潮，还会帮你杀了白予靖。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你对我实在好得很，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

独孤无双的胡言乱语，并没有让哥舒妩眉心中升起一丝波澜。

或许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独孤无双，这个从小长大的朋友，实际上就是一个疯子。无论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是这个人用来观察玩弄取乐的对象。

独孤无双小时候并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严肃的小孩子，小脸总是透出严肃的表情。也总如哥哥一样，拉着自己的手到处走。

可是他全家都被母皇处死了，也自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或许母皇当年的说法是正确的，应该将独孤无双杀死了，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纠葛了。

然后独孤无双在自己心中，也永远不会变成如今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再成为罂粟的奴隶。

哥舒妩眉胡思乱想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的耳垂一片湿润，却正好被一个人的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

她打了个激灵，舔自己耳垂的，除了独孤无双，又会是谁呢？

结果回过神来，就看见独孤无双的脸孔在自己面前，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唇中吐出的呼吸已经有一抹热意了，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哥舒妩眉，目光深邃。

哥舒妩眉脑袋一炸，随即一股莫名的麻意传遍了哥舒妩眉的全身，让她几乎生出了点点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让哥舒妩眉不寒而栗。

尤其自己的耳垂，还记忆着刚才那种软湿的触感，如今还有一丝冷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