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箭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78

出萧门,右行三余里路,是为寰京南区。

萧幽兰挽着大姐萧蝉手臂,一路指点街市花哨,嘻笑缓行;二女美丑宣然,引得不少浪荡公子回头观看。如此深闺娇媚,平日足不出户,恐怕只有寒冬腊月才得已侥幸见之。

张晟尾随二女身后,时时听闻莺莺燕语,细赏姐妹娜婀娇姿,心中大为受用。

突见萧幽兰回头观望自己,随后于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咯咯’娇笑,附嘴在萧蝉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自从进级一级炼气士后,张晟耳力眼力再增,萧幽兰说话虽轻,却被他一字不漏的听到。“大姐,那呆子跟一般人不一样,别以为你胸大就可以抢走他。”

一阵无语,张晟顿住身形。见萧蝉回头观望,故作若无其事的打量四周,等她回过头去,张晟长长嘘出一口气来,只觉脸面发烫,恐怕早已红透耳根。

雅斋乃寰京南区知名之地,内有琴棋书画,妙笔丹青。在东汉末年,此等地方实有脱俗,非常人可去。

萧家姐妹身份显赫,为当地名流,自有入斋资格。特别是萧蝉一手琴曲名闻京师,无边美貌倾倒众生,今日亲至雅斋,实在引起不小轰动。

斋主亲自接待,引三人上二楼;小童看着萧蝉美色,显得浑浑噩噩,不知云云。

萧蝉坐于五弦琴旁,葱葱玉指波动,刹时天地玄音,让人浑然忘我。

张晟听得如痴如醉,只等萧幽兰狠狠掐他一把,才忘然醒来。暗叹:“天地不公,让眼前女子集世美一身,恐那沉鱼、落雁,也不过耳耳。”

萧幽兰不无醋意,紧挽他手,哪肯放却。一曲终了,萧蝉起身行至张晟身旁,轻启贝齿笑道:“公子,我这一曲如何?”

张晟道:“甚好。*只是秋乃俗人,听闻妙曲仙音,实乃亵渎。”

萧蝉抿嘴微笑,听妹妹啐骂一声:“妖精。”心中有些好笑,暗道:“妹妹真是心系此人,看来芳心早许了。”轻叹一声,走向雅斋窗台,沉默不语。

张晟侧面观之,更觉忧柔美态,出尘气质。当下扭头,不敢再看。

萧幽兰嘟嘴,闷闷不乐,张晟想起路上说话,心中暗道:“这丫头该不会真的喜欢我?”细看幽兰一眼,心生疼痛,仿似她不高兴,张晟都跟着受其影响。

“怎么会这样?”张晟甩头,不敢细想。

突然,萧蝉立于窗前一声惊呼,使得雅斋众人惊诧,不得其解。萧幽兰最为好奇,她深知自己姐姐平日镇定,既出声惊呼,必有原因。当下拉着张晟跑于窗前,举目眺望,只见南街入口一骑飞驰;那驱马之人二十年华,雄伟异常,身着绿袍锦衣,鬃生三寸青须。

待马匹奔近,细瞧观之,那青年: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实属少见。张晟呼曰:“好一英雄人物。”

萧幽兰见了那人,皱眉奇道:“怪事,关堂主平日礼贤下士,今日怎的匆忙赶路,不顾行人危矣。”当下放声喊道:“关堂主,何事慌张。”

那关堂主只顾赶路,居然不闻此声,转眼消失众人眼前。萧蝉回身,惊呼道:“妹妹,我们快回萧门,关堂主如此匆忙,必有大事发生。”

萧幽兰迟疑,说道:“可是母亲寿礼不曾备得。”萧蝉闻言,急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回萧门再说。”言罢,匆匆下楼。

萧、张二人对望一眼,只得小跑跟上。

不一时,三人行至萧门,只见马英于门前渡步,模样甚是焦急。萧蝉远远问道:“马英,关堂主何事如此惊慌。”

马英眼见三人,迎上前道:“关堂主回信,左右护法于杨州建业被人杀了。”

萧蝉大惊,失声道:“二伯,三伯被人杀了?何日事情?”

马英道:“昨日午时。”

萧幽兰闻言预哭,却被萧蝉拉着冲入萧门;张晟皱眉,最终跟了过去。

萧门议事大厅——聚英堂,此时气氛压抑,无限沉闷。三人还在门口,就有一种呼吸难为的感觉。

大堂之上,萧门高层管事尽聚于此,个个沉默,曲眉紧锁。三人行至一处角落,听闻众人议事。吕布见三人同来,似有不快,冷厉的盯了张晟一眼,转头不看。

此时关堂主跪于堂中,哽咽着说道:“昨日午时,我与左右护法刚行至丹阳郡毗陵,远观建业城在望,突遇数十支弓弩射来;左护法一个不慎,当场身死。后于两旁丛林、以及地底杀出数十歹人,其中三人身手矫健,恐不输我。战二十余分,右护法身负重伤,紧护于我,让我保管明珠回门报讯。”说完,凤眼含泪,悲痛不已。

萧门主摆手,让他起来再说。谁知关堂主从怀中掏出一支锦盒放于地上,说道:“信已送回,关羽有愧萧门,无颜面世。”当下拔出身后断刃,预割刎谢罪。

众人大惊,吕布抢身上前,用手抓住刀刃喊道:“羽兄,何苦如此。”只见鲜血顺着刀刃滴于地上,关羽大惊,怔怔看着吕布,半晌不语。

萧门主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抢步上前,攀着二人痛哭流涕。萧门主一母同胞,兄弟四人,左右护法便为其中之二,突闻兄长噩耗,又差点失去心爱战将,萧门主悲愤填膺,故而失态。此时反应过来,不痛哭流涕方为怪事。

许久才闻悲恸散却,众人就位,推敲此事。

吕布首言:“丹阳郡列为杨州境内,不为萧门势力。杨州乃孙坚势力,此人野心颇大,经布思之,恐此事与其脱不了干系。”众人点头称是,也有人反对道:“孙坚野心虽大,但不会做此蠢事,他素知萧门高手如云,比其武林地位高出一个档次,故不会以卵击石。”

闻得此言,吕布拍手言道:“正因如此,布才怀疑于他。据探子得报,孙坚近日收揽一位高手,名曰:赵云;据说此人英勇神武,比之布、羽都有过之。加上公孙瓒、孙坚本人,其势力恰好三大高手。并且,孙坚预夺萧门,绝不会正面对抗,只会分其精锐,各个击破。”

众人讶然,无言驳对。刹时,仇怨的矛头直指孙坚。

然而就在此时,大厅角落响起一道怯懦声音:“三日前,有人托父亲保送一颗罕世明珠于荆州刘表,沿途路经何线都为临时决定;为何那些贼人先一步得知行踪,故而埋伏得手。此事费解,值得推敲。”

众人目光转向角落,只见萧蝉排众而出,立于堂前。嘴里吐声道:“此事只能说明一点:不管凶手是不是孙坚,萧门存有内贼都为铁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