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几番沧桑颜色改
作者:哲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72

() () 男子温柔地道:“和你一起生活每日都很开心,不知怎么的,想起回中途就有些心绪不宁!”

“哼,一定是怕见到老相好的不好交代吧,放心,到时候茹儿替你将那些妹子都招揽回来,你就等着享福吧!”

男子抽巴掌狠狠拍在她香臀上,恶道:“臭丫头,我是认真的,说正经事呢。”

女子不瞒道:“人家也是正经替你拿主意呀,那好吧,等你集齐那些图,查清身世后,咱们再回去隐居。”

男子爱怜地从后抱住她,在耳边道:“放心,依我们现在的武功,相信我,很快就能到那一天。”

女子匍匐在他怀里,不知怎地,心里也起涟漪,有说不出的伤感。刚才酣战太过激烈,疲倦袭来,便胡乱抱住他沉沉睡去。

边陲小镇里一向平静,但今日来了一辆华盖香驹的马车,车主是一对年轻夫妇,在许多人好奇注目下,二人投入镇里最大的一间客栈,直到亲眼见那青年男子将熟睡女子抱入客栈,这些人才散去,驷马小二被这两匹奇异的马弄得手足无措,因为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奇怪的马,不知道该喂些什么好了。

如此贵客这种小镇几年也难得一见,客栈老板自然殷勤招呼。天公作美,贵客落脚当夜便开始下雨,一直持续几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实则正逢季候交秋,绵绵细雨下个不停,青年夫妇所乘马车固然豪华,但轻纱幔帐难挡风雨,也就走不了了,二人索性在客房内饮酒弄文,半步不出,需要什么小事物都让店家小二代劳。

这日小二依时来送茶品点心,却被客主叫住,递给他几两碎银,小二忙道:“客官无需每次都给银子,您对小的这么好,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半尽管开口就是了。”

青年男子微笑摇头,道:“告诉我镇里哪家卖的酒最好?”

小二道:“回大爷,最好的酒恐怕要数镇里的胭脂楼了,但是——”

见他吞吞吐吐,女子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们不怪你。”

小二道:“您别误会,只因为胭脂楼是大佬爷们儿光顾的销金窟,所以——”

青年男子道:“行了,你去准备两把雨伞来就是。”

客栈小二几日收了不少好处,办事自然特别顺畅,很快将雨伞送来。青年男子吩咐他离开,便笑道:“茹儿,闷了几日,咱们出去走走也好。”

女子正执笔写后唐主李煜的《虞美人》,字体娟秀,入笔平稳均匀,可见心境平和。作完末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便停下笔来道:“你自己去吧,我要是跟了去,人家老板娘定以为咱们是去拆她招牌的,记得快回,过两柱香时间我便知你在干坏事,记得啦?”

青年男子故作唱诺道:“是,娘子大人,小生遵命!”

女子抿嘴轻笑,目送他下楼去。

青年男子撑着油纸雨伞,漫步在雨里,别感一番滋味,顺着店家指点的方向走下去,迎面而来是凉风清晰,夹带着零星碎雨,落在嘴角,淡淡咸味。小镇依山傍水,倒是个好地处。

绕过几条胡同,眼前一座四合院落,院墙是泥沙堆砌,屋子则全由树木建造,整个房屋并不比民居宽多少,但踏入内方知别有洞天,因为这家房子是修筑成条状,内房分开左右,每隔数米便有一道木门,中间是过道,阴雨天气缘故,过道有些暗淡,但能望见尽头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胭脂楼?”

青年男子嘴角微起,说是楼,其实是一排平房,主堂设在最里面。此处环境自然比不过当年少室山下的“紫轩小筑”那般精致典雅,更别说以温柔乡闻名的江南梦廊、画舟听雨之境界。两旁门户或打开或紧闭,从中间走道穿行,隐约能嗅到**气息,那**蚀骨的娇媚音章对已经人事的男子来说并不陌生。

“看来此处民风强悍,与中南之地果然相去甚远,别有韵味。”

青年男子自顾低吟道,却加快了脚步。

阴雨天气客人并不多,招呼之人也少,主堂颇为宽敞,屋内除了桌椅陈设便再无他,难免显得空旷了些,不过细想来这里的人无外乎找姑娘寻乐子,这些摆设已经足够了,而两旁都各开有窗户,搭子顶开着,能见外面风雨迷雾,树影摇曳。

迎面接来的老鸨娘至少有联,一手提酒壶,近乎狂笑,大声念道:“风声,雨,雨声穷书生,深深不忿;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官心!”

念罢,迈步就要离开原座,奈何实在醉得厉害,两腿不听使唤,一个踉跄摔顿在地。青年男子觉得此人面熟得很,亦是为了摆脱几个女人的魅惑,连忙上前去扶他。

那人烂醉如泥,却推开他的扶持,道:“谢谢,不用你扶,这点酒,酒还醉不倒我!”

青年男子这才看清此人面貌,不由大惊道:“柳咏!三变兄,怎么会是你?”

那酒鬼浑身邋遢,满是酒气,却没想到被人唤出真姓名,立刻醒了几分,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待看清面前之人,却比他还吃惊!

蹬蹬蹬,退上好几步,指着道:“你,你是柳,飞星?你不是,你已经死,死了?”

柳飞星被认出来,苦笑道:“三变兄真是好记性,我可没死,此事容后再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老鸨娘忙上前拦道:“公子,公子,这兔,这人每日都在此酗酒写反诗,要不是此处山高皇帝远,找就被拉去砍脑瓜子了,你——”

“我?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说过是来买酒的,拿来吧!”

柳飞星此刻怎么也瞧这老鸨娘不顺眼,出语间便也不怎地客气。

老鸨娘岂是好缠之辈,两手叉着腰板横挡路口,道:“小兄弟,老娘这里只卖姑娘,酒只能搭着,却不卖,你可要搞清楚!”

柳飞星不打算与她理论,只往面前桌上随意拍下,那桌子即刻散架,折断了一地,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她面前,笑道:“我这人好说话,要么就收下它,给我酒,要么就退还刚才收下那锭金子,我走!”

老鸨娘也见过世面,未被吓倒,但望着金子面上,其他都不再计较,乐道:“有钱的主好办事,任何规矩都是能拿钱买到的,来啊,给公子准备几罐子最好的酒,让捎上!”

柳飞星暗松口气,倘若鸨娘不肯就范,他也无法,总不能为了美酒而拆了妓馆。稍时,一个红衣女郎殷笑着提了一篮酒罐子递上,罐子做得小而精巧,花篮子也不知是哪个女子用过装女工针线的,满上一篮,最多也只容下,道:“几番沧桑颜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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